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六十章 搶馬女賊(二)

催馬追人的當口,徐文卿問道:“弟弟與那人過了一招,那人功夫怎樣。”

無名揚起左手中的半片破裂衣袖道:“這人定是練過某種奇特的護體內勁,我手抓上去,竟無法抓牢他的肌肉,感覺手上一滑,隻抓掉了這隻袖子。”

程懷寶坐在馬屁股上,著實的不舒服,想也知道,這馬奔馳起來,屁股是最顛簸的地方,加之沒有鞍座減震,小寶那可憐的屁股可受了罪,感覺似乎有被顛成四半的可能。

越想越氣,程懷寶窮凶極惡的發狠喊道:“我幹那混賬王八蛋親娘祖奶奶,抓到他我要剝他的皮、抽他的筋、砸碎他的骨頭、用他的骨髓熬湯喝。我要……哎喲!疼啊!木頭你幹什麽擰我大腿?”

無名冷得似冰的聲音響起:“你再在我耳邊亂喊亂叫,我揍死你。”顯然是因他的靈耳忍受不了程懷寶大嗓門的荼毒,發火了。

程懷寶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登時便老實了,似個受氣的小媳婦般縮在馬屁股上,蔫頭耷腦的那副模樣真是要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徐文卿好笑的看著身邊這兩個活寶,天不怕地不怕的程懷寶卻在無名麵前老實的似個乖寶寶般聽話,實在是個異數。

徐大小姐自然不甘寂寞,在程懷寶最狼狽的時候又踩了他一腳,落井下石道:“都怪小寶你太貪財,抱著那口箱子不撒手,不然怎都不至於落得如此淒慘境地。依姐姐看來,你這財迷小子如此狼狽,實在是活該。”

程懷寶的嘴巴噘起來有兩寸長,臉色苦的似要滴出膽汁來一般,任他這張嘴再是能說,偏偏心裏清楚人家說的沒錯,隻得悶頭不語,裝沒聽見。

那搶馬賊騎術了得,無名與徐文卿竟然是越追越遠,轉了幾個彎的工夫,已將人追丟。

望向前方空空如也的官道,三人相對無言。

搶馬賊自一片樹林中穿出,望著追趕自己的兩騎消失的方向哼了一聲,天!聽聲音竟是個年輕的女子。

她將綠色大氅脫下,露出裏麵的藍色勁裝,看那婀娜的嬌軀,果然是個年輕女子,隻是……隻是這位小妞生的醜了點,皮膚還算白淨,隻是臉上生滿了許多紅疙瘩,讓人有看一眼半天吃不下飯的感覺,不過一雙眼睛大而有神,可惜生在這張臉上糟蹋了。

醜小妞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白嫩的肌膚上五道長長的紅痕顯眼至極,自懷中掏出金創藥抹於傷處,她嘴裏喃喃道:“那人好厲害的爪功,難道是鷹爪門的高手?不管了,趕緊到襄陽辦我的正事要緊。”說完,她自身後一支行囊中翻找出一條套袖,套在被撕破袖子的手臂上,催馬上路。這小妞若不是沒有一點江湖經驗便是膽大至極,騎上搶來的馬便這麽大搖大擺的走在了無名他們身後,順著同一條道路,趕往襄陽。

平白丟了一匹馬,程懷寶整整一個上午悶悶不樂。

中午時分,三人進了三林縣城。

三人找了一間還算幹淨的飯鋪,叫上四五盤小菜,吃喝起來。

無名眼見程懷寶一反平日裏吃飯時的狼吞虎咽,而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幾次險些將菜夾入鼻孔中,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將程懷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後道:“小寶,一匹馬而已,丟便丟了,別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程懷寶哼了一聲,狠狠道:“若被我抓到那搶馬的混帳,我要剝他的皮、抽他的筋、砸碎他的骨頭、用他的骨髓熬湯喝……”

徐文卿好懸將口中的飯菜噴出來,一張俏臉上皆是哭笑不得的古怪神情,無奈道:“小寶,你就不能說點新鮮的。”

程懷寶剛待換詞再罵,突然兩眼發直,抬手指著外麵驚道:“馬……我的馬……”

無名與徐文卿都以為他是思馬成癡,看花了眼,誰也沒當真,隨意向街上看去,卻驚訝的發現一個藍衣小妞牽的那匹馬可不正是程懷寶的馬。

無名的那雙銳目甚至已看清馬鞍上刻的小寶這兩個字,那七扭八歪的兩個字絕對是程懷寶的親筆,別人學都學不象。

程懷寶噌的站起身來,就待衝出去拚命。

無名一把將他拽住,穩穩道:“你還怕她跑了不成?”

程懷寶會意,又坐回凳子上,抓起酒杯一飲而盡,腦中已開始幻想著如何收拾那該死的搶馬女賊。

那妞的身材不錯……壞小子嘴角扯出一抹陰笑,眼中皆是**邪之色。

徐文卿哪會看不出這小子心中打得是什麽壞主意,啐了一口道:“小寶,你可不能做有違江湖規矩的事。”

程懷寶從來就不知規矩為何物,江湖規矩在他心中更如狗屁一般,不過他可不願得罪了徐文卿,畢竟這位大姐可是無名未來的老婆,當下撇了撇嘴道:“大姐隻管放心,小寶心中有數的緊。”

又坐了片刻,程懷寶將原本寶貝的不得了的箱子扔給無名,悄悄潛上大街,遙遙跟在藍衣小妞身後。

待程懷寶走遠,無名一拉徐文卿的小手道:“咱們也跟過去吧。”說著話丟下一塊銀角子,二人攜手牽馬跟了上去。

徐文卿猶自對程懷寶那邪門的眼神不甚放心,忍不住對無名道:“弟弟,小寶會怎麽收拾那個搶馬的女賊?”

無名沉默片刻才道:“姐姐,這件事我們不要管他好嗎?小寶真的很生氣。”以無名對程懷寶的了解,那小子心中的打算他自然一清二楚。

徐文卿不滿道:“可是也不能讓他作出那傷天害理之事吧?”

“傷天害理?有那麽嚴重嗎?”無名傻愣愣問道。

徐文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呆頭弟弟又開始犯傻了。

雖然與無名相戀的時間不長,可徐文卿已相當了解他的性子,知道若不給他說通道明,他是不會支持她約束程懷寶那壞小子的,而當今世上,隻怕除了無名,再無任何人能夠管住那個無法無天的家夥了。

想到這裏,徐文卿紅著小臉開始給無名講起了男女間各種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