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太子失德

發現我現在坑品逐漸有變差的趨勢,下午中暑,頭痛欲裂,吃什麽吐什麽,更新實在是寫不出來了,發一章試閱,欠著的我一定會補的,實在對不起了!

秦亦站在書房一角,不停倒換著酸楚的腳,卻不敢找地方坐。伸頭看看外麵,時近正午,雲尚書還沒回來,估計朝堂上又在說水患賑災之事,這連綿的春雨時急時緩的已經下了四天。

正想得出神,忽聽門“吱呀”一聲,外院當值的雲濤伸頭進來:“雲書,快,老爺臉色鐵青地回來,你小心應對。”說完便匆忙跑去院門跪候。

秦亦感激地衝他一笑,走到書房門外跪好,心道,是啊,現在自己叫雲書,穿越後的名字。唉,原來的生活徹底別想了,要生存下去,還是先安分做事才好。

不多時,雜亂的腳步聲在院門處響起。秦亦悄悄抬頭一看,一個身高五尺有餘的中年男子正好出現在她視線裏,步履匆匆,眉頭緊鎖,麵色不豫,神情還有些驚疑不定,正是右丞雲沛鑫。

她急忙俯下身子,不敢再看他身後的幾個青年是何人,叩首道:“恭迎老爺回府。”也沒聽到叫起,雲沛鑫便一陣風似的進了書房,倒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備茶去吧。”

這聲音煞是耳熟,即便是剛開始當值不久的秦亦,都聽出來這是吏部少卿謝慶瑞,剛過而立之年,據說是開朝至今最年輕的從四品。

水是早在後屋爐上備好的,但是溫壺、添茶、分杯也還是讓她好一陣忙活,待端著茶盤再返書房,隻聽房內傳來瓷器落地的破碎聲,不由得暗自猜測,朝上究竟發生什麽,讓這平常笑眯眯的老好人都動了大怒。她輕手輕腳地進屋給眾人奉茶,而後半跪在地上收拾滿地碎片。

隻聽謝慶瑞的聲音響起:“丞相大人先少安毋躁,下官總覺得這事出蹊蹺,太子雖無大才,卻也勝在循規蹈矩,怎麽會作出如此孟浪之舉。”

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道:“少卿大人所言甚是,下官也覺此事必有內情。”

雲沛鑫端起茶盞,用碗蓋撇著茶饃,暗自壓製自己的怒火道:“太子者,國之儲君,理應上承天命,下安民生。如今卻做出如此無君無父之舉,無論有何內情,都罪無可赦。”

眾人都應和道:“丞相大人所言甚是。”

收拾好地麵,秦亦站在屋角候著吩咐,心裏暗想,昨個兒是雲濤在房內伺候,不過是聽說太子貪墨河工,怎麽今天就至於到無君無父這麽嚴重。

謝慶瑞卻若有所思,半晌才道:“下官鬥膽敢問一句,昨夜太子持劍擅闖帝寢,此消息可確切?”

眾人神色皆是一凜,均是入朝為官之人,這點兒心思還是有的,均聽出謝慶瑞的言外之意。如果此事隻不過是皇上意欲廢黜太子而上演的戲碼,那麽如何上表,就要是完全不同的考量。

“此事確鑿無疑。”雲沛鑫搖搖頭道,顯然是有自己的消息來源。

眾人再次沉默,自然不會有人傻到去問,消息從何而來,大家都在琢磨該如何上表措辭。

一人突然開口打破僵局:“丞相大人,下官認為……”他這認為二字拖著長音,眼角卻在瞄著雲沛鑫的方向。

聽著正是剛才那個陌生聲音,秦亦稍抬眼皮投去目光,隻見那人年逾弱冠,麵白無髯,鬢若刀裁,一雙細長上挑的鳳目中露出精明。身著淺綠色官服,腳踏烏皮靴,麵生的緊,隻看出是個七品文官。

雲沛鑫知他心中所慮,開口道:“恒之但說無妨。”

這男子微微欠身道:“小侄以為,無論此事確鑿與否,也不論今上是何計較,太子畢竟是今上所立,正宮嫡子,這頭一道折子,定然還是要保的。”他見雲沛鑫喚自己的表字,心下明白這是說屋內都是自己人,便以小侄相稱,而把自己的想法也說得甚是直白。

“恩,恒之所言甚至,太子乃天授之子,無論從何角度,這第一道折子,還是要保太子的。”雲沛鑫聽得他這番話,抬手捋髯,臉上雖無笑意卻不住點頭。

謝慶瑞趁機道:“慕容參知果然見識不凡,真是英雄出少年,讓我等汗顏。”眾人紛紛應和。雲沛鑫卻絲毫不見展顏,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他不過是憑了祖上的蔭庇,不然這麽小年紀能填上這個讓多少人眼紅的缺。你們是知道我的脾氣的,平時多教導他,不要一味吹捧,白白的壞了前途。”

聽謝慶瑞喚那人作慕容參知,秦亦這才恍然,原來此男子是雲沛鑫妻侄,現任吏部八品參知的慕容止觴。

大事商議既定,雲沛鑫並沒有舒展眉頭,而是沉聲道:“昨日殿上四皇子趁右丞不在,對太子發難,當時我並沒有多加留意,一則是因為我不信太子會不顧後果的貪墨河工,二則是皇後尚在其位,聖寵不怠,再加上定王及右丞之力,如何也不會坐實太子的罪名,最壞的結果不過是申飭一番,填補上銀子虧空罷了。但是沒想到這情形竟是急轉直下,先是這水報來的太過湊巧,讓聖上大怒,而太子竟鬼迷了心竅,跑到帝寢之外大鬧,此番被押入天牢,唉,怕是窮太子一係之力,也難再保住位置了。”

“正是,這貪墨案本應著刑部佐著戶部調查,此番聖上卻撇開戶部啟用吏部,而且掛職主辦的乃是宗禮寺,這其中便大有名堂。”謝慶瑞摸索著光滑無須的下巴,揣度著聖意。

“戶部司卿是太子妃之父,撇開不用自然是為著避嫌,舍刑部而用宗禮寺,若說是為著太子的體麵倒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是現在看來,這一步卻似乎有些微妙的意味了。”雲沛鑫眯起眼睛,心下盤算,難道此次聖上是真的鐵了心想要廢太子了不成?三皇子和五皇子針鋒相對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此時廢了太子,實在不是什麽利國利民之舉,看來這太子,自己還是要費心保他一保。

《琰璟史·順康卷》

順康四十六年四月二十三,禦史參太子暉貪墨河工,帝怒,禁暉於東宮,著吏部徹查。

是夜,雨傾盆。暉執劍立於帝寢宮外,拔劍指天厲嘯:“琰璟立朝至今三百餘年,安有即太子位三十年而不進者?”

帝震怒,遣侍衛擒之。暉力斬數人,終不敵,伏地被擒,囚於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