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競站了起來，回身望去。

四目相對。

“小壽。”

聞言，洛雨時也是一愣。

小壽，初代星辰的明星上單選手。洛雨時知道。

李懷薇有個小她兩歲的男友，叫做徐子山。洛雨時也知道。

隻是真的不知道，李懷薇那小她兩歲的男友徐子山就是小壽。

洛雨時的大腦飛快開始了關於選手小壽的信息檢索。

星辰.小壽。

S3賽季的聯盟青訓營狀元。

那一年的小壽僅僅十五歲。

小壽當年和顧競、陸厲軒、周啟鋒一起，從次級聯賽一路殺到總決賽，最後問鼎冠軍。

S3的時候，是星辰風頭最盛的時候。徐子山一度被外界十分看好，在當時的輿論裏都一致認為，這必將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會是下一代的頂尖上單選手。

然而，一切的期望。

在S4賽季以後都落空了。

S4賽季後，星辰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分崩離析。初代星辰五人，最後僅剩顧競一人。

年輕的明星選手小壽退役。

也是從哪個時候起，星辰慢慢走下了神壇。

洛雨時並不知道當時星辰究竟經曆了什麽，也從未試探過顧競。但是看眼下二人這反應，心裏也是猜到了七八分。

當年應該是一個不歡而散的分別。

眼下。

徐子山沒有說話，隻是死死的盯著顧競。

顧競也望著他，卻一邊緩步向著徐子山走去。

越走越近。

直至二人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

徐子山猛然開始後退。

一步，兩步，三步......

終於退至了門口，無路可退。

腳步一轉，徐子山拉開了門，跑了出去。

就這麽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顧競的腳步也僵在了原地，就和被人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

幾秒後。

“愣在那裏幹嘛？”洛雨時提醒道，“趕緊把便當給我撿過來，病人還沒吃飯呢！”

顧競才回過神，連忙撿起了落在門前的便當，提至了病床前。

因為是垂直下落，並沒有打翻。而且便當盒的質量很好，絲毫不影響食用。

“來，吃飯吧！”

說著，顧競打開了便當盒。

海帶的清香撲麵而來。

是一份海帶排骨湯。

“謝謝。”李懷薇接了過來，放在了病床前的桌子上，也沒有多問顧競一句，默默開始了自己的午餐。

然而，顧競卻沒忍住，先開口了。“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兩年。”

“兩年？”顧競眉頭微微一皺。

那應該是徐子山離開星辰之後的事情。

事實上，徐子山離開後，二人再沒有過任何的聯係。

喉結上下滾動，有個問題壓在了顧競的胸口，眼看就要噴薄而出。

不料這一次。

李懷薇先開口了。

“其實，他不止一次的和我提過你。他一直很感謝你。”

“我也沒想到，他見到你會是這副模樣。終究，還是太‘愛’你了吧？放不下。”李懷薇眨了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調侃道。

顧競搖了搖頭，“我也沒想到，時隔幾年，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麵。”

“這幾年，還好嗎？”

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底裏最想問的那個問題。

本來應該是當麵問的，但是眼下的情況，隻能透過李懷薇來問了。

“還好嗎？”李懷薇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你指哪方麵？”

“他......還在打這個遊戲嗎？”顧競問道。顧競也很想知道，離開星辰後的徐子山去了哪裏。是回去上學了呢？還是回去開始新的工作了呢?

還是.......依舊沒有放棄這個遊戲呢？

過去這幾年，小壽沒有和星辰的任何一個人聯係。也沒有去做主播。整個人就和人間蒸發了一般，銷聲匿跡。

李懷薇笑了笑，“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當時他沒有退役，而是選擇轉會。現在，是不是會成為何Storm、寒冬一樣的頂尖明星選手呢？”

“我想，應該是沒有問題的。Keoz你覺得呢？”

顧競沒有回應，望著李懷薇，眉頭緊鎖。

“可是沒有如果。即使回到過去，徐子山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我們所有的假設與期望都沒有意義。”李懷薇說道，“你問我，還好嗎？我沒有辦法替徐子山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是站在我的角度，過去的這幾年，是一個職業選手最黃金的年紀。”

“逝去的青春、錯過名利。這些都無所謂了。隻有被無限期擱淺的夢想。是永遠無法釋懷的。”

“如果你指的的是這個方麵。你問我，他還好嗎？”

“在我看來。”

“不好，非常不好。一點都不好。”

顧競沒有再說什麽，默默將視線望向了窗外。

夏季正午，窗外傳來了蟬鳴的叫聲，是夏天特有的旋律。

思緒卻不自覺回到了幾年前。

S4賽季的夏天。

過去的種種，塵封已久的記憶，如同電影版瘋狂的在顧競的腦海裏掠過。

那一年，星辰名利雙收，最後卻一敗塗地，支離破碎。

...................

回去的路上。

顧競一聲不吭的坐在副駕上。洛雨時也很配合的一聲不吭的開著車。

誰也沒想到，洛雨時探望李懷薇，會遇見顧競久別重逢的隊友。

直至路程行駛了一半，顧競忽然意識到，這壓抑的沉默已久持續了很久，從還在病房的時候就開始了。

但洛雨時不應該被這負麵情緒感染。

於是顧競決定開口緩解一下眼下的氛圍，“誒。我們好像還沒有吃午飯。”

洛雨時用餘光撇了顧競一眼，淡淡道：“恩。我看你已經飽了。”

“？？？？”

“你已經被各種各樣奇怪的情緒，撐飽了。”洛雨時嘲諷道。

顧競笑了笑，“你有什麽想問的嗎？我都可以告訴你。”

一聽這話，洛雨時的興趣就來了，任何的八卦女人都是感興趣的。你不說，我不問。但你若說，我肯定刨個根，再究個底。

“來，慢慢說。回去的路還很長。”洛雨時的語氣都變得溫柔了。

“從哪兒開始說呢？”顧競想了想，也不知道怎麽去說了。“好像也沒什麽好說的。”

可能對於徐子山而言，還沒有從過去中走出來。但是對於顧競而言，那些都過去了。

“算了，還是不說了。”顧競搖了搖頭。

洛雨時：“？！！？！！？”

“我早飯也沒吃。有點餓，咱們待會兒去吃點什麽吧！”顧競自然而然的開啟了一個新的話題。

洛雨時：“？！！？”

顧競忽然感覺周圍氣壓好像變低了，但也沒太在意，“有點懷念C市的火鍋了，待會兒去吃火鍋怎麽樣？”

洛雨時笑了笑，嘴角勾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

顧競有種不好的預感。

“別吃火鍋了，今天，我忽然想做飯了。”洛雨時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顧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