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六零節 無法抵禦的傷害
“你是誰？”血瞳捂著胸口問道。
之前不問是因為沒有必要，但現在血瞳覺得有必要了。無論如何，一個可以照麵就傷害到他的人，必須值得重視和尊重。
“我……的名字……”黑甲天使仰起頭，散發著紅光的眼睛望向天空。似乎在回憶，又似乎在遺忘。過了許久，他才沙啞著聲音回答。
“好像叫……泰隆……”
“好像？”
“一個……沒有價值的……生命……名字……很奢侈。”
黑甲天使低下頭，目光黯淡，但下一刻就紅光大作，右手猛揮。一道血紅的匹練瞬間掠過了血瞳所在的位置，在虛空中留下一條月牙狀的半弧。血色的月牙中陣陣哀鳴尖銳響起，宛如靈魂的嚎叫。
但血瞳卻已經不見了，他出現在廣場的另一邊。
黑甲天使的攻擊很詭異，血瞳不想再嚐試一遍。從x35走到今天他也算見多識廣，但像黑甲天使這樣可以直接傷害靈魂的攻擊卻從未見過。那種感覺，就仿佛他稍不小心就可能生不如死一樣。
而躲過這一擊的同時，血瞳的手中還緊握著一截斷裂的鎖鏈。這是他剛才路過石碑時扯下來的。本想順手解放羅比，卻發現這根本不現實。
因為在他扯下鎖鏈的同時，他清晰的感覺到羅比的生命力被消耗了一大截，這說明他已經與鎖鏈融為了一體，傷害鎖鏈的行為就等於傷害他自身。
“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了……”泰隆的大劍緩緩收回，斷斷續續的說道。“他……是自願的……”
“自願！？”
怎麽可能？
等等，這並非不可能！血瞳的瞳孔猛然收縮。想到自己曾經在羅比意識中看到的景象。那個背負著棺材攀登山峰的男人，那座滿是惡靈的負罪之峰。
可是，自己不是已經解開羅比的心結了嗎？為什麽他還要這樣做？
血瞳的目光緩緩下移，最終落於腳下。
黑色玉石中。墜天使的幽影緩緩遊動。浮現出無數痛苦與哀嚎的麵孔。血瞳默默的望著她們，知道自己找到答案了。
“他原來，從未擺脫過枷鎖。”
“每個人……都逃不開……情緒的……束縛……”
黑甲天使泰隆說道。背後的羽翼陡然張開，散發出濃濃的死氣。下一刻他就出現在血瞳頭頂。一劍揮下。
“你……也一樣！”
血瞳眼中寒光一閃，剛要再次閃避卻陡然感覺身體一沉，居然硬生生的慢了半拍。這一慢就被血紅大劍斬了個正著。一股恐怖的劇痛頓時在血瞳的靈魂深處爆發，讓他如遭雷噬。
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隨著黑甲天使這一劍斬下，血瞳的左臂居然不能動了！雖然一切神經骨骼肌腱全部正常。但他就是感覺不到左臂的存在，就仿佛左臂已經不屬於他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
血瞳心頭微震。身下卻閃電般的回轉，同時一腳如毒蛇般沒入了黑甲天使的肚腹，這一腳力量極大，幾乎要將黑甲天使貫穿。等到將其踢飛後血瞳才有功夫查找原因。這並不困難，因為他原來所在的位置，無數虛化的手掌正緩緩收回地下。同時還隱約有墜天使的哭聲。
這座山峰，居然都是黑甲天使的牢籠！所有被拘束與此的靈魂都是泰隆的奴仆！在泰隆攻擊自己的時候，她們竟然也被逼迫著對自己發動束縛。
血瞳一瞬間想明白原因。心底再次升起一絲憤怒。
他知道這很不好，可就是難以遏製自己。對別人來說憤怒的戰鬥的幹擾源，但對於他來說，憤怒就是戰意的添加劑。越是憤怒，破壞力就越強。越是憤怒，就越恐怖。一隻受傷的野獸比普通野獸更可怕，原因就在於此。
但是今天，他卻不能怒！不僅不能，還要盡全力遏製自己的所有負情緒。因為任何一點負情緒，都可能成為對手的武器，成為自己致命的軟肋！
血瞳已經嚐過了一次被傷害靈魂的痛苦，絕不想再嚐試第二次。
不，不對……
想到這裏血瞳目光落於左臂，心底緩緩下沉。
傷害……靈魂？
那這條左臂……
“靈魂的創傷……就是真實的創傷……”黑甲天使捂著肚腹在遠處爬起，血瞳剛才那一腳也不輕，最少也夠貫穿一艘戰艦的外裝甲了，所以他也不好過。
“在這個……世界……肉體……並不真實……”
“砍掉……你靈魂的一部分……你的肉體……就會映射……”
他似乎言辭拙劣，笨拙的解釋道。但手中的大劍卻毫不留情，揮向了血瞳的雙腿。“這一次……是腳……”
熟悉的遲滯感再次傳來，這一次血瞳卻是學乖了。體內能量外泄下生生避開了束縛自己的虛化手掌，然後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泰隆的背後，以左腿為支點，右腳從下而上，一腳就踹在了泰隆的肋下。
隻聽砰的一聲，泰隆頓時如炮彈般飛射出去。緊跟著血瞳又追到了泰隆的身下，剛要追擊，卻看到泰隆的雙翼不知何時已如刀鋒般斬擊過來。那羽翼又快又利，最恐怕的還隱隱帶著濃濃的死意。血瞳不想被觸碰，隻能無奈的放棄下來。
可就在他閃身退避的同時那雙羽翼突然爆發了，無數黑羽帶著淩厲的呼嘯從天而降，居然封鎖了血瞳周圍的每一寸空間。虛空扭曲之下，整個世界都變得粘稠無比，就如同膠水一般。
不好！
血瞳的瞳孔猛然收縮，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完全躲避，硬是被命中了兩根羽毛。
雙腿之上，黑羽一閃即逝，疼痛卻從血瞳的靈魂深處傳來。他的雙腿頓時步履艱辛！
泰隆的攻擊太可怕了，竟然每一擊都針對靈魂。血瞳的防禦，強化細胞的自愈性，甚至了深淵之力都對其無效。隻要沾染一絲就會受到傷害。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竟是連血瞳都有些吃不消。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望著不斷下落的黑甲天使，血瞳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當自愈力和強韌肉體都失去依靠，血瞳實際上已經失去了對拚的本錢。以傷換傷毫無價值。想要取得勝利，唯一的辦法就是一次將對手打垮。
而這，就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