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決定與聖殿開戰,嗯,與那個偽聖殿開戰倒是沒有什麽可怕的。我也絕對相信尊使大人的實力,尤其是您今天派出的手下,竟然精通那種我不知道是神法術還是傳說中的法術的東西,輕鬆就抓了聖殿的大武者長,讓我大開眼界。隻是,推翻一個這樣的聖殿,恐怕不僅僅是消滅他們就可以了。更重要的是,東西兩國之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教徒,比如帶你來的那個王廣臣伯爵,就是個非常虔誠的教徒。”南王畢竟是一國之主,考慮的問題比較深遠。他說得對,在肉體上消滅一個所謂的宗教容易,但信仰這種東西確是深入人心的,你總不能把這大陸上三分之一的子民沒來由地消滅掉吧?

方雲暉笑得很開心。他感覺這個南王考慮得很周全,即便隻有三十歲出頭的年紀,但絕對稱得上是一個比較合格的君主了。

“這個問題你就盡管放心。我要滅掉一個教派,並不像消滅一支軍隊那樣容易,這個道理我懂,你隻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好了”

大周南洋國南國王城裏的聖殿。教宗已經接到了大武者長隨行衛士帶回來的消息:大周來的所謂尊使——紫荊花公爵方雲暉,因百人衛隊在登陸最初時候被襲擊遭挖心死祭,與派去見麵的大武者長一言失和動起手來。現在自己的大武者長被扣押,讓自己拿凶手的人頭去換!

此處聖殿的教宗名為霍斯,是個長著鷹鉤鼻子小眼睛,卷曲頭發,七十幾歲的陰沉老者。聽了大武者長隨行衛士的報告,自己還沒說話,手下幾個高級的神武者和神法師都已經嚷了起來。聖殿在這片大陸上橫行已久,大武者長出去,連國王君主都要讓著幾分,哪有這樣隨隨便便地就被人家扣押的道理?

“你們這幫蠢貨吵什麽?難道你們的本事比大武者長更高嗎?”霍斯一句話,自己手下的那幫“文臣武將”們立時都閉上了嘴巴。

霍斯一連陰沉地問那個來報告的隨從:“你親眼見到那個什麽方雲暉公爵了嗎?你確認他的確是從大周本土來的?而不是那個南王派人冒充的?”

那個隨從本身也是神武者當中等級和職位都不低的,這時候經教宗這麽一問,想了一下回答說:“那個方雲暉,我在宮殿的門口遠遠地望了一眼。根據我的判斷,就算他不是大周本土來的,南王手下卻絕對是冒充不了。如果他們有這樣的本事能抓了大武者長,我們在宮中的線報,早就應該知道了。”

霍斯對這個合情合理的分析非常滿意,點了點頭。那個隨從繼續說:“還有就是,我在進宮之前,看到了那個方雲暉守候在宮外的親衛隊。那些人的氣勢、旗號、鎧甲、軍器,絕對不是這篇大陸上的人能夠冒充得了的。隻怕他們還真的是來源於大周本土的。”

霍斯嗯了一聲,馬上就命令了下去:“你們去查一查,近期的死祭品當中,有沒有來源於外來異族,不是南洋國本土的?”

他手下的隨從馬上應聲領命出去,沒多久就報告了上來:“尊敬的霍斯教宗,我仔細地查了最近死祭和活祭獻祭品的記錄,果然在大陸沿海送來的一批死祭品當中,有外來的。而且確實不多不少,是一百個!”

霍斯嘴角微微冷笑,說:“那麽也就是說,這個方雲暉沒有撒謊騙人嘍!看來人家問我們要人,也是沒有錯的。這樣,先派人去向這個來自於大周本土的使者致歉,說是一時誤會,至於如何善後慢慢再談,先穩住了他。然後,至於我們大武者長,問南王要人!

看看他在這件事上什麽態度!”

霍斯手下的一眾神法師和神武者們麵麵相覷,即使覺得教宗的這種決定未免落了平日裏聖殿的威風。但轉念又一想,人家真的來源於大周本土,而且據說隊伍中也有正牌聖殿的人,又這樣厲害,上來就把自己聖殿中武技最高的大武者長給抓了。不管怎麽說,實力也應該是非常強悍的,先穩住了,摸一摸底細再做決定,也是穩妥的辦法。

如今這片大陸之上的聖殿,對於信仰的純潔性,好像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方雲暉所分析的沒錯,他們更像是一種黨派的組織。

就在霍斯正在分派人手,研究派什麽人再去南王大殿,如何分開來回見南王和方雲暉,見了麵又該怎麽說的時候,外麵一個神武者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雖然這人的武技也頗為不低,但跑進來的時候卻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啟稟教宗,南王的王宮那邊有動作了!”

在場所有的人看這個神武者的神色竟然如此驚慌失措,都是吃了一驚。這個神武者在聖殿中的職司不低,跟南國中的一些高級武將頗有來往,確切地說,他算是聖殿裏掌管情報和外交部門的頭頭。因為見得世麵多,處理的事情雜,平時裏曆來都是一派運籌帷幄,不急不慌的神情。既然他都臉上變色,那麽事情一定是比較嚴重的了。

“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到底有什麽動作?”教宗霍斯的臉色沉了下來,看到得力的手下慌張成這個樣子,他覺得頗為不滿。

“事情是這樣的。那個什麽大周來使方雲暉,派人送來了一封信,送到聖殿大門外就走了。”來報告的神武者定了定神報告說。

“不就是就送了封信來麽,你為什麽會慌張成這個樣子?快拿給我看!”

神武者本來好像還有別的話要說,見霍斯要先看信,就低下頭去,先把信遞了上去。

這所謂的信連個書劄都算不上,就連都沒有,就隻很單調的一張白紙,寥寥寫著幾句話:大周帝國上邦使者及聖殿代表字諭南洋國偽聖殿,爾等以邪術盜傳神明旨意,在南洋大陸上張揚邪法。三日之後正午,王城廣場之上,考較神法術,使真偽立辨!

砰!霍斯大怒之下,一拍自己椅子扶手大怒站起身來,一聲暴喝:“這方雲暉居然敢如此囂張!我要讓你死無全屍!”

那神武者見霍斯如此大怒,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悄聲說:“來送信的人,在聖殿的大門口露了一手應該是傳說中法術,顯然是立威之用。”

“你說法術?到底是什麽法術?”霍斯剛才因為方雲暉指責他是偽聖殿而大怒,這時候轉過念頭來,對方有恃無恐的架勢,恐怕真的不好對付。這時候又聽到來報告的神武者說送信的人露了一手法術,就想參詳參詳,心中也好先有個譜。

“字好大的字寫在外麵牆外麵牆的大門上。”

“馬上帶我出去看看!”霍斯馬上快步走出,在場所有的手下都知道今天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齊跟了出來。

聖殿一幹人等快步走出聖殿的大門,往高牆大門上望去,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聖殿的大殿場所,通體以潔白的花崗岩砌就,不管從色澤還是石頭質地的堅硬程度,在南洋國大陸上都是首屈一指的上上之選,就算是王宮的宮殿,也都沒有這樣考究。堅硬的石壁上麵,還雕刻了不少花紋,有的是繪了一些女神的故事,有的則是寫了一些祈禱的符文。當初雕刻上去

的時候,因為石壁堅硬異常,一斧一鑿,都是花了莫大的心血,淺淺的一筆,石匠往往都要耗費一天的時間才能雕的成。不知多少年來,雨打風吹,幾乎都未曾使得石壁上這些花紋有半分的損減。

而此時,就在這片以堅固堅硬無比著稱的石壁上,就在大門西麵的牆壁上,被人在二三十塊巨大的石磚上麵,數丈方圓的範圍內,被人強行地把花紋削平了一塊!這也還就罷了,在被削平得猶如鏡麵一般的石壁之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句話:南洋假聖,邪教實存。三日之約,去偽留真!

假如說,眼前被削平的牆壁和這幾句挑釁性的語言,隻不過讓聖殿自霍斯以下的信徒們感到震驚和憤怒的話,走近了仔細看這些文字,就更讓人不安了。這些文字,全都帶著烈火灼燒的痕跡,而且深入石壁有寸許之深!很顯然,來人是用風刃一樣的法術在石壁上寫字,再用烈火燒出深黑色的字跡,並且這些灼燒出來的痕跡,密密實實地填滿了字跡,既沒有哪一筆不夠飽滿,黑色也沒溢出筆畫半分!

非常明顯,這一手乃是風刃和烈火完美結合的一種驚世駭俗的手法!現在站在霍斯旁邊的神武者也好,神法師也罷,沒有一個是庸手。大家都一眼就看了出來,這樣厲害的法術,至少是一個大神法師水準才能夠施展出來的!

霍斯此時此刻已經從狂怒和震驚之中冷靜了下來。他聲音冷冷地問那個剛才來報告的神武者說:“來送信的是一個怎樣的人?”

那個神武者好像仍舊沒有從懼怕中回過神來,聲音有點顫抖地回答:“來送信的人穿著很普通的親衛衣服,隻是一襲白袍,有點像是神武者的裝束。而樣貌非常年輕,如果估計沒錯的話,應該應該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女子”

“還是個女的?”這話讓霍斯就更為驚訝,一個年僅二十歲不到的女子,就能有這樣高深的法力了嗎?自己的手下,輪到神法術,恐怕除了自己和副教宗之外,就隻有聖殿七老能達到這樣的水準了。這個方雲暉,難道派出來送信的一個親衛,就達到了這樣恐怖的實力了嗎?

“你們對這件事情有什麽看法?”教宗微微回了下頭,問身後的下屬們說。

霍斯身後一名白袍老者應聲站了出來,他頭發胡子都已全白如雪了,是號稱心禪堂七老的長老級大神法師之一,咳嗽了兩聲說:“這的確是傳說之中的法術,並非用武技造成的”

此時進大殿報告的那個神武者回過神來,接過話頭說:“是的,那人手一揮,出現一道火光,火光中似乎還閃過利刃的光芒”

霍斯此刻心中本來就煩亂,這時候聽這家夥還在說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話,不禁大怒,袖袍一揮,那神武者就感覺一股大力襲來,被強大的神法術立時摔出十幾米去。他的武技雖也達到了高級,但吃了這一記,竟然渾身骨頭像散了架一般,掙紮不起。

先前的那個白袍長老見霍斯發怒,急忙更加恭謹地小聲說:“雖然確定為法術。但我們卻並不知道,來者所用的法術是不是就是聖殿的神法術。根據我們聖殿中的典籍所記載,大周本土上,存在這一種能夠跟神法術抗衡的手法,叫做法術。如果他們所用的是這種法術而並非神法術,那麽就算再厲害,也就不能指責我們聖殿為偽”

實際情況,方雲暉派冰娟來聖殿送信,有意立威在牆上寫字,固然實力驚世駭俗,而讓聖殿的人更為心驚之處在於:方雲暉直斥他們為“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