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血脈 第五二一節 意想不到的發現
老太婆的驚訝是有原因的。
因為規則破壞這個簡單的名詞背後。本身就代表著力量與決心。
可以說直至今日，宇宙戰士的進化仍然是對規則和空間掌握的進化。越是對能量規則理解的深邃，越能接觸更深層次的反空間。就越能發揮出強大的戰鬥力。行星級就是其中最鮮明的分水嶺。就是因為從行星級開始，宇宙戰士才第一次擁有了感知和利用二元能量規則的能力！（隕星級類似行星級，在提升到行星能級後也可感知二元能量規則，但在凝結源力之核前隻能進行小範圍的利用。）但是，恒星級卻更提升了一步，達到了修改二元能量規則的地步。
利用和修改，這完全是兩個概念。也正是如此，恒星級才成為宇宙中最令人仰望的存在。每一個人都影響著無盡的星空，無數文明。
但死老頭卻要破壞規則，這不是發瘋又是什麽？這就好像幾個人打牌，其中一個眼看輸了就掀桌子一般。是典型的無賴行為。而更可怕的是隨著規則的破壞，他們的能力也會大打折扣，甚至降低到一個危險的地步。
因為一切都改變了。熟悉的二元能量規則將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則是完全無法捉摸的混亂。在這一過程中，就算恒星級也會失去大部分力量。這是一柄雙刃劍，傷人的同時，也會最大程度的割傷自己。
但是……不這樣做又能怎樣呢？？
望著麵前瘋狂湧來的巨大根須，老太婆的目光漸漸凝聚。這個時刻，確實容不得她多想了。隻有投影前來的她，本就不具備和瑪納古樹對陣的資格。事實上就算是她的本體前來，麵對這傳說中的植物，恐怕也不會有多少反擊的力量。
掀掉桌子，讓雙方處於同一起跑線，就是眼下唯一的生機。
綠光彌漫，空間劇烈的震**著。被無數巨大根須攪動的如同海潮。哪怕一絲絲波動傳遞都凝聚著毀滅的能量。無數根須如同毒蛇般撲向兩人。老太婆甚至能感覺到上麵的吸引力。自身的能量也逐漸開始有了脫體而出的跡象。
瑪納根係的掠食本能正是這個宇宙最可怕的危險之一。哪怕是他們，一旦被瑪納根係捕捉，能夠得到的最好下場也隻是落荒而逃而已。甚至一不小心還可能隕落。
所以老太婆僅僅的唯一猶豫，就將右手伸向了死老頭。
“僅此一次，不許趁機占我便宜。”
“你當我這時候還有閑心嗎？”死老頭頓時哭笑不得。但還是握上了老太婆的右手。
規則破壞不是簡單的事，整個宇宙都是由二元能量規則支撐的。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二元能量規則就是宇宙的骨架。恒星級就算修改也要受到極大的限製。尤其是不能觸動類似‘脊柱’這樣的骨架支撐部分，隻能修改‘肋骨’這樣的附屬規則。而規則破壞，就是利用修改和混淆的辦法，讓這部分規則產生紊亂。從未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毫無疑問需要強大的力量。死老頭如果本體在這裏當然毫無問題，但遺憾的是他現在隻是投影。一個擁有不到半數力量的投影。
幸運的是，他並不是一個人。
緊緊握住老太婆的手，死老頭的眼睛眯了起來。在這短暫的沉默中，卻是難以想象的能量在調動。他的精神，意誌，能量，思感，如同無數發散的觸須，與老太婆的觸須交織到了一起。在不過瞬息之間就完成了兩人的能量同步。
這也是隻有恒星級才能掌握的技巧。叫做‘微元平衡’，可以在極短時間裏將兩名，甚至更多恒星級的力量進行統一，如臂使指！
這……就是改變世界的力量！！
綠光彌漫，就這麽會功夫瑪納根係已經撲到了兩人麵前。粗大的根須每一根都如同遠古的巨獸，散發從恐怖的吸攝力。過度濃鬱的生命能量已經變成了毒藥。隻要一絲就足以殺死數以億計的生靈。但最可怕的是它們那直達三層反空間的投影。使得它們就好像一台碾壓在柏油路上的重型坦克，一邊將前方的空間碾歲，一邊又在後方複原。乍一望去，就是無數空間裂隙的出現和消泯，說不出的聲勢駭人。
但死老頭兩人卻始終保持著平靜。望著這翻天覆地的聲勢。死老頭也隻是歪了歪嘴角，低聲說道。
“這宇宙，應該多一點光。”
“光來自哪裏，消逝哪裏。由你的意誌誕生，由我的意誌熄滅。”老太婆如斯響應，同樣低聲說道。
話音未落，一個超巨大的光球就突然出現在兩人與無數瑪納根須的中間，然後猛的擴散開來。隻一瞬間就衝淡了周圍的綠色。放眼望去，乳白色的光芒趕走了綠光，趕走了黑暗。就仿佛一下改變了世界。
那是何等驚人的場麵啊……如果羅比在這裏，肯定會目瞪口呆。因為這不正是他所信仰的神曾經做到的事嗎？
主說，要有光，於是世界就有了光。
那下麵呢？
白光湧動，瑪納根須似乎也被這突然改變的世界迷惑了下，但轉瞬就再次撲了過來。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死老頭嘴角勾起，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宇宙，太過空曠。要充實，飽滿。”
“氣體來自哪裏，消逝哪裏。”老太婆目光柔和，望著自己與死老頭互握的右手。輕聲說道。“由你的意誌決定，由我的意誌循環。”
轟……星空再次震動。一道無形的氣牆突然出現在兩人與瑪納根係的中間。強勁的氣流瞬間形成龍卷風暴，好似狂濤般席卷著周圍的一切。宇宙的真空根本無法組織它的湧動，這氣體突破了現實，改變了規則。就好像一堵分割宇宙的城牆，那麽不可理喻的攪動著一切。
瑪納根係的撲擊一頭撞到了這麵氣牆之上，立時迷失了方向。
這不是它不夠強大，而是這環境對它太過陌生了。可以說自從瑪納古樹誕生開始，因為體積過大的原因從來都是在宇宙中自然成長的。充實的氣體，對於它來說等同於另一個世界。
當然，不管氣旋風暴多麽暴亂，都無法撼動瑪納古樹的根須。隻是被擾亂行動卻是再正常不過了。所以隻不過片刻，無數粗大的瑪納根須就在氣旋風暴中迷惑，相互間甚至糾纏到了一起。
望見這一幕，死老頭又是微微一笑。眼中閃過戲謔的目光。
連續兩次修改規則，他的能量已經不多了。但他卻不能停下，因為距離規則的破壞還差一步。他先是通過兩次微小的改變來進行循序漸進的觸發，也到了致命一擊的時刻。可以說此刻死老頭已經不能停下，也無法停下！！
如果停下，修改規則的慣性就會將他碾碎，甚至連本體都無法幸免。
所以站在無盡的風暴之外，他隻是微微吸了口氣，就對老太婆說道。“希望這次我不會後悔。”
“你最該後悔的事隻有一次，我想不到還有什麽會令你更後悔。”老太婆憤恨的回答。語氣卻隱約帶出一絲幽怨。
死老頭當然也聽出了這絲幽怨，卻隻能苦笑著無言以對。
但是他們的手卻握的更緊，更牢固。手掌間互相傳遞著對方的體溫，思感，能量，以及脈搏。
氣旋風暴更加劇烈了，已經足足影響了數萬公裏的空間，並在迅速擴張之中。死老頭和老太婆站在著風暴的中央，須發皆揚。終於，死老頭第三次開口。沉聲說道。
“這宇宙，太過沉寂！要有混亂，有無序！有衝突，有瘋狂！！”
“力量來自哪裏，消逝哪裏。”老太婆接著說道，語氣卻是微微一頓。再次猶豫著看了死老頭一眼才繼續開口。
“由你的意誌引導，由我的意誌破壞。”
“從這裏開始，到那裏結束。”
話音剛落，整個星空都轟然巨震。就好像一張鏡框從牆壁上摔落。緊跟著無數股強大的引力流就無中生有，瞬間遍及了周圍的每一寸空間。強勁的引力流互相交錯撕扯著，就好像要撕碎這個世界，這個宇宙！！
僅僅一瞬間，所有的規則都失效了！星空不再是沉寂的，宇宙也再非真空。天地會顛覆，能量會逆流。一切的一切，都在這片星空下失去了常理。甚至就連空間也開始搖曳，大量的裂隙剛一生成就自動泯滅，反物質從深層空間掉落，又詭異的直接變成了正能量返回。無盡的引力流衝突糾纏，碰撞肆虐。整個一副世界末日的場麵。
宇宙規則，開始崩潰了！！
雖然這破壞的隻是一小部分‘肋骨’，但由此引發的暴亂卻簡直如同末日。隻見成片的空間如鏡子一樣破碎，甚至露出了‘後麵’的次空間和反空間。放眼望去，就好像一個個‘窟窿’遍布星空！！
在這樣毀滅的環境下，瑪納根係再也無法保持個體的完整。一條條粗大的根須瘋狂蠕動著，然後在宇宙的暴亂中破碎。大塊大塊的殘片四散飛射，又轉眼被空間的‘窟窿’吞噬。不過瞬息光景，原本浩瀚無際的綠色世界就被摧殘的千瘡百孔。再也無法維持原本的‘迷宮形態’。
肉眼可見的，成片粉碎的瑪納根係開始退縮，開始將之前的星空‘吐’了出來。
而在這連續崩潰的根係之中，卻有一個東西令所有人矚目。
那赫然是一塊連接在某塊根莖上的圓球。散發出如同寶石般翠綠的光芒。
就在它暴露出來的同時，宇宙傭兵母艦的某一個房間。朱爾斯突然從沉睡中驚醒，猛的跳了起來。
“是……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