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同樣孤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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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這麽快就過來，讓我有些驚訝。”
一罐茶飲被放到了少年的麵前，對麵的禦姐拉開了另一罐茶飲，喝了一口，隨意說道。
七夜拿起飲料，笑了笑：“你會住在這種地方，我也很驚訝。”
周圍的環境，是稍微比廢墟強上那麽一點的地方。
一棟半成品的辦公樓。
不知道是施工途中發生了什麽事情，這裏被匆匆的廢棄。
有些地方甚至連基礎的設施都沒有做好，行走在裏麵，普通人甚至會擔心腳下會不會突然塌陷，掉下去摔成肉醬。
當然，那種事情，有著麵前這位天才魔術師存在，顯然是不可能發生的。
隻不過設施簡陋，那是肯定的了。
一般人，應該無法忍受。
“這樣的地方，更能瞞過魔術師協會的那些家夥。”
橘紅色長發的禦姐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雖然不怕他們，但如果總是像個蒼蠅一般跟在身後的話，那也是相當麻煩的一件事情。”
“哦？”七夜轉過頭，看了一下四周。
“珈藍之堂……這個名字是有什麽含義嗎？”
“不覺得聽起來很有神秘感嗎？”
“原來如此。”
七夜有些哭笑不得，但對於橙子的性格，早就應該有所預料才對。
“你上次和我說的那個……”
橙子將飲料放在桌子上，臉色變得嚴肅了一些，皺著眉頭望著七夜的眼睛。
深藍之中帶著一絲青色的魔眼，與之對視，即使隔著眼鏡，也讓她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變得更加恐怖了啊，真虧你還能這麽平淡的在我麵前笑著。”
“靠著老師你的方法還有這雙眼鏡，目前還是能勉強控製的。”七夜晃了晃手中的飲料，一點也不在意的笑著：“至於以後的事情，不是說過了嗎，會有解決的辦法。”
“所以我問你，解決的辦法是什麽。”
“我能不說嗎？”
“我能打你嗎？”
“……”
七夜嘴角抽了抽，放下手中的茶飲，目光看向一邊。
在那裏的，是一個半成品的人偶胚胎。
外貌有些熟悉，雖然隻是完成了一部分，七夜卻能夠從大概的外觀中，察覺出一點什麽。
“老師，你應該明白的，好奇心，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你還一直挑起我的好奇心？”橙子冷笑著，一語就道破了七夜的目的。
“我並不是在說那個，而是……”
七夜指了指旁邊的人偶，目光看向橙子：“為什麽要做這種東西？”
“對弟子的紀念……不可以麽？”
“沒聽說過哪個老師對弟子的紀念，是按照他的身體，完整的做一副身體出來的。”七夜冷靜的吐槽：“你如果說是夜晚寂寞了，用我的模型慰藉，說不定我會更加相信一……”
話沒有說完，一隻拳頭就將他身後的椅子變成了碎片。
七夜早就閃到了一邊，看著這一幕，嘴角撇了撇。
“青春期到了，所以開始**了麽？連我都敢調戲？”
“類似的話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嗯？”
“不……我是想說，老師你的借口，未免太粗糙了一些。”
“反正都隻是借口而已，你心裏明白就行。”
“……”
還真是典型的禦姐性格啊。
七夜歎了口氣，從旁邊重新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放棄吧，老師，用這個世界的能力，是沒有辦法製造出另一個‘我’的。”
“不試試，怎麽知道。”
“但你不是已經試過很多次了嗎？”七夜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
在那裏麵，堆積著十多個未完成的人偶，都是相似的體型，但都隻做到一半，就完全無法繼續下去。
很顯然，麵前這個半成品並不是唯一一個，在這之前，禦姐就隻做過很多次，但無一例外，都是以失敗而告終。
最高位的人形使，可以說是代表了這個世界上人偶製作的巔峰的蒼崎橙子，卻怎麽也無法做出和麵前少年一樣的身體。
冥冥之中，似乎總有什麽東西，在阻止著她。
到底是什麽東西，少女不是沒有猜測過，但即使是抑製力，也不可能讓她毫無察覺。
唯一的可能，似乎就隻有冥冥之中無數魔術師所追求的那個存在。
萬物的初始，一切的根源。
“不存在於世界上之物嗎……怎麽可能。”橙子的目光有些迷茫。
“是啊，怎麽可能。”
七夜笑著，重新拿起了茶飲，靜靜的品嚐。
“你到底，隱藏著什麽事情？”禦姐抬起頭，目光緊緊的盯著七夜。
“太強烈的好奇心，可不是……”
“給我別廢話。”禦姐摘去了眼睛，整個氣質頓時一變，臉色冷漠的看著七夜：“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說出來吧。”
由溫婉，變得冷漠。
眼鏡，就是對方性格的轉折點。
摘下眼鏡，說明禦姐的耐心，的確已經到了一個極限。
“橙子老師。”七夜站起身來，從桌子上麵拿起了禦姐的眼睛，伸出手，給對方輕輕戴上，語氣平緩：“以你的聰慧，既然看出來了，為什麽又要跳進來呢？”
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戴上了眼睛之後，禦姐的臉色又好看了許多。
“我隻是不想，失去最後一個能夠說的上話的人而已。”
平淡的開口，禦姐不在意的說著。
七夜愣了一下。
低下頭，少年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我大概有些明白，為什麽我們兩個，會成為朋友了。”
輕語了一句，七夜抬起頭。
目光透過禦姐的眼鏡，七夜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很熟悉的東西。
說到底，他們兩個，都是在彼此道路上孤獨前行的人。
正是因為情況相似，所以才會相互吸引吧？
但他至少還有秋葉，還有琥珀和翡翠……還有藤乃。
而麵前的禦姐，卻是什麽都沒有。
曾經為之奮鬥的親人，親手反駁了自己的資格，將她多年的努力化為烏有。
曾經的朋友，在她失去了魔術的繼承資格之後，全部翻臉相向，不再來往。
就連最親近的妹妹，也與之翻臉相向，淪為仇敵。
論起孤寂，她比之自己，更甚一籌。
“那麽，蒼崎橙子，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
七夜閉上眼睛，微笑著說出了那一句經典的話語——
“你想真正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