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醒來後就一個人站在陽台上,目光迷離的望著遠處。因為身上的傷還在隱隱的疼,所以她不得不一手緊緊的抓著欄杆,可思即便是這樣,依舊可以感覺到她微微的顫抖。
另一手夾著煙,抬起放進嘴裏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整個人猛烈的咳嗽了起來,最後扯動了身上的傷口,一陣更強是一陣的刺痛侵襲過來。
抓著欄杆的手再次緊了緊,她彎著身體重重的喘息著,額頭上還密密的冒著冷汗,臉上毫無血色。一直過了好久,她身上的疼才緩解一些,然後她又顫抖著抬起手,再次深吸了一口煙。
也許是開始習慣了那種嗆人的味道,這一次她沒有再那麽猛烈的咳嗽。煙霧從嘴裏吐出來,繚繞而上漸漸迷漫了她的眸。她一向不喜歡煙味,可是這一刻卻愛上了,因為它的味道,可以讓她暫時忘記那些不想記起的。
這時,仙兒推門進來準備給蕭瀟換藥,看到陽台上的情景,那雙淡漠的眼神多了幾分異樣。走近她,站在她的身旁,低聲的開口:“你這樣不會更疼嗎?”
蕭瀟笑了,卻顯得那樣的蒼白:“隻有更疼,才不會讓我胡思亂想!”
她沒有勇氣去接受冷忌的變化,隻要想到他冰冷無情的眸,她的心就被刺得好痛好痛。可是即便是他那樣對她,她卻沒有辦法像恨東方銘那樣去恨冷忌,所以,她隻有恨自己!
仙兒的眸中有些掙紮,可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放下藥,慢慢的退出了陽台:“晚點我再過來給你換藥!”
蕭瀟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依舊那麽顫抖著身子站在那裏。手中的煙很快就燃盡,她丟掉煙蒂又重新點起了一支,一口一口的吸著。不知道是不是煙霧太濃烈嗆到了眼睛,眼淚止不住的滴落下來,怎麽也擦不完。
“該死的!”
蕭瀟忍不住的低咒了幾聲,最後隻能無奈的雙手捂住臉,任由淚水蔓延。
冷忌撐著頭緊緊的皺著眉,頭腦裏此刻一片混亂。那個昨晚出現在他夢中的女人,到底是誰?他看不起她的臉,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出她的悲傷,看著她悲傷的樣子,他的心就莫名的疼,像是要撕裂了一般。
可是,他又找不到源頭,胸口被壓抑得快要讓他抓狂!
這時,璿璣走了進來,看出他的異樣神情微變。然後,她慢慢的走過來將自己貼近他的胸口,“冷忌,我們什麽時候一起回去,去那個隻屬於我們的地方?”
冷忌慢慢的閉上了眸,璿璣身上的香味讓他狂躁的情緒慢慢的收斂了起來。半響,他再睜開眸,眸中除了冰冷再沒有了其他的情緒。
“等這邊的事情解決後,我們就回去!”
璿璣淡雅的笑著,輕輕的點點頭:“冷忌,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帶著璿璣來到餐廳,除了影在其他的人都沒有了蹤影。冷忌沒有說話,璿璣卻不著痕跡的笑笑,望著影的神情別有深意。
“冷忌呢,我要見他!”
就在他們剛要開始吃早餐的時候,蕭灑突然闖了進來,臉色很是難看。看到冷忌,然後又看了看他身旁的璿璣,頓時就怒了起來:“冷忌,虧我之前還那麽挺你,你居然這麽對我姐?”
冷忌放下刀叉,麵無表情的看著蕭灑,眸中有著隱隱的怒氣在蔓延。可是蕭灑顧不了這些,昨天他聽到雨說冷忌打了蕭瀟他就再也坐不住了,如果不是因為雨攔住他,他昨晚就殺過來了。
指著一旁的璿璣,蕭灑質問著:“她是誰?你都要跟我姐結婚了,現在卻摟著別的女人,你當我姐是什麽?”
冷忌眸中的憤怒徹底蔓延,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突然降了好幾度:“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如果不是看在蕭山的麵子上,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你……”
“冷少,蕭灑還小不懂事,我馬上帶他走!”
蕭灑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影強製的攔了下來,然後不顧他的掙紮直接將他抗了起來。
“影,你快放了我,該死的冷忌,居然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那天走的時候他還一臉當他是障礙,吃味得巴不得他馬上消失,可是在才過了多久,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影將他放下來,麵目沉重的開口:“蕭灑,現在的冷少已經不是之前的冷少了,如果不想死的話,不要做多餘的事!”
蕭灑沉默了,影從來不會開玩笑,連他都這麽說了,如果他再鬧下去說不定會連累到蕭瀟。隻是,到底發生了什麽?懊惱的一拳砸向牆,蕭灑宣泄著他的憤怒,不然一會兒見到蕭瀟,他一定會控製不住的自己的情緒。
宣泄之後,蕭灑的情緒好了些,然後對著影才開口:“我想見見我姐!”
影點點頭,然後帶他一起去了蕭瀟的房間。看到陽台上孱弱的背影,蕭灑的眼眶頓時就紅了起來。影站在一旁沒有說話,隻是沒有始終都是緊皺著。
拍了拍臉讓自己的情緒不那麽糟糕,蕭灑才走向陽台,“姐!”即便是他已經很努力的去壓製了,可是發出的聲音依舊還是帶著些哽咽。
蕭瀟慢慢的轉過身,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掛滿著未幹的淚痕,交錯的印在她的臉龐。一陣清風吹過,讓她的身體不由得晃了一晃,似乎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
蕭灑再也控製不住了,上前就抱住蕭瀟搖晃的身體,哭聲再也無法壓抑:“姐,我們回去,回蕭家!”
蕭灑突然的擁抱不經意的碰到了她的傷口,可是她卻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一樣,木然著神情低垂著眸。嘴邊,是低低的呢喃:“回去?”
“對,我們回去,什麽都不要,就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生活一輩子!”
蕭瀟突然笑了,臉上的表情悲傷到了極致後便是另一種近乎絕望的釋然。閉上眼,臉頰再次劃過兩行滾燙的淚水,“好,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