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八節 勝利與失敗……隻是幾毫米
這神秘的死老頭剛以睜眼就站起身，仰頭望向天空。臉上露出鄭重，卻又奇怪的表情。
就仿佛他的目光可以穿透宇宙，到達遙遠世界的另一邊。
“生與死的界限，罪與罰的冥河。原來，終於到了這一步嗎？”他輕聲呢喃道，仿佛看到了什麽，隨後一伸手，就指向了虛空的某一個方向。
而與此同時，以他為中心，方圓數千公裏的土地同時變色，所有植物，所有動物，都在一瞬間停止了運動。一股特異的灰色突然從它們的體內浮現，瞬間將它們化為了飛灰。天空中，無盡的生命力匯集成澎湃的洪流，從四麵八方向死老頭傳遞過來。
七罪之欲，食欲。
這是一個恐怖到極點的過程，如果有人在上空觀看，當可以看到，這死亡的灰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整顆星球。沿途所過之處，任何生命都逃不脫它的吞噬。而在星球的同溫層內，更多的生命力開始匯集，迅速融入到死老頭的體內。
僅僅幾秒鍾內，死老頭就開始改變，滿是褶皺的肌膚重新光滑擁有活力。蒼老的麵孔也恢複了二十歲最巔峰的青春。
他直指天空的手臂上，出現了無數綠色的光點。
這些光點一開始還隻是能量形態，但轉瞬就以他的手臂為指向，迅速匯集成一條直指天空的超巨大光柱。無盡的生命力迅速具現化，出現了一條條蔓藤，一根根骨骼，一道道脈管。以及，複雜，卻又密集的零件。
最終……赫然形成一把直插天際的超大槍械！！！
也可以說，是一門凝聚了整顆星球能量的，超巨型重炮！！
這，這怎麽可能！？
難道死老頭其實並非是一名能力係戰士。而是一名強大的遠程專精？？
可又有什麽樣的遠程專精，才能無視空間與時間的束縛，攻擊到距離此地不知多少光年的另一處虛空？更別說中間和間隔著無數個空間位麵，層層的防禦體係？
“罪孽，源自本能。吾生來有罪，必不得寬恕。汝之罪孽，吾將一力承擔。”死老頭低垂著眼瞼輕聲說道，就仿佛在吟唱著一種神秘。卻又悠遠的禱告詞。而隨後，他的手指就猛然扣緊，猛然抬頭。
“七罪之欲，斷罪！”
“折罪之章！”
“汝罪由吾承擔。但汝之責罰，加倍奉上！”
話音未落，隻見那直指天際的超巨型槍械突然散發出耀眼的綠光。下一刻，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大光束就從槍口轟然射出，與此同時，死老頭腳下的大地寸寸龜裂，如同蜘蛛網一樣蔓延了整顆開去。從上方看，就仿佛整顆星球都被一種蜘蛛網似的網格覆蓋了一般。緊跟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星球開始崩潰了……
岩漿。火海，從地核中湧出，轉眼間就將整顆星球吞沒。
死老頭就站在熾熱的火焰之中，微笑閉目。
而與此同時，綠色的光束如同攜帶著宇宙中最恐怖的力量沒入了茫茫星空星空。下一刻又出現在與此不知相隔了多少距離的遺跡星球內。
此時死老頭已是完全透明，可越是如此，他散發出的氣息就越強烈。威脅感就越強。
眼看著綠色的光束透空而降。他突然一聲長笑。伸手一指，就將光束導向了空中的迪爾克！
肉眼可見的，馬上就要掙脫束縛的迪爾克一被這光束命中，立時開始了原子層麵的分解。所有的肌腱，骨骼，生物組織，細胞，都好像憑空消失一樣泯滅。他痛苦的掙紮著。怒吼著，卻無論如何也不能阻止這一進程。
光束掠過他的腿部，他的腿部消失了。
光束掠過他的腹腔，他半個身體消失了。
光束繼續蔓延，最終，將他整個人都吞噬……
空中響起迪爾克憤怒的吼叫。以及無盡的不甘。可再不甘又能如何呢？這是凝聚了一顆星球能量的全力一擊啊，是數以億萬計的生命，整顆星球的能量所化。其中蘊藏的力量恐怕早已超過了常人的想象。
也許在如今的認知中，行星級就能摧毀行星。可這並不代表他擁有一顆星球的力量。而死老頭這一擊，卻已然超過了行星級的極限，真正達到凝聚一顆行星為己用的巔峰境界。如此凝聚的能量，哪怕是宇宙規則的束縛，恐怕都難以阻止他的進攻。
這就是歿法篇章中，最令人恐懼的折罪之章。
“第二塊墓碑。”
第一塊墓碑留給我，第二塊墓碑贈予你。墓碑上刻著我的罪孽，刻著你的末路。
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味道。整個洞穴都被綠色的光芒所填滿。雖然不是死老頭攻擊的目標，可眼看和如此恐怖的景象，旁邊的傭兵們仍然不可遏製的露出恐懼的目光。
那是死亡的光芒啊……是審判之光，終結之光！
也是恒星級力量，恒星級意誌的絕對體現。
哪怕他們再強大，在進化的道路上走的再遠。在麵對如此絕對的，超乎現實的力量麵前。仍然脆弱的如同螞蟻一般。
一時間所有傭兵都連呼吸都停止，膽戰心驚的望著空中的綠色光束。
那光束從小到大，從弱到強。僅僅十秒鍾過後，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呈現在傭兵麵前的是一個超巨大的孔洞。一個貫穿了洞穴頂部，不知道多少深度的巨大洞穴。而迪爾克的身影卻再也看不到了。
難道死老頭大人竟然將遺跡都打穿了？
傭兵們突然浮起這個念頭，轉瞬又覺得不寒而栗。這得是多麽恐怖的能量啊……果然不愧是恒星級，宇宙中最接近於神的階層。
他們目光複雜的望著空中的死老頭，眼中充滿了敬畏與恐懼。
而與之相對的，死老頭卻一聲悶哼，噴出一口鮮血。
他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好，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邊緣。體內僅存的能量更有了失控的跡象。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終於贏了。在接下來的旅途中再也不會有障礙。
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死老頭的身體又重新凝實，透明的部分迅速轉為實體，體型也從五米開外恢複到常人大小。他痛苦的喘息著，伸手對其他傭兵招了招，他需要營養液，海量的營養液，而這些，隻有屬下的才會攜帶。
不遠處的傭兵們看到這一幕，急忙就要上前。可他們剛走了幾步，卻齊齊停了下來。眼中驚駭欲絕的望著死老頭的背後。
“嗯？”
死老頭心中一驚，急忙回頭時。卻看到空中出現了一個從未想過的東西。
那是一個微小的，隻有幾毫米大小的黑點。一個在之前的攻擊中幸存下來，曾經屬於冥王迪爾克肉體組織分的，最不起眼的……一部分。
一塊指甲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