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無奈的笑了一聲,也不回話,徑直的從他身邊走過,這男子轉過輪椅看著墨羽緩緩的走下坡去,不由得搖了搖頭。
墨羽此時身心疲累,下坡的時候也摔了好幾次,等到他到坡底時全身上下灰土遍布,顯得狼狽之極。
突然一塊小石子砸中墨羽的後腦勺,他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去搭理,墨羽知道又是剛才那隻小獼猴在後麵惡作劇。
又走了幾步,也沒走出多遠,那隻小獼猴跑到了墨羽的跟前,不住的叫嚷著,叫的時候還不住的用手指指著山坡那裏的方向,墨羽知道這隻小獼猴應該是那個男子派來叫自己的。
墨羽故作生氣的說道:“小獼猴,你要是還不走,我等下就把你抓去給那兩隻牛頭怪當下酒菜。”
這隻小獼猴聰慧之極,竟然聽得懂人話,被墨羽一嚇,叫嚷著遠遠跑開了。
小獼猴在遠處鼠頭鼠腦的盯了好一會兒,又跑了過來,一把抓住墨羽的右腳,死活不放。
墨羽被這隻小獼猴這樣一弄,轉憂為喜,他踢了踢右腳,這隻小獼猴的雙手就像長在他的腳上一樣怎麽也甩不掉。墨羽蹲下,撫摸了一下這隻小獼猴的毛發,說道:“小猴子,我現在有要緊事要辦,你趕快鬆手吧。”
說來也怪,這隻小獼猴搞怪的嬉笑了幾聲,搖了搖手指,使勁的想把墨羽往山坡那裏拽。
“那老伯伯不會有什麽要緊事吧?”墨羽自言自語道。
墨羽思慮了好一會兒,心道:“也罷,現在時間緊迫,我就過去看一下那老伯有什麽事情要交代我的?”說完後他轉身朝小山坡那裏走去,腳下的小獼猴也不知道是不是玩得累了,一口氣爬到了墨羽肩上,在他的右肩上不住的跳動。
墨羽帶著小獼猴回到了小院中,那男子正在院外的樹下乘涼,他似乎早就料到墨羽一定會回來,頭也不轉,高聲說道:“你還是來了?”
“不知道前輩有什麽要緊的事?”墨羽恭敬的說道。
這男子默然半響,說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如果您想告訴我那不用我問您自然就會告訴我,否則問了又有什麽用呢?”墨羽回道。
“也罷,我就告訴你好了,我叫做梅傅陽。”這男子說完慘然一笑,似乎並不是太情願說出這個名字,仿佛這個名字會讓他回憶起那不堪的往事。
“梅傅陽?那您和梅傅伯有什麽關係?”墨羽疑惑道。
梅傅陽推著輪椅向前滑了幾步,說道:“他是我弟弟。”
“梅傅伯他……他是您弟弟?”墨羽有點不相信。
梅傅陽苦笑一聲,說道:“他既是我的弟弟,也是我的仇人,是他讓我變成現在這樣。”說著他還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一雙殘廢的雙腳,神情極為落寞。
墨羽還想說些什麽,猛然想起紫曇一事,抱拳道:“前輩,現在在下沒有空餘時間再與您聊下去了,我現在還要去救人。”他剛轉身踏出一步,梅傅陽高聲道:“你急什麽?現在那個小姑娘不會有事的。”
墨羽心生疑惑,問道:“您怎麽知道?”
梅傅陽接口道:“這兩隻怪物據萬年史鑒記載叫做牛人,是一種以生肉為食的半人半獸,他們一般白日行動,夜晚休憩,現在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以他們的習性是應該進入休憩時段,不會再進食了,所以你大可放心。”
墨羽微一沉吟,皺眉道:“要是等一下他們不按常理行動,把紫曇給吃了怎麽辦?”
梅傅陽厲聲道:“如果它們要吃早吃了,你也不看看那個姑娘已經被帶走多久了。”
墨羽點了點頭,右拳敲了一下左掌,應道:“也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可以趁著夜色潛進去,把紫曇偷偷帶走。”
梅傅陽無奈一笑,說道:“這兩隻牛人對人類的味道極其敏感,而且它們的知覺絕非你可以想象,方圓十裏一點點風吹草動又如何能瞞過它們?更何況它們晚上應該就守在哪個小姑娘周圍,你想救她絕無可能。”
墨羽這下可犯了愁,他思慮許久還是想不出半個方法,這時候小獼猴跑了過來,揪了揪他的褲子,用手指指了指梅傅陽。
墨羽恍然大悟,他知道小獼猴的意思是要他請教梅傅陽,歡喜道:“在下知道前輩一定有什麽對付的方法,還望您能教我如何做?”
梅傅陽哼了一聲,可以是在怪墨羽等到現在才想起要來請教自己,他推著輪椅向前滑去,墨羽默默的跟在他的後麵,突然梅傅陽停下來,說道:“如若不是看在你也是被梅傅伯迫害的份上,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幫你的。”
墨羽聽著這話反而覺得和梅傅伯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受,他也想不通梅傅陽此話的含義,心道:“莫非他也是遭梅傅伯的迫害才淪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梅傅陽繼續說道:“也罷,有些事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現在我教你如何讓那個姑娘再活一些時日。”
“再活一些時日?這……”墨羽驚道。
梅傅陽冷聲說道:“能不能救出她還要看你們的造化。首先你的靈力幾乎全被被堵在了任督二脈裏麵,想要打通你的任督二脈實在是難上加難。”
墨羽苦笑道:“靈力能否恢複這些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晚輩能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梅傅陽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也倒是看得開,你想要打贏那兩隻牛人則必須有靈力,否則就算它們站在你麵前你也奈何不了它們。”
墨羽撓了撓後腦勺,想不透梅傅陽此話何意,梅傅陽繼續說道:“所以我想借給你一些靈力,讓你能夠殺了那兩隻牛人。”
墨羽心裏聽得一頭霧水,想道:“這天下之大,什麽東西都能借,借靈力我這還是第一次聽到。”
梅傅陽知道墨羽此時心中的疑惑,說道:“你不用擔心,我說的靈力是借給你,但是你卻隻能用一段時間,時間一過,這靈力自然會慢慢消失,所以你要在擁有靈力的這段時間拖延那兩隻牛頭人的時間。”
梅傅陽繼續說道:“人的體內奇經八脈,任督二脈也是屬於這奇經八脈,靈力在體內運轉無不是在奇經八脈中完成,你的任督二脈被堵住,導致你體內的靈力出不來,隻能被困在裏麵,而我要從外麵輸給你靈力,輸給你靈力之後你要盡量保持自然,不要有意識地強行向下壓氣。因為“先天之氣宜穩,後天之氣宜順”。後天之氣宜順就是指的呼吸要順其自然。腹穩,呼吸自然就順,呼吸順了就不會緊張,這樣的話靈力也可以在你體內存留,你到時候與那兩隻牛頭怪對戰的時候在把靈力釋放出來,自然有機會殺了它們。”
梅傅陽詳細的把這個中的緣由講給墨羽聽,墨羽聽得渾渾噩噩,大概隻聽進七八成,但是重要的一些要點他卻記得極牢。
緊接著梅傅伯又把一些重要的點又重複了一遍,墨羽心下更加明了,不知不覺之間天色已暗,墨羽的肚子也不禁打起了鼓。
梅傅陽講完後獨自推著輪椅進到屋中,墨羽卻自己在外麵發呆,不知道要不要進去蹭上一頓飯。
“你還愣著幹嘛?不吃飽飯明天怎麽有力氣去和那兩隻牛人惡鬥啊?”梅傅陽在屋裏高聲叫道。
墨羽摸了摸那癟癟的肚皮,想到紫曇此刻怕是還沒有一顆米粒進肚就心疼得緊。
在桌上與梅傅陽一起就食期間,梅傅陽看墨羽一直劍眉緊皺,知道他正為了紫曇而犯愁,安慰道:“你放心吧,我看你們兩人的造化大,會沒事的。”
墨羽愣了一愣,他也沒想到梅傅陽竟然也會安慰人,但依然提不起精神,有一口沒一口的緩慢的吃著飯。
梅傅陽吃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你們為什麽能活這麽久?這兩隻牛人抓到活人時,一般在幾天之內就吃掉了。”
墨羽搖了搖頭,他也是心生疑惑,但是卻沒想到這麽深的程度。
“你當時暈死過去,所以它們絕對是把你當死物了,而那兩隻牛人卻喜歡吃活生生的食物,但它們為什麽不把你直接扔了呢?還要費那麽多氣力救你。”梅傅陽說道。
“莫非你身上有著什麽獨特之處吸引了它們?”梅傅陽提出了一種連墨羽也沒想到的可能。
“獨特之處,我身上會有什麽獨特的地方嗎?”墨羽皺眉道。
“絕對是這樣,否則它們不會留你到現在,也不會花費那麽多時間在你身上,那隻能說你的身體中藏著什麽你也不知道的東西,這才吸引到它們。”梅傅陽繼續著他的推斷。
“那紫曇呢?為什麽它們不把紫曇先吃了呢?”墨羽問道。
梅傅陽沉吟了好一會兒,說道:“也許它們覺得有紫曇在,你能活下來的幾率更大。所以才一直讓紫曇陪在你的身邊。”
“它們認為紫曇在我身邊能讓我活下來?”墨羽怔了一怔,想道:“是的,以前在永福宮的時候是這樣,在蓮星宮的時候也是這樣,連那兩隻牛人都這樣認為,我今生又要拿什麽回報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