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問對於她的用心不會比夏明陽少,可她卻視而不見,最後竟然還是選擇了夏明陽。“司翰文,你說回憶真的會打敗現實嗎?”“我也不知道,其實,我倒希望回憶可以打敗現實,那樣的話,夏倩是不是就會回到我身邊。”司翰文苦笑著,眼中閃過一抹落寞。夏宇轉頭看著他,隨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姐姐總有一天會回到你身邊的,你們之間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可是我和沐青悠……”“夏宇,你就這麽確定沐青悠現在喜歡的人還是夏明陽嗎?”“我不知道。”“你問過她嗎?”“沒有,我也不想問,如果得到的答案不是我心裏想的那個,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莽撞把她掐死。”“……”司翰文重重地歎了口氣。他知道夏宇已經在這段感情中完全陷進去了,而且無法自拔。隻是現在他不知道沐青悠的想法,也許夏宇不便問的問題,他可以替他去問一下。“夏宇,我還是想和你說一句,有些事沒有從當事人口中得到明確的答複之前,不要輕易下決定,我相信你是明白我意思的。”“……”“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我再來看你。希望到時候你會有新的想法。”說完,司翰文轉身離開了書房。寬闊的房間裏,隻剩下夏宇形單影隻地站在窗前,那個挺拔的身姿在此刻看來顯得格外的孤獨。司翰文走出公寓大門,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木屋上,他蹙了蹙眉,隨即緩步朝木屋走去。咚咚——他敲了幾下木門,過了一會兒,門緩緩拉開。沐青悠看到門外的司翰文時,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司律師?”司翰文溫暖地笑了笑,眼睛朝裏麵探了探,笑道:“難道沐小姐不請我這個救命恩人進去坐一下嗎?”“……”沐青悠愣了一下,隨後趕忙側身讓出位置,道:“不好意思,司律師請進。”司翰文微微頷首,而後抬步走了進去。他四處打量了下這間木屋,心想著這個夏宇還真夠狠的,竟然讓一個女人住在這種地方。“這裏沒有床嗎?”司翰文驚訝地問道。沐青悠搖了搖頭,轉身替司翰文倒了杯水。“那你晚上睡在哪兒?不會是睡地上吧。”“當然不是。”沐青悠將手裏的水杯遞給司翰文,“司律師,我這裏沒有咖啡,也沒有茶,隻有普通的白水,你湊合著喝吧。”司翰文接過杯子,微笑道:“沒關係,我不喜歡喝咖啡,也不喜歡喝茶,就喜歡喝白水,健康。”說罷,舉杯喝了一大口。“……”沐青悠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好感度再度提升,同時她也納悶為什麽夏宇身邊會有這麽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朋友,不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嗎?“司律師來我這裏,不單單是為了來喝水的吧。”司翰文勾了勾唇,放下杯子,“沐小姐,你還是叫我名字吧,總‘司律師’,‘司律師’的叫,聽著怪別扭的。”“怎麽會別扭呢?難道別人不都是這麽叫你的嗎?”沐青悠不解地問道。“可是沐小姐不是‘別人’啊。”“……”沐青悠抿了抿唇,不知該如何接答。“哈哈,沐小姐不要誤會,你是夏宇的妻子,我和夏宇是朋友,那我們之間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間不應該叫名字的嗎?”“可是我和夏宇已經不是夫妻了,不過我還是很願意交你這個朋友。我叫沐青悠,很高興和你做朋友,翰文。”說著,沐青悠友好地伸出右手。司翰文看著麵前的那隻小手,唇邊揚起笑意。不知怎的,他總有種預感,這個女人心裏愛的人是夏宇,不是夏明陽。他伸手握住那隻小手,溫煦地一笑:“你好,青悠。”兩人相視一笑,方才有的一些尷尬也瞬間煙消雲散。“對了,青悠,這裏都沒有床,那你睡在哪兒?”沐青悠指了指地上的木板道:“就在那裏呀,我自創的‘榻榻米’。”“什麽?”司翰文瞪大眼睛看著那塊木板。沐青悠看他驚訝的模樣,不由笑了笑:“硬是硬了點,不過習慣了就好了。”“青悠,我給你買張床吧。”“……”司翰文皺著眉,看她樣子,和之前婚禮時見過的相比,確實憔悴消瘦了不少。“不要了,我不想讓你受到牽連。”“怎麽會受到牽連?難道你是怕夏宇?”沐青悠點了點頭,隨後安慰道:“我沒事的,已經都習慣了,如果現在真的睡床的話,可能還會不習慣呢。”司翰文拗不過她,買床的想法隻要放棄。“對了,你下巴的傷怎麽樣了,用不用去醫院看一下?”沐青悠皺了皺眉,其實她一直在忍著下巴的劇痛,現在她勉勉強強能說出話,可是隻要一動嘴,還是會牽扯到傷口。“沒事,應該沒大礙的。”“不行。”司翰文看出她的隱瞞,隨即一個箭步走過去,拉起她的手,不顧她的掙紮,將她拽出了木屋。沐青悠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等他拉她走出木屋時,她才反應過來,心裏著急,可是下巴的疼痛讓她沒辦法大聲說話。“翰文,別這樣,我真的沒事。”司翰文卻是充耳不聞,繼續拉著她大步朝門外走去。這樣拉扯的一幕讓院子裏的傭人都怔住了。夏宇在二樓的書房正好看到司翰文拽著沐青悠的場麵,頓時怒火竄起。他攥緊身側的大手,雖然他知道司翰文對沐青悠沒有別的意思,可是一看到其他男人和她糾纏不清,他的心就莫名的憤怒。鷹眸中射出陰冷的寒光,眼看著司翰文將沐青悠拽到了他的車上,這時,夏宇才緩緩地從兜裏掏出手機,然後按下一串號碼。司翰文回到車裏,正準備發動車子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坐在副駕駛的沐青悠好奇地低頭看了下,當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她的心瞬時漏跳了半拍。司翰文看著夏宇的來電,眉頭皺緊,他猜想夏宇打電話來一定是為了沐青悠的事。如果自己接了電話,夏宇肯定是讓他把沐青悠送回到木屋。可是以沐青悠的傷勢來看,倘若不及時送醫的話,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傷害。司翰文思索半晌,手裏電話還在不停地響著。沐青悠抬眸看他,小聲提醒道:“翰文,你送我回去吧,我不想讓你為難。”“不行,我今天必須送你去醫院。”說完,司翰文係上安全帶,隨後發動車子,踩下油門,奔馳車穩健地駛了出去。沐青悠詫異地盯著司翰文,她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自己而違抗夏宇的命令。夏宇收起手機,鷹隼般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那輛越行越遠的奔馳車,直到它消失在他的視野中。司翰文開車將沐青悠送到醫院,幸好他今天將她送來,否則再晚一天,她就有可能有失聲的危險。病房裏,沐青悠躺在**,司翰文坐在床邊,手裏替她削著蘋果。沐青悠看著他,突然低頭在pad上劃著。醫生讓她半個月內不要開口,以免下巴錯位,所以這半個月她隻能當一個‘啞巴’了。司翰文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然後再每個上麵插上一個竹簽,放到沐青悠麵前。這時,沐青悠也寫好了想說的話,她將pad遞給司翰文,然後拿起一塊蘋果小口地吃起來。司翰文看著pad上的字,撲哧一下笑出聲,隨後抬起頭,伸手點了點沐青悠的腦袋,笑道:“你算是第一個吧,是不是感到很榮幸呀。”沐青悠不可思議地盯著他,隨後拿過pad,又寫了一句:“真的嗎?”司翰文點點頭,說:“當然了,我從來不說謊的,你確實是我第一個削蘋果的女人。”“那你沒給你女朋友削過嗎?”女朋友……司翰文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看起來還有些尷尬。沐青悠抿了抿唇,低頭在pad上寫道:“對不起。”然後遞給司翰文。“傻丫頭,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其實,我也挺後悔的,不過以前好像都是她在照顧我,當我終於學會如何照顧一個人的時候,她卻離開了,而我也沒有這個機會了。我真的很想告訴她,我學會削蘋果了,我想給她削一個,可是……”沐青悠看出他眼中的落寞和難過,她猜想在司翰文的心裏一定有一個讓他永遠無法忘懷的女人,而且他很愛她。“你很愛她?”司翰文毫不避諱地點頭承認:“我想我這輩子隻會愛她一個女人了,或許等她結婚了,我有可能就出家當和尚去了。”說完,司翰文翹起了唇角,隻是這個笑中包含了太多了苦澀和無奈。看著司翰文,沐青悠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個人的身影。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想到顧子墨,似乎從夏明陽回來之後,她和顧子墨再沒有聯係過。“怎麽了?發什麽呆呢?”沐青悠回過神,搖了搖頭,然後低頭又在pad上寫道:“那個女人很幸運,有你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