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訓練
在楊思成一再的請求下,伊萬終於答應教他如何成為一名狙擊手了，於是每天楊思成都在伊萬空閑的時候去他家裏。
伊萬很耐心地向他解釋各種專業術語，比如說膛線，倍率，風偏，教他描繪戰場草圖，如何測距，如何在野外生存，如何偽裝，如何設置陷阱和反陷阱，如何潛伏前進，如何選擇機動路線，如何選擇更有利於進入陣地的地形和安全撤出等等。
這些內容對於一個普通的剛滿8歲的小孩來說確實有點難度，不過幸好楊思成家是獵戶出身，很小的時候他爸爸就教了很多關於打獵的知識，再加上伊萬不僅僅隻是停留在口頭上對我說教，往往上午給他講了理論，下午他們就一起到山裏去實踐，因此楊思成進步極快，連伊萬也忍不住讚歎他很有天賦。
楊思成自小就有早起練武的習慣，現在更是把伊萬教給他的各種戰術動作都拿來全練個遍，他們用了整整10天的時間在山上弄了個“訓練場”，有荊棘條編製的“鐵絲網”，有木頭搭建的“獨木橋”和障礙台，反正伊萬弄了很多楊思成沒有見過的東西，其目的就是讓他通過這些障礙變得很艱難。
其實練過武術的楊思成翻越那些障礙實在是輕而易舉，可每次想用“鷂子翻身”這些漂亮瀟灑的動作的時候，伊萬總會很陰險地用把彈弓把他打得生疼，還陰陽怪氣地說道：“小子，如果我手裏拿的是槍你早已經沒命了！還不快去按標準動作做30遍！”
楊思成隻好老老實實地按照他的要求來做，你還別說，真的很難被擊中了，近身格鬥楊思成幾乎能和伊萬打個平手，不過伊萬還是教了他一些格鬥的技巧，讓他把武術裏麵不實用的花架子去掉，爭取一招製敵。
“如果你想要準確擊中目標，那麽你就必須學會準確地估計目標的距離，因此你得掌握‘１００米單位測量法’和‘目標外觀測量法’及它們的混合運用方法！看到任何物體你能夠直覺地準確判斷出它的距離，移動速度就算合格了。”
“如果你是在一片陌生的叢林，周圍的果實是你從來也沒有見過和吃過的，那麽你最好別去嚐試，所有的動物是你最好的選擇，包括昆蟲！永遠不要吃不新鮮的食物和動物的內髒，更不要直接飲用沒經過處理的水！”伊萬說道，然後在楊思成麵前丟下了一隻剝了皮的老鼠。
“吃下去！”伊萬命令他道，生肉楊思成也曾經吃過，可老鼠肉。。。。楊思成強忍著惡心抽出獵刀把血淋淋的老鼠肉割下來放到嘴裏慢慢地嚼爛吞到了肚子裏，其實老鼠肉味道不錯，除了看著有些讓人反胃以外。
“要融入你周圍的環境，隨時注意你所處的位置是否在顏色和地形對比度很大的地方，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地方有任何的改變都會非常醒目，等於是你在向你的敵人宣稱向你開炮！”
“雖然占據一定的高度可以讓你有開闊的視野，可是你要明白不是越高越好，比如在城市裏麵作戰，如果你選擇教堂或高塔的頂部，那麽你要麽在探頭出去觀察情況的時候因為暴露了目標被別人擊斃，要麽僅僅隻開了一槍就被敵人報複的炮火撕成了碎片，所以你應該選擇不超過離地麵15米的有後備通道的地方作為你的陣地。”
“對一個狙擊手來說最大的威脅就是敵人的狙擊手，因為他熟知一個狙擊手慣常的作戰方式，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發現你之前消滅他，因此，在所有的目標序列裏敵人的狙擊手永遠是你最優先需要對付的。”
“永遠要以最專業的眼光去看你周圍的世界，時刻保持警覺，從專業的角度去判斷周圍的形式，同時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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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10公裏的負重越野，每天高強度的體能訓練，每天穿著“吉利服”（偽裝服）用各種姿勢進行極度枯燥的據槍練習，每天例行的格鬥訓練這些楊思成都還能接受，可是在伊萬要求他在射擊的時候不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楊思成不幹了：“誰規定射擊的時候必須睜開雙眼了？”。
誰都知道在瞄準射擊的時候如果兩隻眼睛都睜開會因為兩隻眼睛的距離形成一個差距，而這個差距的結果就會導致哪怕是最優秀的神槍手也會脫靶！
“沒誰規定，不過如果你想活得更久的話，最好這樣做。”伊萬慢悠悠地說道。
伊萬的理論是狙擊手如果是在2人戰鬥小組的情況下輪流觀察當然沒什麽問題，可如果是單兵作戰的時候，誰也無法持久的用望遠鏡去觀察很久，而在射擊的時候左眼如果能夠正常工作第一個好處是可以馬上確認戰果，第二個好處是能夠隨時留意周圍的環境，有任何的危險都能夠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相當於你比別人多了一個觀瞄手！多合算啊。”伊萬對楊思成“誘之以利”。
“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你以後還怎麽當狙擊手啊？讓你趴糞坑裏麵呆一天的話，你還不給嚇死？”這是“示之以威”。
“不要讓我示範！我確實做不到，不過我們以前的戰友就有人能做到，竅門就在於一心二用。既然有人能做到，那你就應該做到。”當楊思成怯怯地請求伊萬給他來個示範時，這家夥回答得倒是理直氣壯。
“不會吧，這樣都行？”楊思成小聲嘀咕道。
靠！楊思成徹底無語，沒辦法按照伊萬說的做吧，開始確實很難，因為子彈很珍貴，楊思成練習的時候都用的是弩箭代替槍支，用伊萬的話來說就是：“別以為狙擊手隻能用槍才能戰鬥，有時候你會發現匕首繩索或者弩箭甚至下毒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通過無數次的實踐楊思成終於摸索出了點門道，確實象伊萬說的那樣，最關鍵的是要一心二用，在瞄準的時候右眼通過瞄準器盯著目標，左眼的餘光掃視周圍的環境，習慣了也跟閉一隻眼睛差不多，而準確度和閉上左眼完全一樣。
伊萬的幾件“寶貝”都被楊思成剝削得差不多了，有帶指北針的瑞士軍表，有可以折疊的戰術潛望鏡，有夾層可以裝水用來代替水壺的皮背心，當楊思成眼巴巴地看著伊萬手裏的“樹枝”時，伊萬暴跳如雷了：“別打我的‘別林娜’的主意，它是我老婆，有把自己老婆送人的傻瓜蛋嗎？”
不過楊思成依然毫不掩飾地喜歡伊萬的“樹枝”。
“什麽樹枝呀，這個叫莫辛-納甘１８９１式步槍，口徑，彈倉容量5發，戰鬥射速10到20發/分鍾，有效射程2000米，配有3.5倍率的PU瞄準鏡，結構非常可靠，因為瞄準器設置在槍的左邊，在必要的時候比如夜晚也可以使用槍上的機械瞄具。”說起槍，伊萬簡直如數家珍。
伊萬深情地撫摩著他的愛槍，好象正在撫摩著他的愛人一樣，而事實上他也確實給他的槍取了個女孩的名字“別林娜”，或許是他的初戀？楊思成壞壞地想道。
伊萬教楊思成製作了幾個表格，有射程卡，現場草圖和觀察日誌，另外還要求他製作一個表格，把每一次射擊的瞬間當時的海拔高度，空氣濕度，風速，射擊距離以及射擊精度都詳細地記載下來，然後通過對比，將這些影響射擊精度的因素盡量控製在自己的認知範圍內。
“當你能夠完全記住這些影響因素所帶來的偏差以後你的射擊精度將會有很明顯的提高。”伊萬如是說道。
楊思成覺得每天最快樂的時間就是偽裝潛伏和反偽裝潛伏了，他和伊萬輪流就象捉迷藏一樣，在規定的時間裏在指定的一大片範圍裏麵用各種手段找到對方和不被對方找到，同時還得小心不要踩到對方故意設置的陷阱。剛開始的時候他沒躲一會就被伊萬在小屁股上踹了一腳給踢出來，而伊萬躲起來的時候楊思成卻怎麽也找不到，到潛伏結束的時候才發現有時候伊萬居然就是他麵前的一堆“草”或者幹脆就是遠處樹林裏的一棵“樹”。
到後來伊萬想再象以前那麽輕易地把楊思成揪出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因為他也明白了伊萬的話：“融入你周圍的環境”，而這句話的精髓是那些沒有經曆過殘酷的戰鬥的人不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