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黑色作戰衣,現在她在黑暗中就像一個透明人。烏黑的秀發遮住了她的半張臉,整個身體似乎都隱藏在了黑夜中,這靜謐的月夜總顯得那麽不安。
她敏捷的身體在黑夜中行走,速度極快,一直到公司門口才停下。隱隱約約看到裏麵有燈光,應該是巡邏的人。魏伊貼著牆小心翼翼地爬上公司三樓。這是銷售部,今天再臨走時看到隻有安總監的筆記本沒有帶走所以隻有用她的電腦來傳播了。弄冰瞳不是說她的後台很硬嗎,那麽就證明一下,反正用她的也不會給她造成什麽。
魏伊把筆記本拿到了101休息室。然後才打開電腦,防止巡邏的人發現燈光。這是一件全封閉的休息室,所以隻有到這才不會被發現。
屈氏珠寶集團內部已一片混亂。財務發生嚴重危急,資金周轉不靈。更重要的是目前屈氏唯一繼承人屈宸逸正在醫院昏迷,已確診為絕症、無藥可醫。這次的股市隻是一個*,是為了騙取民眾的錢來填補資金空缺。我是內部人員,因看不下去才告訴大家,希望大家不要被騙了。
打完所有的字,魏伊又通過各種軟件設置定時發送。明天股市九點開盤,差不多四點就可以公布這個消息。這樣一來股票全部已經作為投資先花出去了,屈冠中一定拿出不錢來滿足群眾的退款,這樣所有人都會相信屈氏是真的基金周轉不靈。前幾次財務危機已經使屈氏信譽受損,銀行肯定不會借錢。就算是廖氏集團也不會去幫助他們,聯姻還沒有完成,他們是絕對不會拿錢去填這個無底洞。
現在魏伊似乎能想象到屈冠中那個老狐狸吹胡子瞪眼氣急敗壞的樣子。
這樣想著,魏伊就拿著電腦放回安茜的辦公桌上。就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毫無痕跡地離開了。
第二天早晨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切平靜的很。股市開盤也如期開始。
弄冰瞳並沒有問事情辦得怎麽樣。看到魏伊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下午會出現什麽事了。
“去天台吧!”弄冰瞳走過來對魏伊說。此時股票已經發行的差不多了。相信過一會兒外麵又會人山人海,這樣的好戲怎麽可以錯過。
魏伊點了點頭,與弄冰瞳一起走上天台。這裏往下看去世界仿佛縮小了,站在十幾層高的天台,這樣的感覺似乎是君臨天下,有一種磅礴之美。
“好戲快開始了。”魏伊淡淡地說。俯視下麵的一切。似乎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平靜。
“好戲不重要,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要盡快找到屈冠中的違法證據。”弄冰瞳皺著眉說。等下的情景她都已經預料了,並不怎麽期待。卻對未來顯得有些渺茫,看不清前方的蹤跡。
“違法證據?哼,像他那種人違法證據肯定一抓一大把。”魏伊帶著厭惡的口吻說道。她恨透了這個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仇人,隻要一提起他,她的眼神就帶著十足的仇恨。
弄冰瞳聽到這並不認可,搖了搖頭說道:“沒那麽簡單,自從十多年前那次之後他就已經是名利雙收,沒有做過什麽違法的事。一定要查找,也就隻能是十多年前的那些證據,但已經過了那麽多年,也很難找得到。不然我也不會一直挨到現在還沒有報完仇。”
魏伊驚訝地看著弄冰瞳,她並不知道關於屈冠中的那麽多事,弄冰瞳顯然是把關於他的事都調查遍了。她眼中的隱隱的無奈大概也隻有自己知道了。
“前幾天我才知道原來當時他做的違法產品與當時一個小企業林瓏公司合作,我已經調查到了他的資料。我們可以從他入手。”弄冰瞳自信地說道。對於她的智慧魏伊從來不敢輕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僅靠自己就查到十多年前的事也就隻有她了。
“不過這種違法的事他會和我們說嗎?”魏伊有些不相信,若是換了自己肯定不會那麽輕易就和別人說這樣的事。
“當然不會,所以我們還要一些東西。我已經查到他有婚外情。而他的事業幾乎全是靠他妻子所以隻要你拍到他和外麵的女人的照片然後去威脅他自然他就會乖乖聽你的。”弄冰瞳用犀利的眼神說道。她可以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但這也是魏伊佩服她的一點。
有哪一個人是天生的陰謀家,這些都是被逼出來的。上天給她的時間太少,她隻能想盡一切辦法去得到她想要的。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魏伊接過她手中的資料。這些資料太沉重,不知道身患絕症的她是怎麽做到的。她的眼眶顯得有些深沉,應該是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喧鬧的聲音。正好是四點零一些。所有人和預想的一樣來要求退股。屈冠中也被迫趕來協助。魏伊和弄冰瞳默默地注視這一切,誰也沒有露出什麽驚訝興奮的表情。隻是皺著眉凝重地看著,似乎還是心事重重。
這半年的時間真的可以如願嗎?弄冰瞳在心中歎息道。
回到辦公室,隻見裏麵所有人都議論紛紛。都在商量著類似跳槽的話,說是屈氏就要完完;額。這其中最愛上的就是安茜。辛辛苦苦奮鬥了五年,才換來這個位置。大好的青春都用來拿事業做賭注了,若是屈氏真的倒閉了一切就都隻能重新開始。對於她這樣一個奔三的女人是多大的悲哀。
然而她不知道她的悲哀還遠遠不止這些。
很快警方就來了。四處搜查每一台電腦,連魏伊也被帶去做筆錄了。雖然她的演技一直是殺手訓練中最爛的,但是騙騙這些警察還是可以的。
“消息是從這台電腦發出去的。”其中一個警務人員對著安茜的電腦說道。
安茜頓時一臉驚愕,束手無策的樣子。她那毫不知情的眼神被魏伊看在眼裏但警方並不會相信,似乎是要去拘留了。
“你們放開我,不是我做的!是有人要陷害我!”安茜被帶上手銬後才反應過來,哭喊著說。扯著嗓子似乎生怕別人聽不到。
“原來是她,太可惡了。”
“這就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看她平時那麽辛苦為公司任勞任怨,沒想到會做這種事。”
“是啊,不但毀了她還毀了我們呀。”
安茜被帶走後,周圍人們都議論紛紛,似乎都是在指責安茜。這些人平時看著安總前安總後的,現在人家出事了就這副嘴臉。魏伊看著感到生厭。
一切如幻想的那樣進行的異常順利,不知不覺走出公司就來到了屈宸逸住院的醫院。像是著了魔一般腳不停地走過去。透過窗子依稀可以看到屈宸逸躺在**虛弱的樣子。
他還是沒有醒過來,是不是這次打擊太重了,魏伊在心裏暗想,有些後悔。
廖若涵在一旁已經是欲哭無淚,一滴眼淚都沒有留下來,呆呆地守在床邊。魏伊看著有些心疼,這個曾經那麽愛笑的女孩卻變得這麽憔悴。
“外麵有人嗎?”廖若涵突然抬起頭看到窗外隱約有一個人影。
魏伊一聽這聲音,連忙跑出去。她的眼角泛著些淚水,躲在轉彎樓梯口默默聽著廖若涵的腳步聲。
她知道她就在走廊裏,離自己隻有一米的距離。但她是絕對不會再上前走的,這是組織裏學到的心理術,到了這就是她最遠的路程。
聽到她漸遠的腳步聲,魏伊緩緩站起身,又探出身看了看廖若涵的背影,她似乎消瘦了許多,那天自己說話是不是太重了?
聽著下樓梯咚咚咚的聲音,似乎是心中警鈴響了,那麽飄渺那麽遙遠,像來自天界的呼喚。
走出醫院,魏伊又打開手中的資料……
林清水,今年四十五歲,於三十歲創立林瓏公司。剛創立公司時做事果斷幹脆、善於心計。唯一的缺點就是怕老婆。他的創立資金都是靠嶽父出資。但他老婆性格潑辣,所以夫妻關係雖然表麵不錯但內部已經是分裂,生活過的很平淡。
在十三年前與屈氏集團有過一次交易,是一批違規的次品銷往非洲,並且逃稅。
五年前在夢影酒吧認識了一位年輕貌美的舞女,“藝名”叫百合。每天晚上十一點他都會去那家酒吧與舞女私會。
現在是晚上七點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準備。魏伊回到家癱軟在沙發上。
看到廖若涵痛苦欲絕的神情,看到屈宸逸慘白無息的臉龐,這一切讓魏伊感到心疼。這是她造成的,但她並不會後悔,沒有這一次或許以後他們會更受傷。
躺在沙發上看一片雪白的天花板,爸媽,你們會為我加油嗎。如果你們聽的到我說話,那麽請你們一定要好好保佑我身邊的朋友,她們都是善良的好人,不要讓她們都再受到傷害。
魏伊輕輕地閉上雙眼,累了就困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夢中她見到了那兩個恩愛的父母。他們朝魏伊親切地笑著,依偎在一起,那甜甜的笑容沁入人心。他們坐在院子前,傍山環繞,靜謐的田野中散發著泥土的芳香。這是一片與世隔絕的山野間,小小的竹屋透著一份書香氣。爸爸年輕時就喜歡看書,他在遠處手中拿著一本書,摟著那個美麗的媽媽正望著自己。
爸爸,媽媽!
魏伊脫口而出叫道,但除了隻有仿佛來自天際的回音之外,毫無聲息。她想往前走去,但似乎是一個禁區,前方像是有一扇透明的門阻擋著她的去處。越想往前去就越往後退。
撲通,從後麵響起了一個沉重的聲音。魏伊轉過身去,嚇得臉色發青,再往後一步就是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