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七節 不屈之誌

“那是……”

“什麽……”

特裏烏斯目瞪口呆的望著天空，腦海中一片渾噩。

他不知道，在他的知識中還從未有過這樣的記錄。漫天的烏雲和漩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股徘徊在天空的恐怖意識。它並不清晰，但特裏烏斯卻能感覺到它的存在，還有它裏麵凝聚的無盡威嚴，至高無上……

作為最貼近規則，最強大的種族。博卡人可以說是天之驕子。特裏烏斯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敬畏自然。敬畏一股神秘的意識。他嚐試著和這股意識溝通，卻發現全然不得線索。那股意識仿佛沒有思想，就那樣混沌的，緩慢的運轉著。如同自然，如同宇宙……

這……這是宇宙的意誌啊……

特裏烏斯終於想明白了，眼中不可遏製的流露出敬畏與淚光。他很激動，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貼近宇宙意誌，而不是在皇家圖書館中尋找隻鱗片抓的記載。對於博卡人來說，宇宙意誌是親切的，神聖的，是他們的母親，也是他們的神靈。宇宙意誌的出現，意味著他們的神靈終於要回應呼喚了嗎？

特裏烏斯興奮的望著天空，感受著宇宙意誌的宏大與無盡。

他不在意無法溝通，因為這在他看來是是理所當然的事。宇宙意誌是何等至高？他特裏烏斯又有何資格能被宇宙意誌看中？對於宇宙意誌來說，一切生物。都隻是微不足道的因子，是寄生在它身上的爬蟲。它能出現在這裏。已經是特裏烏斯無比的榮耀了！

可是，它又為何會突然降臨？是因為自己的虔誠，還是因為……

特裏烏斯終於清醒了，目光落在前方的血瞳身上。再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副令他驚訝莫名的景象。

隻見血瞳竟然沒有絲毫對宇宙意誌的敬畏，反而正仰起頭露出重重凶光。那副猙獰的樣子，竟仿佛要將宇宙意誌也當作敵人一樣！

而他此刻的身體也基本修複完好，隻是表麵滲出了許多黑色的符文。特裏烏斯不敢看那些符文。因為每看一眼都會讓他眩暈，這些符文所蘊藏的力量已經超過了他能承載的極限。

可就算如此，難道他還能與宇宙意誌為敵？

特裏烏斯在心中狂喊，這不現實啊……這個人，為什麽……為什麽會不敬畏宇宙意誌！為什麽他不怕？

再一想到深淵的傳說，特裏烏斯就猛然一震，露出激動與狂喜之色。

深淵。是宇宙的敵人。這麽說，宇宙意誌的降臨就是為了摧毀它？那麽如果自己這時站在宇宙意誌一邊，豈不是……

越想越正確，越想越興奮。當下特裏烏斯再也顧不得恐懼與忌憚。猛的雙手張開，從體內**漾出無盡的原力波動。一個超巨大的光球開始在血瞳周圍成形，如同上次的光子泯滅一樣。企圖將血瞳束縛在原地。

一旦成功，特裏烏斯不介意動用自己的核心光原力，一舉將血瞳重創。這時候他沒有絲毫吝嗇，因為他站在宇宙一邊，是宇宙的同伴！光原力耗空又怎麽樣？生命力消失又怎麽樣？他相信宇宙一定會補償他。寵愛他！

他會成為神，成為博卡族最強大。最尊貴的男人！

而與此同時，天地間也突然風暴大作，雷電交加。恐怖的正能量從四麵八方聚攏過來，如同龍卷一樣肆虐與虛空。空間隔斷被空前加固，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座大牢籠。宇宙意誌正在以它獨有的方式對血瞳發起攻擊。

一瞬間，整個天地，整個宇宙都成為了血瞳的敵人。他再也接觸不到任何正規則，吸取不到任何能量。因為宇宙在敵視他，宇宙在攻擊他！他的存在基礎正在被宇宙抹去，甚至就連他的呼吸，心跳，都在被宇宙否決！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因為宇宙已經不容納他了。這就好像一副畫卷，如果連紙張都消失，筆跡又如何留存？

特裏烏斯的光子牢籠也恰到好處的出現，並且被宇宙意誌加強了無數倍。這時候別說束縛一個血瞳，就算束縛一個種族，一個文明。特裏烏斯感覺也不在話下。在宇宙意誌的恩寵下，他就是宇宙中最強的男人！什麽恒星級，黑洞級，在他眼中都毫無意義！

抹殺！！

這就是宇宙對敵人的懲罰！！

而血瞳呢？在如此恐怖的壓迫之下，他能支撐多少時間？他還能生存嗎？

風暴中，血瞳的黑發揚起，肉體發生微不可查的蠕動，一層層的鱗片穿出肌膚又瞬間被抹去。就仿佛湖麵的波瀾一樣。不過這可不是簡單的對抗，他正在用生命力來對抗宇宙的抹殺。每消失一層鱗片就等於他的生命被抹掉一部分。直到他徹底消失。

但不可思議的是，不管他重生了多少層鱗片，他的生命力都沒見絲毫損耗。反而保持著旺盛的鬥誌。他的雙手揚起，居然隻一下就將光子牢籠撐開。還仰起頭對上空發出無聲的怒吼！

宇宙憤怒了！

在無盡的歲月中還從未有生命忤逆它的意誌。血瞳的存在雖然代表著深淵，但在它眼中仍不過是生命的一份子。還遠未達到威脅的地步！

被這樣一隻爬蟲挑釁，又如何能不讓它激怒？

立時，天地間的風暴更加恐怖。正規則被轉化為一種純粹的力，從四麵八方向血瞳擠壓過來！這不是正常理解的力量，而是一種規則層麵的排擠，是純粹，乃至無解的壓強。沒有什麽防禦可以豁免它，也沒有什麽防禦能夠抵抗它。因為它就是純粹，正規則的極致。

血瞳的身體被一點點壓彎，縮小。張開的雙臂也開始彎曲。宇宙意誌正在用這種方式逼迫他下跪，逼迫他承受屈辱。雖然此刻的宇宙意誌並無思想，但它仍在用本能維持至高無上的威嚴。

風暴狂怒，雷電交加！

血瞳的骨骼發出哢哢的響聲，仿佛不堪重負。他的肉體也開始崩潰，被正規則瓦解。不過他還是獰笑著，對天狂嘯！

下一刻，他的身體就黑霧彌漫。猛然膨脹……

黑霧中………

鱗爪具現……尾翼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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