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愛情,有開頭,卻沒有結局,或者結局是遺憾的,不完美的。
茫茫人海中,誰遇見了誰都是一種緣分,但是並不是遇見了就能相守一輩子的。
愛情變化無常,愛情道路上,溝溝坎坎,兜兜轉轉,誰成了誰的新娘,都是個未知數,沒有人能夠預知,也沒有人能夠保證。
愛情就像是遊樂場裏的旋轉木馬,人坐在上麵一路看著風景,時時處處映入眼簾的都是美景,卻不知道最美的景致在哪裏,也不知終點在哪裏。
所以,我們隻能安適其中,做快樂的自己便好,不強求,也不奢望,能一同走到終點固然好,要是走不到,那就瀟灑地揮揮手,道一聲“珍重”,然後分道揚鑣,不後悔,不遺憾。
羋月的一生,身邊從不缺男人。
黃歇給了她最浪漫的愛,秦惠文王給了她最霸道的愛,義渠王給了她最熱烈的愛,魏醜夫給了她最體貼的愛,而甘土給了她最唯美的懷念。
這些男人,在羋月的心裏都有一定的地位,但是她是誰的摯愛,誰又是她的摯愛,恐怕連羋月自己也搞不清楚。
跟黃歇在一起的時候,羋月天真爛漫,有著少女的情懷,她把自己最美的一麵,也最單純的一麵給了黃歇。隻不過,這段感情,有太多太多的阻滯,不管是家庭背景還是個人的理想抱負,都阻礙著兩人相守在一起。盡管最終羋月跟黃歇,一個去了秦國,一個留在楚國,分居兩地,甚至還成了死對頭,但是他們曾經快樂過,曾經彼此真愛過,那就夠了。
跟秦惠文王在一起的時候,羋月溫柔嫻淑,有著絲絲成熟的韻味,秦惠文王愛她曼妙的身姿,愛她充滿智慧的靈魂,他們的結合,雖然有著政治目的,卻絲毫不影響兩人惺惺相惜。可以說,羋月既是秦惠文王的愛人,也是他的知音,她陪伴著他一路披荊斬棘去完成統一大業。盡管最後秦惠文王忍痛把她送走,又沒有將她跟他的兒子立為儲王,但不可否認,羋月跟秦惠文王確實度過了一段快樂美好的時光,這讓羋月一生都感激,也一輩子都懷念。
而跟義渠王在一起的時候,羋月的痛苦大過於快樂。兩人的身份地位已然注定兩人不可能有相守的機會,但是義渠王卻不甘心,采取了多種過激的行為和手段逼迫羋月跟他在一起。羋月是愛過他,也從過他,但是內心對他還是有著深深的怨恨的。他們之間所共有的時光,實在是太複雜了,有愛有恨,有責任有報複,甚至還有怨念。羋月曾說過,如果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身上沒有宣太後這個頭銜,她必然會跟義渠王在大草原上快樂地馳騁,然而,造化弄人,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利用他對她的愛來保護她的夫君秦惠文王打下的大秦基業,她對他有虧欠,不過在大局麵前,她的虧欠又算得了什麽呢?最終她還是狠心地親自奪去了他的生命。不過,義渠王也確實給她帶去過快樂,她這輩子最懷念的人也是義渠王,之後招了個跟義渠王長得頗有幾分相似的甘土入宮便是最好的明證。
之後出現在羋月生命中的兩個男人,一個是魏醜夫,一個是甘土。羋月很長一段時間相當地依賴魏醜夫,但是清醒之後,她發現,自己跟魏醜夫之間的感情,似愛非愛,魏醜夫隻不過是她寂寞時聊以慰藉的一個知音人罷了。至於甘土,完全就是義渠王的替身,她將對義渠王的惦念和愧疚都嫁接到了甘土身上,盡管那感情不太真實,但是甘土還是在她心底留下了一絲痕跡,至少,甘土的存在,讓羋月找到了義渠王的影子,這便是甘土帶給她的最大的快樂。
每個人的生命當中,都不可能隻出現一個愛自己或是自己愛的人,哪一個是自己的真命天子能陪自己走到最後,很難說得清楚。隻要彼此相愛的時候曾經快樂過,那就足夠了。
愛,就要愛得踏實,愛得快樂,愛得理智,愛得瀟灑。
張姐家在偏遠的山區,家門前有個很大的果園,和隔壁一家共同栽種各種不同的水果。
隔壁家的三仔,是村裏出了名的讀書料,張姐是在幫家裏打理果園的時候和他慢慢熟悉起來的。
三仔很有誌氣,他說他要考上大學,離開這個窮山溝,到城裏去讀書。果然,那一年的夏天,他收到了北方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三仔離開家鄉去上大學的前一天,張姐交代他走時摘幾串水分多的葡萄帶在身上,口渴的時候可以解解渴。
第二天清晨,三仔在家門口的果園裏,摘了很多串葡萄,但是一串都沒有帶走,而是用一根青草紮成一束,悄悄地放在張姐的窗台上,因為他知道,張姐盡心盡力地照顧果園,但是無論天氣有多麽熱,她都不舍得摘一個果來吃,哪怕隻是一顆葡萄。
那一年,張姐18歲,她就這麽靜靜地站在窗子後麵,淚眼婆娑地看著三仔轉身離開。
4年很快便過去了,三仔大學畢業捎回口信,說在某一個城市工作了。那時,張姐已到了出嫁的年齡,村裏提親的人不少,但是她就是看不上眼,心裏時刻想著的是給她送葡萄的三仔。於是,她背起了簡單的行囊,來了三仔工作的城市。
由於沒有三仔的具體地址,偌大的一個城市,張姐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身上僅有的錢怎麽算計著花也熬不了多久。
徘徊在陌生的街頭的她,目光突然被挑著擔子在街邊賣水果的販子吸引了去。於是,她買了兩個水果籃,一根扁擔,憑著多年種植水果的經驗,到農貿市場選購了一些水分多的水果,挑到各個街頭去賣。
之後,張姐便每天挑著兩籃子水果在大街小巷裏吆喝,一邊賣著新鮮的水果,一邊搜尋三仔的身影。
功夫不負有心人,癡情人終感動了老天爺。
那天下著滂沱大雨,張姐再一次出攤時,終於見到了向她走來的三仔。可是三仔認不出穿著雨衣挑著擔子的她,隻是很認真地撐著傘選著她擔子裏的葡萄。而她,望著三仔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她每天都要回味無數遍的臉,淚如雨下。
三仔沒有注意到已哭成淚人的她,依然很認真地選著葡萄。突然,他低聲呢喃了一句,這葡萄,像極了我家鄉一位姐姐種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種的呢?她搖了搖頭,用哽咽的聲音道,不是她種的,卻是她賣的!三仔聽罷猛然抬頭看她,透過朦朧的不知淚水還是雨水,他看到了那張他一直惦記著的臉。
可是,張姐並沒有一見到三仔,便毫不猶豫地告訴他,她對他的想念、她對他的渴望。因為自從來到這座城市做了賣水果的小販之後,她感覺自己的社會地位是那麽低下,她這才明白,自己跟三仔之間的距離除了年齡、學曆之外,還有生活的環境和生活的圈子。何況,今兒個朝她走來的三仔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他一定是在寫字樓裏坐辦公室,而她,裹著雨衣的她穿著的是舊舊的“破爛”衣服在大街小巷賣水果。
所以,當三仔提出要她收攤跟他回家,他要照顧她時,她拒絕了,她說自己在這個城市早已有了自己的家,家裏還有人等著她。這個彌天大謊讓三仔心碎不已。她的謊言將她的自尊重重地包裹起來,三仔進不去,她也出不來,兩個相愛的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多年後,張姐用自己辛辛苦苦賣水果積攢下來的錢在郊外租了片地種起了水果,養起了雞鴨魚,她將這個水果園弄成農莊對外開放,歡迎四方賓客前來采摘新鮮的水果和品嚐土雞土鴨。他帶著妻兒聞訊前去,除了想捧她的場祝賀她一番之外,還想一睹她愛人的“風采”。
結果,他從農莊的員工口中得知,他們的老板娘孑然一身。他頓時愣住了!他所有的“以為”都是他的“假想”,是她故意製造的“假象”!於是三仔找了個機會問她,為什麽當初要騙他?張姐說,愛要愛得快樂,愛得自在,我們本就不屬於一個世界,何必強求在一起呢?
愛情,雖然如空氣般無法觸摸,卻能真實地感受到它的存在。張姐說,她這一輩子實實在在地愛過一個人,因為愛他,她背井離鄉去找他,也因為愛他,她撒了個大謊放他的心自由也放自己的心自由。她不覺得這樣的結局很悲慘很遺憾,她反而覺得,她是幸福的,至少,她曾得到過他的愛。他們之間那份純純的愛,雖然沒有結下碩果,但那追逐和尋找的過程,快樂美好而且還很幸福,這就足夠她回味一世了。
愛,是一種灑脫的浪漫、一種擁有的體味,但也是一種無常的變幻、一種虛無的存在。未來的路,誰能陪你走過,誰又不能陪你走過,都淡然一些吧,隻要曾經真愛過,曾用擁有過,那就別再強求了。
不管有愛包裹著還是孤身一人,都要做快樂的自己。即使深愛,也要快樂地愛;即使不愛,也要快樂地放手。
如果愛得痛苦,愛得艱難,那就轉身,離開,給自己的心放一條生路,給自己的愛留個喘息的機會。
/安適其中做快樂的自己便好,不強求,也不奢望,能一同走到終點固然好,要是走不到,那就瀟灑地揮揮手,道一聲“珍重”,然後分道揚鑣,不後悔,不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