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放棄是一種手段,那麽爭取就是一種倔強。在藍墨依心裏,不應該的執著和倔強,就是一種愚蠢,毋庸置疑。而此刻,就有人在做這種蠢事,當然,就是她麵前的殺相錯。

殺相錯對自己表白已經超過十次,她基本上每次都安穩的將這貨給打發了,這次也不例外,殺相錯就不明白,難道自己真的說得那麽沒有誠意麽?

“墨依,我是真的喜歡你,希望可以跟你多接觸,你怎麽就不領情?”她淡淡地看著麵前有些焦躁的男子,殺相錯俊美和煦的容顏帶著些氣急敗壞,好像她是個負心出走再不回來的妻子一般。

“我想是你弄錯了,第一,我沒有喜歡你的義務,就算我已經墮入魔道,我也犯不著就得跟你廝混在一起,第二,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喜歡,等你真正嚐過喜歡的滋味,知道什麽是喜歡,再來我這裏廢話吧。”她說話不留情麵,但也不是第一次殺相錯下不來台。

他好像都已經要習慣這樣的狀態了,就連自己都有些鄙視自己的感覺,殺相錯無奈苦笑,“你怎麽就知道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我現在就在喜歡你,不是嗎?”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殺相錯挫敗地垮下肩膀,爭辯不過,也從來就沒在嘴皮子上贏過,殺相錯轉身離開,從沒覺得女人是這麽難啃的骨頭,她絕對更是其中翹楚,讓人無語。

拓跋見殺相錯離開,這才從外麵顯出身形,走近她,她轉頭看了一眼拓跋,“何事?”拓跋冷笑一聲,“真不知你哪裏好,最有地位的兩個男子都被你弄得神魂顛倒。”她回以冷笑,根本不搭理拓跋,離開此地,拓跋氣得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你為何不說話?難道是心虛了,知道自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那就趁早離主子遠些,省得有什麽不該有的非分之想。”她不耐煩地看著拓跋,“說完了麽,跟個女人似地唧唧歪歪的。”

拓跋愣了下,他沒想到直到此刻,這個女人都不給他一個正麵的回應,不過很快,拓跋就知道自己猜錯了,她不是不願意回應她就是懶得搭理自己,轉過頭,用陰冷的眸光看著麵前的男子。

“有非分之想的隻怕不是我,而是你,不然你因何這般害怕我同殺相錯如何如何。你一個男人,還是不要對自己的主子有非分之想,當然,也別把別人都想得跟你一樣。”

說完,她轉身便走,再不做絲毫停留,氣得拓跋在原地狠狠地瞪著她的背影,什麽自己對主子有非分之想,他就是關心主子而已,也不看看主子為了她都成什麽樣子了,拓跋這個當兄弟又當下屬還得時不時客串一把娘的,他容易麽他!

這下子可好,連自己的性取向都被人家深深地懷疑了,拓跋自己都想撞牆,他鬱悶地自言自語:“殺相錯哪裏比夙滄差了,竟然這麽不待見他,什麽眼光。”剛才還罵她不要有非分之想的家夥,轉眼又說她沒眼光了。

殺相錯煩惱地看不進去書,將書又丟在一邊,拓跋走進來,將腳邊的書撿起,放在殺相錯的桌邊,殺相錯問道:“刺激她有效果嗎?”拓跋搖頭,“還效果呢,她說讓我別對你有非分之想,不要沒事跟個女人一樣去她那裏羅裏吧嗦。”

殺相錯本就一肚子火,聽到這話,氣笑了,拓跋歎息一聲,“我感覺我都出賣了自己的性取向和一貫的好名聲,為了你得到美人心,結果美人心根本不在你這裏,還把自己惹得一身騷。”拓跋無奈地歎息一聲,抓起殺相錯的杯子就喝了一口,根本不顧及。

殺相錯皺眉頭,“你能不能注意一點衛生習慣,這麽惡心。”拓跋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個大男人幹嘛那麽講究,“現在怎麽辦,這個小丫頭的心暫時不在你身上,你得好好想想辦法。”

殺相錯煩躁地抓頭,“想個毛的辦法,我不想喜歡她了,她說得沒錯,我都不知道什麽是喜歡,我擱那湊什麽熱鬧,如今她已經進入魔道,遲早都得進入我的門下,我還怕她跑了不成。借機又狠狠地氣了殺相錯一回,出了口惡氣,這就結了吧。”拓跋聞言忍不住笑了。

“好,你想得開,我心裏也踏實,就依你說的,讓她先在咱們這裏混吃混喝吧,不過,我打賭,你肯定做不到,不過十日你定然會去找她。”殺相錯麵子上下不來,“什麽十天,我十年都能不見她。”

無謂的付出真不是什麽好感覺,他已經付出夠了,還沒得到任何回應,對殺相錯來說,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必須得到相應的回報,那才是公平的,如今呢,究竟搞什麽玩意?

拓跋忍住一肚子笑意,說道:“恩,打賭,就賭你上次得到的那個紅珊瑚,我喜歡得緊,做不到,就給我。”殺相錯冷冷地看了拓跋一眼,拓跋一溜煙跑了,老虎要發威,走為上策。

殺相錯撫摸著手中的一個小香囊,尋思要不行再把她變成狐狸試試?已經近在眼前了,反而沒有之前那麽急躁,他心裏還是拿不準的,這個丫頭,奇招太多,此次都能殺他個措手不及。

夙滄沒有在她離開之後再次追上去,失去了最佳解釋的實際,一念之差就被秦淵給坑了一把,他不能丟下身後的繼清宗門人,三宗的危難隻有他能夠拯救,這是他作為仙界之主的責任。

夙滄忍著內心的劇痛,對著天空施法,整個護山大陣再次修複,而圈內進入的凶獸,則是弄死了不少低階的弟子,周圍一片狼藉,血肉模糊,很多人都死了,骨幹弟子們還在不停地殺獸救人。

夙滄動動手指,所有的凶獸都化成粉末,他沒有跟任何人交談,飛上天空,離開護山大陣,以自己的靈氣罩保護自己在凶獸中穿梭,他在尋找凶獸之王,將其封印,想辦法還原整個大陸的狀態。

好在一切都能夠在他這裏打住,殺相錯的算盤落空了一半,暫時有藍墨依在他身邊,應該會消停一段時間,暫時不會尋找他們的麻煩,這點時間,就夠夙滄處理這裏的一切事宜了。

夙滄動作飛快,幾柱香之後,他發現了獸潮中的一個奇怪所在,所有凶獸都繞過那處所在,向繼清宗飛撲,他湊上去,發現躺著一隻可愛的毛絨兔子,有些驚訝,這次的萬獸之主,竟然是個兔子。

夙滄早就見慣了稀奇古怪的東西,此次也不例外,他麵上一絲不露,將整個兔子包在手中,進行煉化,接著小白兔稍稍長大一些,瞬間,許多在兔子周圍的凶獸的眼睛都開始逐漸恢複清明。

接著以那處為中心,很快,清醒過來的凶獸越來越多,早先清醒的就往它們來的地方奔去,甚至都在奇怪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它們天生畏懼人類,除非已經修成正果,如今看到自己在繼清宗門口更是驚訝得不行,倉皇逃走的不在少數。

在宗門的眾人都被這轉折一幕給嚇到,洛湟等人更是驚訝地張大嘴巴,藏歌一直都知道夙滄的修為高深,也許有所隱瞞,但完全沒想到竟然是高深到這種程度,前幾日,不是還大家一起並肩作戰嗎?

怎的今日就這般厲害,一個人便將整個獸潮都壓製下去,轉眼,夙滄的修為一直在增長,卻沒有任何劫雷落下,他們心道剛才殺相錯那個魔頭說的定然是真的了,夙滄是仙界之主隕落後的轉世。

這便能夠解釋他為何一直道心堅定,又為何對於修道一途這般精通,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穩步上升,那麽之前的修為滑落,後麵的再次修為高升,都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雖然解開了秦淵的謎團,反而有其他的謎團出現,不過看到夙滄周身散發出的神聖光芒,他們也確實不敢多問,不愧是神級別的人,氣質頓時不同,大家都呆呆地看著上麵的夙滄,直到夙滄落地,整個護山大陣再次消失於無形,恢複原本的模樣,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仍舊傻乎乎地盯著他的容顏。

夙滄手裏抱著個兔子,他心中悲愴之意無法言說,轉身離開,洛湟和景瀾互相對視一眼,景瀾道:“我先去安頓好紅衣,你去看看師尊他老人家。”洛湟苦笑,他也想這麽說來著。

藏歌走上前,對二人道:“你們各自去療傷,這裏有我,”說著,就轉過身,讓眾位已經沒有生命威脅的弟子先將死去師兄弟的同門屍體處理,然後回去該療傷的療傷,該修煉的修煉,該重新休整的休整。

這麽一番折騰,還不知道繼清宗元氣大傷後,什麽時候才能夠恢複,而清遠宗和鬆令宗更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們帶來的人所剩無幾,好在精英弟子損傷雖有,跟繼清宗比起來微不足道許多。

藏歌將兩宗門人帶下去休息,這場浩劫聲勢浩大地開始,卻黯然地收場,似乎受到創傷的隻有他們繼清宗,藏歌忍不住歎息,這一仗,其實就是殺相錯贏了,毋庸置疑。

夙滄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的正殿,這裏到處都是藍墨依的味道,她用過的洗漱用品,她身上天然的淡淡體香,無不在提醒自己,這裏的主人,已經離開了他。

心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捂住心口處,手中的兔子跳在地上,動動耳朵,仿佛不知道為何自己的主人這般痛苦。很想替他分擔又不知道該如何做的可愛模樣。

夙滄苦笑,怎麽辦,就算是看到兔子,都會想起她可愛的模樣,這種感覺深入骨髓早已經無法根治,相思如骨,寸寸成灰,墨依,可不可以不要離開。他的心在呐喊,可人兒,卻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