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十三章 完全外功修煉法(修改版)

至真老祖非常重視新收的這兩個徒弟,畢竟這是他九十多年來首次收徒,初為人師的心情可以理解。

因此,雖然經曆了小小的道號風波,老頭仍然開心無比,並經過數日苦思特意為無名與程懷寶各自設計了一套適合於他們各自特點的修煉方法。

無名由於體質特異,無法練氣,至真老祖便根據他所擁有的超人的體質為他設計了一套全新的築基方法,老頭將這套功法命名為完全外功修煉法。

所謂完全外功修煉法,就是徹底放棄了內功氣勁的修煉與運用。平日裏所有練習皆以外功為主,通過各種方式提高無名的力量、靈巧與速度。

也正由於此,無名成為了玄青觀中修煉最苦進境卻又是最慢的一個。每日皆做著千篇一律、枯燥無味的身體鍛煉。

人類早在遠古洪荒時期,便已經認識到無論如何努力鍛煉自己的肉身,也無法突破自身的極限,再健壯的人赤手空拳也不可能贏得了老虎這等野獸。

為了生存,人類的智慧開始尋找解決辦法,並最終找到了三種行之有效的方法。第一種便是合作,一個人的力量雖然很小殺不死猛獸,但是一百個人合在一起,便是凶猛如蛟龍這等巨大無匹的洪荒猛獸,也隻有挨宰的份。

第二種方法是造器,製造出鋒利的武器。人雖然沒有猛獸的尖牙利齒,卻有任何獸類所沒有的智慧,正是智慧使得人類可以從世上萬千生物中脫穎而出,成為這世間一切生靈的主宰。

而人類並不滿足於同猛獸比較起來明顯弱小的肉身軀體,人類仿佛無窮無盡的智慧再次閃爍出耀眼的光芒,經過無數嚐試與探索,不知從何時開始,人們終於找到了能夠突破自己肉身極限的方法——練氣。

人類練氣的曆史源遠流長,最早可追述到黃帝時期。道教傳說中,黃帝先師事九玄子,在天台之地獲受金液神丹之方,後又於崆峒山上得仙人廣成子傳道,悟透天人合一之法,調和陰陽二氣以補自身。又通采首山之銅鑄鼎於荊山之下,鼎成之日正是黃帝得道之時。

那一刻,萬裏晴空,白雲渺渺間突然降下七彩華光,一條五爪神龍自空而下以迎,黃帝即乘龍升天。

傳說並不足采信,是被後人無數倍誇大的結果。

其實黃帝所練的便是內功的一種,所謂的得道,隻是被後世的道教諸祖拿來沾沾光,往自己臉上貼金,說白了就是增加點名人效應罷了。

自人類掌握內功修煉的訣竅時起,再沒有哪個蠢人會放棄這突破自身極限的唯一一條途徑,舍本逐末的單隻鍛煉肉體。

至真老祖卻不信這個邪,既然無名的身體不適合修練內功,他便費盡心思設計出一套堪稱另類到極點的築基方法。

何謂另類?

其實認真說來倒也沒脫離原有的外功體係,仍是力量、速度、耐力、爆發力以及抗擊打力這些武學基礎訓練。隻不過老頭將這些訓練強化到一個令人難以想象甚至是恐怖的地步罷了。

簡單舉例說明。

力量訓練是最普通的,無非就是往身上加沙袋,頂多也就是無名身上的沙袋多了一點而已。五斤一個的沙袋無名從拜師時的八個開始以平均每月增加一個的速度增長著。才不過一年的時間,無名已經成為玄青觀中最好認的一個,無論離得多遠都能輕鬆認出來,滿身沙袋就是他最鮮明的標誌。

與力量訓練相比,速度耐力方麵的鍛煉可就難捱多了。

無名每日要帶著如此眾多的沙袋進行躥跳、衝刺、爬山越野等各種平常卻又艱苦繁重至恐怖的訓練。尤其是爬擎天峰,至真老祖為無名特意設計了一條絕對稱得上恐怖的道路,跟這條路比起來,那麽斷腸小道簡直可以算得上康莊大路了。

這條修煉之路其實根本無路可言,沿途皆是懸崖峭壁,溪流淺灘,即使以無名自幼在山野長大的身體,對於這條路也有些吃不消。

無名沿著不知多久以前有人留下的指路標示,踏上了這條充滿艱辛危險的修煉之路。攀爬、跳躍、潛遊,全方位鍛煉身體所有部位的機能。

其中最驚險的一段是一處叫筆筒崖的地方,崖如其名,幾乎成九十度垂直,崖高近百丈,崖麵為鏽黃色岩石結構,其上寸草不生、平滑如鏡。

麵對筆筒崖,擅長攀爬的無名吃足了苦頭。在這裏沒有樹枝藤蔓讓他攀爬,隻能依靠手指腳趾的力量,攀著崖間石縫短壑而上。

無名第一次到這裏時,險一險便把小命丟在了這處絕地。

當他才隻爬到一半之時,人已力盡,手指腳趾皆已關節慘白,傷得不輕,最嚴重的一根手指指麵血色模糊的皮肉間已經磨得露出了一點森森白骨。痛他並不在意,但是力已盡,人卻在崖麵正中,上下不得,即使心智堅定如無名,也不禁想到了死這個字。

無名並不怕死,死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沒有概念的字眼,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他卻又有求生的勇氣,即使身處絕境,無名仍然奮起最後的力氣,在他強大至極點的精神力的支配下,本已疲憊欲死的身體裏又再生出一股力量。

人的精神是一種奇怪的玩意,誰也琢磨不透這東西,它看不見摸不著,似有若無,但是很多時候卻又能創造讓人難以想象的奇跡。古往今來發生過的無數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都與人的精神有關係。

在一次慘烈的戰爭中,曾經有一名普通的士兵,在烈火焚身之下,為了不暴露己方的潛伏,生生忍住,直至被燒成焦炭都沒發出丁點聲音,距離僅三十餘丈(六十米)外的敵人竟毫無所覺,由此可見精神的力量有多麽可怕。

它能將一名普通人變為超人。

不過這一次,強大的精神力並沒有能夠解救無名,在距離崖頂僅十餘丈遠處,無名終於真正的力盡了。他從沒像這一刻般感受到自己的虛弱,仿佛這個軀體已經不是自己的,哪怕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抬頭看了看似乎近在眼前的崖頂,無名嘴角微動,僵硬的扯出一絲苦笑,笑中沒有悲哀恐懼,卻充滿了譏諷的味道,似在笑自己已經爬過了九十餘丈,卻在終點前倒下了。

他又如何曉得人行百步半九十這等世間至理,世間事往往便是如此捉弄人,在你眼都能看到成功的時刻,你沒有力氣了。

無名兩眼中的神采漸漸消失,眼前景物模糊一片,天與地似乎在倒轉。

眼見無名再也支撐不住就要掉落崖間時,一件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丹田之中突然冒出一股熱氣,熱氣過處,百脈回春,本有些糊塗的腦袋好似被什麽尖東西刺了一下般突然清醒過來,同時感覺到手腳又生出許多力氣來。

無名沒有時間去想此中的原委,在求生的本能驅動下,手腳並用,終於爬過了這道生死關。

整個人倒在崖頂,無名隻剩下大口喘著粗氣的力氣。

猛烈的山風自身上掠過,早被汗水浸的仿佛剛從水中撈出的身軀一陣清涼的感覺,如火燒碳烤般炙烈的內腹漸漸歸於平靜。

太過疲勞的無名睡著了。

無名睡了,有個人卻在筆筒崖下幹跳腳著急不已。

可不正是至真老祖。

至真老祖親自設計了這條路線,自然曉得其中的危險辛苦,因為這條路本就是他方當壯年,神功有成後為了再次提高修行而為自己設計的。無名行路時所循的標記便是當年他親自刻下的。

為了確保安全,至真老祖一直悄然跟在無名身後,一為保護也為監督。

方才無名在崖上危險的情景盡入至真老祖的眼中,隻把老頭急得抓耳撓腮,一個勁埋怨自己對無名太過操之過急,不應選如此難度的路徑,當年他自己三十餘歲時內功深厚也在這裏吃足了苦頭,何況無名這小娃。

至真老祖已作好了萬一的準備,若無名掉下崖來,拚了老命也要接住他。

然而無名的表現大大超出了至真老祖的預料,明明身軀已經開始搖晃,仿佛馬上就要掉下來時,突然這小子身子一振,竟好像吃了什麽仙藥一般又來了力氣,並一鼓作氣爬了上去。

至真老祖安心之餘,心下對這個沉默的小子更生幾分喜愛。這是他九十多載漫漫人生中所見過的最頑強的小子。

至真老祖走到筆筒崖下,伸手抓住一條石縫就待往上爬,好繼續跟在無名的身後為他保駕。

然而他忘了,現在離他上次爬著筆筒崖已足足過了五十年,他再不是當年那意氣風發,身體處於巔峰狀態的壯年漢子。如今的他骨瘦如柴,發禿眼濁,雖有一身驚世內功,卻架不住歲月無情的侵蝕,一個耄耋老翁,何來當年之勇。

才爬了不到五丈高,至真老祖已曉得自己再不可能爬上這筆筒崖。

心中浮起一陣“我真的老了”的慨歎,乖乖跳回到地上,徒勞的仰首看著崖頂,心中雖然焦急萬分,卻沒有一點辦法。

人!又怎麽可能不服老呢?

撇開至真老祖在崖下幹著急不提,回頭再說無名。

睡了半個時辰,無名醒了。

翻身坐了起來,竟出奇的發現身上充滿了力量,仿佛方才的虛弱疲憊是夢境中的事。

無名大惑不解,便坐在崖上想了起來,然而別說是他這點見識,這等不可思議的奇事換成世間任何智者高士也不可能想明白。

苦思了許久,無名微不可查的搖搖頭,放棄了。

抬頭看天,日頭已經被西邊的山峰擋住,算來自己爬這該死的山崖最少也用了近兩個時辰,心中一急,邁開大步沿著旁邊一塊巨大青石上所刻的指路標記,順著崖邊一條稱不上路的崎嶇小道,穿過一條小溪,返回玄青觀。

無名自然不會明白其中道理,其實這是紫極元胎的作用。

紫極元胎能吸一切真氣內力,但卻又有維持著無名體內真氣平衡的功用。

也就是說當無名體內氣盛之時,它會毫不客氣,將多出來的氣一吸而光。但若是無名體內之氣衰竭到一個極限之時,就仿佛形成了一個真空,又會將紫極元胎中的氣倒吸出來。

紫極元胎中的精氣乃是無數魔門前輩門主畢生功力的精華所在,再加上後來經過變異又吸了玄青派的無上太清罡氣以及無名自己煉丹的精氣,對於體內經脈氣血,可說有使枯木逢春之功效。

這就等同於另一種意義上的內功修煉。其實練氣也不過就是讓內息通過固定路線遊達全身,打通各處經脈穴道。而紫極元胎的精氣比之任何人修練來的內力都要精純神奇的多,無名得到的好處之大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肌肉經絡仿佛經過淬煉一般,變得令人難以想象的堅韌。

隻可惜他無法自由運用紫極元胎中的精氣,隻能在體力透支到極限時,被動的接受紫極元胎的精氣。若他真能煉化紫極元胎,隻怕世間將出現一個活著的神仙。

早已等在觀門前擔心不已的至真老祖一見到無名,情難自禁之下竟然一把將無名緊緊抱住,這番情景著實有些詭異,幾乎所有在旁邊不小心看到此景的玄青弟子都想歪了。

這些弟子心中所想大致相同:“無名小祖宗莫不是麻煩老祖在外麵的私生子?不然老麻煩豈會如此真情流露?”

一時間此傳言成為玄青最熱門的話題。

直到無名後來的抗擊打訓練開始才終結了這個傳言。

前麵所進行的這兩項訓練功課已叫人毛骨悚然了,可若與後麵的抗擊打訓練相比較,卻又舒服了太多。

練氣之人若將氣練至一定境界,通過一些運氣法門,便可將氣運之於體表,大幅增加身體的抗擊打能力。而如至真老祖、逍遙子這等絕頂高手,更可將真氣運之於體外,形成一層堅不可破的氣罩,這便是護體罡氣。

無名無法練氣,自然也不可能擁有護體真氣,但至真老祖想到了一個直接提高肌肉抗擊打力的辦法,其實原理也很簡單,就是利用了人類自身肌體所具有的適應性。

當人的身體經常接受某項刺激,肉體與神經便會對這種刺激產生麻痹的感覺。

原理雖然簡單直接,但實施起來卻堪稱殘酷血腥。

頭一次進行抗擊打訓練,場麵卻出人意料的有些滑稽。至真老祖叫無名赤著上身站在院中,然後命程懷寶手持一根木棍,擊打無名全身。

然而程懷寶怎忍心如此對待親如兄弟的無名,打在無名身上的棍子所帶力道好似搔癢一般。

至真老祖無法,隻得親自上陣,以九十餘歲高齡居然還要他幹這等體力活,心下不禁哀歎收徒不慎。

老頭掄起木棍,呼呼帶風的打向無名。“啪”的一聲響,無名後背之上立時腫起一條紅痕。無名身形一顫,身上肌肉明顯的抖了兩抖,臉上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至真老祖手中木棍猶如雨點一般落在無名全身上下,雖然沒有運上內力,可棍上力道之重,仍可從木棍舞動間那呼呼風聲中可見一斑。

這哪裏還是訓練,簡直就是官府的一大酷刑——杖刑。杖刑也隻是打在人體肉最多最厚的屁股上,而無名全身上下除了腦袋與下陰外,皆遭了棍擊。

至真老祖才打了十來下,程懷寶已看不下去了,簡直把老頭當了大仇人一般,大喝一聲,猛然撲上去,不顧會被飛舞中的棍子打到的危險,一把抱住至真老祖的手臂,情急之下,想也沒想,一口咬在至真老祖的如枯柴一般的手臂上。

這一口咬下去,程懷寶隻覺得好似咬在了石頭上,震的牙齒下巴一陣生疼。

至真老祖大怒,一把將程懷寶提了起來,兩隻小眼瞪得溜圓,喝道:“你小子想造反不成?”

程懷寶心中恨極,毫無丁點畏懼神色,破口大罵道:“你個黑心老雜毛,有你這麽教徒弟的嗎?當年你師父也這麽揍你嗎?你個有人生沒人養,注定了斷子絕孫的老雜毛、老痞棍、老流氓、老……”

至真老祖這輩子頭一回被人罵得如此惡毒,如何忍受得了,隻把他氣得渾身發抖胡須亂顫,心中唯一想的便是什麽死法最痛苦最適合手中這逆徒。

原本的受害人無名反而被晾在了一遍,沒人理他。

無名拖著疼痛不堪的身體走上前來,有些開心道:“小寶好久沒開罵了,弄得我還怪想的。聽著你罵人,我挨棍子的地方立刻不覺得痛了。

怒目相視好似一對殺父仇人般對峙的師徒聽了無名這話全傻了眼,迷惑的對視一下隨即同時看向無名。

程懷寶早驚訝的合不攏嘴,如何還能罵得出來,醒了醒神後不太確定道:“木頭,你莫不是被棍子打傻了吧?”

無名搖搖頭,憨憨一笑道:“師父,你還不將小寶放下來。”

至真老祖道:“這混小子辱罵為師。”

無名道:“小寶罵得很好啊,我最喜歡聽他罵人了,無論罵多長時間,都不會有一句重樣,讓人聽著一點都不覺得枯燥乏味。可惜他很久沒有罵過人了,這次托了師父的福才又聽到。小寶你別停啊,繼續罵,我還沒聽過癮呢。”

至真老祖與程懷寶:“……”

最後,在無名的固執堅持之下,事情是這樣解決的。至真老祖繼續棍擊無名,以鍛煉無名的抗擊打力,而程懷寶則在一邊破口大罵,如此倒也算得上各有所得。

無名雖然身上很痛,但他的身體皮肉本就超人堅韌,這等程度的棍擊他還能忍受,反而因為聽到程懷寶的罵聲一臉享受的模樣。既鍛煉了抗擊打力,又聽到最愛聽的程懷寶的罵聲。

程懷寶雖然無力阻止無名做蠢事挨打,但總算通過罵聲為自己與無名報了仇,如此一想自然罵得更加起勁開心,其所用詞匯之惡毒,罵人水準之高可說創了他平生之最。

倒黴的至真老祖,費力不討好,在一陣花樣翻新兼惡毒至極的謾罵聲中,度過了有生以來最鬱悶的一個下午。偏偏他寧可挨罵,也不願意拗了無名的請求。

程懷寶響亮的謾罵之聲傳遍整個玄青主觀,引來了大批玄青弟子在遠處觀瞧,這幫幾乎所有時間精力全用於武事的假道士們曾幾何時聽過如此精彩絕倫的叫罵,可算是開了眼,終於知道什麽才是叫罵的高深境界。

不過有一樣,他們實在搞不太懂這古怪至極的師徒三人,一陣議論之聲隱隱傳來。

一個玉字輩弟子道:“三位老小祖宗這是演的哪出戲?誰看得明白幫咱們解釋解釋。不是說無名小祖宗是麻煩老祖的私生子嗎?可看這情景不太像啊?便是犯了天大的錯誤,也用不著如此吧?又有哪個做爹的會如此狠心?”

沒人看得明白,另一個道字輩弟子疑惑道:“說得也是,何況是老祖這等老來得子的情形,隻怕寶貝的頂在頭上還來不及哩。

另一人道:“可是看情形,若說是無名小祖宗犯錯受罰卻又不象,他明明一臉很享受的樣子。倒是打人的老祖宗怎麽這麽一副表情,好像便秘拉不出來似的。青天小祖宗這是在罵誰?”

旁邊一個道:“傻瓜,沒聽青天小祖宗一口一個老雜毛,當然是在罵麻煩老祖。”

又一人縮了縮脖子道:“青天小祖宗好大的膽子,竟敢這麽囂張的罵他師父?這算不算不敬尊長?隻不知若被護法弟子逮到會是怎樣?”

可惜,所有護法弟子皆得到逍靈子的嚴令,不得踏足至真老祖道室附近地域,避免惹來天大麻煩,畢竟這位老祖的綽號就叫麻煩。別說護法弟子沒有看到,便是看到了隻怕也要裝作沒看到,因此這位設想的事情永遠不可能發生。

終於,至真老祖再也忍受不了那些兔崽子們的風言閑語,怒吼一聲,提著那條木棍展開身法衝向遠處圍觀的玄青弟子。

所有圍觀的玄青弟子嚇了一跳,他們可沒有青天小祖宗那膽子,嘩啦啦各展身法一哄而散,隻留下滿天塵土。

至此,無名是至真老祖私生子的謠言不攻自破。

那一晚,滿身紅腫青紫的無名在程懷寶的攙扶下,幾乎是爬著回到自己的道室。即使如此,這小子依然毫不在意,對滿臉擔心的程懷寶道:“小寶用不著擔心,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麽,明天就好了。”

第二天,在程懷寶找來的玄青觀上品金創藥與無名那恐怖的身體自我修複能力的雙重作用下,無名果然恢複如初,昨日那滿身的紅腫青紫沒留下一點痕跡。

也是在第二天,吃一塹長一智的至真老祖作出了明智的決定,將無名與程懷寶這兩個小混蛋分開練功。他自己親自帶著程懷寶,無名爬完擎天峰後的抗擊打力訓練則讓其他玄青弟子代勞。

可以想見,老頭借著傳功之名,認真而負責的操練了程懷寶整整一天。

這天晚上,當同樣疲累痛苦不堪的兩個小子在自己道室碰麵時,程懷寶一臉痛苦道:“木頭,我差點被老家夥玩死。”

而無名則沒有一點同情的神色,反而開心道:“小寶,聽了你這話我就放心了,這證明你今天練功沒有偷懶。”

程懷寶:“……”徹底暈倒。

練武之人練氣的目的無非是讓自己的力氣更大,速度更快,反應更敏捷,抗擊打能力更強,耳更聰目更明罷了。

通過至真老祖這些超常規的恐怖鍛煉,無名確實同樣達到了這些目的,他身上肌肉皮膚皆有若浸過水的牛筋般堅韌,便是身上帶著一百五十斤的沙袋,跑起來一樣健步如飛,一蹦就是一丈多高。尤其他的兩隻手,簡直不象是血肉之軀,後來有一次與程懷寶對練,空手生抓程懷寶的寶劍,而絲毫無損,當然那次程懷寶劍上並沒有運上真氣。

至真老祖用在無名身上的完全外功修練法可說取得了空前成功,雖然比別人付出了數倍還多的艱辛痛苦,但無名的實力確實得到了長足進步。

無名還有一個優勢,造成他無法練氣的罪魁禍首紫極元胎卻又是天下任何內力真氣的克星,任你功力通天,在無名身上也是白搭,任何氣勁都難以真正傷害到無名。

至真老祖心中隻有一項擔心,練氣有一宗天大好處是修練外功所達不到的,那便是延緩肌體的衰老。試想若非將內功練至大成,以他超過百歲的高齡怎還能如此健步如飛滿觀追著小混蛋程懷寶跑。

不過即使如此,至真老祖仍對無名信心十足,至少在無名體力精力最為旺盛的三十歲以前,他相信無名完全可以達到武人的巔峰。至於年華老去後,無名又會怎樣,這個可就不是至真老祖所能顧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