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跟著我做什麽,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啊!”藍墨依被殺相錯黏糊人的行為徹底打敗了,無奈出聲道。殺相錯無辜地眨眨眼,“可是我就是沒有事情做啊,就想跟著你轉。”

說完還衝著她笑,她徹底無語,“我去空間裏,你自己呆著,不要亂跑。”殺相錯乖覺地點點頭。“好的,我知道。”那副樣子就像說:老婆你快點回家我一個人怕黑。

灰寶一臉跟吞了蒼蠅的表情看著她,大白、果凍都用怪異的眼神瞅著,“做什麽,用這麽詭異的眼神看著我?”灰寶問道:“你就這麽放下了?確定要跟他在一起了?”

她好笑地道:“那你的意思呢,我已經沒有辦法回去仙界,跟夙滄也已經沒有未來,我何必為難自己,為什麽不選擇更好的出路,重新開始?”灰寶聞言,不再繼續說,既然她已經想清楚了,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阿呆淡淡地總結道:“既然你已經想清楚了,那就好,隻要你不後悔,做什麽決定我們都會跟隨你的,你是仙是魔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是我們的主子。”她走過去抱住阿呆。

太貼心了有沒有,這麽貼心的存在讓她都舍不得說一句重話讓他失望,“阿呆,你真好,有你們在我身邊,陪著我,支持我,我不知道跟殺相錯在一起是對是錯,隻是,我想試試看,再次。”

幾個小家夥聽罷,都沒有再說什麽,大白變成老虎的真身形狀,走過來輕輕地蹭了蹭她。“我們都會支持你的。”她微笑著點頭,是,她知道,它們都會支持她,不論她做什麽樣的決定。哪怕是錯的決定。

殺相錯的身體逐漸轉好,一日,她閑來無事決定做頓好吃的犒勞一下殺相錯,便自顧自去了廚房,沒有告訴他,原本是想給他一個驚喜的,悄悄地來到廚房後麵,卷起袖子動手做飯。

阿呆出來給她幫手,她笑了笑,“你來了,哎,你們進階之後,你有沒有感受到什麽不太一樣的地方?”阿呆心知她是怕他們根基是不是不穩當,還需不需要加固之類的。

阿呆聞言搖搖頭,“沒有,我一切都好,它們看起來似乎也是,你暫且放心,我估計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必須保證自己的修為盡快提升,你現在暫時無法修行,我們能夠保護好你的,相信我。”

她自然是相信的,所以才這麽放心,也敢這麽沒心沒肺。“主子,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該不該說。”她好笑地道:“怎麽了,你說吧。”“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當初是我們誤會了尊上。

如今你要跟殺相錯在一起了,難道不想跟他做個了斷?”她手中摘菜的動作一頓,“我以為,在我出手傷他,在他利用我帶給殺相錯假地圖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了斷了。”

阿呆看著她,“這如果是你想的了斷,我無話可說,想要重新開始,就得斬斷過去,主子,你要想清楚。”她勉強一笑,“嗯,好的,我知道了,我會想清楚,然後努力去做。”

兩個人的對話結束,她收拾好廚房,將自己做得幾道菜放在食盒裏,侍女想要幫忙,她擺手讓她們忙自己的就好,這會菜正熱著,她可以趕緊拿回去,讓那個饞貓回來吃東西。

說來她剛才過來的時候沒見著殺相錯在屋子裏,難道是有什麽事情忙去了?歪頭尋思片刻,她徑自往屋子中走。行進到一半,就怔住了,門簾子掀起來,裏麵是有人的,她想故意嚇唬殺相錯,便放輕腳步。

“……其他人都已經處理好,就是,鬼舟跑了,沒有逮到人,下一步我們怎麽辦?”這是拓跋的聲音,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應該繼續在這裏聽下去,她默默地站著,不發一言,運起靈氣將自己包裹住,讓他們的神識無法探知到自己。

這是她在無意中發現的元靈功法的妙處。“鬼舟跑了?其他的都死了有什麽用,不過是蝦兵蟹將,拓跋,你必須得把鬼舟給抓住,他必須死。”殺相錯的語氣裏帶著一絲緊張。

“你,你是怕她知道你殺了她父親的事麽?”拓跋有些小心地問道,殺相錯冷冷地道:“我怕這個作甚,他父親不是我殺死的,是你,而且她從小就沒有受過父親的寵愛,這件事情與人無憂。他叛變魔界,就隻有死路一條,怪不得別人。

我怕的,是她知道我又一次欺騙了她,會再度對我失望,你比我清楚,我們有今日的進展不容易,我怕失去她,非常怕。一想到她會再次離開我,我就難受。”殺相錯的聲音越說越低,難掩心中的黯然。

拓跋有些無語,這一點他也很擔心,可是他們都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盡力保證不要出現這種意外,他說不好,殺相錯更說不好,沒有人能夠預測藍墨依知道所有真相的時候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她渾身冰涼,從裏到外,殺相錯在半個月前還發誓再不會騙她,如今卻在跟拓跋掩蓋他們之前騙他的事實,這個男人的嘴裏究竟還有沒有一句實話?心中的失望讓手頭的食盒變得沉重無比,她卻沒忘記將食盒穩穩地提在手裏,毫不放鬆。

鬼舟的叛亂已經失敗,人不知去向,殺相錯還要殺他滅口,因為她的生父是死在拓跋的手上,因為想要叛逃魔界離開這裏跟她娘雙宿雙棲吧?這也解釋了為何她娘從來沒有回來找過她爹。

因為她娘知道她爹已經死了,便想著讓她一直呆在宰相府也不錯,興許是個挺好的歸宿,後來沒有撐多久便也死了,留下她一個人,在姐姐的陷害下成了白癡。

這一切的因果原來都源於此,生命如此奇妙,命運如此捉弄,一切都回到原點,她知道了真相,甚至知道了這些都有殺相錯的影子,可笑她竟然還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值得相信。

她握緊手中的食盒,一個用力,食盒斷裂,她眼疾手快一把托住食盒,好在沒有讓飯菜撒出來,心裏鬆了口氣。“誰?”殺相錯厲聲問道,拓跋轉眼就到了她的跟前,手中術法凝結,就等著發招了。

她眨眨眼,故作一切不知的樣子。“額,我啦,聽到你們兩個人說話,我就想著要不要進來呢,結果,好像我在食盒裏放的東西太多,它斷了,幫我一下。”說著,她自然地將食盒放在拓跋手裏。

殺相錯驚魂不定,拓跋更是一臉迷惑,二人摸不準她什麽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你幹什麽去了,我剛才進屋看到你不在。”殺相錯問道。她搖搖頭。“我就是去給你做好吃的了,這不回來了嘛。”

“你剛進來?”拓跋憋不住,故作輕鬆地問道:“對啊,你意思呢?我在偷聽?難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她詭笑一下,露出奸詐的表情。拓跋扯扯嘴角,“怎麽可能。”

“那不就結了,你還問我。”殺相錯給了拓跋一個眼神,拓跋示意自己知道了,“那你們吃吧,我就不厚著臉皮在這裏蹭飯了,唉,有人給伺候做飯真是幸福啊。”拓跋酸不溜秋地轉身出去,她對著拓跋的背影做鬼臉。

“傻站著做什麽,坐啊,這是我特地為你做的好吃的。”她眯著眼睛笑,將菜一道一道放在桌子上。殺相錯笑了笑,“今天是什麽日子,你怎麽對我這麽好?”她聞言瞪眼,“你個沒心沒肺的,意思我原來對你不好?”殺相錯趕緊擺手,“哪有哪有,一直就對我很好,真的!”

兩個人說笑著吃飯,殺相錯可算是放了心,果然是沒有聽到吧,不然怎麽會跟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他總算鬆了口氣,而這廂她卻心裏一直隱忍著,就算要爆發,也得等。

她不能就這麽草率行事,殺相錯竟然為了騙取她的感情做了驚天的騙局,她不想冤枉此人,隻等著去調查清楚了再說。

心裏湧起一股無力,為何自己總是會遇到這般事情,難道想要一份坦誠的感情就這般困難嗎?

晚間躺在**,殺相錯轉身摟她入懷,她乖巧地縮在殺相錯的懷裏,“阿錯,我有事情想問你。”殺相錯的心頓時咯噔一下。“嗯,你說。”他的聲音平穩,天知道其實那會他的心髒已經跳得非常厲害了。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我也知道了你的真心,那麽,我問你,你有沒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殺相錯聞言,心裏天人交戰,到底該說,還是不該說,他太不容易了,為了反叛的事情不惜重傷自己,若是此刻承認了,她定然會以為一切都是假的。

但若不承認,日後她知道了,怕是隻會有更激烈的反應。他思來想去,兩個人感情根基不穩,他絕對不能冒險,“當然沒有了,你怎麽會這麽問?”殺相錯故作輕鬆地道。

“沒。你也知道,跟夙滄分開,就是因為他騙我瞞我,還把我耍得團團轉,我就是想告訴你,不論你做了什麽,不論是對是錯,初衷怎樣,都不應該瞞我,起碼,在該告訴我的時間,應該告訴我真相。”

殺相錯還想再說,她轉過身,脫離殺相錯的懷抱,“晚了,睡吧。”不再給她開口的機會,殺相錯無奈地看著空空的懷抱,很想再度將人摟進懷中,心虛得不敢,罷了,明日,明日他一定說!

殺相錯醒來,手順著床麵一摸,旁邊冰涼一片,他猛然睜開眼睛,藍墨依不在,看來是起來很久了,他驚得一身冷汗,一個翻身在屋子裏尋了個便,沒有,哪裏都沒有,墨依她去哪了?

她在繼清宗的門口,已經給了殺相錯機會,他沒有說,那就不要怪她。這次來,是為了跟夙滄做一個了斷,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見他了,藍墨依很想好好地讓自己這個世界告別。

夙滄也已經起了,他在自己的殿外練劍,一如既往。樹下英挺邪魅的男子手中光劍飛舞,美得風華絕代,黑色衣衫順著動作翻飛,翩翩絕然。

“夙滄。”她輕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