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岔開話題

大廳裏發生的事,寧輕玥雖然不在,但是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他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的看了一下特意把他邀請出來逛逛的貴公子們。

隻把那些貴公子們看的心裏發毛,不敢直視寧輕玥,個個目光閃躲的往周圍的景色看,其中一個指著空地上唯一一株枝葉稀疏,枝椏細小,一看就像營養不良的樹稱讚道:“嘩,你們看,大家都說寧王府的一草一木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都是出類拔萃的,我原本還不相信,現在看到這株樹我相信了,要是沒有經過精心挑選,怎麽可能有這麽一株給人寧靜和幽雅,剛柔相濟能屈能伸感覺的樹木呢、”

在他的眼裏,這麽寬敞的地方專門栽種那麽一株樹,肯定這樹是比較出名的名貴樹種,隻可惜他看不出是什麽樹。

寧靜?逐月眨眨眼腹誹——無風樹怎麽動?當然寧靜了,無風樹要是自己動你不逃才怪。

幽雅?寧輕玥挑挑眉腹誹——如果青黃不接是幽雅,那麽它就是幽雅吧。

剛柔相濟能屈能伸?追風微不可見的抿了抿唇——如果無力彎曲的枝椏算是剛柔相濟能屈能伸,那就剛柔相濟能屈能伸吧。

聽到這名貴公子這樣用心用力的稱讚這株營養不良的小樹,逐月真的還有個不好意思出聲言明的信息,那就是這株樹明天就要拔掉的。

隻是逐月這個不好意思有人替他辦了,因為就在這名貴公子說完之後,寧王府負責這遍地方的園丁走了過來,先是遠遠地向寧輕玥行禮後,就轉身對著這株寧靜和幽雅,剛柔相濟能屈能伸的小樹開始辣手摧花,沙沙的幾下就把那些細小的枝椏砍了下來,隻留下隻有茶盞口大小的主杆,還在主杆上用手拍了拍,撿起地上的幾支枝椏,就要離開。

那名剛剛讚美過這株小樹的貴公子膛目結舌的看著,那名園丁幾下就把枝椏砍了下來,當他看到那名園丁要走時,他為了挽回麵子連忙喚住那名園丁,“這株小樹長的那麽好看。”

“對啊,寧靜和幽雅,剛柔相濟能屈能伸,那麽好看,怎麽砍了。”那名貴公子旁邊一名年輕男子也跟著追問,隻是他這麽說到底是幫那名貴公子還是故意拆台?

“啊?”那園丁傻眼了,“這株樹移植的時候傷了主根,原本還想著試試看能活下去不,現在看來是活不了了,既然活不了,還留著幹什麽,並且這裏還要騰出地方安置蓮盆,所以要拔掉。”

聞言那名貴公子轟的一下子臉爆紅,人家傷了主根的小樹,人家活不成的小樹,他還當做是什麽名貴樹種來讚美,他能不臉紅?他早就恨不得地上有個洞給他鑽進去,他不好意思的低著頭,盡量的縮著身子,好不引起他人注意,他要是能隱身就好了。

寧輕玥好像看出他的不好意思和尷尬,於是轉身裝著不在意的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們也回去準備開席了,今天不醉不歸啊,大家盡量喝。”

當寧輕玥帶著那些貴公子們回到大廳時,四爺寧慶勤和大爺寧慶淳還在努力遊說族人幫他們說話,當大爺寧慶淳看到寧輕玥進來時,他偷偷用手肘撞了撞四爺寧慶勤,示意他看準機會就說。

四爺寧慶勤點點頭,表示知道,他還回大爺寧慶淳一個眼色,你記得到時候幫忙說話,事成了對你也有好處。

大爺寧慶淳明白的點頭,表示一定會支持的。

對於他們兩個的眉來眼去,寧輕玥隻瞟了一眼,就移開視線,他們兩個不足為懼,隻有……寧輕玥想到這裏慢慢抬眸往居中的太師椅上的太叔公寧遠毅看去。

如果真的有另寧輕玥有點看法和會考慮他的話的人,就唯有這個太叔公寧遠毅。

對於這個深謀遠慮、運籌帷幄、深思熟慮的太叔公,寧輕玥還是有點想法的,他真的不想和他鬧僵,如果能不鬧僵那就最好了。

在寧輕玥深沉的目光掃向他時,太叔公寧遠毅也跟著抬眸往寧輕玥的目光迎了過去。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相遇,立即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

兩人就這麽直勾勾的對視,如果對麵是個芳齡二八的妙齡少女,這麽對視還可以說寧輕玥被迷住了。

但是對麵的是童顏鶴發、耆德碩老的老者,就怎麽也不可能被迷住了。

一會之後,寧輕玥沒有移開視線,反而是太叔公寧遠毅移開視線。

別人不知道,但是和寧輕玥對視的太叔公寧遠毅知道,在寧輕玥那看似平靜深遠的目光,卻有著一種洞悉人心的凜冽,而他好像在他的麵前赤、裸、裸,無所遁形,連他的內心在想什麽,都好像攤開在寧輕玥的麵前。

人最怕什麽?

最怕就是在別人的麵前光禿禿的,人不管多麽正氣凜然,隻要他身上沒有遮掩的衣服,他就再也正氣凜然不起來。

而他在寧輕玥的麵前就像這種感覺,所以他撐了一會之後,還是先退宿,移開了視線。

寧輕玥抿著唇似笑非笑,把目光往大爺寧慶淳和四爺寧慶勤的臉上掃去,這時大爺和四爺已經交換好眼色,也拉攏好幫忙說話的人,正昂首挺胸、氣焰高漲、不可一世、傲視群雄的仰著臉,一股高人一等的倨傲浮現在他們的臉上。

太叔公寧遠毅看了,不由幽幽的歎了口氣,就憑他們如此外露的神色,如何和寧輕玥鬥?

也怪不得被寧輕玥整的連還手之力也沒有,捉襟見肘,連他們這些微小的力量也要籠絡。

也不瞧瞧人家寧輕玥根本連討他們喜歡的意思也沒有,更不用說特意拉攏了,這就是差距啊。

當寧輕玥一聲入席後,訓練有素的寧王府的丫鬟們流水般的把佳肴都送了上來,冷盆、前菜、熱盆、點心、主菜林林總總一共十六道,把桌子都擺的密密麻麻。

酒席上還特意擺了專供皇家的葡萄酒。

這葡萄酒酒色呈自然深寶石紅,倒在透明的琉璃盞裏,甚是好看吸引人品嚐,隻需稍微晃晃,一陣淡淡的清香就撲鼻而來,眾人都被這葡萄酒吸引,那裏還顧得及大爺和四爺兩個拚命使的眼色。

寧輕玥高舉手中琉璃盞,“今天是我的二十生辰,各位叔伯長輩,各位同輩兄弟能抽空光臨寒舍,是我的榮耀,再次感謝,我先幹為敬。”

寧輕玥非常客套的說著場麵話,還很謙虛的向在座的舉舉手中琉璃盞,向他們致意,那些和他同輩,或者比他大,或者比他官職小的,通通都站了起來,他們怎麽敢受寧王的禮呢。

當即齊刷刷的回敬寧輕玥,雙方各自幹了一杯。

“大家不要客氣,放心吃喝,這葡萄酒我特意備了好幾桶,大家不要怕沒有,今天大家不醉不歸。”寧輕玥一改冷峻的態度,非常熱情的招呼眾人吃菜喝酒,大有不把眾人幹醉,誓不罷休的意思。

“吃菜啊。”

“喝酒,喝酒,幹了啊。”

“給叔公夾菜啊。”

“給大伯夾菜啊。”

“給表弟夾菜倒酒啊,來,我們幹了。”

“給表哥倒酒,來幹。”

“來堂哥喝酒,幹了啊。”

……

寧輕玥捧著一杯酒一張一張桌子的招呼過去,不時的叫旁邊侍候的丫鬟為眾人布菜倒酒,那好客的模樣怎麽看也不像以冷峻為名的寧輕玥。

這好客的模樣,真的和寧輕玥的性格大相徑庭,就連逐月也看的嘴巴微張——主子不是被那個上身了吧。

就連追風也挑了挑眉——難道主子燒糊塗了?還是腦子進水了?以前最看不起的事現在做的這麽熟悉,他練習多久了?

經過寧輕玥這番熱情好客的勸酒,在座的除了太叔公寧遠毅和大爺四爺,和後來來的五爺外,大家都喝了好幾杯。

而寧輕玥除了一開始先幹為敬的那杯酒外,手中的酒杯沒有再空過,他一邊勸人家幹了,而他隻是晃晃酒杯,等人家喝了之後,他立即轉身往下一個目標而去,誰敢追著他要他喝酒啊?答案是沒有,就這樣他不用喝一口,就把眾人都灌了一圈。

跟在後麵捧著酒壺的逐月非常佩服的點點頭——看來主子腹黑的功力越發的深厚了。

而偷偷準備了解酒藥的追風看了看手中的藥丸——藥丸啊藥丸,看來你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四爺寧慶勤著急的連連用手肘撞大爺寧慶淳,催促他趕快說。

大爺寧慶淳也好幾次想拉著旁邊的族人一起說話,卻偏偏不斷的被寧輕玥勸酒的機會打斷。

“我,我有事要說……”

“這到發菜豬手燉了幾個時辰的,你試試,入口即化很好吃的。”

“我說侄子,你和表姑娘……”

“哎呀堂叔好久不見,來我們幹杯,哎呀,你都沒酒了啊,逐月倒酒。”

“侄子,表姑娘對你情深意重……”

“太叔公您老慢慢喝,酒很多,要是喜歡等下我讓他們留一壇給您拿回去慢慢喝。”

“表姑娘的事,你打算……”

“叔公您好,聽說您剛剛得了一個大胖孫子恭喜了啊,來,我敬叔公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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