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齊家大院( 字手打) 第十四章 第二個死者
在天崩地裂的災難麵前。所有的文字和語言都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我不知道要多久的時間才能恢複健康、重建家園、忘卻傷痛……但是,我相信那一雙雙互相攙扶的手,一雙雙飽含熱淚的眼睛,一個個不眠不休的身影、一顆顆情係災區的熱心……最終會驅散所有的陰霾。
在此,沉痛哀悼在玉樹地震中死難的同胞
已經七號了,徐諾睜開眼睛後腦子裏首先浮現出來的就是這個念頭,她盯著床對麵牆上的表,時針和分針重疊在一起與地麵垂直,等眼睛看到的東西轉換成電信號傳輸進大腦以後,她猛地從**坐起來,十二點了!
警隊的休息室沒有窗戶,她分辨不出到底是中午還是晚上,床頭櫃、枕頭下、口袋裏,她四下翻找,手機也不知道哪裏去了。她覺得自己的心髒瞬間停止跳動了,一翻身跳下床,趿拉著鞋就往外跑,開門後看到走廊的窗戶射進的刺眼陽光,她的心才撲通撲通重新跳起來,還好不是午夜。
但是這放鬆隻持續了短暫的幾秒鍾。隨後她的心再次提起來,離最後期限隻有12小時了,自己怎麽能在這個時候睡著了呢!
徐諾用力敲敲自己腦袋,最後的記憶是喝了一杯李可昕端來的牛奶。但是當她氣衝衝地跑到辦公室門口,看見隊裏眾人布滿血絲的眼睛,她又悄悄止住了腳步。這三天大家的不眠不休,她是看在眼裏的,每個人都著急,但是一個個線索被發現又被否決,一個個關係人被懷疑又被排除。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呂聰急的嘴上起滿水泡,一吃東西就呲牙咧嘴。
這三天來,他們幾乎把跟李沐然有關係的人全部梳理了一遍,但還是一無所獲,在背後操縱李沐然的黑手也毫無頭緒,從李沐然家裏取下的頭發,跟現場發現的短發DNA並不吻合,一切的一切都讓眾人鬱悶不已。
徐諾輕輕推門進屋,李可昕似乎想上來解釋什麽,被她用手勢製止住,呂聰和孟信遠都累得趴在鍵盤上睡著了,徐諾不想吵醒他們。
但是自己坐在電腦桌前,望著屏幕卻絲毫不知道該做什麽,辦公室的座鍾“哢嚓哢嚓”地走著,這個早已經聽慣了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如同雷鳴,越是不想注意便越在耳邊回響。
幾個被監控著的嫌疑人。上班的上班、在家的在家,竟沒有一個有異常舉動的,徐諾覺得這樣的等待簡直讓自己崩潰,她寧可跟凶手麵對麵打一場。
監控設備的音響裏傳出劉赫的聲音:“呂隊,幾個嫌疑人物都已經安排好監控,各大賓館酒店也都進行了清查和監控。”頓了頓又氣憤地說,“靠,隻能這麽被動等著,感覺真TMD不爽。”
一句話讓所有人沒了聲響,呂聰這時也已經被吵醒,隻說;“行了,做好監控工作,別那麽多抱怨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所有人都在等待,也都不得不等待,最後十分鍾、五分鍾、三分鍾……徐諾不敢再看座鍾,閉上眼睛兩行眼淚順著臉龐滑落,屋內眾人也知道這一仗他們徹底失敗了,一個個垂頭喪氣。
座鍾感受不到屋裏的氣氛,準時敲響了十二點的鍾聲,呂聰剛想說大家累了好幾天。回去休息吧。桌上的報警電話伴隨著鍾聲響起,徐諾第一個反應過來,跳起來顧不得抹去臉上的淚水,一把抓過電話說:“喂,這裏是刑偵四隊。”
果然不出所料,電話那段還是經過變聲的聲音:“小諾,我這幾天一直期待能與你見麵,真遺憾,你沒能找到我。不過沒關係,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徐諾左手緊緊摳住桌邊;“她在哪裏。”
“著急了?”那邊似乎在輕笑,“別急,我既然打電話給你,當然就是要告訴你,記好了,我可隻說一遍。”
徐諾覺得緊張得透不過氣,隻聽電話那頭說:“城南雲卉路12號二樓南麵臥室。”
徐諾的手緊緊抓住話筒,直到那邊傳來了忙音也沒放手。
電話內容通過監控裝置,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雲卉路是W市的老街區,一律的解放前老洋房,當年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由於那片地方的安靜和優雅,現在住的更多是W市的文化界人士。
呂聰上前掰開徐諾的手指搶過話筒掛好,沒有安慰她,隻回頭對屋裏眾人說:“拿好東西我們出現場。”
徐諾聽到出現場這幾個字,瞬間冷靜下來,回頭衝孟信遠說:“打電話聯係交警大隊,在案發現場周圍的幾條公路上設置路卡,通知附近派出所馬上趕到案發現場。對四周進行搜查。”
“等人趕到那裏,估計凶手早就跑了。”李可昕說。
“不會的,他喜歡在暗中窺伺,他不看著徐諾在案發現場忙進忙出,會減少很多樂趣的。”鄭冰站起身說。
徐諾眼裏閃爍著憤怒,她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親手抓到凶手。
雲卉路兩側種滿了茂盛的法國梧桐,晚風吹的樹葉嘩嘩作響,12號洋房四周已經被警員團團圍住,拉好警戒線。四隊眾人開車趕到後,紛紛掏出手槍,從前後門一起衝入,一個個房間搜查。房子應該是空置很久了,家具上積滿厚厚的灰塵、牆角的蜘蛛網層層疊疊,地板卻出奇的幹淨。
剛走上二樓,大家就都聽到似乎有不甚清晰的歌聲,其餘房間都搜索完畢,最後隻剩下二樓南麵的臥室,房門虛掩著,呂聰打了個手勢,示意李可昕和劉子玉留在門口掩護,他用手肘頂開房門,五隻強光手電呈不同角度照向屋內。並未發現有人。呂聰伸手打開開關,頂燈亮了,眾人也都倒吸一口涼氣,在房門正對麵的牆壁上,血紅的心形和520的三個數字,與第一個案發現場幾乎分毫不差。
屋內不知從哪個角落,一個女聲淒淒婉婉地唱著牡丹亭:“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愣了半晌,眾人才想起環顧室內,屋內是中國古典式樣的家具和布置。紅木雕花衣櫃、梳妝台,而最終吸引眾人目光的,則是右手邊的那張仿古拔步床。繡花床幔低垂,屋內似有似無地漂浮著一絲清香。
徐諾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快步上前伸手掀開了帷幔,**堆滿粉白色的荷花花瓣,還鮮嫩得清香撲鼻,但還是能隱約看出花瓣下是個人形。
徐諾帶著手套輕輕撫去花瓣,她的心在抖,手卻出奇地穩定,頭部處的花瓣被取下,露出一張年輕美麗的麵孔。徐諾緊咬著下唇竭力不讓自己發抖,繼續想移除下麵的花瓣,卻被李可昕從身後一把抱住:“徐隊,王法醫來了,咱們去旁邊等會兒。”
徐諾被李可昕拖到一旁,張欣悅上前把花瓣裝入證物袋,屍體與李沐然一樣是赤luo的,身下鋪著層層荷葉,如果胸口處沒有一條血紅的傷口,簡直就像是一副美麗的**臥蓮圖。
“死者女,年齡25歲左右,根據屍僵以及肝溫,死亡時間在11:30-12:30之間,死因為利器刺穿心髒而死。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沒有任何血跡,如果是當場刺中心髒,應該會有大量的**狀血跡。”王法醫伸手去探查傷口,“體表僅有胸口一處傷口,凶器應該為兩厘米寬的雙刃刀,傷口深度5.3厘米。”
“手腳有淤痕嗎?”呂聰探頭過去問。
“沒有。”王法醫翻轉屍體,檢查背部後說,“死亡時間較短,屍斑還沒有形成。其他情況我隻能等解剖過才能告訴你們了。”
屍體運走後,檢驗人員開始在屋裏搜集證據。徐諾像是有什麽預感一樣,徑自走過去拉開梳妝台的抽屜,果不其然。抽屜內放著一個粉紅色的信封,她強忍著想把信封撕碎的衝動,輕輕拎起信封,放入身旁檢驗人員撐開的證物袋內。
劉赫無奈地走過來道:“呂隊、徐隊,房間被徹底打掃過,床幔等都是嶄新的,看來凶手的手法也在改進,因為整個現場沒有發現一枚指紋,也沒有鞋印,更不要說頭發之類的東西。”然後他舉起手裏的一個證物袋,“唯一的收獲就是這個MP3,裏麵就這一首曲子,循環播放,我已經給關了。”
徐諾手裏緊緊抓著手機,她覺得凶手會再次打來嘲笑她,所以她要穩住情緒,千萬不能失態。就這麽想著想著,手機忽然在掌心內跳動,音樂聲響起,驚地她幾乎沒把手機扔出去,盯著屏幕上那串陌生的數字,應該又是附近的某個電話亭吧。
見呂聰朝她點頭,她便知道電話早已經在監控中,抖著手指按下了接聽鍵。
“小諾,喜歡今天的禮物嗎?完全是中國古典美,而且我用的是荷花、荷葉,出淤泥而不染,尤其適合這副光景。”
徐諾聽到對方聲音後,反而漸漸鎮靜下來,甚是開始反客為主:“喜歡牡丹亭是嗎?我也喜歡,尤其是那段經典唱腔,百聽不厭。”
電話那頭傳來些奇怪的聲音,那人才說;“就是因為你喜歡,所以才要留下來放給你聽。”
“是嘛,那真是謝謝你!”徐諾的語氣竟越來越柔。
李可昕聽不到電話那頭說什麽,急得在一旁跺腳,這徐隊別是因為案子受刺激了吧?鄭冰卻悄悄在心裏豎起大拇指,這個徐諾倒是不簡單。
“你應該又給我留了密碼對不對?”徐諾繼續引著凶手說話,“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密碼,我對密碼一竅不通呢,有機會一定向你學習。”
話筒另一端傳來低笑聲:“今天的密碼有些難度,不過看在你這麽喜歡我準備的禮物,我就也不為難你,給你兩個提示,第一是你的名字,第二是牆上的數字。”
“小諾,我們還會再見的!”還未等徐諾說什麽,話筒那邊傳來輕飄飄的一句話後,對方便哢嚓一聲掛斷電話。
聽到通話結束的“嘟嘟”聲,徐諾揚手把手機狠狠地摔在自己對麵的牆上,“啪”地一聲破碎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