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帶著麵色土灰的魏英準備回警局的時候。呂聰接到孟信遠打來的電話:“呂隊,在陽明山的後山一處窪地發現了具高度腐敗的屍體,雲副局讓你們趕緊趕去,王法醫他們已經出發了。”

二人無奈隻得先趕回警局把遺囑以及魏英都交給劉赫,讓他再次提審蔣琴,才開著徐諾的車匆匆朝陽明山趕去。

陽明山的別墅群都位於南坡,全都是坐北朝南的走向,南坡地勢平緩,土質堅硬。而北坡出於陰麵,地形較為複雜,灌木叢生,溝壑窪地隨處可見,山勢也較為陡峭。這次發現屍體的地方,正是半山腰山路旁的一處窪地,周圍被灌木叢一遮擋,這窪地幾不可見,即使從旁邊路過都未必能看清,這次是市裏組織人員上山清理灌木預防山火,這才發現了這具屍體。

雖然比王法醫他們晚出發了大半個小時,不過倒是差不多同時到達,除了車子性能好以外。主要是徐諾的一路飛馳,油門幾乎死踩到底,不斷地超車,下車時呂聰不禁抹了把額頭的汗珠,暗道這家夥開車比自己還猛。

窪地周圍的灌木已經被派出所的警員清理幹淨,站在山路上就能看清楚窪地裏的情形,不過看這具屍體的狀況,說成腐敗已經有些不恰當了,基本已經隻剩白骨,隻不過上麵還掛著僅存的一點兒皮肉。死者的衣物已經漚爛,看不出什麽原本的模樣。

王法醫在警員的協助下,好不容易下到窪地裏,認真地看著屍體說:“死者女,年齡應該是育齡期的女性,但是沒有生育史。根據屍體的情況以及環境情況,死亡時間大概在一個月前,具體的要回去經過檢測才能確定。屍體雙臂齊肘上方被鋸斷,沒有皮肉一時看不出是生前傷還是死後傷,骨頭上多處有齧齒動物啃咬的痕跡,股骨曾有過骨裂現象,看時間應該為三至五年前,現在已經愈合。”

徐諾的腦袋嗡嗡作響,但是表麵卻還是一副平靜的姿態,甚至還對頭來關切目光的呂聰很柔和的一笑。但是心裏卻已經是驚濤駭浪,又是身體被鋸斷,部分肢體失蹤,這一次、這一次一定不能輕易放過。這絕對是連環殺人案。

回到警隊,徐諾顧不上去關心蔣琴的案子,那個已經基本證據確鑿,拿到口供就可以移交檢察機關,她拿著前些天無意發現的記事本,直奔呂聰的辦公室,把本子往他麵前一拍,一字一頓地說:“這絕對是連環殺人案,我要再次申請立案。”

呂聰看過本子後,麵色陰沉不語,半晌才說:“我去找雲副局。”

雲小靈那邊自然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甚至還給了呂聰很多便宜行事的指示,反正就是一句話,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隻要抓住那個人渣就行。

走出副局辦公室,呂聰握著記事本到後勤問:“小董,我問你,上次你給我搬去的那個櫃子,以前是誰用過的?”

“啊?問這幹嘛?”後勤的職員董芬奇怪地問。

“那櫃子裏有些東西,我看著好像還有用,想看看人家還要不要。”呂聰隨便找了個理由。

“哎呀。呂隊你還真是認真。”董芬笑道,“那櫃子都放著好幾年沒人動了,如果是有用的東西,早就來要回去了。不過看在你這麽有心的份兒上,我幫你查查。”

後勤的這些雜物管理還都是靠手寫記錄的方式,董芬好一番折騰才找出櫃子的登記記錄,竟然都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主人的名叫王翔,是原重案組的老刑警,三年前已經退休。

呂聰道謝後回到辦公室讓孟信遠查這個王翔的資料,希望能從他那裏了解到更多的信息,但是讓他大失所望的是,王翔已經於年初心髒病發去世。

最重要的一條線索的中斷,讓呂聰和徐諾都提不起精神,徐諾咬著下唇想了半天忽然說:“呂隊,我覺得,我們可以求助一下鄭冰,上次對於任蒙蒙那個案子,她的分析給了我們很大的幫助,事後也證實她的分析是很準確的。”

“恩,聯係她試試。”呂聰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任蒙蒙的案件讓徐諾和鄭冰倒是成了好友,雖然不是很熱絡的聯係,但是在網上碰到的話經常會一起探討案例,徐諾也在琢磨自己是不是應該專門去學一下犯罪心理學。她鄭冰現在正在美國為了畢業論文忙的焦頭爛額,但是她根本顧不上什麽時差不時差的,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鄭冰的電話,許久才從電話那頭傳來鄭冰迷迷糊糊的聲音:“大小姐,你也不想想現在幾點,就給我打電話。”

“別睡了。有正事兒找你。”徐諾半點兒都不跟她客氣。

“你行行好,我熬了三個通宵,剛做完論文答辯,好不容易可以安心的睡覺了,有什麽事兒明天再說吧!”

“哎呀,你趕緊給我起來,我這兒有件棘手的案子要谘詢你的意見,是你最喜歡的連環殺人案。”

呂聰聽著這對話不由覺得自己滿頭冷汗,什麽叫最喜歡的連環殺人案。

不過這句話倒是非常有效,大洋彼岸傳來的聲音瞬間清醒了起來:“什麽?你們又碰到了連環殺人案?你等我十分鍾,啊不,五分鍾,咱們上網說。”

電話“啪”地被掛斷,徐諾也喧賓奪主地坐在呂聰的電腦前,打開了自己的MSN。鄭冰果然不到五分鍾就上線,絲毫沒有寒暄地直接連接了視頻,然後就聽到音響裏“啊!”的一聲大叫,人瞬間消失在攝像頭前,不過聲音還繼續傳送過來:“死徐諾,你怎麽沒說還有別人在。”

其實呂聰根本沒看清楚人,那邊就已經消失了,不過看著攝像頭正對著的**,被褥衣物的淩亂模樣。想來鄭冰當時的形象也好不到哪裏去。過了一會兒鄭冰才幹淨清爽的重新出現在攝像頭前,不過還是先跑到床邊,扯過床罩呼啦一下把床遮了個嚴嚴實實,才坐回到電腦跟前,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問:“出了什麽案子?”

“就是我母親被殺的案子,你之前不是研究過我,我想這個案子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怎麽,終於要重新立案偵察了?恭喜你啊!”鄭冰問,“是出現了什麽新線索嗎?”

剛才她跑開的功夫,徐諾已經把記事本一頁頁的掃描進電腦,圖片打包發到她的郵箱。趁著她看內容的時候說:“今天我們又發現了一具被截肢的屍體,現在已經申請了重新立案偵查。”

鄭冰飛快地看完內容,若有所思地說:“你等等,我去找個東西。”半晌才抱著一本書回來說,“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凶手要把被害人截肢?”

“這個,不清楚,不過連環殺手不都是有些奇怪的癖好嘛!”徐諾有些不以為然地說。

“錯,這是很重要的問題,在連環殺手的案件分析的時候,凶手的手法是非常能反映問題的地方,他對於受害者的選取、對於作案現場的選取、殺人手法、棄屍方式,都是很有玄機的,把這些搞懂了以後,就會引導我們找到凶手。”

“所以我才找你啊!”徐諾趕緊溜須了一句,“誰叫你是這麽厲害的犯罪心理學專家呢!”

“切,別竟說好聽的。”鄭冰白她一眼,翻書的手終於停住說,“剛才看了你傳過來的資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一般的連環殺手殺人,都是有固定的手法,比如說鞭打、剜眼、砍頭等等,但是你們這個凶手卻每次都鋸斷的是不同的地方,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以為是某種懲戒,就是對於不同罪責的人進行不同的懲戒,但是仔細一想覺得不是。我在這本書裏看到過一個案例,是美國的邪教組織,這個組織有一種特殊的傳承模式,就是師傅帶弟子,每個人隻帶一個弟子,而他們的出師條件就是,弟子殺死犯了不同罪責的人,然後取骨,拚湊出一副完整的骨架獻給師傅,這樣就證明他可以出師。而後他就可以自己選取新的徒弟。”

“你是說,這個凶手之所以截取不同的肢體部分,是因為他要學美國那個邪教,拚湊一副完整的人體骨架?”徐諾思量著這個可能性。

“拚湊骨架是對的,但是我並不認為他是對邪教的模仿,我更加傾向於是心理陰影,因為根據你發來的資料,被殺的女性都是有不忠行為的女性。有可能是一個遭遇過背叛的男人所為,或者是有幼年心裏陰影的人。”鄭冰忽然正色道,“徐諾,我知道這個案子涉及到你母親,你肯定心裏很急於破案,但是我要提醒你,這個凶手不是個普通人物,你看他的犯案,每年一次,他一定是個冷靜自製的人,對於自己的陰暗心理有著非常高的控製能力,而且他每次殺人後,都是把屍體放在容易被發現的地方,也說明了他是一個有恃無恐的狂妄之徒,總之你一定要謹慎小心,不要衝動行事。”

“知道了,經曆過了這麽多事情,我覺得我已經成熟很多了,你就不要嘮叨我了。”徐諾嘴上嘟囔,心裏卻還是暖暖的。

“行了,先不說了,我現在收拾東西去買機票,後天就應該能見麵了,見麵再說,拜拜!”鄭冰是個說是風就是雨性格,還未等徐諾提出反對,那邊已經關機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