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師兄弟
珍寶島上第二次短暫的交火讓蘇軍大失麵子,4o多個全副武裝的士兵還有幾輛裝甲車配合作戰卻連對方的人影都沒看見就被打得丟盔棄甲,實在是不能容忍!
暴怒的蘇軍總參謀部將遠東軍區罵了個狗血淋頭,不過罵歸罵,依然將自己最得意的斯貝茨納茲中最精銳的狙擊小隊派了出來。
克瓦什寧中校就是這支狙擊小隊的指揮官,在衛國戰爭期間,他作為蘇軍第一狙擊高手、自己的師傅伊萬的觀瞄手,成功地為自己的搭檔提供了無數次的輔助支援,幫助伊萬取得了殲滅敵人5oo人的戰績。
在臨動身前,克瓦什寧還是象往常一樣驅車去自己的師傅伊萬家看看,獲得過兩次蘇聯英雄的伊萬早退休了,此時正悠閑地在一家療養院裏休養,兩人在寬敞的客廳裏落座後,聊了起來。
“師傅,您對中國人熟悉嗎?他們的戰鬥力如何?”克瓦什寧好奇地問道,對中國軍隊的了解來自於蘇軍總參謀部的情報,不過他想更詳細地了解下。
“中國人善良、淳樸。不過他們是一個堅韌的民族,你想想,當初的日本人還是算挺強大的吧,還不是一樣被那些裝備簡陋的中國人給打敗了?一個蘇醒了的東方睡獅可不好招惹啊!”伊萬端著咖啡杯感慨萬千。
“他們還不是靠我們援助的武器裝備才取得了那些成績。”克瓦什寧滿不在手地說道。確實,在抗戰後期和抗美援朝的時候蘇聯人提供的武器起了很大的作用,不過就算沒有這些幫助,中國人一樣可以趕走侵略者。
“克瓦什寧,你這次去遠東執行任務,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不過你一定要當心你的師兄,還記得那個聰明的中國楊嗎?他可是一個狙擊高手,有極其豐富的實戰經驗,要是你遇上他一定要千萬小心。唉,但願你們不會遇上......”臨行前年逾古稀的蘇軍第一狙擊高手伊萬語重心長地對著自己的關門徒弟說道。
“中國楊,就是您的那個中國徒弟嗎?好的,我會小心的,不過如果真的遇上他。我想他也不見得能占什麽便宜!”克瓦什寧信心滿滿地說道。
“別忘記了,他可是你的師兄!8歲就開始接受狙擊訓練,德軍的狙擊高手就死在他的槍下。”伊萬鄭重地提醒道。
“師兄?嗬嗬,或許他很強.不過如果論實戰經驗的話,他應該比不上我吧,我可是跟隨著您參加過數百次的戰鬥任務啊!”克瓦什寧略帶著一絲不滿不服氣地對伊萬說道。
“你錯了。他的實戰經驗比你隻多不少,他是我見到過的最有天賦的狙擊手,甚至比你還好,你別不服氣,就拿雙眼射擊法來說,這點你就不如他,其實要練出雙眼射擊法並不容易,一萬個人練也未必能行。”伊萬搖了搖頭。要是雙眼射擊法真那麽好練,他自己早練會了。
“沒關係。我雖然不能雙眼射擊,但是我有個最好的觀察手。他是我的另外一雙眼睛!”克瓦什寧並不在意,蘇軍在二戰中現狙擊小組一般由兩個人組成的組合非常理想,不僅可以有效地清除觀察死角,還能夠為射手提供足夠的保護,更何況自己手裏還有最先進的德拉格諾夫狙擊步槍呢。
當天下午克瓦什寧中校就帶著自己的一個戰鬥小隊匆匆地登上了往遠東的軍機,機上共有8名斯貝茨納茲的隊員,兩個狙擊手,一個尖兵,兩名機槍手,兩名突擊手和一名爆破專家。
克瓦什寧一行人剛下機就換乘直升機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珍寶島,在靠近珍寶島的哨卡,克瓦什寧透過放大6o倍的大型觀察鏡窺視著黑夜中顯得極為冷峻的小島。
觀察鏡裏麵黑糊糊的,看不清楚遠處的動靜,不過這難不倒斯貝茨納茲。他們從攜帶來的器材裏抬出一個箱子,將裝在裏麵的儀器取了出來,赫然是一台坦克上用的紅外線觀測儀。接上電源以後,島上的圖像在熱成像儀上顯現出來。
紅外線熱成像儀的原理是利用的紅外線光,世界上任何能夠產生熱量的物體都會出紅外線光,包括一些本身並不產生熱量的物體。比如樹木和岩石,它們在陽光的照射下會吸收熱量,到了晚上就會釋放出來,通過紅外線熱成像儀就能夠捕捉到,而每種物體出的紅外光是不一樣的,產生和釋放熱量越多的在成像儀上顯示的顏色就越紅越深。當然隻能看到物體的輪廓,而且紅外光也無法穿透岩石這些比較厚的障礙物o克瓦什寧滿意地看了看熱成像儀上的圖像,樹木和岩石在夜視儀的屏幕上麵顯出它們淡綠色的輪廓,還是比較清晰,突然遠處的幾個紅點引起了他的注意。
幾個紅點小心翼翼地在黑夜中運動著,難道是對方的人?克瓦什寧疑惑地想道,可是不太象啊,第一人數少了點,隻有第二現在距離天亮還早,對方就算派出部隊也不會選這個時候啊,要知道在雪地裏潛伏久了是要死人的!
就算是受過耐寒訓練的斯貝茨納茲也不可能長久地在雪地裏潛伏。
在零下2o多度的氣溫中潛伏過6小時以上的就很容易陷入腦昏迷,這還是有很好的保暖服裝和完備的雪窩這些才能做到的,現在距離天亮還早,難道對方瘋了?
幾個紅點逐漸接近,等它們的輪廓在成像儀上顯示出來以後,克瓦什寧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幾隻出來找食物的野生動物而已,他輕鬆地坐了下來,從槍袋中取出自己心愛的德拉戈諾夫狙擊步槍擦拭起來。
德拉格戈夫狙擊步槍是蘇聯著名的槍械大師德拉戈諾夫在59年研製出來的,經過4年的大量實驗,於63年才開始裝備部隊。隻能采用半自動方式射擊,彈匣容量1o,配備有pso1型瞄準器,放大倍率4倍,在米內擁有較好的射擊精度。
在這種武器交給斯貝茨納茲試用的時候。克瓦什寧一眼就喜歡上了它,纖細的槍身,極高的精度,威力巨大的762x54毫米鋼製全被甲彈,遠遠勝過他們還在使用中的莫辛納甘狙擊步槍。
在天快亮的時候,楊思成帶著利劍小隊的隊員悄悄地登上了珍寶島,他們將借著夜色的掩護在雪地裏修築潛伏陣地。掩護第二天上島巡邏的邊防部隊。
“中校,那些中國人派了一支6個人的小分隊登上了珍寶島!”負責監視的蘇軍邊防人員叫醒了正抓緊時間休息的克瓦什寧和斯貝茨納茲隊員。
“確定是對方人員嗎?”克瓦什寧追問了一句,生怕又是野生動物。
“是的,對方的輪廓在屏幕上很清晰,已經進入島上的樹林。”
蘇軍邊防人員肯定地回答道。
“好,立即出動,讓我們的中國朋友見識一下咱們斯貝茨納茲的威風!”克瓦什寧果斷地命令道。在他看來,精銳的斯貝茨納茲突擊隊員要對付那些普通的中國軍人還不是小菜一碟。
借著雪地微微的反光,楊思成帶著隊員們迅進入樹林中,用隨身攜帶的工兵鏟在厚厚的雪地上挖出一個個大坑,然後準備修築成雪洞供自己藏身。
就在他們正在挖雪洞的時候。負責警戒的楊思成突然聽見了遠處雪地上傳來輕微的沙沙聲。從小就在東北長大地楊思成自然能夠分辨得出來這是有人正躡手躡足地在雪地上行走的聲音。
盡管聲音很輕微,但依然無法逃脫開楊思成那敏銳的耳雜,他迅示意隊員們做好戰鬥準備,為了防止暴位置影響到第二天的巡邏任務,他們都拔出了隨身攜帶的匕。
而斯貝茨納茲也打得是進行無聲戰鬥的這個主意,克瓦什寧準備悄無聲息地幹掉那些中國偵察兵,然後就地潛伏下來,等待明天中國邊防部隊進行巡邏的時候趁機偷襲,兩隊人在島上的小樹林裏遭遇了。
擔任斯貝茨納茲尖兵的阿廖沙握著一柄鋒利的芬蘭刀悄悄地潛入了樹林中,在進行了大略的偵察後,沒有現異常,他豎起右臂朝後麵招了招,小組的其他成員也靜靜地鑽進樹林中,除了軍靴踩在厚厚積雪上偶爾出輕微的嘎吱聲。
阿廖沙依然走在最前麵,他在經過一棵大樹時。突然被樹後竄出來的一條身影捂住了嘴巴。阿廖沙心裏一驚。知道對方下一個動作必然是割喉,他不愧是精選出來的最優秀的戰士,反應相當快,手中的芬蘭刀猛地朝後一劃,趁著對方躲避的機會迅脫離了對手的控製。
在阿廖沙遭到攻擊的同時,臥在冰雪中的楊思成也帶著隊員們撲向了其他的斯貝茨納茲隊員。
突然遭到攻擊的克瓦什寧大驚失色,他迅格擋開刺向自己胸前的一柄獵刀,伸出自己握刀的右手正準備反擊,等看清對手的臉時,他驚奇地叫了一聲:“咦,楊師兄!”
楊思成的臉型基本已經固定,再加上他臉上那道彈片留下的疤痕,讓克瓦什寧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楊思成也很奇怪,他的這套匕格鬥術是蘇軍特種部隊斯貝茨納茲的獨有招數,攻擊度相當快,一般的人根本無法抵擋,除非是對方對自己的套路很熟悉,現在聽見對方叫自己。他愣住了,趕緊收回正準備刺出的後招退到了安全距離外。
在蘇聯自己就隻有一個師弟,那就是克瓦什寧,難道對方就是當年那個小孩?他仔細地打量著對方,沒錯,確實是克瓦什寧,盡管很多年沒有見過麵,但對方的輪廓依舊。
“小師弟!”楊思成驚喜地叫了出來,隨即出一絲苦笑,二十多年沒有見麵的兩個師兄弟的第一次重逢竟然是在這樣一個局麵下。
雙方對視了一眼,都苦笑著搖了搖頭,同時很有默契地朝著還在打鬥中的隊員們喊了一嗓子:“大家住手!”
場中打鬥的雙方用的都是差不多的格鬥招數,雖然都是些招招奪命的狠毒手段,不過由於平日裏對這些實戰技能很熟悉,又都是久經訓練的精銳,除了各有兩名隊員受了輕傷外,都沒有損失人手。
“師兄,我知道,這次是我們不對,但是你知道,我們作為軍人,是沒有選擇權的,既然莫斯科的那些政客下了命令要我們奪取這個島嶼,我們也就隻能執行了。”克瓦什寧歉疚地說道。
“師弟,我理解你,不過國家領土的主權是不能商量和侵犯的,我們將誓死扞衛領土的完整!”楊思成斬釘截鐵地說道,軍人的職責就是守衛領土,不可能因為私人情誼就有所改變。
場麵陷入了令人尷尬的沉默之中,“伊萬他還好嗎?”楊思成終於開口問道。
“師傅他還好,他可是著名的蘇聯英雄,在衛國戰爭中擊斃了5oo個敵人,現在在莫斯科的一家療養院裏休養。”談起師傅,克瓦什寧臉上掛滿了驕傲。
“恩。那就好。一晃就二十多年過去了,真想他啊!”楊思成回想起當初伊萬傳授自己狙擊技術的那段歲月,時間真的過得好快。
“這次來之前。師傅還跟我提起你,說希望我們倆千萬別見麵......”克瓦什寧的話語裏透出的其實並不如他臉上表現出來的苦澀,反而隱隱有種興奮,一種因為沉寂太久而渴望與狙擊高手較量的興奮。
“可是我們已經見麵了,唉......”楊思成也明白兩人之間的見麵很可能就意味著有一個人將會永遠地離開這個世界,他的嗓子有些堵。
“師兄,下次見麵我會全力以赴的!”克瓦什寧也明白,這次兩人之中一定會有一個將不得不接受失敗的命運。而作為他們這種級別的狙擊手來說,失敗就是死亡,在看似平靜的對決中,生死往往就懸於那一線。
“恩,師弟,我也不會放手,國家的尊嚴和軍人的榮譽不允許我徇私。”楊思成緩緩地說道,沉重地和克瓦什寧握了握手,楊思成和克瓦什寧各自轉身,帶著自己的手下大步離開了樹林。
雪越下越大,將兩人身後的足跡很快湮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