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舟冷笑一聲,“我不過就隻有這條命,你除了能折磨我,還有什麽新鮮的招?這些我也不是沒試過,但是,殺相錯,拓跋,你們給我記住,隻要我有生之年,我就會絞盡腦汁讓你們死得難看!”

說著,鬼舟就一個翻身離開殿中,拓跋想追,眼看著藍墨依撲在吐血不止已經氣若懸絲的殺相錯身上,又覺得還是先給他治療更重要,招呼手下追趕,他抱起殺相錯,對藍墨依道:“你怎麽樣,沒事吧?”

她哭著搖搖頭,“殺相錯會不會死?”拓跋沒好氣地看她一眼,“當然不會了!他可是身係天命之人,不會那麽容易死的,你走開些,我要先渡點靈力給他!”她點點頭,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站到一邊。

殺相錯從沒有像今日這般狼狽過,他的臉上身上都是淤青的傷勢,還中了幾個極為厲害的法術,受了嚴重內傷,他的臉色十分灰敗,仿佛就要咽氣之人,嚇得她渾身都跟著顫抖,她不想讓殺相錯死,這是她腦子裏如今唯一清晰的一句話。

拓跋看她在旁邊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實在是沒法專心為殺相錯療傷,她似乎看懂了拓跋那鬱悶的眼神,說道:“我去偏殿等你們。”拓跋鬆了口氣,點點頭,此時他不能說話。

在偏殿坐立不安,灰寶此刻也跟阿呆都出來了,她眼中的淚水已經流幹,澀*澀的,她不想繼續哭泣,問道:“如今有什麽好辦法麽,讓殺相錯不死,他因為保護我,後麵在鬼舟全力的法術攻擊下,肯定是傷到了五髒六腑,我,我不想欠他人情,我又覺得我欠他的好像一輩子都還不清了。”說到這裏,她捂住自己的臉頰,怎麽會變成這樣。

當年高小寧為她而死的場麵她都快要遺忘了,如今突然又來了這麽一出,讓她心裏倍加難受起來,究竟該怎麽辦?阿呆拍拍她的肩膀。“殺相錯不會有危險,他是天命選定之人,不會這麽輕易死的。”

聞言有些疑惑,“這話怎麽說?”阿呆細細地解釋給她聽,因為一般被天命選中的人都是有一定的天命加身,不會輕易死掉的,隻要天命任務不完成,會隨著靈魂的印記繼續輪回成為天命之人,這種事情根本改變不了,也正是所謂的天意不可違。

她似有若無地點點頭,稍微明白了些,還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也不打算繼續明白了,不過知道殺相錯不會這麽容易的死掉,心裏多少踏實了很多,不會死就好,呼出一口氣,這次能安生地在椅子上坐一會了。

暮色降臨,拓跋才拖著疲憊的雙腿從屋子裏出來,她趕緊迎上去,拓跋點點頭,“沒有什麽大礙了,就是傷勢有些嚴重需要靜養,靈力散去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夠恢複,最近恐怕得辛苦你了。”

她驚喜地答應道:“太好了,沒事就好,這次他是因為我受傷的,照顧他也是應該。”拓跋聞言點頭,張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嗯,我知道了,那你好好照顧他。”

她緊繃的神經才算是鬆懈下來,走進去,殺相錯臉上的傷勢已經被拓跋治好,除了有些紅腫,已經恢複了之前英俊的模樣,她忍不住想笑,又有些傷心難過,這個白癡,差點把自己的神仙命都給玩沒了。縱然知道他肯定死不了的情況下,還是忍不住很擔心。好在最後沒什麽事情了,她也能好好地休息一下。趴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殺相錯的睡顏,她感覺眼皮越來越重,止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再醒來之時,她躺在**,身邊熱乎乎的,迷糊糊地抬起眼,就看到殺相錯放大的俊顏,腦袋輕輕地靠在她的腦袋旁,人正酣睡著。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她摸著已經消腫恢複的容顏,才頓時警覺自己沒有帶麵紗。

一個翻身便想悄悄下床,被突然察覺的人抱了個滿懷,“想去哪裏?”她臉一紅,手上突然多出一個麵紗,那是從空間裏抓出來的,趕緊給自己蒙上,“不去哪裏,你醒了?”

殺相錯看到她的小動作,眼神一暗,“你完全不用這樣的,我並不嫌棄你究竟長什麽樣子,我隻在乎你心裏是不是有我。”她裝作沒聽到,繼續關切地問道:“身體還好嗎?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太舒服?”

殺相錯知曉她是不想繼續討論剛才的話題,隻好道:“嗯,暫時沒有什麽大礙,就是有些餓了,想喝你做的粥。”她聞言好笑,“行,你等會,我給你作粥去。”殺相錯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她真的會做粥。

起身下床,她換了一身衣服,將那身褶皺破衣服丟在床邊,殺相錯就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她轉頭嗔了一眼,“盯著我做什麽,呆子。”殺相錯唇瓣勾起一抹笑容,“看到你感覺特別幸福。”

站起來出門,殺相錯趕緊喊道:“哎,墨依!”回頭疑惑地望他,“那個,昨日你說得話,可還算數嗎?”她古怪地看了殺相錯一眼,“我說什麽了?”殺相錯脖子一硬,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我就記得我好像沒說什麽話,你老實呆著,我去做粥。”殺相錯委屈地小聲嘟噥道:“明明就是耍賴皮的表現,太過分了。”裝成沒聽到,將門關上,出來就偷笑,哈哈,她當然知道昨日說了些什麽。

就是想看看殺相錯的反應,小樣的,還真記著,那她,要不要給這個家夥一個機會?腦子裏有了想法,腳下的動作便快了幾分。

她並沒有光熬粥端過去,還做了幾個小菜,命侍女端過去,殺相錯眼巴巴地在**瞅著,那樣子真真可愛,忍不住笑出了聲,“我喂你,你不要下床了。”殺相錯聽從她的安排,接過她喂過來的粥。

太好吃了,殺相錯眼中冒星星,他從來沒喝過這麽好喝的粥,跟他原來喝過的完全不同,也許是真的餓了,殺相錯一口氣就喝掉了大半碗,後麵又讓給添了兩次粥,吃了些小菜,才算是感覺飽了,讓人將東西撤下去。

所謂溫飽和思*欲,這話一點都不假,他吃飽喝足,便拉著她的手不放讓她上床來兩個人聊聊天,聊著聊著氣氛便曖昧起來,殺相錯開似乎撫摸她,她當時就怔住了,並沒有反抗。

殺相錯有些無措地道:“若是你不喜歡,那我就不繼續了……”他小心試探著問道,雖然覺得這樣詢問真沒什麽男子氣概,又覺得問了心裏才能舒服些,不然就更不好俘獲美人芳心了。

她的容顏並沒有恢複,有些尷尬,“你身體這樣,還不老實?”殺相錯輕笑一聲,出奇的性感美好,“那是自然,能夠得到美人親眯的機會,可不是次次都能碰到的,我等了四年,才得到這樣的機會。”

他溫暖的懷抱收緊,將她攬在懷中,“好想你,聽到鬼舟說要擰斷你的脖子我都要嚇死了,不過出去那麽一會會,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是很沒用?連自己在乎的人都保護不了。”

她聞言一怔,抬起頭看著殺相錯,隨即一笑,“你怎麽會有這麽不自信的時候?”殺相錯挫敗地道:“我也沒法自信啊,在你這裏一直受挫,當初你都不拿正眼看我,我不做些什麽,怎麽能讓你注意到我?”

滿心滿眼都隻有夙滄一個人,就算她嘴上不說,可是她的視線,她看夙滄的眼神,都在告訴殺相錯,她喜歡的人是誰。藍墨依聞言,食指按住他的唇瓣。“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好麽。

你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我們來日方長。”她微微一笑,將殺相錯的手從自己的衣服裏拉出來,殺相錯委屈地看著她,像是沒得到糖的可憐小孩,讓她忍俊不禁。

已經進了一大步了,殺相錯告訴自己,在閉上眼睛休息睡覺之前,他告誡自己,絕對不能逼她,當年逼她甚多,才讓兩個人兜了那麽大的圈子,如今已經得到她的肯定,也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就絕對不能再逼了,免得過分誰都討不到好。

接下來的日子算是她在魔界生活得最舒服的時候了,不僅僅是生活上舒服,還有心裏,也很舒服,原來真心接受一個人,也不像她想象得那麽難,原來的不愉快,就都放下吧。

她淡淡地看著不遠處的天空,拓跋走上前跟她並肩而坐,“為什麽不去陪他,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拓跋問道。她看了眼拓跋,“他剛剛吃了藥睡下,我一個人出來走走。”

拓跋看著她笑了笑,她古怪地看著拓跋,“怎麽了,看著我怪笑什麽?”拓跋微笑著道:“沒,就是想到了殺相錯對你說的那些煽情的話,這輩子活了多少年我自己都有些記不清楚了,頭一次聽到那種話,心裏有些感慨,嗬嗬,”她聞言一怔,“你當時在外麵?”

拓跋點點頭,“剛到,我得等一個更好的時機進去。”她頓時無語,這個所謂更好的時機讓殺相錯多挨了好幾下還吐了不少血好麽,難道他一點都沒意識到這一點麽昂?

拓跋仿佛明白她在思考些什麽,忍不住摸摸鼻子,“那個,你還是早點回去照顧那小子,他總算得償所願了估計恨不得天天黏在你身上,別離開他太久。”好笑地點點頭,“知道了,能不能不要再跟我念叨這個事情了,真讓我受不了。”

拓跋撇撇嘴,沒辦法,那不是太不容易了麽,好不容易見到他們兩個人能夠在一起的曙光了,總得狠狠地努力幫他們一把才算完嘛!

拓跋離開後,她摸著自己的容顏,阿呆最近配得藥正在使用中,她明顯感覺到臉上的疤痕正在逐步縮小,這也是上次她不想跟殺相錯親近的原因,這是她想送給殺相錯的禮物,讓他再看到自己的容顏之時,可以不那麽內疚,摸著臉,她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