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一百四十章 拉人入夥1

當然,白魅的護體真氣再是神奇,總也有一個極限。

同時承受了兩股可能是人世間最可怕的攻擊,尤其是打在她背心要害的無名那力逾萬鈞的一拳,令她丹田之中的陰胎遭受重創,再無法發出循環往複的極陰之氣。

極陰之氣之於白魅就像常人體內的血液一般,失去了極陰之氣的支持,白魅立時陷入了昏迷假死的狀態。

所謂孤陰不長,魅影幽魄神功雖然威力無匹,但太過極端的修煉方式卻留下了一個天大的隱患,陰胎一旦受損,沒有丁點自愈能力。

若肌體細胞長時間得不到極陰之氣的營養滋潤,便會漸漸生機斷絕,因此方才白魅確實已到了死亡的邊緣。

無名傷心欲絕之下無意中進入了佛家寂滅的境界,這是一個完全無的境界,紫極元胎的吸力無形中被放大了無數倍,白魅體內殘留的僅有一點極陰之氣登時順著兩人交握的手掌流入。

陰陽互補相生。

紫極元胎吸收了白魅的極陰之氣後自然而然的放出幾乎等量的一點純陽丹氣。

白魅極度虛乏的身體對於這點純陽丹氣而言就像一個吸力龐大的漩渦,登時將其吸了過來。

紫極元胎與陰胎本是同源異性,屬於紫極元胎的純陽丹氣對於慘遭重創的陰胎而言不啻是救命靈丹,陰陽相生之下,陰胎之中登時又生出了一點極陰之氣。

如此陰陽二氣循環往複,逐漸茁壯,陰胎借純陽丹氣之助,逐步修複自身所受重創,這才終於將白魅救活了過來。

也該著白魅命不該絕。

因在正常情況下,無名與白魅意識清醒時,在各自意念的控製下,這等陰陽循環的情形是不可能發生的。

蘇醒過來的白魅對於方才陰陽二氣相生相補的奇妙感覺貪戀不已,才又要求無名躺回到她身邊。

有過一次溝通交流,紫極元胎與陰胎之間建立了一種任何人皆無法理解的無形聯係,所以當無名與白魅心神入癡的一刻,隻屬於他們兩人的陰陽循環重又出現,白魅體內陰胎的極陰之氣通過兩人交握的掌心流入無名丹田之中的紫極元胎,換回一股純陽丹氣再流回至白魅體內,仿佛這兩個非人靈物在自動自覺地練功一般。

當第二日清晨,兩人同時醒轉時,無名發覺白魅一雙玉臂上的刀痕已然全部消失,詭異的是竟連一丁點疤痕也未留下。

不過無名自己本身也是怪物一個,自然不會大驚小怪,反而以為正常的很,輕柔的牽起白魅的小手,關心的問道:“魅兒覺得怎樣?”

經過整晚的修煉,受創陰胎不但徹底複原,且由於陰陽雙修,獲益甚大,白魅運功默察,片刻後玉首微點道:“你……別……擔……全……好……”

無名向來缺少表情的臉上此時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興奮的似個孩童一般猛地將白魅輕得仿佛沒有重量的嬌軀抱入懷中,重重的在她吹彈可破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受了無名開心興奮情緒的感染,白魅的嘴角也微微向上扯了一下,對於她雕塑一般的絕美容顏而言,這已經算是大笑了。

無名開心道:“我們出去吧,想來小寶他們也為魅兒擔足了心。”說著話就這麽毫無顧忌的抱著白魅走出了山洞。

無名自己並不曉得,昨晚那場另類的陰陽雙修,他丹田之中的紫極元胎也收獲頗豐,短短一晚所獲,足以頂上他一月苦修。

自昨日下午回來,無名抱著不知生死的白魅行入山洞後,整夜未出,所有人皆擔心不已。

包括五個老怪物在內,無名在玄聖殿上下所有人心目中都是一個絕對的支柱,他或許平時很少管事,但他的存在卻令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種安全感。

擁有這種感受最強烈的,無疑正是程懷寶。

程懷寶對於無名的依賴程度是任何人皆無法想象的,從玄青觀時起便已如此,即使現在他已成長為能在江湖之上呼風喚雨的無法無天,這種依賴仍然沒有絲毫改變。

一早上,所有人皆自發的聚攏在山洞的洞口處,靜靜的等待著無名從裏麵出來。

當無名一臉幸福的抱著白魅行了出來時,所有人皆驚呆了,尤其是程懷寶,兩顆眼珠子險些從眼眶裏麵滾出來。

望著一張張神情各異的麵孔,無名憨厚的臉上浮起一層溫暖的微笑,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平淡無波道:“讓大家擔心了。”

程懷寶終於回過身來,興奮的一縱身落在了無名的身前,指著白魅道:“她……魅姑娘沒事了?”

無名點點頭,心情不錯之下竟還有心調侃起了好兄弟:“小寶若不服氣,可以與魅兒練一練。”

“那就不用了。”眼見無名與白魅安然無恙,程懷寶一掃之前頹廢痛苦的心情,標誌性的程式邪笑重又爬上他的嘴角,扭頭衝一邊的五個老怪物壞笑一下道:“或許五位長老會有興趣也說不定。”

五個老怪物的臉色盡都變得不甚好看,他們可是都見識過白魅的厲害的,莫說一對一,五個打一個都未必能贏,程懷寶這不是成心讓他們五老怪出醜嗎?

一番笑鬧之後,虎豹熊狼四衛人馬盡數散去,隻留下了醜丫頭、五個老怪與趙誌南等四個堂主。

十三個人環成一圈席地而坐,白魅毫不在意旁人的注視,就那麽自然到極點的依偎在無名的懷中。

自然,沒人會無聊到去提醒無名與白魅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禮法,反而是醜丫頭林語冰甚是羨慕兩人親密的情景,也悄悄的靠在了程懷寶寬厚的肩膀之上,這個小動作落在旁人眼中,誰還不曉得這丫頭那點心思。

盡都坐好後,無名不用任何開場白,徑直對趙誌南道:“趙堂主,昨日戰果如何?”

趙誌南仍是他一貫的一臉嚴肅道:“回稟殿主,昨日林中吾方共殲敵三十四人,俘獲一人。至於兩位殿主官道之上的火藥攻擊效果如何,吾等無法統計出敵人具體的傷亡數字,但據如月姑娘的估計,傷亡總數不下於二十人。”說著話從懷中掏出一頁白紙道:“這是昨夜如月姑娘遣一名龍衛送來的情報,請殿主過目。”

無名擺擺手道:“給寶爺吧。”

程懷寶接過了趙誌南手中那頁紙,看了兩眼後猛然激動的蹦了起來,這可把眾人嚇了一跳,尤其是靠坐在他身邊的林語冰,更是嚇得嬌軀一顫,小嘴微張。

程懷寶將那頁紙遞到了無名的麵前,興奮至極道:“木頭你知道昨日砍傷了白魅的那個厲害無比的老家夥是誰嗎?”

無名眉頭微蹙道:“是誰?”

“公孫天祥!就是那個殺了老龍的公孫天祥!”程懷寶的眼神亮的令人不寒而栗。

無名交給如月的最要緊的一項任務,便是查清雙刀門當初入侵漢中府的高手名單,尤其是必須查明龍霸天究竟死在了誰的手下。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月這丫頭確實稱得上神通廣大,竟真的將那晚的情形查了一個通透。

自此後公孫天祥這個名字便牢牢的記在了無名與程懷寶以及所有雙尊堂的老兄弟心中。

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無名的紫眸中立時暴射出兩道妖異紫芒,一股狂暴殺氣陡然而生。

受到無名情緒的影響,一道狠厲殺機閃過白魅空洞的星眸,一股陰寒至極點的殺氣陡然以她的玲瓏嬌軀為中心,四散迸射而出,與無名狂暴殺氣相應相合在一起,便是坐得稍遠且功力深厚無比的五個老怪也不禁心頭一顫,暗道:“這兩個小家夥簡直就是煞神再世。”

矮子紀中一蹦老高,撲通一聲跪在了無名與程懷寶身前,哀聲道:“求殿主與寶爺將那個殺了老龍的老王八交給紀中。”

無名還未說話,程懷寶已然一臉猙獰的惡狠狠道:“矮子你少說廢話,公孫老王八是寶爺我的,誰跟我搶我就跟誰急!”

“可是……”

紀中還待再說什麽,程懷寶已然不耐道:“矮子別說了,頂多寶爺玩夠了再讓你玩。”

紀中無法,隻得訥訥道:“寶爺可別把那老家夥玩死了再給我。”

程懷寶心急報仇,不耐煩道:“情況都已說得差不多了,寶爺我先走了。”說著話一蹦而起,似一顆流星一般衝向了囚人的山洞。

醜丫頭林語冰豈肯放過程懷寶整人這等樂事,嬌呼一聲:“小寶哥哥等等我。”也飛身縱起,追在程懷寶的身後飛掠而去。

紀中則向無名抱拳一禮後,又與五老怪及趙、耿、武三人打了招呼,也衝向了囚人的山洞,即使不能親自動手,在一邊看著寶爺折磨那老賊也痛快。

無名苦笑一下,看來是輪不到他親自動手了,輕輕拍了拍白魅的小手,在她耳畔輕聲呢喃道:“我沒事,魅兒別惱了。”

他的話真靈,話音未落白魅已然收回了全部陰冷煞氣,重又變回一副沒有生命的玉像一般,靜靜的依偎在無名的懷中。

無名又對眾人道:“五位長老與三位堂主還有什麽事嗎?”

五個老怪紛紛搖頭,趙誌南則道:“如月姑娘信中提到雙刀門開始了大肆的捕殺外來江湖人的行動,屬下以為我們應該蟄伏一陣時日,待敵人鬆懈下來再作打算。”

無名點點頭道:“就依趙堂主所言,四位堂主趁著這段時日加緊虎豹熊狼四衛的訓練,我們與雙刀門的決戰不遠了。”

“屬下遵命!”趙誌南、耿天楚與武天林同聲道。

五個老怪物眼見沒自己什麽事,彼此間使了幾個眼色,酒怪揚聲道:“小無名,我們幾個老東西打算閉關一段時日,好好參研一下那幾本魔門秘籍,也算是為了與雙刀門的決戰再好好磨一磨幾杆老槍。”

自從前幾日如月遣人送來了五冊魔門秘籍之後,苦於總是有事,無法靜心參研,可把這五個老怪物的心癢壞了,今日好不容易聽說要隱匿一段時日,自然是忙不迭提出了要求。

無名想也沒想便點頭答應了,五個老怪大喜,招呼都忘了打一個,稀裏呼嚕走了個幹淨,好像生怕無名會反悔一般。

無名擺擺手道:“三位堂主也去忙吧。”

這一天一夜之中,公孫天祥身上的箭已取下,箭創之上敷了上好的金創藥,還被強灌下一顆治療內傷的靈丹,憑著深厚無比的通玄修為,他竟能生生將侵入他內腑經脈的極陰之氣壓製在一小段經脈之中不至發作,精神比起昨日半死不活的樣子已然好了許多,隻是四肢被浸了水的老牛筋綁了個結實,口中還被塞了一團粗布,形象頗為狼狽。

程懷寶一臉笑容的將公孫天祥口中所塞防止他咬舌自盡的布團拉出,輕描淡寫道:“老家夥,知道我是誰嗎?”

公孫天祥縱橫江湖五十餘載,其性子之剛烈脾氣之火爆,在江湖之上赫赫有名,也是江湖上最著名的幾個霹靂火(意指性格暴烈,沾火就著的人)之一,哪裏受過如此侮辱,禁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程懷寶德虎目中閃過兩道猶如當年的至尊老祖一般的危險光芒,在老家夥身上猛點了十餘指。

蒼老的罵聲立時便走了調,起始時公孫天祥還能憑堅韌的意誌強自忍耐,然而若至真老祖的可怕手段能夠憑借意誌忍得下來,老頭的孫子公孫宇又怎會忍受不了每月一次的折磨而揮刀自盡呢?

拚命忍了盞茶功夫,再也抑製不住的慘嚎之聲終於自公孫天祥的喉嚨之中竄出。

程懷寶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而他身旁的醜丫頭林語冰則一臉欽佩道:“這老頭不錯,居然忍了盞茶工夫才叫出來,比上次在襄陽時那個玄青觀的小道士強多了。”

囚人的山洞之中,除了公孫天祥之外,五個老怪救回來的那四個赫赫有名的高手亦被禁製了真氣軟禁在裏麵。

這四個在江湖之上都算得上名震一方的高手看向程懷寶的眼神都變了,其中都有一絲無法抑製的恐懼。

無法無天程懷寶的手段,在江湖之上早已成為了最痛苦酷刑的代名詞。

程懷寶並未搭理旁邊這四人,而是卓有興趣的將至真老祖真傳的折磨人的手段逐一給公孫天祥嚐鮮。

而在他旁邊,醜丫頭看得這叫一個興高采烈,偶爾偷偷瞄向程懷寶的一雙烏溜溜的大眼中,盡是崇拜敬佩的神光。

矮子紀中則在另一邊快意的看著殺害龍霸天的劊子手痛苦哀嚎,直到從山洞外麵隱約傳來四衛人馬集合練武的呼喝聲,他才又惡狠狠的瞪了公孫天祥一眼,與程懷寶告了便,轉身跑出去練功了。

其實對於紀中而言,隻要仇人生不如死,是不是自己親自動手並不重要,更何況寶爺的手段絕對比他要殘忍了百倍還多,將公孫天祥交給寶爺玩弄折磨,才是最解氣的。

當程懷寶在公孫天祥身上試到了第九種手法時,老頭的慘叫之聲漸漸衰弱下來,明顯撐不住了。

程懷寶生怕這老家夥死得太快便宜了他,立刻解開了老頭的禁製,同時點了他的昏穴,讓他可以好好休息養神,好讓他明天接著玩。

收拾完了公孫天祥,程懷寶心情大爽,嘴角噙著一絲得意的邪笑,緩步走到洞內,以老貓戲弄老鼠般的眼神逐一從四人麵上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