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我要扒了你的皮!
鄧炎斌的犧牲讓小組裏所有的隊員都感到很難過,但是鄧炎斌的犧牲不僅沒有讓大家的士氣消沉,反而使所有的隊員都明白了戰友情、兄弟誼的可貴。
林保祥還是沒能逃脫正義的懲罰,楊思成『射』出的第二發子彈擊中了他的肺部主氣管,這個漢『奸』最後喘不上氣,是用手用力捏住了自己的喉嚨將自己活活窒息死掉的,死狀非常痛苦,舌頭伸得老長,活像一個吊死鬼。
楊思成他們親眼看著林保祥最後被厚厚的黑土掩埋,當晚楊思成又單獨來到了鄧炎斌犧牲的地方,林保祥的山莊由於主人的棄世也變得衰敗,山莊裏早己沒有了守衛。
“兄弟,請安息吧,所有的侵略者和漢『奸』最終都將逃脫不了曆史的審判的!”楊思成默默地將一杯水酒灑在了那個爆炸形成的淺坑裏。
“目前為止,我們現階段的任務都已經圓滿完成,周旅長指示我們部隊暫時進入休整狀態,從明天起,華寧將率領大家進入蘇聯境內接受跳傘等訓練,我要處理一些私事,已經向旅長匯報過了,可能暫時要與大家分別一段時間。”楊思成同所有集合到一起的先遣隊員們說道。
清除漢『奸』的工作進行得比較順利,各個小組基本都完成了預定的目標,進入淪陷區的敵後活動已經持續了大半年,隊員們都顯得比較疲憊,經過請示,周保中旅長命令部隊取道漠河進入蘇聯境內暫時休整,順便接受新的訓練。
楊思成在到達漠河的時候動了心思,這裏距離他的家鄉僅僅一步之遙,離開故土已經很多年了,他想去父母和鄉親們的墳前去看看。
早已沒有人煙的野狐囤外來了一個背著步槍的漢子,一晃很多年過去了,楊思成已經由當初的懵懂少年長成了一個剽悍的青年,這還是他這八年來第一次重回故土。
依稀還能夠看見當年村莊的模樣,被焚毀的村莊在風霜雨雪、歲月的摧殘下隻留下了淡淡的輪廓,已經坍塌的地基還在頑強地顯示著最初的印記。
楊思成往村口走去,那裏有一個大土堆,裏麵埋葬著全村所有的鄉親,也包括楊思成的父母,他們都倒在了偽軍的屠刀下。
這麽多年了,或許墳已經垮塌得不成樣子了吧,墳塋上的雜草也不知道有多高了,楊思成暗暗地想道,他對自己未能好好地盡孝道感到自責。
爸爸媽媽,請原諒我吧,等趕走了所有的侵略者,我一定會回來好好地陪在你們身邊,望著天邊的浮雲,楊思成默默地想道。
來到了村口,楊思成驚異地發現當初他匆忙壘起來的土堆並沒有消失,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雜草叢生的景象,墳堆被收拾得幹幹淨淨,泥土是新砌的,巨大的墳前豎著一塊柏木做的墓碑。
楊思成快步走到了墓碑前,他的心裏充滿了驚奇,這個人跡罕至的村莊難道還有人居住?難道當年的屠村血案還有其他的幸存者嗎?
無論是誰,隻要還有人活著就好!
墓碑上的字揭示了答案:野狐囤全體村民之墓?落款是;虎妞敬立。
虎妞?楊思成苦苦地思索著這個名字,塵封多年的記憶閘門終於開啟:“思成哥哥,等等我,我害怕!”
一個長著一對潔白虎牙的可愛小女孩正屁顛屁顛地跟在楊思成身後奔跑著,由於年紀比楊思成小一些,又是個女孩子,速度肯定追不上壯實得象頭小牛犢一樣的楊思成。沒跑多遠,她就摔倒在了地上,委屈加上疼痛,小女孩哇哇地哭了起來。
跑在前麵的楊思成這才發現身後的小女孩摔倒了,他返回去扶起女孩,幫她拍去身上的灰塵,安慰道:“別哭,哥哥一會給你摘野果吃。”
小女孩抽抽搭搭地停止了哭泣,幾個烏紅的果實被靈活得象猴子一樣的楊思成從樹上摘了下來,塞到了她的手裏,小女孩有了吃的,馬上破涕為笑,“思成哥哥,你真好!”
這個小女孩就是虎妞,那年她才六歲,楊思成也不過七歲而已。
虎妞還活著!楊思成的心裏一陣激動。
楊思成仔細地看看了墳墓周圍的痕跡,比較長的雜草明顯地被清理過,墳塋周圍隻有一些比較短的小草,村莊裏沒有人煙,說明虎妞平時沒有住在上山,這些年不知道她是怎麽活下來的,虎妞,你過得還好嗎?
楊思成拿出香蠟紙燭擺放在了墓前,他恭恭敬敬地對著墳墓磕了幾個響頭,“爹、娘、全村的父老鄉親,我回來看你們了。這個血海深仇,我一定要親手來報,從今天起,當年那些殺害你們的凶手將會噩夢頻頻、寢食難安。”楊思成莊重地發誓道。
在墳前靜靜地安坐了整整一天,天黑之前楊思成走進了山下的俄羅斯小鎮上那家皮貨店。
當初離開莫斯科的時候,蘇軍負責諜報工作的圖裏瓦希少將就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名叫拉蘇米爾的小鎮上那家皮草店是蘇軍總參謀下屬的一個聯絡點,如果他需要任何的援助都可以去找他們。
“我需要爆炸物,很多的爆炸物,還要一支衝鋒槍及彈『藥』,什麽時候能準備好?”在核實過接頭暗號以後,楊思成開門見山地說道。
“尊敬的楊,您的威名是我們所有總參謀部同誌都非常景仰的,總部也早有指示,我們將竭盡全力為您提供一切盡可能的幫助,別說僅僅隻是這些普通的東西,就算您要調派飛機過來,我們也會如您所願的,當然目前隻限於偵察和運輸機,斯大林同誌指示過,現在還不是和那些日本雜碎開戰的時間。我馬上就通知附近的駐軍,您要的東西稍晚一會就能夠準備妥當。”聯絡站的巴甫洛夫站長滿臉崇拜地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楊思成驅趕著一輛裝滿柴草的馬車往縣城方向駛去,柴草的下麵是他需要的裝備,快接近縣城了,楊思成將馬車停了下來,將所有的物資卸下藏在郊外的樹林裏,然後又抽出一些柴禾捆紮成兩捆,用根扁擔挑在肩膀上。
柴草挑子裏藏了一把手槍、一柄獵刀和幾枚手榴彈,他想先去縣城裏探聽下情況。
守門的偽軍盤查得還是很嚴格,但沒有發現什麽破綻,楊思成進了城裏,徜徉在縣城裏,他心中感慨萬分,城裏人煙稀少,行走在路上的人都顯得非常謹慎。
“老板,生意興隆啊!請給我來半包哈德門香煙。”楊思成來到巴甫洛夫提供的聯絡站:一家雜貨店,說出了接頭的暗語。
“對不起,沒有哈德門了,老刀牌行不?”掌櫃的是一個很瘦的老頭,他警惕地看了楊思成一眼,慢慢地說道。
“老刀不用了,來條蘇聯的勞動牌。”楊思成說出了下半截暗語。
“勞動牌香煙需要到庫房去取,客官,裏麵請吧。”暗號對上了,掌櫃的將楊思成讓進了內室。
“同誌,請問有什麽指示嗎?”掌櫃的問道。
“我需要了解八年來縣城裏偽軍頭目的情況,他們的頭領有沒有變更?如果有,能不能幫我調查到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楊思成說道。
他仔細地考慮過,當年到野狐囤參加屠殺的偽軍人數應該不少,僅僅當時死掉的就有十多個,能夠調動數十人出動的隻有縣城裏的偽軍大隊,楊思成決定把目標先對準縣城裏偽軍的頭目,但願能夠找到他們的行蹤。
“沒有換過,他們的大隊長還是那個該死的崔扒皮,我經常給他們送貨過去,跟他們混得比較熟。”掌櫃的肯定地回答道。
崔扒皮以前是個胡子,這家夥心狠手辣、殺人越貨從不空回,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死人過路俺都要叫它留下一層皮!”人送外號“崔扒皮”。
後來日本人打了進來,這個家夥糾集了一夥心腹率先投靠,結果混了個保安大隊長,有日本人撐腰,崔扒皮搶奪起老百姓來越發是變本加厲了,稍有反抗就帶兵前去鎮壓,縣城裏的人都像是躲瘟疫一樣躲著他。
聽完掌櫃的介紹,楊思成幾乎可以肯定當年的血案就是這個崔扒皮犯下的了,哼,崔扒皮!我要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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