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後來他們就有了奇遇。
然後,就像很多複仇小說或者電視劇裏的描述一樣,他們反殺了囚禁他們,讓他們試毒的毒梟組織。
之後, 他們沒有回家, 也沒有找個地方隱姓埋名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古喜和阿寬都不會原諒家人把他們賣了的事情。
他們也在一次次的苦難中,早就移了性情。
於是, 他們成了那片荒原最大的毒梟, 幹起了他們曾經最深惡痛絕的勾當。
而他們因為擁有了常人沒有的力量, 很輕鬆就霸占了荒原, 成了那裏的王。
一開始, 他們還堅持這些違禁品隻能在荒原, 他們的地盤裏中轉, 絕對不能進入華國。
隨著對方提出的利益越來越大,他們終於是沒有抵抗住**。
這次,他們就做好了通過他們的手把那些違禁品流入華國的準備。
隻是,不知道華國的軍人是怎麽嗅到不對的, 就那麽猝不及防的出現, 打得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古喜和阿寬沒有特殊的能力,那這會兒被五花大綁的人就不是安瓊和陶雲鬆,而是他們了。
因為荒原的這番變故,對方暫時打消了合作的意向。
阿寬一直沒有回來,就是去找對方談判去了。
古喜也沒有想到, 阿寬回來後的第一件事情是吸她的血。
她表情凝重。
“這世上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古喜在阿寬的耳邊低聲呢喃。
可是, 他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想到這裏, 古喜背起阿寬,往他們得到神秘力量的地方走去。
阿萊一直在聽著古喜房間裏的動靜, 這會兒發現她似乎是背著重物離開,想去打探一下,卻又不敢動彈。
這倉庫裏可不僅僅隻有他們。
剛剛古喜房間裏有異動,除了他和阿靳沒有人過去查看,估計是其他人都知道進去古喜房間的人是阿寬。
可是,他們進去的時候,阿寬是咬著古喜在吸血。
當然了,他們進去的時候黑燈瞎火的,就看到兩個黑乎乎的身影抱在一起。
是他們分開了阿寬和古喜,打開燈後,他根據古喜脖子的傷口,和阿寬口中的鮮血判斷的。
看來,他和安瓊他們沒有猜錯,古喜和阿寬確實是有問題的。
至於是什麽問題,就等安瓊說的那位神通廣大的援兵來了之後再解密吧。
他惜命,這個時候是萬萬不敢跟過去的。
古喜背著阿寬到了深坑後,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仙人,求您救救阿寬吧。”古喜跪在地上,虔誠的祈禱。
等了很久後,有若隱若現的身影出現在古喜的身邊。
“想要救他,很簡單,你一直給他吸血就好了。”
縹緲的聲音傳來,古喜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這個聲音,她很耳熟。
當初就是這個聲音把她跟阿寬從絕望中救了出來。
她雖然對這個聲音心懷感激,但畏懼害怕也是真的。
這會兒聽聲音這麽說,古喜緩了一下才反駁道:“阿寬是人,怎麽可以一直吸血。”
“嗬!”聲音冷哼,“這麽喜歡做人,當初為什麽要接受我的神力?”
“你該不會以為,接受了我的神力後,你跟你的情郎還能是純粹的人吧?”
古喜沉默,對此,她當然是有些猜測的。
但是,那個時候,他們除了接受仙人的饋贈以求活命翻身外,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
而人心都是貪的,得隴望蜀是常態。
“仙人,有沒有辦法讓阿寬恢複?”古喜問道。
“當然有。”
古喜麵上一喜,正欲說話,就聽見聲音說道:“我把他身上的神力抽回後,他就能恢複正常了。”
“就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舍得了?”
那肯定是不舍得的。
他們在荒原上仗著自己厲害,沒有少霍霍,也沒少結仇,連華國的軍人都殺了抓了。
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善了的。
如果他們一下子沒有了神力的加持,那就隻能引頸就戮了。
他們怎麽可能願意?
“你看,人類就是這樣,既要又要,還要。”
“可是,為什麽所有人都願意護著人類呢?”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仙人?”古喜試探著呼喊道。
“不用喊了,想要他恢複正常,就隻有這一個方法,你自己斟酌吧。”
古喜又一次沉默。
躺在地上已經醒過來的阿寬也沉默著。
他們都知道,他們不能失去神力。
不然,他們就會變回從前任人欺淩的弱小模樣。
兩人離開深坑後,聲音的主人漸漸顯現了身影,赫然就是宗離講古中的那位徒弟——芍藥。
芍藥當年以身封印風穀的時候,也沒有想到,千百萬年之後,她還有醒來的機會。
她無法離開這裏,但是通過古喜兩人的講述,她也知道,外麵的世界已經完全不是她熟悉的模樣了。
沒有了她愛的人,也沒有了她恨的人。
但風穀裏,卻還有很多實力強勁的精怪在。
風穀本就在地脈之上,精怪最容易生長的地方。
這麽多年來,因為封印,裏麵的精怪出不來。
本來就脾性不好的精怪們不知道幹了幾回仗。
這麽內部消耗了一波後,風穀剩下的精怪基本就都是大能級別的了。
芍藥很猶豫。
她本就是因為大能們不甘心被封印被他們聯手送出去的一縷魂絲。
她有新的生命,能和師傅相知相戀,都是大能們的恩賜。
她也知道,放他們出去會為禍世間。
可是,這個時間已經沒有了師傅,已經不是她想護著的世間了。
她真的還有必要一直封印著大能們,也限製著自己的行動嗎?
她如果能離開這裏,會不會有機會找到師傅的轉世,跟他再續前緣?
她知道,師傅為了她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消去了三生石上和仙侶的名字。
知道這個消息後,她的心是甜的。
救下阿寬和古喜,那個時候,完全是因為共情。
現在,想讓她多花一絲力氣救他們那都是不可能的。
耳邊傳來大能們的聲音,有討好的,也有謾罵的,都是讓她放他們出去的。
芍藥一律當做沒有聽到。
她還要好好想想呢。
不過,她確實也很想出去尋找師傅。
心神鬆動後,就是無盡的期待與師傅重聚的日子。
也是安瓊和陶雲鬆運氣好,阿寬的身體出了問題,他和古喜的心思除了放在和人聯合上,就是在想辦法解決阿寬愛吸人血,還專門吸古喜的血的毛病。
古喜就算有了神力,但被人這麽吸血也扛不住的啊。
她不想死,最近都和阿寬尋找其他人的血,或者其他的替代品。
安枝和宗離日夜兼程趕到西北的時候,安瓊和陶雲鬆除了沒有自由,其他的苦頭倒是沒有怎麽吃。
他們找了個招待所打了個電話給安立信,安立信已經通過當初的那個報信電話定位到了那個招待所。
安枝他們來西北容易,去荒原也不難。
但是,要找到安瓊和陶雲鬆就沒有那麽容易了,必須抽吸剝繭,用有限的線索盡快找到人。
關鍵是“盡快”。
晚了,怕出事。
“我知道了,爺爺,我待會兒就去那家招待所看看。”
“嗯,你放心吧,我會小心的,也會把姐姐姐夫安全救出來的。”
“好的,再見。”
“我們先去那家招待所?”宗離問道。
“嗯,宗離,你那邊有沒有什麽血脈尋蹤的方法?”安枝問道。
“我怕我們找到人的時候,已經晚了。”
在安枝的認知裏,毒梟可是沒有人性的。
他們留著安瓊和陶雲鬆無非是有利可圖罷了。
但是,根據她對安立信的了解,他是不會妥協的。
這樣一來,安瓊和陶雲鬆就會很危險。
雖然安立信在電話裏說沒有接到相關的電話覺得很奇怪。
但接到威脅的電話是早晚的事情。
宗離理解安枝的心情。
但是,血脈尋蹤這種法門,是根本不存在的。
“不存在嗎?”
“是啊,你從哪裏聽說的血脈尋蹤的說法的?”
那自然是前世看的小說和追的劇了。
“我也忘了從哪裏聽說的。”安枝立刻轉移話題,“那我們現在就去那個招待所看看吧。”
“好。”
兩人來到招待所的時候,就問那邊的工作人員,在那個時間點過來打電話的人,對方還有沒有印象。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工作人員沒有回答安枝的話,反而問了安枝他們問題。
“京城。”安枝意識道什麽,回答道。
“這個給你們,這是那天在這裏打電話的人讓我交給過來找他的京城來人的。”
“謝謝。”
安枝接過信封,對工作人員道謝後,就跟宗離離開了招待所。
一上車,安枝就把信封拆了,裏麵是一個地址,還有簡易的地圖。
“我們現在就去那裏。”宗離說道,“你別擔心。”
安枝點頭,鬆了口氣,好在一切都比她想象中的要順利。
憑借著紙條上的地址,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倉庫所在的位置。
阿寬和古喜剛好不在。
對付守著倉庫的人,即使對方荷槍實彈,安枝和宗離也是不懼的。
基本沒有費什麽功夫,把人都拿下後。
有個叫阿萊的年輕人站出來問道:“你們就是安瓊說的援兵嗎?”
“你是?”
“是我打電話報的信,也是我冒險留了地址在招待所。”
“原來是你,安瓊他們人在哪裏?”安枝問道。
“你們跟我來。”
阿萊正準備領著安枝和宗離去救人,門口忽然漫進來一陣異香。
“噗通,噗通!”所有人紛紛倒下。
阿萊也是眼睛一翻就要倒下,被安枝一張驅瘴符搞清醒後,終於明白,為什麽安瓊會說,隻要援兵來了,阿寬和古喜都不會是威脅了。
這位是個高人啊!
古喜見倉庫裏還有站著的人覺得很不可思議。
她這招可從來沒有失手過。
她把人放倒的時間雖然很短,但是沒有關係,阿寬會伸出枝蔓把人捆住。
枝蔓上的倒刺就會刺入人的身體裏,直接把人麻醉。
之後,那些人就會任憑他們處置。
之前對付其他搶地盤的人,和那些來抓捕他們的軍人就是用的這招。
百試百靈。
沒想到,這回會失手。
“你們是誰?來這裏做什麽?”古喜問道。
“我去救安瓊他們,這裏交給你。”安枝對宗離說道。
“好,放心。”
“帶我去找安瓊他們。”安枝直接無視了古喜和阿寬,讓阿萊帶她去找人。
安枝沒有刻壓低聲音,古喜和阿寬聽她說起安瓊,就知道他們大概率也是軍人了。
沒想到華國軍方還有這樣厲害的人物。
古喜想攔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是攔不住人的。
但就這麽讓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把安瓊他們救走,她又不甘心。
於是,她又一次試著釋放能讓人失去意識的氣味。
同時,她暗示阿寬,準備好偷襲。
阿寬點頭,表示知道了。
安枝沒有理會這兩個人,帶著阿萊去救安瓊和陶雲鬆。
宗離也沒有把兩人的眉眼官司放在心上。
古喜釋放的味道對宗離說沒有任何效用,阿寬的藤蔓也是。
等安枝扶著安瓊出來的時候,阿寬的藤蔓已經纏住了他自己和古喜。
安枝給安瓊和陶雲鬆各打了一張療愈符,接下來關於毒梟的事情,自然由他們自己負責。
如果安瓊有需要,安枝可以隨時支援。
她現在忙的事情是解決風穀的隱患。
古喜和阿寬都是骨頭很硬的那種人,就算用了真言符,阿萊又用上了審訊的手段,他們也沒有招供所謂“仙人”所在的地方。
反而是阿靳,他見阿萊一直沒有為難他,反而給他帶吃的喝的,還跟他保證,隻要他能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他就會為阿靳求情。
人都是向生的,沒有人向死。
阿靳很快就在阿萊的勸說下想通了,他告訴阿萊,他知道古喜口中的“仙人”在哪裏。
“你小子,不錯啊,藏得還挺深的。”阿萊像從前那樣拍了拍阿靳的肩膀。
他會勸說阿靳也是清楚這小子手上沒有人命,想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阿靳發現阿萊對他跟從前一樣,心裏更加確定自己的選擇沒有錯了。
他略有些得意地說道:“我不止知道喜姐他們的秘密,我還知道當初你在招待所裏肯定沒幹好事。”
“不過,兄弟一場,我不想你死,所以,在喜姐麵前才什麽都沒有說的。”
“行,你這人情我記下了,你放心,我一定盡力給你求情。”
“那兄弟可靠你了,你可得保住我的命啊。”阿靳說道。
“那必須的!”
“行,那你去找那個厲害的公安吧,我會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
有了知情人,安枝也不用跟古喜周旋了,直接就讓阿靳帶他們過去風穀了。
古喜知道後,失去了冷靜,直接破口大罵,說阿靳忘恩負義什麽的。
阿靳根本不在乎,他有沒有忘恩負義自己最清楚。
自己能活到現在,除了運氣好外,就是滑跪的漂亮。
他能滑跪古喜,自然也能滑跪安枝。
而且,很明顯,安枝這裏才是正道。
能走正道,誰願意歪著?
“我是有一次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才知道,原來他們也是有著悲慘的過去的。”
阿靳把自己聽來的古喜和阿寬的往事大概說了一下。
安枝聽後有些唏噓。
雖然古喜他們兩個人的經曆很值得人同情,但是,他們在得到超出常人的能力後,想的不是走上正道,而是將錯就錯,也是可惜了。
他們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最後,也逃不過律法的製裁。
“我會把他們曾經的遭遇都寫進報告裏。”安枝說道,“法律會給他們一個公平的審判。”
“多謝。”阿靳道謝。
他說這些就是想試探一下安枝他們的態度。
雖然說阿萊願意為他周旋求情,但他不傻,他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更能做主的肯定是眼前這兩個特別厲害的人。
如果他們能公正的對待古喜和阿寬,也就能公正的對待他。
他這才安下心來,帶著他們找到了深坑。
“我跟著他們好幾次,才確定這個地方有古怪。”
阿靳不太敢靠近這裏。
“我曾經好幾次都遠遠看到他們直接跳下去的,然後,深坑裏就會發出滲人的聲音。”
所以,他即使知道,這深坑下麵應該是有秘密的,但是,他實在是沒有勇氣跳下去一探究竟。
“阿萊,你跟阿靳先回去,我跟宗離下去看看。”安枝對阿萊說道。
“要不要我去通知安瓊一聲?”阿萊問道。
這深坑,他看著就有些恐怖,要不要多點人一起壯膽下去啊。
“不用,他們正和當地的駐軍剿滅那些越境的毒梟呢,不用打擾他們,你們先回去吧。”
“那你們小心。”
“好。”安枝應下,想了想後,又說道,“這邊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接下來,你們都不要過來。”
“好。”
阿萊和阿靳走後,安枝和宗離牽著手跳下了深坑。
深坑比他們想象中要更深很多很多。
他們跳下深坑的同一時間,芍藥終於答應解開封印,放出風穀裏的大能們。
“這就對了,這世間早就不是你師尊想要守護的世間了。”
“你曾經跟你師尊的約定當然也就不存在了。”
“是啊,你收回封印成為自由之身,遊曆天下,總有機會找到你師尊的轉世的。”
“沒錯,聽說你自絕後,你師尊為了尋找你的魂絲踏遍了天下各處,經曆無數秘境險境。”
“興許千百萬年後,你還能覺醒就是因為你師尊曾經把你的魂絲投入了風穀呢。”
“沒錯,你趕快放了我們,也好早日去找你的師尊。”
在“大能們”日複一日的你一言我一語中,芍藥終於鬆口了。
也是巧了,她正要施法解開封印的時候,安枝和宗離落地了。
那還有什麽說的,宗離直接就出手阻止了。
“龍族?”芍藥一眼認出宗離的真身,“不要多管閑事!”
“風穀的封印不能破。”宗離邊和芍藥交手,邊淡淡說道。
“我就是封印本身,我說能解就能解!”
宗離不喜歡跟人打嘴仗,有事直接用拳頭解決不好麽,嗶嗶啥?
安枝摻和不進他倆的打鬥,就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個深坑,從外麵看隻有很狹小的一條縫隙,差不多隻將將夠人往下跳的。
下麵卻是別有洞天,山壁上幾乎都是昆侖古卷上記載著的奇花異草。
看來,風穀被封印後,還有人來過這裏,在這個原本應該荒蕪的地方灑下了生機。
這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除了那個愛美人,啥都不愛的師尊外,也沒有別人了。
安枝那會兒聽完宗離的講述後,可一點也沒有為他們感天動地的師徒戀感動。
感動什麽呢?
在安枝眼裏,這就是一個已經結婚的老男人誘騙無知少女的不道德典型啊。
安枝這麽想著,嘴裏也就禿嚕了出來。
這下可好了,師尊在芍藥心裏幾乎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安枝這麽侮辱師尊,她能讓安枝活著?
她不顧自己和宗離還在對戰,分出心神衝著安枝打出了一記魔氣。
安枝要還是人類,這一記魔氣即使沒有打實,也夠她喝一壺的了。
但是,她現在是半妖啊,而且是真身是樹的半妖啊。
樹最擅長什麽?
淨化啊。
這魔氣先是被宗離擊偏,又被安枝淨化,一點沒有傷到安枝不說,還讓她得到些許好處。
“你,你不是人?”
安枝:……
雖然吧,這話是事實,可她聽著怎麽這麽不順耳呢?
這話是用來罵人的吧?
宗離趁著對方失神的功夫直接把人製服了。
“你們放開我,你們知道我誰嗎?知道我師尊是誰嗎?”
“閉嘴吧。”安枝嫌她煩,直接懟道,“你師尊早就塵歸塵,土歸土了,誰知道他現在是誰?”
“你!”
“你敢這麽說我師尊,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沒那個機會了。”宗離淡淡說道。
宗離打出一道神力,芍藥瞬間消散。
“怎麽回事?”安枝見周圍什麽也沒有改變,問宗離。
“她是封印所化,把她打散了,封印自然就加固了。”宗離幹脆利落的回答道。
“這麽容易的麽?”安枝說道,“我以為要費很多口舌說服芍藥才行。”
“她不是。”
“什麽?”
“她不是那個徒弟的本體。”宗離說道。
知道安枝對這方麵不了解,就解釋給安枝聽。
“那個徒弟早就在化身封印的時候飛灰湮滅了。”
如果千百萬年後的末法時代都能讓封印重獲新生。
那麽,當初,那位師尊就不會踏遍山河尋找徒弟的魂絲了。
“這隻是她的執念而已。”
這裏的所謂大能們也都知道這件事情,但是,隻有她能解開封印,所以都糊弄著,沒有一個人說實話的。
然後,在安枝的眼前,剛剛還生機勃勃的山壁開始失去生機。
上麵的所有奇花異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消失。
“這是怎麽回事?”安枝問道。
“這些奇花異草很早以前就失去生機了,是執念出現後,用魔氣維持的假象。”
“現在,執念回歸封印,受益於她的生靈也會失去原本的到的一切。”
“比如這裏的奇花異草,比如古喜和阿寬,對嗎?”安枝問道。
“對。”
“宗離,如果我們晚來一步,封印是不是就真的會破?”
“會。”
“執念本就是封印生出來的,她也能打開封印。”
“那這風穀是不是隔幾年,我們就要來查看一下啊?”
“對,這裏的封印特殊,除非打破封印後,重新用我的神力封印。”
“不然,外力是沒有辦法加固的。”
但現在的情況,根本不適合冒險破除封印。
萬一從風穀放跑了一個魔物,對世間都是大災難。
“那我們把這件事記一下,以後,我們幾年就過來看看。”
“好。”宗離很幹脆就答應了下來。
對他來說,隻要是跟安枝在一起的,去哪裏都是可以的。
“這樣的地方多嗎?”安枝又問道。
宗離想了想後,點頭:“挺多的,但不是每個地方都是這種特殊的封印,很多地方都是可以加固封印的。”
“那你原本計劃的下一站是哪裏?”
“雲中湖。”宗離回答道。
“那又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又有什麽樣的故事?”安枝好奇問道。
“我慢慢跟你說,我們先上去。”宗離說道。
“對哦,我們趕緊上去。”
安枝和宗離離開風穀後,在上麵的裂縫處設置了一個法陣,確保即使有人或者小動物誤踩,也不會再摔下去,這才離開。
被關起來的古喜和阿寬忽然有感。
“阿寬,我怎麽感覺,我失去了仙人賜予的能量了?”
“我也是,肯定是那兩個青年男女搞的鬼,他們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針對我們?”
“你們想太多了,我沒有針對你們,你們隻是失去了本來就不屬於你們的能量。”
安枝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阿寬的話,就出聲反駁道。
“你們對仙人做了什麽?你們把仙人怎麽了?”
“先別關心仙人的事情了。”安枝說道,“你口中的仙人已經消失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你們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說完,安枝就拎著兩人去找安瓊了。
安瓊的清繳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安枝,你怎麽過來了?快坐下。”安瓊熱情招呼安枝在臨時辦公室裏坐下。
“你要做的事情忙完了?”安瓊給安枝和宗離倒了杯水,笑著問道。
安枝點頭:“是啊,你呢?你這邊清繳的怎麽樣了?”
“我這邊也差不多了。”安瓊回答道,“這邊最大,最有實力的就是古喜他們。”
“他們已落網,其他的很多小組織,清繳起來就很快。”
“嗯,我把古喜和阿寬給你帶來了,他們現在已經沒有能力再動用從前的力量了,你放心關著。”
“那可太好了,我之後回京城的時候,直接把人帶去京城,爭取給他們判個重刑。”
安瓊聽了安枝說的古喜和阿寬的遭遇,並沒有產生一點點的同情之心。
如果因為罪犯從前是好人,或者是受害者,他們就放任的話。
那那些被這類人傷害的人的公道又去哪裏討呢?
何況,她的戰友幾乎都死在古喜和阿寬手上,她不可能饒了他們的。
“你決定就好,人我送到了,那我走啦。”安枝對安瓊的決定沒有異議。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她瀟灑揮揮手,人就要走出臨時辦公室。
“唉,你不跟我們一起回京城嗎?”安瓊關心問道。
“不回啦,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安枝回答道,“我跟爺爺說過了,會去各個地方看看。”
“你準備去哪裏啊?”安瓊問道。
她跟安枝相認後,就一直在忙,跟安枝都是短暫的相聚。
她還以為這次姐妹倆可以一起回京城,兩人在回程的路上能好好聊聊天,敘敘舊呢。
“雲中湖。”安枝沒有隱瞞自己行蹤的意思。
“雲中湖?”安瓊疑惑重複,不解問道,“那是哪裏?我怎麽沒有聽過這個地方。”
安枝笑著說道:“我現在也還不知道雲中湖具體在哪裏。”
“那你還去?”
“嗯,要去的,這也是我的任務。”安枝回答道。
安瓊聽見任務兩個字後,就不再說話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後,就有軍人來喊安瓊開會研究下一步的計劃了。
安枝這次送人過來,也是跟安瓊告別的意思,接下來,她就要跟宗離出發去雲中湖了。
阿萊過來送行,他對安枝和宗離都很有好感,也很好奇他們的能力。
所以,當初,安瓊問他願不願意留在倉庫這邊幫忙的時候,他一點也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雖然說,他沒有幫上什麽忙,但是作為道謝,安枝往他身體裏打了一道平安符。
阿萊本名陸萊,也是京城的一個比較有出息,敢拚搏的二代。
對於京城有個手段神秘的人的消息也是知道一些的。
沒想到,安枝就是那個神秘人物!
這幾天,他都有種跟著偶像幹活的感覺。
現在,冷不丁偶像要走了,他還挺舍不得的。
“安枝同誌,宗離同誌,一路順風啊。”陸萊送了兩人一段後,揮手致意。
“多謝,再見。”安枝也跟陸萊揮手。
她對陸萊還是很有好感的,很拎得清的一個二代同誌。
走的路雖然充滿了危機,但同時,也充滿了機遇。
這次剿滅毒梟巢穴立下的功勞,加上家族的助力,他的未來將是一片坦途。
“雲中湖大概在哪個方向?”安枝係上安全帶笑盈盈的問宗離。
宗離不緊不慢踩下油門,笑著說道:“藏區。”
“那出發吧。”
“好!”
兩人正式開啟堵漏的道路,在十來年的時間裏走遍了華國的每一個角落,把將來可能會發生的隱患一一消除。
當然,他們也找到了很多遺失在各地的各種寶貝。
兩人都是不差寶貝的主,這些寶貝,除了安枝按照老規矩拿的那份外,其他的盡數通過收寶人送回了京城。
這些年,他們陸陸續續也回過幾次京城。
安瓊和陶雲鬆生了個女兒,是安家所有人的寶貝。
安立信在五年前退了下來,現在有空就帶著曾孫女滿家屬區溜達,順便跟那些老夥計們炫耀。
這回安枝回家的時候,家裏終於不是隻有她一個人了。
這些年,她雖然沒有執行過其他的任務,但龐渡的消息網越來越廣,偶爾也能收到一些特殊的消息。
比如說,哪個山間好像有異動,有大量動物突然奔逃遷徙。
事情上報,項均還沒有安排人去解決問題呢,新的消息就傳過來了。
有一男一女進了山間,沒有多久,山間的異動就平息了。
那些奔逃出來的動物又慢吞吞回去了。
項均,龐渡:……
不用說了,那一男一女肯定是安枝和宗離了。
他們即使不在京城,龐渡和項均也能通過這樣的變動分析出他們的行蹤。
他們的工資和獎金,項均更是一點也沒有吝嗇的。
尤其是,這些年來,陸陸續續有很多散落世間的珍寶被小心翼翼的送回京城的時候,項均每每都覺得紅包不夠厚,工資還得加。
這幾年,第一軍也有好幾件喜事。
尤溪追妻幾年後,鳳朝終於點頭嫁給了他。
他的妹妹阿芙因為喜歡京城的氛圍,經常會來京城長住,住久了,就和孟唯清看對了眼。
尤溪知道後,就說孟唯清的武力值不夠,不能很好的保護阿芙,他要好好“指點”他。
孟唯清每次都被“指點”的鼻青臉腫的,把阿芙心疼的不行。
當然,最後,他們也修成了正果。
因為尤溪追妻不那麽給力,兩隊新人是一起擺的喜酒。
為此,尤溪又怨念了很久。
安枝和宗離回到京城後,第一時間去了一趟軍院跟項均匯報。
華國的很多隱患已經徹底消除,有些不能消除的,像是風穀那樣的地方,也隻要每年過去查看就可以了。
“這麽說,接下來,你就可以不用到處跑了?”項均問道。
安枝點頭:“應該是這樣。”
“那你先好好休息一陣,有事我打你電話。”
“好。”
從軍院出來,宗離就等在車上。
“我送你回家。”
“好。”
車停在了家屬院門口,安枝沒有馬上下車。
宗離疑惑看著她,安枝笑著說道:“去家裏坐坐?”
安枝的話讓宗離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滑,安枝失笑。
宗離麵對各種危險的時候,都是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的,沒想到,她的一句話能讓宗離失態。
“好,我把車停到路邊。”宗離說道。
安枝就笑著說道:“直接開進去吧,車子登記一下就可以了。”
“好,那我開進去。”
知道安枝今天要回來,安立信一大早就等在了家裏。
聽到汽車引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的時候,他還嘀咕了一下怎麽是安枝自己開車回來的?
宗離沒有送嗎?
結果,他站起來準備去門口迎一迎自己的孫女的時候,就看到了並肩走來的一對璧人。
嗯,雖然心裏早就有了準備,也覺得安枝的年紀早就可以成家立業了。
但,當安枝真的把宗離帶回家的時候,安立信還是有些心酸的感覺。
他就覺得很遺憾,找到安枝的時候,她已經成長為一個獨當一麵的大人了。
他又忙,沒有很多的時間陪著安枝。
但更多,還是欣慰。
他露出一個笑容:“回來啦,快進來。”
“爺爺,等了很久嗎?”安枝問道。
“沒有,我現在退休了,早上起的晚,就等了一會兒。”安立信說道。
“宗離,快坐。”
宗離依言坐下,安立信很自然的和他聊了起來。
兩人聊得還算投契。
安枝就把自己和宗離帶來的特產拿出來收好。
也不知道宗離是怎麽做到的,一開始對他還隱隱有些陌生和排斥的安立信很快就接受了他。
在吃完飯宗離離開後,安立信還探安枝口風,問她什麽時候給人家一個名份。
安枝:……
要不要這麽神速啊?
她才第一次把宗離帶回家呢。
安立信表示,結婚的事情就不能考慮太久,考慮久了,婚就結不成了。
“爺爺,您這想法是哪裏來的?”安枝笑著問道。
他們家安瓊已經結婚生子了,她雖然三十郎當了還單著,但身邊有宗離在,也從來沒有說自己不結婚的話。
安立信的這種認知是誰給他的?
“就我那幾個老夥計家裏的小輩,都喊著要獨立,要自由。”
“好不容易安排個相親相成了吧,都談婚論嫁了,又哪哪不如意了,婚期一再延後。”
“所以,你們倆什麽時候結婚?”安立信非常執著想要知道安枝的決定。
“再等等吧,我跟宗離的意見總要統一的。”安枝回道。
“我懂了,這個時候就是看宗離表現的時候了。”安立信說完這句話後,就樂嗬嗬走了。
這天以後,宗離就會每天都來安家。
每次過來,都會給安枝帶一盆花,再給安立信帶一罐市麵上沒有的茶葉,陪著他下一局棋後,就跟安枝聊天,或者兩人一起出去京郊山脈晃晃。
這天,宗離也是同樣的操作,到了京郊山脈後,安枝實在忍不住了,就問宗離:“你是不是聽我爺爺說了什麽?”
宗離就有些不好意思,他有些羞赧的說道:“安司令說,我作為男人要主動一點,我不知道該怎麽主動,就多到你家走動。”
安枝被宗離實誠的話逗笑了。
“你跟爺爺還挺能聊得來的。”
“是,安司令是個很值得人尊敬的人。”宗離說道。
他說的是事實,並沒有因為安立信是安枝的爺爺就說好話。
“安枝,餘生漫漫,我隻想和你一起。”宗離鄭重說道。
安枝一怔,隨後,她笑著應下了。
宗離把安枝摟在了懷裏,笑得很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