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傷痛,而這些傷痛給我們帶來的,除了痛苦還是痛苦。

很多時候,為了讓自己的心靈不再受這些痛苦折磨,我們會嚐試去忘記,可是越是想要忘記,就越難忘記,反而會讓自己記得更深,會讓自己的心更痛。既然那些傷痛已然是我們心中永遠也無法抹去的傷痛,那麽,我們能做的,不是努力去忘記,而是要學會放下。

放下心靈的重負,腳下的步子才會變得輕盈起來,未來的人生路,才會越走越輕鬆,越走越順暢。

函穀關之戰後,秦國割地求和,秦昭襄王日日夜夜都想著一雪前恥,但是羋月總是告知他,時機未到不可輕舉妄動。

一日,秦昭襄王借酒消愁之後找羋月商討複仇之計,義渠王默默地站在門外,望著一臉愁容的羋月,真不想進去打擾她,更不想去傷害她,但是,如果此時他不告訴她實情的話,一旦某一天羋月知道了,必然會恨他一輩子的。

羋月和秦昭襄王談論了一陣子,秦昭襄王借著酒意說要去攻打韓魏兩國以報仇雪恨,羋月狠狠地教訓了他之後,他一臉不悅,踉踉蹌蹌地走了。

羋月呆坐在原處,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割了河外之地那麽久,她一直壓製著秦昭襄王不讓他有所行動去報仇,時機是真的還沒到呢,還是她自己受到上次函穀關一役失敗的打擊,一直不敢再涉戰場?她一直都在謀劃著防這個國家防那個國家的,她是不是因此背上了很重的心理包袱,以致阻礙了秦國的發展呢?

正當羋月的思緒愁亂不已時,義渠王硬著頭皮低著頭走了進去。

義渠王在大秦後宮向來是暢行無阻的,每一次他來秦宮都是意氣風發的,可是今日,他卻這副模樣,羋月覺得好生奇怪。

“怎麽了,這是?”羋月問義渠王,“難不成是義渠王看上了一個年輕勝我、美貌勝我的女子?”

義渠王哪裏有心思跟羋月開玩笑,隻見他“撲通”一生跪倒在羋月跟前,大聲地哀怨道:“我罪該萬死!我罪該萬死!我不配做義渠的王!”

羋月被義渠王的舉動給震到了,她心中隱隱不安起來:“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義渠王被羋月這麽一問,大聲哽咽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

羋月被義渠王的哭聲給驚到了!她從未見過這個草原的漢子流過一滴淚,從未見過他有如此脆弱的時候。

天下間,恐怕也隻有她跟義渠王的兩個孩兒的事能讓義渠王哭得如此的不堪吧?難不成……羋月被自己大膽的想法給嚇壞了!

“你倒是快說啊,是不是我們的孩兒出了什麽事?快說啊!”羋月彎下腰去,一把拽起義渠王的衣服,嘶吼道。

義渠王雙手重重地捶向地上,一字一頓地說:“孩子沒了!”

“什麽?”羋月臉色一黑,腦子裏一片空白,“沒了?孩子沒了?孩子怎麽了?”

義渠王無助地抬起頭,滿眼淚痕地望著羋月,輕聲說道:“我們的孩子,在義渠的那場瘟疫中,走了!”

“走了”兩個字如一把鋒利的長劍直直地刺進羋月的心髒,她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待羋月昏睡了幾個時辰後醒來,看到義渠王跪在她的床邊,她便想起了她那去了的兩個孩子,發瘋似的衝義渠王咆哮著:“你滾!你給我滾!從此以後我們恩斷義絕,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你給我滾!”

義渠王伸手想要去抱緊羋月,但是羋月起身甩手給了他幾個響亮的耳光,同時伴隨著一聲怒吼:“滾!”

義渠王隻好無奈地離開了。

兒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啊!她與義渠王相好的這些年,生了兩個孩兒,因不是秦國的子嗣,故不能留在秦宮裏撫養,羋月隻好一出生便讓他們隨義渠王回義渠生活,以為他們在草原上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可沒想到,一場瘟疫就把他們的生命奪去了!羋月痛心不已,很長一段時間都沉浸在失子之痛中。

處於亂世之中,加上又是大秦的太後,羋月自知自己沒有太多的時間用在療傷上,大秦的千秋大業需要她來謀劃,秦昭襄王的成長需要她來督促和推動。於是,她告誡自己,要學會放下,放下心中的重負,放下對一雙孩兒的惦念,放下對義渠王的恨。她隻有把所有壓在她心口上的東西都放下來了,她才能夠輕裝上陣,為大秦百姓謀福祉。

誰沒有傷痛的過去?誰沒有無法言說的心傷?隻不過,有的人會想不開,一味地沉浸在這種苦痛之中無法自拔,但是有的人會選擇放下,將這種傷隱藏在心底的最深處,然後昂起頭來向前看。前者,很可能會走上決絕之路,但後者,必然會擁有新的快樂的人生。

前段時間去聽了一個朋友的講座,同時也參觀了她的畫展,她的筆名叫宋女,原名叫李堅。她做過很多職業,當過教師,當過記者,還做過編輯。她很好學,似乎幾十年來一直都在求學,她在廣西大學中文係就讀過,在武漢大學中文係也學習過,還到過魯迅文學院學習文學專業和影視專業,2013年到北京大學藝術學院中國畫高級研修班深造,2014年在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美術理論研究與書畫創作高級研修班深造。

她是一個很有才華的女子。她最初的愛好是寫作,也確實在寫作道路上獲得了一些成就。出版有長篇小說《紅顏綠夢》、詩集《千古一夢》、長篇傳記《永遠的教授》等多部作品,另還發表了散文、雜文、報告文學,中短篇小說近六十萬字,是中國作家協會廣西分會的會員,成為廣西文學院專業作家及南寧市第三屆簽約作家。

後來她發現自己似乎很喜歡畫畫,她能從畫麵上感受到一種近似“原始”的真,一種靈魂對自然的回歸,一種心靈與心靈的碰撞與思索,所以,她開始投身於繪畫界,開始努力學習繪畫,經過多年的努力,終獲得了“畫家”的頭銜,成了一個既是作家又是畫家的藝術家。

一個如此有才的女子,她的命運卻很坎坷。兒子很小的時候她便離婚了,獨自一人帶著孩子生活。兒子漸漸長大,幾近成年的時候,她以為自己的好日子要來了,可誰知,兒子得了嚴重的抑鬱症。

為了治好兒子的病,她花掉了畢生的積蓄,將家裏能賣的東西幾乎都賣掉了,後來幸得一些好友的慷慨解囊相助,她兒子的病情才漸漸穩定。她以為她生命的春天即將來臨,殊不知,更大的痛苦就在不遠處等著她。

2015年6月底,她將在南寧市圖書館舉辦一場個人講座以及畫展,對她這些年在寫作和繪畫上所取得的一些成績進行一個總結。

正當她的畫展準備得差不多妥當時,她的兒子,在嚴重的抑鬱症的驅使下,竟然跳樓自殺了!在五十多歲這個敏感的年齡段失去愛兒的她,痛不欲生。那時,距離她的畫展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我們都以為她會因為失子之痛而無法如期舉行講座,但是她卻說:“一切照常,我能行!”

宋女的講座如期舉行了,她一身紅衣出現在了舞台上,她慷慨激昂地講述了自己從一個作家夢轉變為追求一個畫家夢的曆程,她說,50歲生日那天,我決定給自己畫一幅屬於自己未來的人生地圖。我對自己說,50歲以後的未來人生,才是我實現夢想的最佳黃金期。

失去愛子,對她來說,確實是個致命的打擊,但是逝者已去,她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去了天堂的兒子也不希望看到她一直生活在痛苦的深淵之中。所以,她努力地放下了,放下了那份深深的傷痛,繼續去追逐自己的夢想。

愛恨情仇,能放下的就放下吧。

痛苦傷悲,能放下的也放下吧。

/我們隻有放下心靈的重負,才能把自己從傷痛中解救出來,才能讓自己輕鬆地走完今後的人生路,才能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