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五節 相對
“你認識她？”
房門，無聲息間打開。血瞳走了進來。
赫克揉了揉眉心，一聲苦笑。“你進人房間從來不敲門的嗎？”
“我敲門了。”血瞳淡淡回答。“可是你沒聽到。我還奇怪你為什麽會這樣。”
赫克聳了聳肩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拿起桌麵的酒瓶倒了杯酒推給血瞳。“來一杯？”
“謝謝。”血瞳也不客氣。就在赫克對麵坐了下來。看著他平靜的表情，赫克先是笑了笑才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沒錯，我剛才是不知道你的存在。因為我剛才在反空間感知一些東西。這是一種行星級才會懂得的技巧。你以後一定也會掌握。”
“可這樣豈不是很危險？”血瞳一皺眉頭。“精神……探索反空間？那正空間……”
“你以為什麽是危險？”赫克嘴角輕輕勾起，笑著說道。“到了我們這個階段，早已不需要時刻掌握周圍的環境了。隻要對我有威脅，我就會察覺。如果沒威脅，我又何必察覺？”
“第六感？”血瞳一愣。
“算是吧。”赫克擺了擺手。“你來找我，不是想談論這方麵吧。如果是，我倒不介意讓你更了解一些。”
“哦。”血瞳這才回過神，也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輕聲說道。“我這次來，隻是對那天的那個女人感到好奇。你認識她？”
“克莉絲維納？”赫克抬起頭看了血瞳一眼。“當然。事實上在第四世界，不認識他的人可不多。這家夥綽號叫‘花火’，也是碎星九王將之一。在第四世界可是很棘手的行星級戰士。我和他交過幾次手。”
“那你們誰贏了？”血瞳又追問道。
“你說呢？”赫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著反問。過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克莉絲維納是典型的能力係戰士，偏偏能力又和我相克。所以我們之間的戰鬥非常危險，都沒用全力。至於結果……他被我揍的很慘。”
“哦？”血瞳一愣。有些疑惑的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麽那天我看你好像很忌憚她的樣子。”
“忌憚？”赫克一愣，隨機就露出了一絲苦笑。“是啊。你都看出來了。不過這好像跟你沒什麽關係。”
“我隻是有點擔心。”血瞳仰起頭，又想起當初被那女子生生攝住的一幕。不由自主的湧起一種無力感。“她，真的好強。而且她出現在這裏……讓我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嗬……”赫克啞然失笑。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你這個家夥……不過你的預感倒是很準。他來到這裏確實是為了最近這件事
。而且他已經加入七霧集團了。”
“什麽！？”血瞳一驚。“你怎麽知道？”
“你以為我剛才在反空間感知什麽？”赫克端起酒杯一口飲盡，然後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蔚藍的天空說道。“羅米克家族派往黃水晶之域的三顆死星，就在剛才，有一顆被他幹掉了。是被引爆了地核能量又推入反空間造成的。我感知到它的毀滅，卻沒有辦法阻止。”
“這怎麽可能？死星可是……”血瞳的聲音嘎然而止，眼中射出不可思議的目光。“你是說……摧毀……行星？”
赫克無聲點頭。
血瞳頓時沉默無語。
事實上到了他今天這個地步，早已不是剛剛走出X35的菜鳥了。越是進化他對力量的理解就越深。可不管如何，摧毀行星這件事對他來說還是太震撼了。血瞳實在難以想象，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力量才能摧毀一顆星球？一顆巨大的，足以承載文明的行星。
那簡直是噩夢。
而此刻就在自己身邊，還有一個人也具有同樣的力量。
望著赫克孤獨的背影，血瞳突然覺得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從X35走出來的他，何時想過有一天接觸到如此高端的力量，如此高高在上的人？這樣的人如果在第七世界，可不就是真正的神靈？揮揮手就能摧毀一顆行星，還有什麽是他們做不到的？那生命呢？那些生活在行星上的生命，又算什麽？如果自己沒有走出X35行星，那麽此刻，自己又算什麽？
隻是一個數字？還是微塵？或者……什麽都不是？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血瞳突然覺得一陣心悸，一陣恐懼。
房間裏的氣氛頓時壓抑下來。如此過了好久，赫克才仿佛感覺到似的，輕聲說道。“別擔心，我會解決這件事。”
“但既然克莉絲維納出現在這裏，那麽這次羅米克家族就別想太占便宜了。行星級一般不會在第五世界出手，但出手就要獲取代價。這一點就算是我也不能阻止。除非……你希望看到我和他在這裏死戰。”
“不。”血瞳驚醒過來，急忙拒絕道。
行星級的死戰，光想象就知道是多麽可怕的場麵。那時候別說幾顆行星，甚至是一個星係，或者是星域都可能被波及。整個第五世界必然會大受其害。雖然這些對於無邊無際的第五世界還算不得什麽，但血瞳一想到那些被波及的生命就覺得毛骨悚然。
不知不覺間，他頭一次對力量產生了畏懼與厭惡。
輕輕揉了揉眉心，血瞳讓自己漸漸平靜下來。過了一會後說道。“嘉麗那邊，我會和她說。那你的意思是？”
“就到此為止吧。”赫克看著窗外的雲彩，輕輕歎息了一聲。“這次羅米克家族得到的好處已經夠多了。那個嘉麗家主也該知道適可而止。否則引起第四世界的注意和仲裁反而不好。”
“明白了。”血瞳點點頭。“那七霧集團那邊？”
“我會處理。”赫克仰起頭，眼中閃過自信的目光。輕輕笑道。“雖然不知道克莉絲維納為什麽會來這裏，但顯然她也有不得不來的理由。所以不管如何……這場遊戲最終都要我和他來解決
。除了我，誰也不能阻止他。”
說到這裏，赫克伸了個懶腰，又恢複了懶洋洋的姿態笑道。“好久沒有和同類交手了，也不知道他最近長進了沒有。說起來你的運氣不錯，如果不是你非要我幫忙，恐怕你就要嚐到任務失敗的滋味了。”
“…………”血瞳沉默，過了一會才低下頭。“謝謝。”
“不用感謝，這也算是一筆交易。”赫克擺擺手，隨意的說道。
“我知道……你其實……是為了亨瑟爾大人。可你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亨瑟爾大人和你是什麽關係？”血瞳突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還有你說過我是她的隔代傳承……她，是誰？”
隨著這個話音，整個房間的氣溫陡降，血瞳的身上更是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殺氣。就仿佛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一樣。這當然不是他故意而為，而是情緒帶出的本能氣息。所以這股氣息盡管危險，赫克卻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依舊望著窗外的天空，似乎在回憶著什麽，如此過了許久才歎了口氣。
“有些事，還不是你現在能承受的。我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你好。”
“可我不想一直被蒙蔽下去。”血瞳斬釘截鐵的回答。目光冷厲。“我從X35被亨瑟爾大人帶出來，到現在都承蒙大人的關照。可我卻什麽都不知道。甚至……連大人死了，我都沒辦法為他報仇！你既然知道某些事，又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
看著血瞳淩厲的目光，赫克沉默了下來。但最後卻還是搖了搖頭。“還不到時候……血瞳，你還太弱了。弱的無法加入到這場遊戲之中。所以……我不能說。”
“可你打算什麽時候說？等我死了嗎？”血瞳一仰頭，憤怒的說道。“還是，打算永遠不讓我知道？”
“不要再問了。”赫克打斷了血瞳的話。突然變得情緒暴躁起來。“有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我不知道為什麽你突然要問這些。但我不會告訴你。你如果想知道，等你到達我這個階段再說吧。”
“你……”血瞳一陣氣急，剛要再說點什麽，突然……一股恐怖的氣息降臨到瑟拉裏頓的上空。
他的聲音嘎然而止，臉色微變。“這股氣息……”
“是他來了。”赫克倒是神色平靜。雪白的襯衫隨著微風輕輕飄動。“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性子急的要命。”
說到這裏赫克微微一笑，也沒見他做什麽，他麵前的牆壁就突然化為飛灰，露出了一個大洞。緊跟著他就一步走了出去。遠遠的對血瞳說道。“你也來吧。這是一場行星級的戰鬥，對於你也算有些好處。”
“什麽？”血瞳一愣，隨即明白了赫克的意思。急忙跟了上去。
剛一走出城堡，他就覺得身體一緊，被一股無形的力場包裹，瞬間穿越了一層薄膜狀的物體，眼前一花之後竟然直接來到了懸浮城堡之上的高空。
而在他麵前，赫克早已微笑靜立。看著一團悄然出現的漩渦。
克莉絲維納的身影，正在漩渦中緩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