沐青悠沒有任何掙紮和反抗,宛如一隻布娃娃,被他拖著。夏宇曾說過,她隻不過是他花高價錢買來的玩具,沒有尊嚴,更沒有反抗的權力。腦中的意識已經漸漸抽離,沐青悠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變輕,仿佛輕輕一踮腳,她就會飛起來一般。她閉上眼睛,眼前是霧蒙蒙的一片,穿過這層白霧,她看到了不遠處站著兩個人,他們的背影好熟悉,忽然,他們轉過頭,看到她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爸爸,媽媽——”她歡快地朝他們飛奔過去,他們是來接她的嗎?也好,與其屈辱沒有尊嚴的活著,還不如痛痛快快死掉的好。就在她準備投身到媽媽的懷裏時,眼前的兩人卻突然消失了。她驚得立馬睜開眼睛,守在床邊的吳媽愣了幾秒,隨後高興地叫道:“少奶奶,您醒了。”沐青悠神情恍惚,腦中仍然在想著剛才的事,她偏頭木然地看了眼吳媽。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夢。“少奶奶,你覺得怎麽樣?”吳媽將沐青悠扶起來,轉身將熬好的湯藥端到她麵前,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熱氣,遞到沐青悠的嘴邊,“您先把藥喝了吧。”沐青悠垂眸看著眼前那晚黑棕色的**,刺鼻的中藥味充斥在鼻腔中,不用嚐都能想象到它的苦。她皺了皺眉,抿著嘴將頭轉到一邊。從小到大,她一怕打針二怕吃藥三怕黑天打雷。如果讓她喝下這碗黑乎乎的中藥,還不如讓她病死算了。吳媽舉著勺子隨著她頭轉動而移動,“少奶奶,您聽話,趕緊把這藥趁熱喝了吧。”“不要,吳媽,我最怕喝藥了,尤其是這種苦死人不償命的中藥,我不要喝。”沐青悠左右掙紮著,寧死不從。吳媽費了半天勁,沐青悠一滴未進,碗裏的藥倒是灑出去不少,眼見著滿滿一碗的湯藥,硬生生少了一小半。最後,吳媽無奈地歎了口氣,將碗放到床頭櫃上,語重心長地說道:“少奶奶,這藥是安胎用的,剛才醫生來過了,說您身體太虛,如果不加以調理的話,很有可能會小產。”“小產!”沐青悠聽到這兩個字,眼中猝然閃過一抹驚愕和恐懼。她抓住吳媽的手,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吳媽,真的,真的會小產嗎?”吳媽沒有回答,隻是歎息著低下頭,“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您,這才讓您……哎。”“算了,吳媽,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身體底子差,怨不得別人的。你不是說喝藥就行嗎?把藥給我吧,再苦我也喝。”吳媽一聽,猛地抬頭,眼底露出欣喜,她連忙將藥遞過去,摸了摸溫度,稍微有些涼。“少奶奶,這藥有些涼了,我去給您熱熱。”“不用了,給我吧。”沐青悠接過那碗藥,看著那黑乎乎的顏色,喉嚨咽了咽口水,眼一閉,屏住呼吸,一下將藥全數灌入嘴中。“啊,好苦好苦。”沐青悠將空碗交給吳媽,她的味蕾完全被中藥的苦味占據,胃裏的苦澀混著胃酸一起上湧。她趕忙捂住嘴巴,身體直直的一動不動,生怕一彎腰,那喝下去的藥就會吐出來。吳媽看她擠眉弄眼的痛苦表情,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蜜餞。“少奶奶,吃點兒話梅的,酸甜口的,能壓住中藥的苦味。”沐青悠狐疑地盯著吳媽手裏的話梅,拿了兩顆直接放進嘴裏,酸梅的味道果然將苦味掩住,胃裏的翻滾也漸漸平息,惡心的感覺也沒有了。“吳媽,多虧了你的話梅,不然我今天非吐了不可。”“這梅子不是我準備的。”沐青悠愣了愣,“那是誰?”“是少爺。”沐青悠唇邊的笑容頓時將在那裏,轉瞬,明眸中露出驚慌,“吳媽,少爺知道我懷孕這件事了?”“沒有,少爺不知道。醫生給您看病的時候,少爺和樂小姐已經走了,隻是他臨走前告訴我說您嫌藥苦,給您先備些蜜餞。”“哦,還好。”沐青悠立馬鬆了口氣,“少爺真的和樂小姐出海了?”吳媽抿了抿唇,表情有些為難。“沒事的,吳媽,有什麽事你就告訴我吧。”“少奶奶……”吳媽看著沐青悠虛弱蒼白的臉色,心生不忍,“少爺確實和樂小姐出去了,而且,少爺還說……”“他說什麽?”“少爺說這一個禮拜他不會回來,讓少奶奶您安分地待在家裏,不準您外出,如果發現您私自外出的話,他會讓您……”“讓我怎樣!”沐青悠冷著口氣,眼底帶著隱隱的怒氣。“讓您付出慘痛的代價。”慘痛的代價……沐青悠聽完突然很想放聲大笑,夏宇這麽做算什麽,軟禁她嗎?他把自己的妻子幽禁在家中,然後和另一個女人出遊一個星期。夏宇,這就是你對我的報複嗎!剛剛壓下去的苦澀似乎再次湧上來,隻是這一次縱使再甜的蜜餞也消除不了這種苦味。一望無際的海麵上波瀾不驚,海風徐徐地吹著,海中央的地方一艘巨型遊艇正安穩地行駛著。夏宇身著白色襯衫,下裝的咖色休閑西褲完美地勾勒出他修長筆直的腿部線條。他左手把住欄杆,右手五指握著酒杯的細柄,輕輕晃動幾下,杯中的深紅色**泛起絲絲漣漪。深邃有神的鷹眸眺望遠處,眼底地那抹朦朧讓人沉醉。此時的夜空中繁星點點,猶如一顆顆閃亮的鑽石鑲嵌在黑色的天鵝絨布上,四周寧靜安謐,隻有偶爾從遠處傳來幾聲海鷗的叫聲。夏宇輕抿一口紅酒,而後緩緩閉上雙眼,隻用耳朵來感受這份輕鬆愜意。這時,他感到有一雙溫熱柔軟的手覆上了他的胸口,一點點地向上,解他的扣子,慢慢地探入……他甚至能感受到背後傳來的那悶悶地心跳聲還有那種肌膚緊貼的溫度。那隻柔弱無骨的小手一路向下,終於在小肮的地方,夏宇抬手阻止了它的道路。樂佩佩怔了一下,隨後抬起另一隻手,卻在同一個位置,也被截了下來。“宇,怎麽了?”她柔聲問道。夏宇睜開眼睛,黑眸中沒有半點情欲。他拿掉小肮上的那雙手,轉過身,神情淡漠,“佩佩,這一次我原諒你,不要再有下一次。”如此決絕冷漠的話語從夏宇的口裏說出來,樂佩佩一點都不感到驚訝,隻不過這個男人上午還對她甜言蜜語,嗬護備至,卻在轉眼之間,就與她這般疏離。樂佩佩心中不由苦笑,看來她在他心裏終究隻是一顆用來氣人的棋子罷了。夏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酒杯,徑直越過她,朝艙裏走去。樂佩佩扯了扯唇,染著蔻丹的手指狠狠掐著自己的手心,忽然,她轉過身,大聲叫住了夏宇。夏宇停下腳步,卻沒有轉過身。“宇,你真的這麽絕情嗎?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放棄,我可以不要我的事業,我隻想做你的女人,哪怕是那種見不得光的,我也願意。宇,我真的離不開你。”樂佩佩咬著紅唇,美眸中*了水汽。“宇,我的身體從始至終隻屬於你一個人,隻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奉上。”樂佩佩一邊說,雙手一邊解開睡衣的衣帶,絲質的睡衣順著她光滑的肌膚滑落到地上,皎潔的月光在她的身上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圈,宛如月桂女神般,讓人不忍移目。夏宇蹙了下眉,隨後緩慢地轉過身,看到一絲不掛的樂佩佩時,眉心的褶皺變深,喉嚨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下。他是個各方麵都正常的男人,所以一般男人的生理反應他當然也有。不可否認,樂佩佩的身材絕對是一流的,當初他選擇她,有一方麵也是因為她的身材夠棒。和那個胸無四兩肉的青蘋果相比,樂佩佩可是完勝。夏宇怔了下,他怎麽會無緣無故想到那個女人,他應該要忘記她的,她的一切都是虛偽裝出來的,包括她的清純。在他愣神之際,樂佩佩已經悄然走到他的麵前,雙手再次環住他的腰身,整個人貼近他的胸膛。如此蠱惑的舉動,一點點撥弄著夏宇的那根神經。“宇,今晚讓我陪你,好嗎?”樂佩佩麻酥入骨的聲音傳入夏宇的耳中,再次撥弄著那根弦。突然,夏宇大手一撈,攔腰將樂佩佩抱了起來,樂佩佩趕忙摟住他的脖子,笑得春風得意。這一夜,沐青悠輾轉難眠,第一次她覺得身下的這張床如此之大,她一個人縮在一邊,麵朝著窗戶,唯有那清冷的月色陪伴著她。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沐青悠每天按時起床,吃飯,喝藥,然後進行適當的身體鍛煉。自從上次吳媽說她有小產的可能,沐青悠就開始擔心,即使再沒有胃口,也要強壓著自己吃點東西。這樣規律的日子雖然平淡,但並不乏味,每天看看書,睡個午覺,養個花弄個草,也算是愜意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