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李橫還想再掙紮一下,他畢竟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自控能力還是有的。
他很快調整好自己的麵部表情,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
“不好意思, 我沒明白兩位的意思。”李橫往後退了一步, 繼續說道,“我隻是一個迷路的人。”
“你們剛剛的對話, 我們都聽見了。”安枝說道。
“什麽對話?剛剛這裏隻有我一個人在。”李橫不解反問, 主打一個抵死不認。
安枝都要氣笑了, 這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她也懶得跟他周旋, 直接一張真言符就貼到了李橫的身上。
“你對我做了什麽?”李橫感官很敏銳, 直覺剛剛安枝對著揮手的那一下不是什麽好事情。
望著老神在在的安枝, 李橫心裏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你是安枝!”
這京城隻有那個神秘的安枝會有這樣的手段。
“呦,你還認識我啊。”安枝雙手環胸,“說說吧, 剛剛跟那個R本人在密謀什麽?”
李橫立刻捂緊了嘴巴。
這可不能說, 說了,他就完蛋了。
也怪自己見錢眼開,左木給出的酬勞實在是高,自己沒忍住**。
現在好了,遇上了京城最不能惹的人了。
剛剛, 安枝肯定在他身上動手腳了。
他千萬不能開口了, 一開口, 肯定什麽都撂了。
“不說也沒關係,跟我們走一趟吧。”
安枝也不著急, 反正這會兒不說,到了暗牢,還是得什麽都說。
就是要麻煩一下明貴老同誌招呼李橫了。
守門的活確實清閑,但太清閑了,明貴老同誌也會無聊的麽。
這不,很多審訊逼供什麽的,第一軍的人沒有空,或者像安枝這樣不擅長的,就會由明貴代勞。
他是個下得去手的,加上安枝的真言符,問口供,幾乎所向披靡。
明貴老同誌在晚年又找到了一個自己喜歡的活,最近都有在搜羅他看得上眼的刑具呢。
能被第一軍的人拉到暗牢的,基本就沒有好人,大家對明貴的新愛好都沒有意見。
很多人渾身上下就嘴最硬,對付這樣的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這個時候,明貴老同誌的作用就顯示出來了。
他最喜歡嘴硬的人了。
李橫知道了安枝的身份,自然知道不能被帶走,不然,他就出不來了。
而且,安枝的手段可不僅僅是真言符,她很多時候都是收著的,無他,怕一不小心把人搞死了。
李橫心裏實在是恐懼,他想跑!
但是,形勢比人強,他逃不掉啊。
不過,沒試過,怎麽知道行不行呢?
萬一呢!
李橫乖乖做出要跟著安枝走的架勢,虛晃了一下後,直接撒丫子跑了。
安枝都無語了,沒必要,實在沒必要啊。
這裏是山林啊,她的主場啊,李橫能跑到哪裏去?
她都懶得立刻去追好麽。
李橫跑了很久,久到呼吸都困難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
他扶著樹幹邊喘氣邊想,沒有人追上來,自己是不是跑掉了?
同時,他的心裏也非常的緊張不安。
他是聽過安枝的名號的。
或者應該這樣說,但凡在京城有幾個在道上混的熟人的,就沒有不知道安枝是誰的。
他們最不願意對上的人就是安枝。
他真的這麽輕易就從安枝手裏逃脫了嗎?
這要是真的,他能在狐朋狗友那邊吹一輩子的牛啊。
“不跑了?那走吧。”
熟悉的聲音從李橫的麵前傳來,李橫抬頭一看,可不就是安枝和她的同伴麽。
看對方氣息都沒有亂一下的樣子,李橫也知道,想跑掉是不可能的了。
他開始搜腸刮肚思考,自己能撂的事情有多少,能不能用這些消息,保住自己。
另外,不能撂的事情,那是一個字也不能說的。
不然,他以後就別想有安穩的日子過了。
“安枝同誌,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我跟你走,我這就跟你走。”
李橫乖乖跟在安枝和宗離的身後走出了京郊山脈。
“那什麽,左木泉是半年前找上的我,他給了我很豐厚的報酬,讓我給他牽線認識幾個京城的高官。”
“有具體的目標嗎?”安枝問道。
“沒有,隻要能在京城說的上話的,都可以。”
“他有沒有說認識這樣的人想要做什麽?”安枝又問道。
李橫搖頭苦笑:“我就一收錢辦事的,他怎麽會跟我說這個。”
安枝點頭,示意李橫繼續往下說。
“我從前也給人牽線搭橋過,覺得這個事情不難,但對方是R本人,一開始還有些猶豫。”
“隻是,左木給出的報酬實在太豐厚,要求也不高,隻要給他組個飯局就好,其他的事情,他自己會去溝通的。”
“我這就應下了這份差事了。”李橫不好意思的說道。
“原本以為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組飯局嘛,很多人都願意過來結交一下新的朋友的。”
“沒想到,京城的那些人好像說好了似的,全部都不接茬。”
“我是搭了人情,又搭了錢,事情還是沒有做成。”
“這不,左木泉就急了,就把我約到了這裏。”
“那給你牽線搭橋的人呢,是哪些?”
“你原本要約的對象,又是哪些?”
“參加你從前組的飯局的人又有哪些?”
聽到安枝問這個,李橫就沉默了下來。
安枝冷笑,李橫應該是知道一些她的手段的,回答問題的時候一直在避重就輕。
他說的都是實話,但真的有用的信息一點也沒有說出來。
很好,希望他之後能扛得住明貴老同誌的手段。
李橫見安枝不問了,心裏反惴惴不安了起來。
安枝的分析沒有錯,李橫確實是控製著自己回答安枝的問題的。
李橫很舍得砸錢,他的消息也算很靈通的那種。
知道了有安枝這號人物以後,他花了大價錢找人了解過安枝。
或多或少的,他知道一些安枝的手段。
他是個聰明人,轉念一想就知道了該怎麽對抗安枝的這種手段。
那就是,該說的直接說實話,不該說的,腦子裏都不能想一下。
真言符起效的前提就是對方願意說。
從前能出其不意,是因為安枝的手段很少有人知道。
現在,安枝的真言符也得配上一些別的手段才能有效了。
李橫就是鑽了真言符的空子,想著最好能把事情往輕了說。
可惜了,安枝不像是這麽好糊弄的人。
到了暗牢後,安枝就請了明貴過來“招呼”李橫。
李橫這個時候才後悔,剛剛不應該跟安枝抖機靈的。
到了最後,他當然是都招了的。一點不剩的。
明貴年輕那會兒走南闖北聽說過的手段這會兒全都用在審訊這塊上了。
還真的不是什麽人都能招架住的。
李橫他們在京城有個不大不小的組織,這個組織可以稱為掮客組織。
他們什麽都幹,販賣消息,牽線搭橋,連做媒的事情也幹。
但是,他們幹的都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活。
比如說做媒,他們幹的牽冥婚的媒。
這要都是過世的人之間牽個線,別人也不好說什麽。
但是,他們牽的是活人跟過世的人的。
這就很缺德了。
當然了,找上他們的都是有點身份的人。
他們不給普通百姓服務的。
沒有看不起普通百姓的意思,就是,他們收費很高,普通人根本負擔不起。
另外,他們也會定期攢飯局,給需要的人一個認識的機會。
如果兩方都有需要呢,他們就收兩份錢。
如果另一方需要他們努力才能約到,那就多收另一方的錢。
反正,無論是哪種,他們都不會虧了。
對了,約飯的地方也是他們自己暗戳戳開的。
總之,一場飯局下來,他們賺的錢,就能躺很久了。
李橫算是這個組織的頭目之一。
他雖然年輕,但出道早,能力強,又會來事,慢慢的,在京城的固定圈子裏,大小也算的上是個人物了。
“這真的是我第一次跟R本人接觸,我隻是想賺那份酬勞,並沒有出賣什麽給他的意思。”
“左木泉認識人想幹什麽?”明貴揮了揮手裏新得到的倒刺皮鞭,問道。
李橫沉默了一下,見明貴的鞭子又要招呼到自己身上了,隻能撂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華國還有這樣不講理的地方啊。
他以為安枝不好惹歸不好惹,總要遵循華國公家那一套以理服人的做法的。
沒想到,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把他帶到這個房間後什麽都不說,就先讓人收拾了他一頓。
他又不是什麽硬骨頭,扛不住就隻能招了。
“左木泉想要京郊山脈其中的一座山。”李橫說道。
“他要山幹什麽?”安枝問道。
“說!”明貴揮了下皮鞭。
“具體要做什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很看重這件事情。”
看重到,不惜費時費力費錢,也要正大光明的得到那座山的使用權。
“聽他的意思,我這裏如果再沒有消息,他就會以外賓的身份跟華國交涉。”
“他現在不走公家的渠道,隻是不想節外生枝而已。”
“那座山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我不知道具體是哪個山頭,你們也知道,京郊那塊連著邊境的是山脈群。”
“左木泉也不會把這樣的事情告訴我的。”
“那你就說說你們曾經牽過的線吧。”安枝又問道。
宗離很自覺的拿出紙筆開始記錄。
之後,安枝就把這件事情報給了項均,也把宗離記錄的,跟李橫這個掮客組織聯絡過的名單交給了項均。
項均大致翻看了一下,發現,這裏很多人都是在上次的整頓風波裏已經下台的。
當然,也有一些人完好無損。全身而退的。
“我知道了,我會去查這件事情的。”項均對著安枝又誇讚了一番。
安枝離開後,項均喊來了龐渡,把安枝給他的資料給了龐渡看。
“你去查一下這幾家人,還有,安枝覺得左木泉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華國,故意把人放走了,你重點收集一下這個R本人的消息。”
“好的,給我一天時間,我明天把所有資料給你。”
“行,那你忙去吧。”
“等等,我記得R本那會兒有個尋龍會搞得很熱鬧,你往這個方向查查看。”
“好,我知道了。”
龐渡走後,項均就開始處理別的公務了,但他心裏有個預感,這個左木泉很大可能就是那個尋龍會的一員。
真是沒有想到,當初被他們打的屁滾尿流的尋龍會竟然還存在。
現在,竟然還敢堂而皇之地來華國京城。
他們可真的是執著並且不怕死啊。
項均跟這個尋龍會有交集,最早的時候是在戰場上。
這撥R本人每回出現都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
一開始,項均他們還沒有注意到他們,是因為什麽事情,他們開始狙擊這個尋龍會的呢?
是了,是尋龍會的R本人突然襲擊一個村莊,還說那邊是什麽龍脈匯聚之地。
好在,那個村莊裏的百姓都非常彪悍,拿起武器自衛,等到了他們趕過去。
後來,他們審問了幾個被抓的尋龍會成員。
那些人語焉不詳的,隻知道是要找到華國的龍脈。
至於找到龍脈後要怎麽做,他們就說不清楚了。
知道跟華國的龍脈有關後,上級還是很重視的,讓項均作隊長,帶上幾個身手特別好的人去狙擊那幾個尋龍會的R本人。
尋龍會的R本人也是奇葩,明明目標是龍脈,卻總是在戰場上徘徊。
項均記得,那個時候,他帶著戰友們奇襲了好幾次尋龍會的人,把人都全殲了的。
怎麽這麽多年後,京城又出現了疑似尋龍會的身影?
此尋龍會與彼尋龍會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
安枝把人和口供交給項均後,就由宗離開車送回家屬院了。
“宗離,這個龍脈跟你有沒有關係?”車上,安枝有些擔心的問道。
宗離是龍,安枝聽到龍脈什麽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宗離。
宗離感覺到安枝的擔心,馬上搖頭,非常肯定的回答道:“沒有。”
見安枝不解,宗離就解釋給安枝聽。
“龍脈的說話興盛於巫妖大戰之後。”
現在安枝是半妖了,但她是後天半妖,對華夏曆史上那個各族興盛,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大能的時代一點也不了解。
所以,很多事情,宗離都願意從根源上給安枝講解分析。
“彼時,不周山倒,天河倒灌,女媧補天。”
“之後洪荒破碎,分裂為四大部洲,祖巫後土化為六道輪回,天庭重立,人族崛起。”
“人皇於人族中興之時,奢求長生。”
“那個時候,各族興盛,於人間遊曆的精怪仙神魔方士術士不計其數。”
人皇為了自己的萬載千秋計,對各族都非常禮遇。
終於,他的誠信感動了一個大聖人。
呃,沒錯了,就是那個跟熒餘有緣的大聖人,用後世的話來說,也可以稱之為“聖父”。
這位聖父是所有收到款待禮遇的仙神中,唯一對人皇所求做出回應的。
但是,人皇本就享受了人間人族全族的供奉,根本不可能永生,甚至連修行也不行的。
人皇就說:“仙人,等孤享盡人間繁華後,退位於孤的兒孫,孤就不是人皇了,到時候是不是就可以修仙了?”
聖父笑著搖頭:“你身為人皇一日,那麽一世都是人皇。”
“你身上的人間真龍龍氣在你體內凝而不散,你是聚不了靈氣,修不了仙的。”
聽聖父這麽說,人皇便長歎一聲,言道:“人都說我身為人皇享盡這天下富貴榮華,卻不知,我也有求而不得之事。”
“聖人,孤受上天庇佑成為人皇,又庇佑天下萬民,真的不能給個機會修煉嗎?”
聖父不語。
人皇便覺得自己應該還有機會,於是,苦苦哀求。
“罷了,你能求到我這裏,也算你我的緣分,我這裏確實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你修仙。”
人皇當即長揖到底:“還請聖人教我!”
於是,聖父就告訴人皇,可以選擇一個風水寶地,把他身上的龍氣封存在那裏。
之後,他就可以用人皇之身修煉了。
但是,這樣做有一個壞處,就是若是有人吸收了人皇龍氣,那個人就會成為新的人皇。
“其中取舍,你自己要想清楚。”
聖父好人做到底,還給人皇找了風水寶地,設下抽取龍氣的法陣後才離開。
人皇整整思考糾結了七天七夜,最終還是決定用聖父教的方法把龍氣存放於風水寶地中。
這處風水寶地就被稱為龍穴。
人皇從龍穴出來的一瞬間,正在遠處雲遊的聖父忽然被無極紫雷劈中重傷。
其實,到了聖父這種大聖人境界,已經是不死不滅的存在,除了大規則篩選,出現量劫,或者是天人五衰,這世間根本就沒有東西能傷到他。
但無極紫雷不在此列,這無極紫雷極少出現,一旦出現,就說明被劈的人做的事情有違天意。
聖父被劈了九九八十一道無極紫雷,奄奄一息。
這個時候,他也別想再繼續優哉遊哉的雲遊了,隻能拖著傷軀歸隱於一處琅嬛福地中,永世不出。
最終,他因為重傷無法痊愈,成為最先倒在大規則下的大聖人境。
再說到人皇,將一身龍氣卸下後,就開始了修煉之路。
他本就享人間供奉,皇庫裏有這世間最好的,適合人族修煉的仙法。
人皇進步之神速,讓人側目。
他的異狀很快就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裏。
這個有心人就是人皇最看重的兒子,也是他曾經想要傳位的皇子。
但是,現在不用了。
他即將擁有永久的生命,兒孫什麽的對他來說也沒有了意義。
他當然不會把自己如何能打破皇族不能修煉的禁錮,開始修仙的法門告訴別人了。
皇族,有他一人成仙成神就夠了。
不然,必將生亂。
但是,人皇有個缺點,他愛美人啊。
走了修仙之路後,他的身體更加好了,精力更加旺盛了。
這美人恩麽,人皇可沒有少消受。
俗話說,最難消受美人恩。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人皇防著兒子,防著妃子,卻忘了防備人族敬獻上來的沒有後台的美人。
而這個美人是皇子的人。
皇子一開始知道了人皇確實在修仙後,人就頹了。
他知道,隻要人皇修煉有成,這人皇之位就與他無關了。
人皇大權在握,又有仙法,誰能與之為敵?
到時候,皇子成了一抔黃土,人皇卻能享受萬歲萬萬歲。
他自知這個時候想要篡位是知心妄想。
他頹了,可他的母妃不能讓他頹啊。
便勸說他,人皇一身龍氣可以存放於龍穴,他是不是也可以?
思路一打開,皇子就滿血複活了。
修仙長生對他的**可一點也不亞於人皇之位。
於是,他就讓美人想辦法把龍穴的位置套了出來。
這龍穴的位置是聖父離開前,特意給人皇找的。
人皇隻要在位一天,身上的龍氣就會慢慢積累。
聖父就在龍穴裏設下了法陣,隻要人皇站在法陣裏,身上的龍氣就被抽出來,存放於龍穴。
也正是因為聖父在這件事情上參與太過了,才會被無極紫雷劈成那樣。
人皇不敢讓人知道龍穴的秘密,甚至不敢派自己的心腹去守著龍穴。
是的,他不敢。
那位好心的聖人說了,不管是人族的誰,隻要吸收了他存放於龍穴的龍氣,就會成為下一界的人皇。
且龍穴周圍不能設立法陣保護。
總之,龍穴就在那裏,隻要找對地方,就能進去。
於是,皇子很容易就進到了龍穴。
不知道是人皇的運氣比較好,還是皇子的運氣比較好。
誤打誤撞的,皇子沒有吸收人皇的龍氣,倒是站到了存放龍氣的法陣上。
然後,他身上的龍氣也被吸收到了龍穴裏。
皇子可以修仙後,也就安心在自己的皇子府裏修仙了。
有兩個以上的人知道的秘密,就不會是秘密了。
皇子聰明,其他的王子也不是傻的。
皇子會用美人計,這天下的美人又不隻有一個。
於是,皇族的人隔三差五就會有人去龍穴存放龍氣。
“就這樣,龍穴龍氣存放得多了,就成了龍脈。”
人皇最後當然也知道了這件事情,但那個時候,皇族中幾乎人人都修仙,大家的實力並沒有相差很多。
他就是想興師問罪,也沒有辦法。
皇族人人實力高強,自然就開始覬覦起人皇的位置起來。
於是,皇族大亂。
繼而,人族大亂。
所以,那位聖父被無極紫雷劈,真的一點也不冤。
“之後,因為皇族中人個個能移山填海,龍穴所在的山脈被鬥法中的皇族眾人意外擊中,不知道陷落到了何處。”
“皇族也因為這樣的爭鬥而沒落了。”
“之後,人族就沒有了人皇,以部落分部於各地。”
“這個龍脈其實跟真龍一點關係也沒有,跟國運什麽的,也就勉強能扯上一些關係。”
“經過這麽多年,又有地質地貌改變,裏麵的陣法鬆動後,龍穴的龍氣估計早就泄得差不多了。”
也是因為這樣,三皇五帝後,才會有很多草莽出生的人間帝王。
無他,就是因為他們運氣好,吸收到了足夠的龍氣,加上本身實力不弱的緣故。
“那這個尋龍會找龍脈是要做什麽?”安枝不解問道。
“估計是對華國的曆史一知半解,覺得找到龍脈就能鉗製華國,或者竊取國運什麽的吧。”宗離回答道。
“那,那個左木泉的目的是京郊的山頭,會不會龍脈就在那裏?”安枝說道。
“估計是的。”宗離不太在意的點頭。
“你放心吧,我能肯定龍脈那邊的龍穴很早就已經空了,他們就算找到了也沒有用的。”
“嗯?為什麽你這麽肯定?”
“你想想,現在是什麽社會?”宗離好笑反問。
“新華國啊,怎麽了?”安枝脫口而出後,也意識到了什麽。
“你是說,現在的社會沒有了皇帝,也跟龍穴有些關係?”
宗離點頭:“雖說曆史的發展自有它自己的軌跡。”
“但跟龍脈也確實有些關係,畢竟是天命所歸的第一任人皇,也是唯一的一任人皇皇族留下的龍氣,對帝王是否存世還是有些影響的。”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R本人陰險狡詐,我就怕他們找到龍脈後,又會對華國造成什麽傷害。”
“放心吧,他們做不到的。”宗離安慰道。
隨後,他輕笑出聲。
安枝就問他:“你笑什麽?”
宗離說道:“你知道,這世間萬物講究一個平衡吧?”
見安枝點頭,宗離繼續往下說:“便是最早的清濁二氣也是平衡存在的,這龍脈也是一樣的。”
龍穴一開始當然隻是儲存龍氣的地方了,但天長日久的,因著平衡,龍穴就會漸漸生出另外的氣與龍氣達到平衡。
“龍氣是人間最富貴無雙的頂級之氣了,你說能與他抗衡的會是什麽氣?”
“黴氣?”安枝猜測道。
“雖不中亦不遠矣。”宗離笑著說道,“掃把星你知道吧?”
安枝點頭,誰不知道這個啊。
隨後,她反應了過來:“你是說,現在龍脈裏就隻有這種頂級的黴氣了?”
“沒錯,也可統稱為晦氣。”
“找到龍脈的人沒有任何動作還好,如果想要吸收龍氣或者做其他的什麽小動作的話,那人就會吸走龍脈裏的晦氣。”
“到時候,他回了R本,就有好戲看了。”
“行,那這事,我就不管了。”安枝說道,語氣雀躍。
破天荒頭一次,她希望左木泉這個R本人能如願快點找到龍脈。
這個時候的左木泉,的確是確定了龍脈是在京郊其中的一座山上。
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找到龍脈後,讓R本的相師出手,把華國的龍脈牽引到R本,然後再牽引到佐藤高楓的身上的。
這是一個漫長而精密的過程。
這也是他想承包這座山頭的最重要的原因。
隻是,現在的山頭什麽的都是集體財產,這座山頭所在的大隊根本不會承包給外人。
他讓李橫牽線認識能說的上話的人,就是想要對方出麵幫他達成承包的事情。
可惜了,努力了這麽久,還是沒有結果。
他已經在華國耽擱了太久了,再這麽耽擱下去,等他回R本的時候,大局已定,一切可就來不及了。
那個李橫給他保證了那麽多次,連個飯局都約不上,看著也不是很可信的樣子。
這麽一想,左木泉就有些坐不住了。
李橫這麽貪錢的人,會不會同時又收了別人的錢,故意來拖著他?
而李橫或者收買他的人會不會趁著這個時間差找到山頭?
那龍脈是不是有可能會被人捷足先登?
左木泉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心裏就著急了起來。
這個時候,跟他一起過來華國的心腹進來跟他說,李橫傳來消息,說是最近一直在努力幫著牽線,暫時沒空見麵。
左木泉聽到這話,臉上就不好了起來。
心腹一看,覺得左木泉的表情不對。
這次,他們對找到龍脈是寄予厚望的,對遠在R本的佐藤家族也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件,不能出什麽意外的。
於是,他關心地問道:“左木君,發生什麽事情了?”
左木泉對這個心腹是很信任的,心腹心計手段都不缺,平時也是他的智囊。
他就沒有瞞著心腹,把自己的懷疑和擔憂說了出來。
“左木君的擔憂很有道理。”心腹聽了後,也覺得事情可能會壞在李橫這個華國人手裏。
“左木君,我們要不要啟動第二個計劃?”心腹問道。
左木泉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但是,如果我直接把龍氣吸收了,佐藤君那邊,怕是會對我不再信任了。”
“左木君,最高位能者居之。”心腹壓低聲音說道,“佐藤君已經不行了,佐藤家族不能敗在他的手裏。”
佐藤高楓因為失去了高橋雄一這個勢力最大的世家的支持,發瘋了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其他家族的很多繼承人都被他搞死了。
這種事情,沒有查出來,佐藤高楓是最後的受益者,一旦查出來了,他就是眾矢之的,被針對都是小事。
佐藤家族現在是內外交困,用日薄西山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的。
左木家族是佐藤家族的分枝,這個時候取而代之,未必不可以。
左木泉聽了心腹的話後,沉默了。
他是個極有野心的人,取而代之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隻是,這個事情吧,得有個契機。
他想要權利,可也不想要罵名。
而現在,就是最好的契機。
他已經在京城耽擱了大半年之久了,已經盡力了。
再不解決龍脈的事情,龍脈就不屬於他們了。
他是不得已的!
這麽一想,左木泉也就坐不住了,他帶著心腹直奔京郊。
軍院,龐渡敲門進了項均的辦公室。
“老大,這些是我收集到的材料。”
“這個左木泉是佐藤家族的人。”龐渡撿著重點說道。
“我的人剛剛給我來了個電話,說是,左木泉忽然帶著手下人去了京郊。”
“老大,我們要不要去阻攔?”
龐渡的語氣裏是掩不住的急切。
身為華國人,對龍脈的事情就沒有不重視的。
他們雖然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身邊不是有了安枝這號人物嘛?
多少是受了影響的。
沒見很多當初因為某方麵原因被下放的人,後來都徹查了麽?
隻有身上沒有違反犯罪行為的,那些人,尤其是一些教師,科研工作者,都提前平反補償,陸陸續續回到工作崗位了。
各方麵的政策也在慢慢寬起來。
這回,來了個覬覦龍脈的R本人,龐渡能不急嘛?
“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啊?”
龐渡見項均老神在在的樣子,連忙催促道。
“別急,這件事情,安枝已經跟我詳細說過了,那個R本人想幹什麽就讓他去吧,不必在意。”
龐渡:?
不是,之前急吼吼讓他去調查的人是誰啊?
怎麽他就出去了一天,項均的態度就變了啊?
有什麽事情是他這個情報組組長不知道的嗎?
見狀,項均就把安枝告訴他的事情,跟龐渡說了一遍。
龐渡聽完就:……
所以,他兢兢業業,加班加點把左木泉和所謂的尋龍會查了個底掉,是為了什麽呢?
做無用功嗎?
“你的消息當然有用啊,我們確實不用著急,也不用去阻止左木泉要做的事情。”
“但是,我們得給左木泉製造一種,我們已經大概掌握了他的行蹤和目的,準備堵他的假象。”
“你是想讓他盡快回R本霍霍?”龐渡一下子就猜出了項均的用意。
“沒錯,安枝說了,左木泉要是吸收了龍穴裏的晦氣,R本又隻是彈丸那麽大點的地方,不出幾年,就能給霍霍的不成樣子。”
龐渡雙手一拍,興奮道:“這個好,就該這樣!”
“老大,這事交給我,保證給辦得妥妥的!”
項均欣然應允,龐渡摩拳擦掌就出去了。
直奔京郊山頭的左木泉估計做夢也想不到,他夢寐以求的龍脈龍氣,正是華國甩不脫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