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無奈的真相
嗒……
一捧沸水倒入了茶壺之內，熱氣升騰而起，飄向屋頂，一絲暖意再屋中蔓延開來，賈岸回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師兄，在他記憶以來，似乎對方都是很隨意的與自己對話，而不會像現在如此正式，這讓他有些不安。
“有話你就直說唄……你和我還這麽客氣啊，師兄到底有什麽事情嘛……說說看啊……”
嗒……
又是一陣倒水聲，甲唯烏沒有理會對方，隻是靜靜的看著壺中的茶水，過了一會才緩緩的抬頭向岸回說道。
“別心急，岸回，我找你來，就是想好好和你談下……關於若塵師弟的事情，你先不要著急，也不要過早的下定論，且聽我慢慢和你說來……”
現在的甲唯烏一反常態，一臉嚴肅之色，而這樣的態度卻讓賈岸回更加的不安起來，他最害怕的就是對方告訴自己，若塵的天賦有限，跟本達不到規定的目標，注定要被送去參加古禮，這顯然是他無法接受的，但本著對師兄的尊敬，他還是耐著性子聆聽起來。
放下手中的器皿，甲唯烏換上了一副回憶的神色，開始說著昔日的故事。
“……大概是一年半之前把，那個時候的若塵，好像連十六歲都沒有，本來武盟之中的規定便是這樣，受心法口訣所限，沒一脈的弟子都必須超過十六之齡，這才擁有開始修行的資格，但小師弟就是這樣來到了本脈，據說他在地界的親人以及家族勢力都被連根拔起了，而且該族的老族長恰好和師尊有那麽一點交情，所以便……”
“……但本脈在功法體質上的要求都比較高，雖然對悟性和資質的需求不大，但一定的身體基礎還是要的，所以小師弟和大家一起修行的時候，顯得格外吃虧，即使他花上幾倍的時間，也收獲甚小，畢竟每個境界的臨界點，都有一定的硬性要求，就好比卸甲期，若沒有十六歲以上，必定是沒有機會了……”
“而且……就在半月之前吧，若塵師弟早你幾天獲得了自己的甲靈，這點你應該很了解了，他的甲靈是一隻石紋璿龜，但你可能會對其有些誤解，雖然這隻旋龜可以使出聚力特性，但這隻是一種複製力量的變換使用而已……”
“說簡單一點，若塵師弟本屬土行，而他的甲靈所帶來的能力發展路線，卻是傾向於輔助方向，那種聚力攻擊的原型，便是他們的天賦能力——輔靈決，這是一種能大大增加被施放者能力與內勁的法決，在變換下也可使用於自身，但多半情況下還是會用在夥伴身上，畢竟這類能力的最大弱點，就是戰鬥能力不足和修煉速度過慢……”
“……嗯，我也和你說這麽多了，你應該能明白我的一部分意思罷，我並非是不讓你去幫助他，相反我比誰都支持你，
但我覺得你不應該立下那個誓言，因為本脈的武者都是重情重義之人，就算我和師尊幫助你反悔此事，恐怕你也會在武盟抬不起頭來，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你馬上取消這項約定……”
“之後你幫助也好，自行修煉也罷，我們都不會幹預你了，畢竟你身上肩負的，是整個玄甲一脈的複興……”
悠然的說完這些話語後，甲唯烏便繼續喝起了茶水，好似方才這番話不是他所說的一般，但他一直有意無意的看著賈岸回，默默的等待著對方的回應，現在他話已至此，缺的隻是對方的一個表態而已。
不自覺皺起了眉頭，賈岸回的臉頰此時看去有些陰沉，又帶著一絲猶豫，而他的內心則更顯得掙紮，一陣深深的內疚感湧上心頭，他有些責怪自己不該胡亂給小師弟信心，更責怪自己的無能，明明看著事情即將發生，卻依然無能為力。
一旁的甲唯烏也注意到了對方的掙紮，對於這樣的表情他再熟悉不過了，但他又何嚐不是呢，對於這些武盟之中的齷蹉，已在這片赤武域上演了千年不止了，誰又能拍著胸脯說，我能擺平這一切呢，終究，還是人力難以違天……
“師兄你說的很對……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但是已經給予了若塵師弟希望，我不可能再去潑他的冷水……我隻能說我絕不是在拖延時間，我要盡我的全力去嚐試！如果後果依然如你所說，我絕不會去逃避，而是履行自己的諾言……我先走了，師兄……”
喝下了最後一口茶水，賈岸回放下器皿，和甲唯烏匆匆告別後，就先行離去了，隨著木門關閉聲傳來，甲唯烏的神色也不複方才的嚴肅刻板，而是籠上了一層重重的憂色，他此時的內心也是十分掙紮，對著空氣自語到。
“……對不起，師兄也是無能為力……作為昔日古禮參加者中為數不多的幸存者之一……我比誰都更明白那個地方的恐怖……”
咚。
重重的將拳頭砸向牆壁，看著自己擊打出的一片凹陷，賈岸回隻能這樣的方式來宣泄心中的不快，他很清楚自己誰也怨不得，無論是師尊還是唯烏師兄，他們也許都是無辜的受害者，眼看自己的同門遭受痛苦，卻無能為力。
低頭看著胸口處的碎片，看著那暗淡的碧色靈光，賈岸回有多少次都想注入內勁其上，呼喚出小龍龜，請求他的幫助……但這樣真的能解決問題嗎，且不說小龍龜前些時日和自己約定，在解決完麻煩之前，盡量不出現在碎片之外，作為對自己的磨練，但就算他能陪伴自己，又能馬上解決問題嗎……
或許我需要的隻是一句鼓勵的話語吧，或者是一種陪伴，我終究還是太孤單了，最近就連宛鶯也見不到……直到現在，賈岸回才發現，脫離了重要的人，他也隻是一個無比脆弱的凡人，
甚至比普通人更要脆弱許多。
喵嗚……
金色的光影暮然出現，漂浮在碎片之上，過了數秒之後，才逐漸幻化為一隻可愛的小貓光影，看著那長長的絨耳，以及絢爛的斑紋，還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賈岸回一時也漸漸忘卻了痛苦與迷茫，隻是順著靈氣的影子慢慢撫向小紫猞，輕輕的逗弄起對方來。
喵……
小家夥眯起眼睛對主人撒著嬌，此時的他還算是一個剛出生的孩童，對所有的事情都很模糊，僅能依靠著一絲本能與支配自己輔佐主人作戰，但平時的它，也隻是一個孩子罷了，不知道憂愁，也不明白痛苦為何物，隻知道現在的主人有些不開心，便躬起身子摩擦著對方，那副撒嬌的模樣，卻看著賈岸回一陣心神**漾。
靈光的觸感遠比不上實物來的真實，但作為一種存在的形態，他帶來的感受，卻比較實物要享受的多，或者說，此時的岸回，隻是需要一個心靈上的慰藉，無論對方是誰，但隻要能理解自己，也就足夠了。
對著著這雙靈透的大眼睛，以及那可掬的憨態，賈岸回的心靈也受到了一陣洗滌，他沒有忘卻煩惱，也沒有失去信念，但此時他卻生不出半點多餘的雜念，隻是靜靜的和小猞對視著，半晌都不曾說話……
唰。唰……
一聲慘叫聲傳來，賈岸回捂著鼻子跳了起來，雖然小紫猞隻是一團靈體，但這樣的抓繞，還是十分痛人的……不過轉念一想，這小家夥還十分單純，看到對方半天都不領情，自然就對著主人撒起了潑，卻也不算奇怪。
“好了，我們出去走走吧，雖然你還不會說話，但你這麽一鬧，我的卻想通了不少，就讓我們一起去麵對即將發生的事情罷！不管即將到來的是什麽，我都不會再退縮！”
邁著堅定的步伐，賈岸回抱著小紫猞走出了房間，朝著甲若塵的方向走去，雖然人生總會有挫折，但堅強的人總會在關鍵時候挺起勇氣去麵對，不管這樣的勇氣能否馬上解決問題，是否會再度陷入低穀，但當你下定決心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在孤單……
一道朦朧的霧氣蔓延在空氣中，這道身影不止一次出現在玄甲一脈的地區，卻從未被發現過，他輕緩的踩踏著白色霜霧，如駕雲般漂浮在離地麵數寸的高度，那副行走的模樣，看上去的如此的不真實，但這道身影卻真實的漂浮在地麵之上……注視著玄甲一脈的院落，許久未曾說話。
一道聲音卻突兀傳來，打破了這難得的平靜……
“嘿，本拳師就知道你在這裏偷看，不過你還真是奇怪，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大張旗鼓的進去再出來，恐怕就是應蛟武修的那些老東西，也奈何不了你吧……”
“哼……無謀莽夫……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