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麽嗎?”
我用力的點頭,“放心吧,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我向你保證。”
“你拿什麽保證?”
這句話又一次噎住了我。
正當我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賀深拉著我走到旁邊的角落。
“瑩瑩,其實我很清楚,就算你裝得再像,你心裏還是喜歡周潯笙的。”
“不,我不喜歡他!”我趕緊否認。
“賀深,你怎麽能這樣誤會我,他當年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情,害得我孩子慘死,我怎麽可能再喜歡他?”
“這是記吃不記打,叫好傷疤忘了疼,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他看著我,輕輕搖頭,眼裏是我讀不懂的情緒。
“瑩瑩,你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自己,也不能騙過我。”
“回國的時候你心裏的確很平靜,但見到周潯笙之後,你的心就亂了。”
“這一點,我或許比你還要清楚。”
“你現在雖然在躲避,但我知道,要不了多久周潯笙在你心裏就會改觀。”
“其實,愛的反義詞是遺忘,你曾告訴我你恨周潯笙,也介意他對你所做的事情,這就恰恰證明你並沒有忘了他。”
“你,是變相的還在愛著他。”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我急了,還想解釋,賀深卻轉過身去。
“瑩瑩,我不想幹涉你的選擇,但你當年受了那麽多的苦,好不容易才熬出來的,我不希望再看到你重蹈覆轍。”
“所以,希望你能夠認真的考慮一下,周潯笙,到底是不是你的良人。”
“賀深,你認為我會去做小三嗎?”
我忍無可忍的把這句話喊了出來。
“周潯笙已經有未婚妻了,他倆馬上就要結婚了,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在這個時候把周潯笙搶回來?”
“這分明就是第三者的行為,我是這麽不知廉恥的人嗎?”
“如果我有這樣的心思,那三年前我就不會出國了!”
“你知道我一直很尊敬你,你也幫了我很多忙,現在你卻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可我這番話並沒有讓賀深動容。
他轉過身靜靜的打量著我,許久後說出這樣一句話。
“如果周潯笙也喜歡你呢?”
我心裏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了一下,呼吸瞬間就亂掉了,腳步也有點晃動。
可我的理智還在逼迫我搖頭否認。
“你想多了,這根本不可能,他是有未婚妻的人……”
“如果他的未婚妻隻是個幌子呢?”
“我……”
“如果他以前是喜歡徐妙妙的,可你回國之後他再次愛上了你呢?”
“如果在這段接觸的時間裏,他真的無可救藥的愛上你了呢?”
“不可能……”
我似乎除了這三個字不知道再說什麽了,心裏很是慌亂。
“賀深,你別亂猜測了,你說的這些事情都不可能發生。”
“我知道你是開玩笑,但……這並不好笑。”
我心亂如麻,甚至都不敢跟賀深對視,倉促的轉過身。
“我先下樓了。”
賀深沒有阻攔我。
在我走後,他一個人陷入沉思。
其實有句話是對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像我,深陷迷局之中,很多事情看的就不夠清楚。
但賀深不一樣。
他是個旁觀者,他可以站在第三角度看我,看周潯笙,看我們的過往。
“瑩瑩,你難道真看不懂周潯笙的心嗎?”
賀深眼裏隱約有淚光湧出。
時間線拉回周盼瑩住院的那天,當賀深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他答應周盼瑩假裝那個流掉的孩子是自己的。
他說出這句話時,他分明在周潯笙裏看到一抹傷感和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一絲懷疑。
那樣複雜的情緒,周盼瑩讀不懂,但賀深看得很清楚。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演技不夠精湛,沒能騙過周潯笙。
可等周潯笙走後,賀深一下子就想通了。
他哪裏是懷疑自己,分明是心疼周盼瑩所受的罪。
眾所周知,愛一個人最高境界就是心疼。
那一刻,賀深察覺到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不敢想,如果周潯笙真的還愛周盼瑩,那自己該怎麽辦。
這三年裏,他默默無聞的陪伴在周盼瑩身邊,處處對她施以援手,並不是想以此道德綁架希望周盼瑩能跟自己在一起。
他隻是希望,周盼瑩能過得幸福快樂而已。
但賀深又清楚地知道,如果周盼瑩真的跟周潯笙死灰複燃了,那她的結局隻會比三年前更慘,絕不會變好。
現在他看著周盼瑩和周潯笙越走越近,甚至都一起來參加宴會了,這讓他心裏如何能不緊張。
“瑩瑩……”
賀深喃喃的念著周盼瑩的名字,眼眶裏有血絲露出來,越來越多。
突然,他仰頭深吸一口氣,把眼淚強行憋了回去。
不能哭……
哭什麽?
也許周盼瑩隻是一時糊塗,也許一切都是自己猜錯了,最後的結果未必有那麽糟糕。
我慌慌張張的下了樓,怕賀深追上來,也怕他不追上來。
我自認為我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但是賀深剛才問的那幾個問題的確讓我心裏亂糟糟的。
難道……周潯笙真的還喜歡我?
我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和我差點擦槍走火,生米煮成熟飯。
但那時候,我隻認為是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在驅使著周潯笙做這些事情,可現在聽了賀深的話之後,我不得不再重新梳理一下那天所發生的事情,還有周潯笙曾經說過的話。
他說,我跟誰在一起都行,就是賀深不可以。
當他知道我流了一個孩子之後,他對賀深充滿了恨意。
那種恨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絕不是偽裝。
可賀深也說過,愛的反義詞是遺忘。
如果周潯笙真的把我忘了,那他不管聽到任何和我跟我有關的消息,他都會無動於衷,絕不會有那麽強烈的情緒波動。
也就是說,賀深沒有騙我,周潯笙真的還喜歡我。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我喃喃自語,手捂著胸口,生怕心髒會跳出來。
這太荒唐了,我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