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合作關係
七夜在門邊淡然的看著這一幕。
雙手抱胸，少年轉過頭望了一眼金屬門打開後的場景。
響鈴大作，紅色的警報燈在通道兩邊急速的閃爍，刺鼻的消毒液混合著血腥味，令人不禁皺眉。
“我……”
身邊的冴子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
少女有些好奇，自己的力量什麽時候這麽大了，能用木刀把人的腦袋直接從身體上麵擊飛？
“回來。”
一隻手突然從身後出現，不等冴子反應過來，就拉著她背後的衣領，將站在門口的少女拖了進來。
隨後，金屬大門‘哐當’一聲再次合閉。
呯~！
一聲重響，似乎有什麽東西砸在了金屬大門之上。
眾人疑惑的抬起頭，卻發現在大門的表麵上，一個扭曲的人形，正齜牙咧嘴，狂亂的舞動著。
輪回者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差，目光怔怔的看著那不科學的，出現在金屬大門上麵的鬼臉。
經受多年科學教育的他們，雖然已經經曆了剛剛那些不科學的事情，但乍然看到麵前這個場景，還是有種腎上腺素急速分泌的恐懼感。
人類恐懼著死亡，而鬼怪，就是對這種恐懼的一種衍生。
七夜沒有理會驚呆的眾人，而是抬起手，一把按下旁邊的一個按鈕。
消毒氣體頓時從兩邊的管道當中噴了出來，瞬間充滿兩個金屬大門之間的整個通道。
那掙紮著想要從金屬門後擠進來的鬼影，在觸碰到這個氣體之後，似乎猶豫了一下，身體一縮，從門上麵消失不見。
直到這時，驚呆了的眾人才算反應過來，長呼一口氣，心有餘悸。
而七夜，此刻卻是看著自己的手，臉色有些古怪。
他剛剛竟然會去拉那個女人一把？
明明剛才隻要放幽靈比利進來，這群人想不死都不行，任務就能夠輕鬆的完成了。
但他竟然做了這些多此一舉的動作，不僅拉了擋住門的冴子進來，還順手關上了門，打開了能夠驅趕幽靈比利離開的消毒氣體。
“嗬，我果然是個好人。”
輕笑聲從少年的口中發出，七夜重新將手插進口袋，回頭，向著剛剛那邊的大門走去。
好人？這兩個字說出來會有人信麽？
之所以會做出出乎意料的動作，那是因為……殺人鬼，已經開始享受這場遊戲了啊。
才剛開始的遊戲，就這麽結束，豈不是太無趣了一點麽？
抱歉啊，或許這就是陰謀家的通病，他們總喜歡給自己的對手，留下一線翻盤的生機。
然後等對手抓住這一絲機會，掙脫出來的時候，他們才會發現，這留下的一絲生機，其實卻是……更大的絕望。
“一切以利益為主，這是陰謀家的信條。”
“但……所謂利益，並不是別人看來的客觀利益，而是符合我自身的，主觀利益。”
站在客觀的角度上，剛剛選擇直接抽身離開，直接完成任務，是最好的方式。
但站在主觀的角度上，七夜卻發現，比起那幾點積分，他現在，有更加感興趣、更加想要的東西。
依舊是一切以利益為主，隻不過利益代表的主體，發生了改變。
陰謀家，怎麽會按照別人的方案行動？
你主神給出了目標和獎勵，就想要我七夜淩像忠犬一般去執行麽？
抱歉，你的那些目標和獎勵，永遠隻是咱的一個參考方案而已。
七夜和主神之間，永遠不會是輪回者那樣的上下級，而是利益目標相同的……合作關係。
………
從一開始，七夜就察覺到了主神對自己態度的不同。
或許那所謂‘主神’，的確是類似天道那種掌控一切的存在。
但不要忘了，即使是天道，還有被鴻鈞算計的那一天。
麵對七夜淩這個陰謀家，即使是主神又如何？隻要你有所需、有所圖，那麽七夜自然能夠從蛛絲馬跡中，看出點什麽。
如楚軒那般沒有感情，就能掌控一切？不……真正能夠永遠不被看清的東西，隻有無思想的存在。
隻要你還有思考能力，那麽你的行動就有規律可循。
而主神，很顯然不是無思想的存在。
所以從前麵幾次的試探中，七夜差不多也就得出了一個結論——主神對自己的放縱性非常高！
至於高到什麽地步？
那就不是短時間裏麵能夠判斷出來的了。
不過，小小的任性一下，那肯定是沒什麽問題的。
比如說現在。
將手掌按在金屬門的按鈕上，七夜側過頭，看了一眼跟過來的幾個人。
目光在冴子和誠哥的身上掃過，少年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誠哥身體一顫，心中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哢擦~吱——
金屬門自動開啟。
幾乎是同一時間，門口那兩位還沒有散去的‘哲學家’抬起了腦袋。
咧嘴一笑，露出自己那口惡心的大黃牙，滿臉洋溢著醉人的笑容，哲學家們伸出手，想要‘擁抱’最前麵的七夜淩。
不過很可惜，麵對身體素質超出常人十數倍的殺人鬼，他們的打算肯定是落了個空。
七夜腳步後撤，和兩個精神病保持安全的距離。
然後……
一把拉過身後的誠哥，推到了他們的懷中。
“你們是在找他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輕笑著，七夜手掌一拍，將另一邊的那名精神病打的後退了兩步，然後少年毫不猶豫的直接走人。
其他的輪回者再次憐憫的看了一眼第二次成為誘餌的誠哥，隨後也是毫不猶豫的跟上七夜的腳步，快速的從那一道縫隙當中溜走。
原地，隻留下欲哭無淚的某渣誠。
“等、等等我啊！”
無比焦急的慘嚎聲從渣誠的口中發出。
少年迸發出有史以來最大的力量，一把推開身前那口臭足以熏死人的哲學家，撒開腿就向著這邊跑過來。
這下子，連七夜都驚訝了幾分。
要知道這裏的精神病都是接受那些人的秘密試驗，雖然看上去一個個都是營養不良的樣子，但論起身體素質，絕對是比常人還要好得多。
這樣的狀況，身為一個普通高中生的伊藤誠竟然能兩次掙脫跑出來？
我該說……你不愧是柴刀劇的主角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