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心頭一緊,看著麵前雲裳緊蹙的黛眉,燒得通紅卻連一滴汗也無的小臉,越發想起高遠曾受過的那些苦,想起他對雲裳說過的“以後一切都有我在”。
可如今要壓製雲裳體內寒毒,僅僅靠他一人之力明顯有些勉強,而倉促之間又到哪裏去找當初如孔傑那般的高手助他一臂之力?陸慎想了想,不再耽擱,抱起雲裳輕輕翻轉,一隻手還搭在她的腕上,另一隻手卻拉住她的衣衫微微用力,“嗤”地一聲,連外衫帶中衣從背後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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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慎想了想,不再耽擱,抱起雲裳輕輕翻轉,一隻手還搭在她的腕上,另一隻手卻拉住她的衣衫微微用力,“嗤”地一聲,連外衫帶中衣從背後撕裂…….裏麵露出的,卻是一件牛皮軟甲。
陸慎眉頭大皺,不明白雲裳這樣穿著的原因,然而也隻得一麵運功替她逼毒,一麵動手將那軟甲除去;幸好這甲胄經過雲裳改良,隻是幾塊大皮套結而成的整體,在肩背部挑去結繩,倒也容易……然而陸慎的動作還是倏然頓住,甲胄離身,已經可以看見雲裳凝脂一樣的雪肩,以及腰背部層疊裹纏的白布……陸慎第一個念頭是:莫非她受了什麽外傷?
情況卻容不得他想那麽多。方才替她驅毒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而背心處的靈台穴又是行功要穴,也是最難於控製寒毒之處……因為入宮赴宴,陸慎並未佩劍,此時顧不得許多,當即陡加內力,運指如刀,生生將她後背所纏白布割裂,露出裏麵毫無瑕疵的白玉肌膚。
然而雲裳身為女子的防衛心態卻在此時啟動,原本遊離的神思一瞬間清醒,啞聲驚喘,手臂從陸慎掌控中掙脫,略帶驚恐和茫然地護在了胸前……原本她隻是背部外露,這樣一掙,卻連前胸也露出大片雪肌來,衣衫淩亂,再也掩不住玲瓏曲線。
陸慎幾乎是完全呆住,驚愕慌張不知所措……直到雲裳連聲地咳喘又把他的神智拉回現實,方才費了許多勁才將她的寒毒收攏。若是不能續加控製,經脈中的寒毒或凝滯或爆發,都會給雲裳帶來極為嚴重的傷害……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這樣的念頭一轉,陸慎心神頓斂,扯過**錦被掩住雲裳身子,一隻手依舊握住雲裳腕脈,另一隻手則探入被中,抵住她赤.裸.嫩.滑的背肌。謹守全身意念,專注地替她運動驅毒。
真氣源源不絕,入靈台,走至陽,過懸樞,直入命門,恍如一道清泉,暖暖地充斥流淌……本來亂竄的寒氣在這樣地暖流湧動中,漸漸平服。漸漸歸位丹田。
陸慎此番全力施為,至此已經近乎脫力,卻依舊用盡了剩餘真氣,在她經脈中轉了幾個周天。確認寒毒已經被壓製住,這才鬆了手,向後一退,倚靠在床邊椅上。
雲裳衣物被解開之時本是又羞又氣,然而也明白陸慎是為替她解毒計。加上寒毒大盛再動彈不得。便隻由他擺布……陸慎內力真純。至為陽剛,原本極其適宜她這寒毒之症;此刻體內真氣流淌,霸道中又含著一絲溫柔。確是她這些時日來從未有過的舒適感覺,她知道自己這番煎熬算是過去了,又眼見陸慎力竭之下不忘守禮,自是心頭放鬆,不由神思昏昏,倦然欲睡。
朦朦朧朧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裳體內那種溫暖舒暢的感覺似乎開始變化……充盈的真氣由溫暖,逐漸開始變得燥熱……那絲溫柔,也漸漸轉成了挑逗……似乎,又回到了那日王家的小院,聽見蓮準那魅惑的嗓音,感受與他肌膚相觸的戰栗……那是極難忍受的折磨呢,要他離開,他卻不肯……她舔舔唇角,懵懂如渴求糖果的孩童,隻是單純地想要擁有……
床邊地陸慎微微挪動了一下,再次睜開了雙眸。從壓製寒毒的脫力中稍微恢複過來,他立刻將目光投向**那張姣好的容顏。
雲裳額上已經見了汗,看起來不似方才那般痛苦了。頭上玉冠淩亂,幾縷長發略帶濕意貼在臉頰,給她雪瓷一樣的臉上增添了幾許風情……難道方才所見,果然是真地麽?陸慎目光掠過雲裳身上的錦被,又驀然急急收回,臉上一片熱辣辣地,手上更是燒灼到一般,似乎還能感受到方才刻意忽略的柔滑觸感……陸慎掩飾似地輕咳一聲,自覺留在此處大為不便;而他腦子裏亂糟糟地,也需要找個地方整理整理思緒,於是起身打算離開。
然而不知是不是他那一聲咳驚動了**的人,雲裳低低呻吟了一聲,似乎又有了什麽痛苦攪擾。
陸慎頓住,借著燈火望去,卻見雲裳腮上紅雲重泛,一雙長睫微微眨動,貝齒輕咬下唇,臉上的表情也是煩惱無限……是寒毒又起了麽?心頭一急,連忙去抓雲裳手腕……觸上地一瞬間,立刻感覺到灼熱,和方才寒毒引起發熱明顯不同……才一疑惑間,雲裳卻是一個翻身,轉手扣住了他地臂膀,重重一拉,引唇相就……
原本陸慎身負絕頂地武功,斷不會讓幾乎沒有任何內力的雲裳輕易得手;然而此時陸慎還沒有從脫力的狀態中完全緩解,心神又被雲裳地寒症以及強吻的事情攝住,再加上根本料不到雲裳會有這樣的動作行為,真個是如遭雷殛,全然不知所措。
蓮準的生薑梨子湯已經煮好一段時間了,盛在雕漆食盒裏,怕是早已經冷掉;然而他卻仿佛根本忘記了還有這麽一樁事情一樣,隻笑吟吟地看著對麵的皇帝鳳紫泯,拈起一枚琥珀雲子,輕輕點落。
這裏是他居住的東廂,門外的侍衛靜靜守候著,隻要那邊正房裏陸慎結束療毒出來,必定會被帶過來參見禦駕。
之所以絆住鳳紫泯,沒有實行所謂“捉奸”,是因為他絕不肯在療毒完成之前前去打擾;而他的目的,也隻是要讓陛下親眼見證那兩個人的親密,試探鳳紫泯的心思,同時為以後的行事安排鋪好道路。
然而想不到這場療毒竟然持續了這麽長時間。
壓製下心中隱隱的不安,蓮準不經意似地將目光從鳳紫泯麵上掠過,皇帝陛下從來最是善於掩飾內心,從他的表情上絲毫看不出他是否會對那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長短有所在意……
“此番營救淮陽大長公主回京,羽林禁衛軍安排在北胡的暗諜也多有損失?”鳳紫泯落子,頭也不抬,慢慢問著。
“正是。此役辛字部損失了三條暗線,另外北胡加緊了清洗勘察,隻怕另外幾條線也要暫時緩緩了;稍後臣會單獨擬一份奏章,申報重建諜網所需花費,還望陛下恩準。”
鳳紫泯從棋局中抬頭,看了蓮準一眼,“這次羽林禁衛軍不比陸將軍的功勞在明麵上,孤不可能明令褒獎,你不要有什麽想法。”
“可是,這位一回來,隻怕您的赤霞殿裏頭就要不太平了吧。”
鳳紫泯狹長的鳳目微微一挑,的確,這位闊別家鄉已久的長公主一回來,他們這位本土的長公主,鳳紫瀲,隻怕要惹出不少的“腥風血雨”來了。
而另外一個方麵,也隻怕是被這兩個大男人一起忽略了的所在,卻在這個時候隱隱約約的在雲裳的心裏升騰起一絲一毫的異樣……
整在和麵前朝思暮想的這個人唇齒摩挲的雲裳,腦海裏卻還有那麽一小塊地方始終保持著清明。
身體上的放縱,並不代表神智上也要完完全全的放縱。
至少,在長公主回宮的這件事情上,她還能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來。
似乎有個人已經被她們忽略了太久,又似乎那個人……也安靜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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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分憂,為臣本分;何況這次羽林禁衛軍也隻是配合陸將軍而已……”蓮準才說到這裏,卻聽見外麵“咚”地一聲響,一陣紛遝的腳步聲,接著一名羽林禁衛軍在外麵沉聲說道:“啟奏陛下,陸將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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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慎從沒有象今日這般狼狽過,臉上是尷尬的暈紅,腳下騰騰幾步退離了雲裳的眠床,甚至因為急切而撞倒了厚重的紫檀屏風,發出了巨大的一聲響……倒不是他青澀至廝,被吻了一下便如此反應過度;事實上,是雲裳……在伸出雙臂纏住他頸項的同時,那雙烈火一樣的唇瓣之間卻呢喃著別人的名字……這讓他驀然想起她和蓮準的“同居”經曆,一種闖入旁人禁地的罪惡感油然而起;原本為她的甜美而生出的片刻失神這時越發變得不可饒恕……陸慎心中隻是亂糟糟地,發現自己對雲裳有這種感情時候的錯愕、被強吻時的迷亂、以及對自己的鄙視混成一片,讓這個沙場上談笑對生死的白馬將軍第一次嚐試到了慌張滋味;顧不上身後倒下的屏風,他幾步衝到門邊,幾乎是逃難一樣推開欞花扇,出聲呼喚院子裏一個路過的蓮心小築侍女:“她,她已經醒了……去打點水伺候梳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