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四一九節 巧遇
其實這次回來，和血腥議會的接觸隻是意外之舉。血瞳真正重視的卻接下來要做的事。
說起來血瞳自己也很奇怪，在他的記憶中，有幼年的掙紮，少年的拚搏，青年的廝殺。卻從無初生時的印象。最早的記憶也隻是下水道中撿拾垃圾的時候，而那時他已經五歲有餘。而在那之前的任何記憶都好似迷霧，哪怕一絲一毫都想不起來。
這顯然是不正常的。要知道哪怕是再小的嬰孩，也最少會留下一部分初生的印象。這部分記憶不成係統，卻好似碎片般留在他們的腦海。伴隨他們終生。
但血瞳沒有，不僅如此，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活到五歲的。他就好像一個幽靈一般，突兀的出現在這顆星球。所有童年一片空白。
血瞳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眼下他卻要尋找這份秘密。
而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到27號避難所。
抱著這種念頭，他回到機場再次見到了哈羅等人。此時加爾的命令已經傳達下來，士兵對旅人的封鎖也都取消。並重新調來一群技術員為旅人做了檢定。最終的結果證明旅人帶來的存儲器極具參考價值，對卡爾斯特的意義極大。所以按照卡爾斯特的貢獻規則，每名旅人都獲得了三百萬金幣，一套卡爾斯特市中心的住房和工作等若幹待遇。短短幾分鍾，這些旅人就從一窮二白變成了卡爾斯特的富有階級，不得不說好似神話一般。
當時所有旅人都驚呆了，他們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帶來的幾塊存儲器會換來如此驚人的報酬。三百萬金幣，一套市中心的住房，工作，公民待遇……這，這難道是做夢嗎？
看著周圍士兵和技術員羨慕的目光，旅人們都張大了嘴巴，疑似夢中。其中一些人更是不受控製的蹲伏下來，發出低低的飲泣聲。
太難了，實在是太難了。
他們曆盡千辛萬苦，用全部家當做出的孤注一擲的賭博，原本已絕望。想不到最後卻峰回路轉換來如此驚人的結果。是個人都承受不了大起大落的變化。一時間旅人的心中都百味俱全，酸甜苦辣不一而足。
但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們有如今的待遇都是血瞳為他們爭取來的。雖然不知道血瞳出去的這段時間裏到底做了什麽，但士兵對他們的態度變化卻是清晰可辨。從一開始的不屑歧視到後來的認真尊重。其中蘊藏的意義實在太豐富了。所以哪怕如此激動，旅人們仍然都將目光投向血瞳。
這一刻血瞳在他們的心目中威望無以倫比，哪怕是讓他們立時拒絕這些報酬，恐怕也沒人會不願意。
而在這些狂熱而激動的目光中，還有一縷與眾不同的目光。正是傑西卡。
此刻的她，依舊披著哈羅的那間破舊衣衫，蜷縮在人群的後方。卻通過人群中的間隙緊緊的盯著血瞳，一雙妙目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難道……這就是……可以改變命運的強者嗎？
和他相比，自己以前接觸過的男人又算得了什麽？
雖然他並不強壯，也不如自己見過的那些男人一樣喜歡誇誇其談，但隻有他才會真正給人以安全感。在這殘酷冰冷的末世中如果有他的臂膀，哪怕再大的磨難都會消失了吧？這……這才是自己一直想要尋找的歸宿……
緊緊抿住嘴角，傑西卡的心中百味俱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知不覺中卻是癡了……
但旁邊的哈羅卻敏感的察覺到女孩的異常，看了她一眼之後歎了口氣。算了，還是讓她繼續幻想去吧。也許這對於女孩來說就是唯一的慰藉了。雖然是那麽的荒謬可笑。人如果不靠自己，就算有再多的依靠又有什麽用？不過是一場虛妄而已。
這一點哈羅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多。
旅團的事情告一段落，血瞳就要和哈羅暫時分開了。因為獲得巨額報酬的關係，整個旅團都歡聲湧動，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與激動。隻有哈羅依舊是淡淡的，雖然他也獲得了三百萬金幣等一係列補償，但對於這個滿身傷痕的中年人來說，隻是一個意外之喜罷了。
變異人的壽命都很短，哈羅更是因為覺醒的關係短上加短。所以就算他獲得這麽多的報酬也無福享受。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將這些東西都留給他的孩子和家人。
站在血瞳的旁邊，哈羅輕聲說道。“這就要走了嗎？”
“嗯。”血瞳點頭。臉上平淡如初。“有點事要做，就不陪你們了。”
“也好。”哈羅露出一絲不舍。轉瞬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我會在樂土之國的大門那等你。”
“好。”血瞳微微一笑，轉身就走出了機場。
接下來血瞳打算去看看莎拉。這個美麗的小藥劑師曾經在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血瞳。這次回來血瞳也打算報答她。按照當初的約定，血瞳估計這個小家夥一定在卡爾斯特買了房子。過著她夢想的生活。
卡爾斯特很大，常住人口達到近千萬。在這樣大的城市中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不過這對於血瞳來說卻不是什麽難題。他隻要放開思感，就可以捕捉到莎拉的氣息了。彗星級自然有神鬼莫測的手段。
走出機場，血瞳隨便在大街邊上找了間咖啡屋坐下，就閉上了眼睛。他的思感很柔，很淡，就好似一股微風，悄然無息的籠罩了整個城市。路上的行人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發現他。
思感籠罩，如夢如霧，血瞳的腦海中立時閃過無數個片段。無數個景象。
每一個景象都是一個人，每一個片段都是正在發生的事。這些影像和片段匯集到一起，好似洪水般湧入血瞳的腦海。充斥他每一根腦神經。如此海量的信息自然會產生巨大衝擊力，如果是一般人，甚至是流星級，都可能被這樣的信息瞬間衝擊成白癡。但血瞳的腦海卻輕鬆接受下來。而且還能光速般分辨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這隻需要一點點時間。
坐在咖啡屋中，血瞳的思感逐漸蔓延。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不覺已是半個多小時。他麵前的咖啡早已經涼了，就連侍者也來了多次。卻始終沒有找到想要的信息。
血瞳沒找到莎拉，不止是莎拉，就連他的弟弟托比都沒找到。整個卡爾斯特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人。開始時血瞳還懷疑是自己的思感有所遺漏，又通過思感掃描了卡爾斯特的檔案館。發現依舊沒有這兩人的記錄。她們就從未出現過一樣。
“咦？”血瞳一愣，緩緩睜開眼睛。
難道小莎拉根本就沒來過卡爾斯特？又或者她遇到了危險，並沒有堅持到夢想完成的那一天？
末世中一切都有可能。血瞳也不知道小莎拉到底遇到了什麽。隻是想到曾經幫助自己的小丫頭就這樣消失了，不禁心頭有些黯然。
物是人非。
大自然的淘汰實在太過殘酷。如果自己當初沒有走出x35，恐怕下場也是如此吧。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血瞳再一次泛起了現實與虛幻的不真實感。
“先生？先生？”
就在這時他耳邊傳來輕聲的呼喚。血瞳轉過頭，立時看到咖啡廳的侍者。隻見他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麵前的杯子。杯中的咖啡已經涼了。
血瞳啞然失笑，站起身，他順手扔下一個星幣。“不用找了。”
“等等！”出乎血瞳意料的是，侍者卻突然大叫起來。“你不是要吃白食吧？這是什麽東西？你想用它來付賬嗎？”
侍者高舉著他的星幣，滿麵怒容。
“你這個家夥，從進來我就感覺不對，哪有光坐著不喝東西的？還一坐就是一個小時，我看你根本不是要消費，你是來搗亂的吧？還拿這玩意付賬，這是錢嗎？你在騙誰？”
“我告訴你，這可是卡爾斯特，你這個外來者。如果不付錢就別想離開這裏。快點，不然我就要喊警衛了！”
看侍者一臉憤怒的不似作偽，血瞳卻是愣住了。過了一會才回味過來，這裏可是x35啊，末世的人又那裏見過星幣這樣的高級貨幣？在他們眼中恐怕隻有金幣才算是錢了。也難怪侍者臉色如此難看。
不過以血瞳如今的身份，又如何會帶普通的金幣？這一下就把血瞳難住了。
當然，以血瞳的能力完全可以不屑一顧的走出去。可這卻不符合血瞳的性格。消費付錢天經地義，就算是混亂的末世也有基本的規則存在。
更何況血瞳還真丟不起那個臉。
正為難著，突然有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打斷了侍者的話。
“他的費用我付了。”
“嗯？”血瞳微一皺眉，再轉頭望去時，立時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個魁梧的壯漢，身上穿著一身破舊的軍裝。赫然正是他在邊境大門時遇到的那個冷血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