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虎妞
“縣城裏的防衛力量如何?”楊思成問道。
“因為靠近蘇聯邊境,這裏駐紮了一個聯隊的鬼子兵,不過他們平日不在縣城裏,是在附近山上的工事裏麵,縣城裏隻有一個偽軍大隊,人數約150。”掌櫃的答道。
“那個崔扒皮平日裏通常在什麽地方活動?”楊思成接著問道。
“那家夥貪婪成‘性’,又極其好‘色’,僅僅縣城裏就有好幾個相好的。
行蹤比較難測,而且打得一手好槍,平日裏總帶著好幾個跟班,要下手很難。”掌櫃的趕緊提醒楊思成道。
“沒有關係。他死定了。”楊思成淡淡地說道。
楊思成的話簡短但卻堅定,對一個狙擊手來說。要跟蹤和監視一個目標,然後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執行一擊必殺的任務並不困難,尤其是對手在明處自己在暗處。將會更加難以防範。
楊思成經過雜貨店老板暗中指點,了解了崔扒皮的幾個窩點周圍的環境、認識了目標崔扒皮以後,進入了狩獵狀態。
崔扒皮穿著一身便裝,長得虎背熊腰,滿臉的橫‘肉’,手臂上肌‘肉’虯結,一看就是個孔武有力的練家子,腰間紮著一條半掌寬的鐵腰帶,腰帶上斜‘插’著一支駁殼槍,正帶著四個手下一步三搖地往翠香樓走去。
翠香樓是縣城裏最大的一家酒樓。也是崔扒皮經常光顧的地方。
兩個手下已經一溜小跑,趕在崔扒皮上樓前將樓梯清理了出來。然後活像兩隻驕傲地公‘雞’一樣站在樓梯兩頭。不讓其他的人經過。酒樓裏所有的人都認識這幫作威作福慣了的漢‘奸’。全都是敢怒不敢言,各自安靜地呆在一旁。生怕這些漢‘奸’發神經找自己的晦氣。
崔扒皮很享受這種眾人畏懼的感覺。他慢條斯理地踱了進來。
“哎呀,是崔隊長大駕光臨啊,快快樓上有請。”酒樓掌櫃雖然心底暗恨這個長期吃霸王餐的家夥。但卻不敢有絲毫的得罪,裝出滿臉欣喜的模樣將這個惡棍迎到了樓上雅座。
化裝成普通人的楊思成也跟著走上樓去,點了幾樣小菜坐在角落裏默默地吃著。不時監視著斜對麵崔扒皮的動靜。
“八匹馬呀。六六六啊!”幾個漢‘奸’頭目肆無忌憚地高聲喧嘩著,樓下傳來一陣二胡的輕響。接著一個清宛的‘女’聲開始在二胡的伴奏下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他媽的,嚎喪呢!”一個小頭目被敗壞了劃拳的興致,他顯得頗不耐煩。罵罵咧咧地一腳踢開了凳子,準備朝樓下吼去。
“慢著,這聲音著實不錯。你先下去看看。如果那妞長得水靈就叫上來,嘿嘿,今天大爺我正好少個暖被窩的……”崔扒皮動了歪心思,他嘿嘿‘**’笑著搓了搓手。
小頭目領命而去,很快就帶著一老一少兩個人走了上來。
“來來來,給大爺我唱一個,唱好聽了,賞錢自然是不會少了你地,要是唱得不好聽,嘿嘿,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崔扒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個上來的姑娘看著。
這個‘女’孩十八九歲的模樣,薄施粉黛。淡掃蛾眉。星眸皓齒,如芙蓉出水般清麗,姑娘的美貌一下子就把崔扒皮的魂震沒了,他故意刁難道。
“大老爺,閨‘女’還小不懂事,打擾了您老人家的雅興,小老兒在這裏給您陪不是了。她那破嗓音哪裏能入您的尊耳呀,妞妞,還不趕快給大老爺陪個罪。”旁邊的老頭自然看出來了這個彪形大漢不懷好意,他想帶著‘女’孩盡快離開這裏。
“哈哈,整個縣城裏還沒人敢拂我崔某人的麵子,死老頭,你膽子倒是不小啊,信不信老子斃了你!”崔扒皮猛地拔出腰間的駁殼槍,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將老頭嚇得麵‘色’如土。
“這位老爺,我們爺兒倆今天也是頭一次進城,不懂規矩,如果有冒犯您老人家的地方還請恕罪,俗話說:大人不計小人過,還望您老人家海涵。”小姑娘倒是有些硬氣,她不卑不亢地說道。
“好說,好說。要是這個死老頭肯上道,整個縣城裏麵又有誰敢找你的麻煩。哈哈………”崔扒皮看著小姑娘說話時‘唇’間那兩顆調皮的虎牙不時隱現,魂都了。
“老頭,我家老爺看上你家閨‘女’了,這可真是你家祖上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還不趕快謝恩?”旁邊的爪牙心領神會,直接替崔扒皮說出了他的意圖。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呀,我家閨‘女’自小已經許配有人家。再說我們都是粗鄙不堪的鄉下人,哪裏敢高攀。”老頭目瞪口呆,趕緊拒絕道。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也不打聽打聽我家崔老爺的名頭,有你拒絕的份嗎?還不閃一邊去,別影響我家老爺喝酒聽曲的興致。”爪牙粗暴地將老頭推到了一旁。老人站立不穩,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幹爹!”姑娘大驚,她尖叫著想要將老人扶起來。
“哈哈,小美人,不用著急,老家夥死不了。快快跟大爺一起回家樂嗬樂嗬。”崔扒皮看見姑娘‘花’容失‘色’,更加心癢難熬,他一把拉住小姑娘的皓腕就準備用強。
“是你!你這個‘混’蛋!我跟你拚了!”那始娘仔細地看了崔扒皮一眼,突然象隻發怒的獅子一樣朝著崔扒皮撲去。
“好,好,好。最好咱們是回家到‘床’上去拚命,嗬嗬,我也有些等不及了,兄弟們,還不趕快抬回去!”對這姑娘的反常表現,崔扒皮渾不在意。
楊思成看見強搶民‘女’這一幕恨得牙癢癢的,他很想直接就拔出手槍將這幾個禽獸斃掉。但是槍聲會將縣城裏的敵人引過來。小不忍則‘亂’大謀,楊思成決心不到萬不得已不開槍。
崔扒皮指揮著幾個手下將小姑娘強行架了起來。拖到了樓下。準備將她帶回崔扒皮在城西郊的家裏,整個酒樓的人都噤若寒蟬。這個崔扒皮幹這種事不是一回兩回了。沒人敢幹涉。
楊思成趕緊結帳。悄悄地跟在了他們身後,小姑娘憤怒地咒罵著。崔扒皮他們渾不在意,一心想著盡快回到家裏,卻不知道背後緊跟著一個奪命煞星。
漸漸地行到了縣城西郊。這一帶附近的房子早就被他巧取豪奪成了他家的一部分,巷子裏很安靜,除了他們幾個外沒有任何人。
楊思成快步走了上去。他與崔扒皮一夥的距離在逐漸縮短。獵刀已經被他悄悄地握在手中,雪亮的刀刃藏在了他手臂內側。
拐過這個彎,前麵不遠地地方就是崔扒皮家的大‘門’。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楊思成迅速追上了走在最後麵的一個爪牙。
就在雙方並排而行,那個爪牙正用奇怪地眼神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時,一柄鋒利的短刀已經閃電般劃過了他的咽喉和頸部大靜脈,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斷絕了所有的生機。
旁邊的另外一個爪牙已經瞥見了這驚人的一幕。“小心......”他大聲地提醒著前麵的同伴,話還沒吼出來完,楊思成已經象鬼魅一樣‘逼’近了他身側。
獵刀在手裏變魔術一樣瞬間翻滾轉換了方向,變成了刀尖朝前,然後沿著第三塊肋骨與第四塊肋骨之間的縫隙狠狠地捅進了這個爪牙的心髒,接著又快地拔了出來,由於拔刀的速度過快,壓力沒有及時地沿著血槽瀉出,鮮血頓時噴濺了楊思成一臉。
爪牙的警告已經提醒了在前麵的幾個人。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膽子大到如此地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自己的老巢附近襲擊自己,驚愕之下反應有些遲鈍。
楊思成來不及抹掉臉上的血跡,抓緊時機迅速撲向前方,手中滴著鮮血的獵刀一閃即沒,尖銳的鋒刃已經刺穿了第三個人的氣管,那人帶著滿眼的難以置信的表情,萎頓到了地上。
那姑娘乘機掙脫了最後一個爪牙的控製,剩下的那名爪牙看見僅僅是一瞬間的工夫,自己的三名同伴就這麽送了‘性’命,他心裏一驚,慌忙掏出手槍瞄準楊思成要打。
眼看情勢危急,那姑娘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迅速衝上去抓住他的手臂,接著張開嘴巴,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持槍的手腕上,那爪牙痛得哇哇大叫,手槍也握持不住了,掉在了地上,兩個人隨即扭打在一塊兒。
走在最前麵的崔扒皮反應倒是很快,他拔出手槍對準楊思成“啪啪”就是幾槍打去,在他掏槍的瞬間,楊思成就已經發覺了不妙,已經來不及上前,他當即一個淩空翻,身體已經象條泥鰍一樣避開了‘射’向他的子彈。
剛剛落地。楊思成連續的幾個翻滾。已經迅速地接近了崔扒皮。接連幾腳往崔扒皮的小腹踹去。崔扒皮趕緊縮身後退,就在他身體彎曲成蝦米狀的時候,楊思成用力甩出了手中的獵刀,鋒利的匕首正好紮進了崔扒皮的右手虎口,崔扒皮隻覺得一股巨力突然來,將他手中的駁殼槍擊出去。
楊思成不敢耽擱,槍聲已經驚動了崔家的人,他伸手閃電般地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啪”地一槍擊斃了正在和那‘女’孩扭打的爪牙。接著又是一槍打在了崔扒皮的肩膀上,崔扒皮痛得正想大叫,一支黑‘洞’‘洞’的手槍已經塞進了他的嘴巴。
“合作點,否則打死你!”楊思成冷冷地說道。
崔扒皮早沒有了剛才的囂張,他強作鎮定地慢慢讓嘴巴離開了槍口。
“兄弟,別這樣,要錢我給你,如果你看上了這個‘女’人就更好辦了,你帶走就是,我這個人哪,一向最喜歡結‘交’朋友。要什麽盡管開口,如果你殺了我,相信你也跑不出去,這裏可全都是我的人。”崔扒皮以前幹過胡子,他故作光棍地說道。
“少廢話,馬上跟我們走,不然現在就斃了你!”楊思成警惕地監視著崔扒皮,然後俯身拾起了地上的獵刀,嘴裏威嚴地說道。
崔扒皮無奈地轉過身來,磨磨蹭蹭地準備往外走去,就在他剛剛轉身的瞬間,後腦勺上一陣劇痛,挨了重重的一手槍柄,崔扒皮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楊思成一把撈起昏‘迷’不醒的崔扒皮扛在肩上,接著拉起驚魂未定的小始娘三拐兩拐就鑽進了一個小‘弄’堂裏,躲了起來。
等到崔家的護院保鏢趕過來時,現場隻看到幾具躺倒在血泊中的屍體。而他們的大當家卻沒了蹤影。
“謝謝你,要是沒有你,今天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躲在‘弄’堂角落的‘陰’影裏,小姑娘終於回過神來,她滿眼感‘激’地望著楊思成嫣然一笑。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嘴裏脆生生地說道。
楊思成看得有些呆了,這‘女’孩長得確實很漂亮,尤其是笑的時候特別‘迷’人,兩個小小的梨渦,一對調皮的虎牙。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虎妞?你是虎妞嗎?”楊思成沒頭沒腦地問道,像,真的太像了,尤其是這個笑容,楊思成忍不住問出了聲。
“你怎麽知道我的‘乳’名?你是?......”姑娘明顯地很驚詫,這個從來沒見過的人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她有些驚惶地看著楊思成問道。
“你真的是虎妞?太好了!我是楊思成,楊思成,還記得嗎?”楊思成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是虎妞,他急切地說道。
“楊思成?楊思成?你是思成哥哥!”‘女’孩滿臉驚喜,她終於回憶起了這個昔日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