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差不多一到點,岑修楚就看著時間收拾好了東西下班。

工作室裏和他還算熟的畫師都驚訝道:“怎麽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岑老師竟然這麽早就走——還是踩點下班?”

有人調笑道:“看來有情況啊……岑老師。”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在岑修楚和林夏之間來回看,還衝岑修楚擠眉弄眼。

岑修楚反應過來,忙說:“不是,我是因為……”

一旁的畫師打斷道:“岑老師別說了,我們都懂。”

岑修楚剛要解釋,就聽見林夏說:“別亂說。修楚哥沒要和我一起走。”

“哦——是這樣啊。”

“那肯定那肯定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沒別亂說,人家沒一起走。”

“……”

怎麽感覺林夏越解釋越奇怪。

岑修楚是個較真的性格,況且與個人感情有關的,更是不喜歡叫別人誤會,當即就皺起眉頭,一臉嚴肅。

“我是說,我和林夏隻是普通同事,我是直男,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

他平時很好說話,很少這樣,其他人察覺到他態度,一時間都收了聲。

“隻是鬧著玩,岑老師介意我們就不說了。”李話打水回來,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你們都真的,別瞎說啊,岑老師有個好兄弟經常找他吃飯,本人親眼所見。”

那倒確實,工作室很多畫師也見過溫居,自然知道岑修楚對這個朋友很上心。

岑修楚對李話笑了一下,算是謝謝他。

林夏在他身後笑容淡去。

岑修楚拿好東西,跟他們說了聲拜拜,就下樓準備走。

門口路邊卻停了輛眼熟的車。

岑修楚不自覺地揚起笑,快步走過去。

車窗降下來,露出溫居帶著淡笑的麵容。

岑修楚:“你怎麽來了?不是說等我回家嗎?”

溫居:“恰好走這邊,來接你。”

岑修楚也沒多問,走到副駕駛開門上車。

剛關上車門準備係安全帶,想起來什麽似的。

“等我一下。”

岑修楚又下了車,快步跑到前麵小幾十米遠的地方,進了一家老式飲品店。

過了一會兒就提著兩杯東西回來了。

車門被打開,車外冰涼的空氣忙不迭跟著擠進來,岑修楚呼出一口白霧氣息,把熱騰騰的飲料拎起來給溫居看。

他把吸管紙包裝撕開,把吸管插進去,遞給他,“跟你說的山楂梨水。不過我不知道熱的好不好喝。”

溫居揚了下眉,接過來,在岑修楚的注視下喝了一口。

“好喝。”他停了一下,“沒有很甜。”

溫居對甜的不大感冒,“不甜”就算是他對食物很高的評價了。

岑修楚一下笑容舒展開,轉過臉拉好安全帶,戳開自己那一杯。

溫居卻按住他手,拿過來,把自己那杯熱的塞給他。

這個點他一定早餓了,加上今天依然很冷,連呼吸恐怕都是冷的,卻還堅持喝加冰的飲料。

明明已經叮囑過很多次胃不好不能這樣折騰。

很不聽話。

“喝我的。”

岑修楚皺鼻子,一臉抗拒,推開道:“我不喝,喝不習慣。”

山楂梨水酸酸甜甜的,雖然別人都不覺得,但岑修楚總覺得帶酸味的飲料一旦加熱酸味就會更重,甜味也會變得古怪。

加上他自己本來就不愛喝熱的,所以異常抗拒。

他伸手就要把自己那杯拿回來,溫居卻抬手握住他手腕,阻止了他的動作。

岑修楚愣了愣,眨眨眼:“幹嘛?這麽霸道啊,搶走了就是你的了是吧。”

說著就要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

他平常不喜歡被人觸碰,但對溫居卻很少回避肢體接觸。

今天卻意外地似乎很介意。

溫居怔了怔,五指鬆了力,任由他抽回手。

目光有些冥蒙。

岑修楚看了眼他手裏杯身凝著冰涼水珠的飲料,老大不情願地喝了一口直接就手裏熱的這杯。

果然比加冰的要酸。

他嘴裏念叨:“果然當了總裁就變霸道了,男人啊,有錢就變壞。”

以前阿居雖然會阻止他不規矩的飲食,但是很少行為這麽……獨斷專行?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莫名的,岑修楚想起以前在工作室聽已婚女同事們的茶水間吐槽會。

什麽結婚後老公管她們就理直氣壯起來之類的。

……難道阿居也是因為結了婚,成了他“老公”,自動就變成這樣了嗎。

岑修楚想到這,忽然覺得耳朵有點熱。

“……”

溫居歎了口氣,眼底那點幽暗又隱去了。

車子啟動,岑修楚想起來什麽:“先別回家。”

溫居:“嗯?你要去哪。”

岑修楚轉過臉來看他一眼,滿臉寫著“你是不是傻”,說:“去醫院啊。你昨天也沒說是被什麽東西劃傷的,萬一消毒不到位怎麽辦。而且昨天我說要再給你上次藥你又不肯,也不知道你自不自覺。”

溫居:“我自己擦了,不用去醫院。隻是小傷。”

岑修楚:“那不行,認識這麽多年我還不知道你。你要不肯去就換我開車,不然我現在就下車。”

阿居總是對自己的事不怎麽上心,說擦了藥,肯定也是很敷衍地隨便擦兩下。

更何況這傷口到底算是在臉上。

溫居拗不過他,改了道,往醫院方向開。

因為是小區附近不遠的社區醫院,規模不大,這會兒也隻有兒科人多,掛了號沒多久就叫到了他們號。

岑修楚在旁邊問:“醫生,沒什麽問題吧,應該也不會留疤吧?我朋友這麽帥,不能破相啊。”

“……”

醫生大概五十來歲,白胡子白頭發,戴著眼鏡,滿臉和藹,一看就讓人放心。

醫生:“還好你帶他來得及時。”

岑修楚心裏一咯噔,一時間腦子裏百轉千回。

——溫闞華那個天殺的果然是甩的刀吧,不會破傷風了吧……不過阿居看著也沒什麽事啊……

醫生:“再來晚一點,我就要去吃飯了。”

岑修楚:“……”

醫生:“沒什麽大礙,當時立即消過毒就行了,再擦擦普通外傷藥膏。你朋友不是留疤體質的話就不會破相。”

說完疑惑地看向岑修楚:“你們是一對兒?受這麽點芝麻傷這麽緊張。”

岑修楚下意識移了下視線,看向溫居,後者也正看著他。

眼裏隱約有點笑意和……期待?

算一對嗎,的確領了結婚證,但是是假結婚,這既是一對又不是……不對,什麽啊。

他倆結了婚他也是鐵直男!他倆隻是朋友,什麽一對不一對的。

……他看起來很緊張嗎?

亂說吧,哪緊張了。

不對,誰說不能因為朋友緊張了。這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緊張理所應當。

岑修楚咳了一聲:“不是,主要是……謝謝您,您快吃飯去吧。”

說完就拉著溫居走了。

溫居無奈地道:“跟你說了不要緊。……怎麽走那麽快。”

岑修楚兩手插兜,在前麵走得飛快。

他惜字如金且謹慎地說:“餓了,著急回家吃飯。”

這下不緊張了吧。

溫居莞爾,腳步輕快跟上去。

*

上了車,岑修楚關上車門坐好,BaN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神秘兮兮地拍拍溫居。

“阿居,我有個東西送你。”

溫居“?”地看著他,隨即見他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什麽東西。

岑修楚張開手指,露出握在手心裏的東西。

是一朵淡粉色山茶花。

溫居愣了下。

岑修楚把花捧到他麵前,說:“我下來的時候,這一朵不知道怎麽正好掉下來,掉到我前麵的自行車車籃上。我想著你前幾天說去工作室看花,就帶回來給你。”

花掉在眼前時,岑修楚就想起那天溫居說來工作室看花。

如果不能為他做什麽,那就送他想看見的東西好了。

靜靜臥在掌心的山茶花花瓣卷而密,草葉花香撲鼻。顏色嬌嫩而不俗氣,反倒顯得活潑又俏麗。

他看著溫居,眼睛亮亮的。

溫居彎唇笑了下,接過來:“謝謝阿修,我很喜歡。”

心底像有什麽被輕輕劃破了,熱液慢慢流淌出來。

岑修楚有點得意地揚起臉,轉過去坐好:“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小鄧她們還說我這種死直男隻會畫畫不懂浪漫,我可太懂了。”

溫居莞爾,說:“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岑修楚一下子來了興趣,又轉過臉好奇地看著他。

“什麽東西?說好的中式炸雞不算啊。”

溫居笑了一聲,“當然。你來猜。”

岑修楚皺起鼻子開始思考:“我最近沒說想要什麽東西吧?那你會送……”

他想了一會,猜測道:“吃的?還是我等打折的遊戲?”

見溫居還隻是笑著看著他,就知道猜得不對。

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岑修楚還是決定放棄。

“你直接說好了,是什麽啊,我猜不到。”

溫居從座位旁邊拿過來一張小遝紙遞給岑修楚,岑修楚一看。

——c島度假村方案。

“?”

岑修楚看了兩行,疑惑道:“幹嘛?”

溫居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回答他:“是想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江城那兒有一個度假村項目,是在新開發的島上,這段時間已經在準備營業了。”

岑修楚仔細看了看。

全都是大別野,該有的全都有,還挨著沙灘。旁邊就是飯店美食街,各種各樣的用具和載具。

“這兩周不會有人,但基本工作人員都會到位。還有潛水教練,可以帶你潛下去。”

岑修楚狠狠心動了。

要知道搬到觀城之後他就幾乎沒去過海邊,別說潛水了,海星都隻能摸被做成標本的派大星。

而且最關鍵的是還沒人,完全可以為所欲為。

不過。

岑修楚摸摸發頂,問:“好是好,但為什麽忽然要帶我去?”

就算是項目完工了,也沒必要帶他這個非員工的人吧。

溫居側眼,眼底有淺淡笑意和一點冥蒙:“遲到的新婚禮物。”

那天沒能問出口的新婚禮物。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這幾天心絞痛心悸比較嚴重,加上沒睡好,躺屍了兩天,本來昨天想更新,但還是情況不佳。今天感覺精神好一些了,就爬起來更新。大家不用擔心我鴿,有榜單所以字數會補上的。

下麵內容是碎碎念,不喜歡的小天使可以跳過!

這本真的好冷啊(躺倒),來jj四年,頭一次這麽冷,上了榜才發現我竟然逆了頻道主流,淚。

本來還想參加征文,但編編說我主題相關的內容占比不夠,就撤掉了。淚上加淚。

然後就是身體狀況。這幾天實在不舒服,不僅睡覺的時候心髒難受,清醒的時候也總是突然莫名心跳加快,胸口右邊也悶悶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