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九節 接近真相
無盡的虛空中，光柱不斷變黑，消泯。宇宙意誌的怒吼聲也越來越低，最終消失。
原地隻留下血瞳，右手還燃燒著熊熊黑焰。
他靜靜的佇立著，如同木雕泥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晃動了一下，然後才將右手緩緩舉到麵前，眼中的紅光一明一暗，隨後熄滅。
“血瞳哥哥！”
小波希一聲尖叫，急忙命令飛船靠前，自己隨後將血瞳接回了船艙。這時血瞳已經解除了深淵化，恢複了人形。隻是雙眼緊閉，肌膚冰冷。如果不是胸口還在緩緩起伏，幾乎如同一個死人。
羅比這時也清醒過來，伸手摸了摸血瞳的額頭，然後鬆了口氣。
“馬上送他進治療艙。”
“血瞳哥哥會不會有事？”米雅在一邊問道，眼中滿是擔憂。
“沒關係的。”羅比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對她說道。“隻是脫力，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看著眾人將血瞳迅速送往治療艙，後麵羅比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他低下頭看了自己的手指一眼。然後輕輕一歎。
其實何止是脫力？血瞳的狀態簡直令人絕望。體內不僅有數百種性質不一的能量互相衝突，身體結構更是亂的一塌糊塗。血液中布滿毒素，就連心髒也時不時的停止跳動。在羅比的感知裏，血瞳就好像一個破爛的布娃娃，隻是憑借針線勉強的縫合在一起。
不過羅比也知道血瞳的身體不能以常人的眼光來看。所以他也不著急，隻是先安排血瞳進治療艙。然後等待他自己蘇醒。
這一等就是兩天。期間不斷出現的狀況令全船的醫師差點發瘋。各項身體指標如同過山車不說，不時還分離出破碎的內髒碎片，差點沒叫看護他的醫師暈死過去。但兩天之後醒來，血瞳的身體卻一下變成了普通人的狀態，看的醫師咄咄稱奇。
虛空漫漫，諸神之黃昏平穩的航行著。
艦橋上方的平台上，血瞳靠著欄杆。伸手掏出一根雪茄對羅比晃了晃。
“我不抽，謝謝。”羅比微笑回答，然後指了指血瞳的胸口。 “沒問題了？”
“從來就沒什麽問題。”血瞳回答，眼中泛起一絲笑意。“至於那些亂象，隻是細胞新陳代謝，優勝劣汰的過程。”
手指一晃，出現一絲火苗。血瞳點燃了雪茄。深吸一口之後長長吐出。身體放鬆了許多。 “其實，這幾天我一直醒著。包括捕獵極孽的時候。”
“隻是我的清醒有點特別，就好像……就好像一種意識脫體的狀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卻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
血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羅比說道。“你知道的，我有時候很衝動。”
“那不叫衝動，那叫野蠻。”羅比打趣著回答。然後兩人一起大笑。
笑聲很輕鬆，仿佛又回到了x35兩人一同冒險的歲月。那時候他們都很單純，身上沒有背負那麽多東西。也沒有那麽多對未來的期待。作為戰士或者獵人，他們隨時準備死亡，不奢望明天。
但是如今。他們不能再那樣輕鬆了。
血瞳扶著欄杆，貪婪的望著外麵的虛空。口中的雪茄一翹一翹，噴吐出香醇的煙霧。過了一會後他突然說道。
“羅比，你知道極孽是什麽嗎？”
“你已經告訴過我們了。它是異宇宙的衍生物。”羅比回答。這段時間血瞳並非一直混亂的，在短暫的清醒之時，他也會將自己獲得的信息分享給大家，讓羅比等人也知道極孽的真麵目。
不過。這也僅限於簡單的介紹罷了。在極孽被吸收之前，血瞳也無法摸清它的詳細。
但是今天……血瞳卻知道自己似乎觸摸到一絲真相。
“這幾天休息的時候，我想過許多。”他背對著羅比。聲音低沉的說道。
“極孽是異宇宙的產物，確實沒錯，可我們都未曾注意到，它是如何進入我們的宇宙呢？這不是兩個鄰居在做客，這是兩個宇宙的交互。到達你我的層次，都應該知道這有多困難，多麽的……不切實際。”
寂靜中，血瞳輕聲說著，但羅比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
他知道血瞳要說什麽了……
如果，僅僅是如果，一個異宇宙的生物可以出現在本宇宙，那是不是說明，本宇宙已經被異宇宙所入侵？本宇宙的規則，是不是也出現漏洞？
這是個嚴重問題！！
宇宙都是獨立的，在已知的知識中盡管有著多重宇宙的說法，但實際上卻從未有人真正證實過。就連所謂的‘阿爾法計劃’，也不過是一些超級強者通過思感的方式進行跨界行為的嚐試，或者說一種自我的催眠。
現實中的跨界，從未有人做到過，從來沒有。
要知道如今宇宙戰士的最強者，可是達到神域級了啊……連神域級都不能做到。那麽還有什麽可以做到？
極孽……
做到了！！
想到這裏，羅比突然出了一身冷汗。這意味著什麽？這是一種自然現象，還是某種力量的驅使？極孽是無智慧個體，還是某種智慧生命？又或者，是不是有什麽在極孽身後，主導著這一切？
越想越可怕，越想越發寒。
羅比突然覺得，自己仿佛掉入了一個冰窖。身體，乃至靈魂，都在一種冥冥的注視下死寂……
“你想到了。”
在近乎窒息的寂靜中，血瞳輕聲說道。 “看來你和我想到了同樣的東西。但不幸的是，我恰好知道的更多……”
說著，他轉過身，目光與羅比對視在了一起。認真，但又平靜的說道。
“極孽，不是智慧生命，它本身隻是一種規則的具現，或者是類固態結晶。在它的體內流動的不是生命氣息，也不是血液，而是規則的力量。它沒有智慧，隻會遵循本能進行獵食，通過捕獵本宇宙的存在強化自身。”
“它的本體是實物，可以在虛幻和現實中切換，是因為在它虛幻時脫離了這個宇宙的規則體係。所以就會被忽視掉。”
“而它之所以能出現在這裏……是因為……”
“它們寄生在某個存在體內。”
“被帶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