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墨羽勝出,紫曇歡心一笑,而旁邊的梅超群則是截然不同的表情,他怎麽也想不到這當世最強的四把劍之一竟然會輸給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小子。
墨羽見勝負已分,急忙收劍,抱拳道:“衛組長,晚輩得罪了。”
衛仲離冷哼一聲,怒罵道:“狗雜種,說什麽假惺惺的屁話,剛才為什麽不把老子一劍殺了。”衛仲離名聲顯赫,但此刻氣急敗壞,不由得破口大罵,髒話連連,旁邊的看客聽完後都暗暗覺得好笑,這一下,梅雪山莊不止輸了決鬥,還輸了人,傳出武林這還了得。
天恒道長白眉一皺,上前說道:“衛組長,這位小少年贏了就是贏了,武林中能出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少年天才,我們作為前輩的應該高興才對,而且我看這墨羽少年,也不是那種會對卓大俠痛下殺手的歹毒之人,想來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衛仲離此時頭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如何反駁,隻得重重的歎一聲。
梅傅伯平靜的走出來,對墨羽說道:“這一場本來是你和衛組長兩人之間的私人決鬥,但衛仲離他畢竟是我梅雪山莊的人,你既然贏了他,那就當是贏了我梅雪山莊,今天就放過你,你走吧。”
衛仲離憋著一口氣,欲言又止,他知道作為手下敗將,自己哪還有發言權。
尹正和樸存喜出望外,暗暗為墨羽高興,今天一戰,不止墨羽安然無事,還能為長生派長臉,這種自豪感對他們來說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墨羽微一沉吟,巴圖的事情雖然還沒有解決,但是當今要緊之事是先帶紫曇離開梅雪山莊,他想起巴圖死前囑咐的事情,方才狠下心來,不然以他的脾性,無論如何都要為巴圖討個說法。
墨羽對梅傅伯沒什麽好感,也不說話,他拉過紫曇的手,喜道:“紫曇,我們走。”
紫曇愣了一愣,許久才開口說道:“墨羽,你在說些什麽?”她也沒有料到墨羽竟然會想要帶自己離開。
不止是紫曇,場上的其他人臉色也是刷的一變,他們預料到這場風波還遠遠沒有落下帷幕。
墨羽拉起紫曇的手就要離開,梅超群一聲怒喝:“秦墨羽,你幹什麽?”話語未落,梅超群的手抓住墨羽的右手腕,怒目相視,就這樣,墨羽抓著紫曇的手,梅超群抓著墨羽的手,三人圍在了一起。
墨羽劍眉一皺,高聲說道:“梅超群,你……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我還想要問你幹什麽呢?”梅超群冷冷說道。
墨羽頓了一頓,說道:“我是來帶紫曇離開這裏的,她在這裏過得並不開心,而且她以後也不會開心的。”
梅超群冷冷一笑,說道:“她開不開心你又怎麽知道?今天這一切事情我懷疑就是你策劃的,對嗎?”
墨羽沒好氣的應道:“是不是我策劃的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我隻是來帶走紫曇的。”墨羽性格倔強,他認為紫曇在這裏會有生命危險,為了她日後著想,即使賠上他的命,他也定要把紫曇帶出梅雪山莊了。
紫曇輕輕推開墨羽的手,又推開梅超群抓住墨羽的手,幽幽說道:“你們兩人不要再爭了,我心裏已經有決定了。”
墨羽和梅超群兩人一驚,梅超群急不可待的問道:“紫曇,你決定要怎麽做了嗎?”
墨羽也不說話,呆呆的看著紫曇,他知道紫曇會說什麽,而紫曇也如他所想的說了。
紫曇咬了咬嘴唇,戀戀不舍的看著墨羽,說道:“我決定要留在梅雪山莊。”
墨羽知道紫曇是為了自己而與梅超群定下的誓言,而她又是個信守承諾製人,她既然這樣說了,那就很難讓她改變主意了。
墨羽眼眶一紅,顫聲道:“紫曇,你……你…….不是說…….說梅雪山莊沒有自由嗎?為什麽你現在……”
紫曇搖了搖頭,不敢直麵墨羽,低著頭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做,我也知道你明白我一定要這樣做的苦衷。”
墨羽麵紅耳赤,喊道:“不,不,我不能讓你留在梅雪山莊。”喊聲一落,紫曇的淚水刷刷就湧了出來,她再也忍不住此刻內心的痛苦,她想要和墨羽離開這裏,但是她又不能這樣做,此刻她才發現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控製。
梅傅伯喝道:“秦墨羽,紫曇她自己都說了她要留在這裏,你如果再繼續放肆下去,別怪我無情了。”梅傅伯語聲中夾帶這威嚴恐嚇之氣,但是墨羽卻沒有害怕,他仍然決定要帶紫曇離開,這是他無論如何要做到的,即使今天有可能會葬身在這裏。
尹正急忙出來,對著墨羽急道:“墨羽,你別犯傻了,紫曇姑娘她有她自己的打算,你又何必這樣呢?”
墨羽抿著嘴巴,許久才開口說話:“四師傅,您是最了解墨羽的,這件事有我的苦衷,還望您能支持我。”尹正搖了搖頭,無奈的長歎幾聲,說道:“既然這樣,墨羽,我也不好在說些什麽?還望你自重。”
樸存意欲挺身而出相助墨羽,尹正回來攔道:“師弟,你不用去了,多了你和我,又能有什麽用呢?”樸存哎了一聲,隻能在一旁為墨羽幹著急。
墨羽目光不離紫曇,平靜說道:“紫曇,我這條命是你救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的未來埋沒在這裏,今天無論如何我都會拚死一搏帶你離開這裏。”墨羽話一說完,梅雪山莊的人臉色忽變,全都暗暗的運力準備一戰。
紫曇任由淚水衝刷著她白嫩的臉頰,哭道:“既然這樣,你要死了,那我也不活了,我隻想問問你,你愛我嗎?”
紫曇對墨羽的真情流露讓在場的人暗地裏感歎世間竟有如此癡情的男女,即使賓客中大部分並沒有體會過人間真正的愛情,但是此刻見到這種生死離別之景,也不由得感慨萬千。
墨羽沉吟半響,緩緩開口說道:“這,這,紫曇,我……”墨羽還沒有正麵回答完,紫曇插口道:“我知道了,謝謝你沒有敷衍我。”紫曇眼中淚水盤旋,此時她沒有過多的怨恨和不滿,她心滿意足的看著墨羽,歡心一笑,笑容剛現,墨羽心頭一震,隻見紫曇從旁邊一個衛士的腰畔間搶過一把刀,猛然朝自己脖子抹去。
墨羽驚道:“不好。”他左手瞬間搶出,死死的抓住刀鋒,鮮血一滴滴的順著他的左手掌流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麽傻事?”墨羽失聲說道。
紫曇全身一顫,把刀拋到了地上,抓過墨羽的左掌,哭道:“你是怎麽回事?你明明不愛我,又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說著紫曇不住的敲打著墨羽寬厚的胸膛,場麵淒涼,讓旁邊的看客忍不住連連搖頭。
“我死,你不可以死。”墨羽冷聲說道。
“夠了!”梅傅伯吼了一聲,猶如出山的虎嘯聲讓人震耳欲聾,驚心動魄。
“紫曇,你到底是考慮清楚了,是要選擇秦墨羽還是……”梅傅伯厲聲問道。
紫曇愧疚的看了看梅超群,沉思了一會兒,失聲道:“梅大哥,我對不起你,我不能和你成親了。”
梅超群臉色頓時死氣沉沉,他不敢相信紫曇會這樣說。他一直以為日久可以生情,即使紫曇現在不愛自己,但是嫁給自己之後,他可以用關懷來感動她,他以為通過這半個月的交流,紫曇會對自己有一絲絲的愛意,但是這一切幻想全都隨著紫曇的一句“我對不起你”而破碎,現實告訴他,他再也得不到紫曇了,即使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梅傅伯顫聲說道:“紫曇,你可知道你說的是什麽嗎?你可知道這樣說會有什麽後果?”梅傅伯他也不由得害怕,害怕梅雪山莊的威名會在今天**然無存,墨羽還沒有來到之前,山莊還是武林中那個威名赫赫的梅雪山莊,自從他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不止自己的計劃被全部打亂,而且還會在武林落下一個被人搶親的笑柄,這讓他接受不了,他已經決定無論用什麽手段都要製住這種事情,即使把紫曇和墨羽兩人殺了也在所不辭。
墨羽扶起紫曇,目光與梅傅伯直視,說道:“梅傅伯,今天我會帶紫曇離開這裏,不止為的是她的未來,更是為了她的幸福,你親生兒子的幸福是幸福,紫曇她的幸福也是幸福,還望你放過她一回,你做的壞事已經太多了。”
墨羽前半句說得倒也合情合理,但是後半句卻讓人抓摸不透,什麽叫做“你做的壞事”,在場的人又是議論紛紛,今天這一幕,讓其他門派的人能瞎想的實在是太多了。
梅傅伯心道:“莫非這小子已經知道了我為什麽要設置天下第一監獄的事?對了,這小子還知道我關押過青炎魔君一事,莊中的人倒是不會去外麵胡說八道,但是如果他在外麵散布這個秘密,別人要是認真追查起來,終究還是紙包不住火。為今之計還是得把他殺掉,至於巴圖會不會把小公主的事告訴他現在已經無暇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