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活捉“鎮關東”

黃二炮看見這一幕頓時紅了眼,這些都是跟隨他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兄弟,現在就這麽無聲無息地走了。

他端著手中的波波沙衝鋒槍對準“鎮關東”家的塔樓就是一梭子猛掃,子彈打在鋼筋混凝土修築的牆壁上火花四射。

“他媽的,快給我頂住!“鄭喜來看見勢如瘋虎一般衝上來的完達山土匪嚇得肝膽俱裂,他揮舞著手中的“王八匣子”瘋狂地命令著自己的護院。

日軍駐守在縣城裏的中隊營地那邊已經響起了激烈的槍聲,中間夾雜著不斷爆炸的手榴彈聲,而自己手下的偽軍營卻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沒有絲毫的動靜,鄭喜來預感到了事態的嚴重。

他迅速將正大門的防禦任務交給了護院的一個小頭目,自己則帶著衛隊長王彪火燒屁股樣地匆匆向著內宅奔去,回到緊閉著的臥室門前,鄭喜來來不及敲門,直接推門闖了進去,臥室裏他那最漂亮的四姨太正**著身體慌腳忙手地穿著衣服,旁邊坐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

這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滿臉斯文的男人在聽見最初的槍聲以後就迅速穿上了衣服,他叫鬆尾次郎,對外的身份是關東軍的軍醫官,但了解內情的鄭喜來卻知道關東軍司令部有多麽重視這個小小的少尉。

鬆尾次郎這次秘密來到當壁縣,鄭喜來好比象見了自己的親爹一樣阿諛奉承著他,不僅恭恭敬敬地將他迎接回家裏好生款待,為了討取這個日本主子的歡心,鄭喜來更是下了血本,將自己最寵愛的姨太太拱手送上。

“太君,大事不好了。“胡子”已經打進城了,咱們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裏!”鄭喜來喘息著說道,長年養尊處優的他肥得象個肉球,隻跑動了這麽短短的一截距離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混蛋,慌什麽,我就不相信憑咱們一個中隊的大日本帝國皇軍在一個營地皇協軍的幫助下還收拾不了小小的一夥山賊土匪?”鬆尾次郎有些惱怒對方打斷了自己和四姨太的**,厭惡地看了麵前的鄭喜來一眼,開口嗬斥著這個大肉球。就象是在教訓一條狗一樣。

“太君,情況真的很嚴重。皇軍的營地已經被包圍了,皇協軍那裏又一直聯係不上,估計也凶多吉少。”鄭喜來好不容易喘勻了氣,他見鬆尾次郎滿臉的不以為然,頓時急了,火急火燎地接著說道:“太君,這次的胡子真的很厲害,他們手裏有好多的機關槍。弟兄們快抵擋不住了,咱們得趕緊從地道離開。”鄭喜來知道關東軍司令部對這個少尉極其看重,隻要保住了鬆尾的性命也就保住了他自己的榮華富貴,所以他不顧主子的極度不滿強拉著他鑽進了屋子裏的地道。

楊思成帶著隊伍順利地繳了偽軍的械後。將俘虜交給了華寧帶著土匪武裝看押著,自己則帶領著精銳的突擊隊員趕去槍聲最密集的地方:

鎮關東的住宅。

交火還在激烈地進行著。黃二炮他們的優勢在於擁有絕對強大的火力。而鎮關東這邊則依靠著牆高壁厚拚命地對著外麵頑抗著,楊思成他們趕到的時候。黃二炮已經損失了十幾個弟兄,卻依然無法攻破鄭喜來家那厚厚的院牆。

“趙貴遠,立即安排爆破!”楊思成當機立斷,對先遣隊裏最擅長擺弄炸藥的小組長趙貴遠命令道。

“是!”炸藥包很快就拿了過來,先遣隊的突擊隊員迅速展開了火力壓製,凶猛的彈雨潑到了塔樓上,子彈在夜空中拉出一條條火紅的彈痕,分外地密集,鄭喜來的衛隊頓時被打得抬不起頭來。

趙貴遠則率領著兩個突出隊員用敏捷的身手迅速接近了高大的院牆,經驗豐富的趙貴遠經過仔細的計算,將炸藥包固定在了圍牆的受力點上,接著拉燃了導火索,隨即一個漂亮的側滾躲到了安全的地方。

導火索發出“哧哧”的聲音,冒著白煙逐漸變短,火光迸現,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曾經堅固無比的圍牆轟然倒塌,出了一個寬大的缺口,堅固的圍牆不再成為屏障,院子裏的護院發出絕望的嚎叫。

爆破組在強烈火力的掩護下繼續往塔樓衝去,一個亡命徒鑽出了塔樓的射擊孔,想要襲擊站在塔樓死角的趙貴遠他們,剛剛出身體,一直在監視著塔樓動靜的楊思成迅速端起個手中的狙擊步槍,自從爾尼料娃逝世以後,沉浸在悲傷中的楊思成心如止水,反而體會到了狙擊手需要的那種波瀾不驚的境界,技術再度明顯地提高了。

距離是早已經測算好了的,風速和風向也在瞬間就有了結果,“砰”的一聲清脆的槍響,那個亡命徒胸口中彈,慘叫著從高高的塔樓上摔了下來,變成了一堆肉泥。

“轟”威力巨大的TNT炸藥讓塔樓免費搭乘了一次“土機”將它送上了天,接連的幾次爆炸完全摧毀了護院們抵抗的決心,很快這些狗腿子就舉起了白旗。

黃二炮帶著人馬在一個護院的帶領下衝進了鄭喜來的臥室時,已經是人去屋空了。

“說,鎮關東跑哪裏去了?不說老子慢慢削了你!”黃二炮抽出一柄鋒利的匕首在護院臉上蹭了蹭,刀鋒刮的護院臉上的寒毛“哧啦”作響。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小的確實不知道鎮關東跑到哪裏去了,剛才還看見他直奔臥室來的。”明晃晃的寒鋒在眼前閃來閃去,護院嚇得尿濕了褲襠。

“別著急,讓我看看,應該還在屋裏,估計是躲什麽地方了。”楊思成早已安排了隊員將屋子裏的人集中了起來,經過清點唯獨少了鄭喜來和他的四姨太。

楊思成開始重點搜查起這間臥室來,房間很大,布置得相當漂亮,不過臥室裏的一個巨大的書架引起了楊思成的懷疑。

“鎮關東喜歡看書?”楊思成對著護院突然問道。

“呃……他是靠打架詐騙出身的,哪裏識字啊,聽說這個書架是用來裝點門麵的。”護院結結巴巴地說道。

楊思成想了想,不對,就算鎮關東要想裝點門麵也不會把書架放在自己的臥室裏呀,頂多在外麵弄個書房,誰會跑到他臥室裏去看他裝模作樣地讀書?他快步走到了書架麵前,書架上的書已經堆積了不少的灰,說明這裏的主人確實不曾翻動過,不過書架旁幾個淺淺的指印揭開了書架背後隱藏的秘密。

楊思成用力一拉書架,書架後麵出了一個一人高的大黑洞,裏麵是條幽深的不知道通向何處的隧道。“快追,拿上火把,那家夥跑不遠的。”黃二炮急吼吼地命令著手下。

“慢著!”楊思成喝止了正準備追進去的黃二炮,他將耳朵貼在隧道的牆壁上仔細地傾聽著,“對方有四個人!目前距離這裏已經比較遠。”楊思成敏銳的聽覺從落地的腳步聲中分析出了對方的人數。他主要是擔心對方在暗中埋伏,到時候敵暗我明很容易吃虧。

“快追,媽的,決不能讓這小子跑了。”黃二炮抽出了腰間的駁殼槍一馬當先殺了進去。

“哎喲”通過隧道逃出城外的四個人在黑暗中高一腳低一腳地跑著,荒郊野外地麵凹凸不平,四姨太一不留神扭到了腳,她痛叫著蹲在了地上。

“怎麽了?”鎮關東回過頭來問道,“報告,四姨太的腳扭傷了。”王彪看了看四姨太的傷勢後說道。

“混蛋,你們支那的女人真麻煩,快快地解決掉她,咱們繼續!”

剛剛還跟四姨太郎情妾意的鬆尾次郎冷酷地說道。

得到主子命令的鄭喜來聞聲立即拔出了王彪身上的匕首向著四姨太逼去。

“老爺,不要殺我呀,我馬上起來,我能跑,絕對不給你們拖後腿……”這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嚇得臉色都變了,顫聲說道。

“哈哈,太晚了,隻能怪你自己運氣不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把腳扭到。”鄭喜來獰笑著將明晃晃的匕首殘忍地捅進了女人那溫軟的身體裏麵,接連四刀,刀刀刺進了要害,每次捅進去他都還將刀柄在身體裏狠命地攪動著,唯恐這女的死得不夠透徹回頭泄了他們的行蹤。

四姨太慘叫著停止了呼吸,死也沒有瞑目。盡管她也知道鄭喜來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她抵擋不住金錢的**,還是厚顏無恥地充當了他的第四房小妾,不過她至死也沒有想到這個曾經對她甜言蜜語無限溺愛的丈夫會對她如此的殘忍,會親手捅了她一刀又一刀。

黃二炮的人長期在山野裏跑慣了,速度非常快,沒一會就帶著人馬越追越近。楊思成有些不放心,他也跟著追了過來。鄭喜來身體太胖,笨重得像個皮球,如果不是怕痛,或許他滾起來都比跑來得快些,當黃二炮追到四姨太屍體那裏的時候,鄭喜來他們才跑出去300多米遠。

“王彪,你留下來抵擋下他們。最好能把他們引開!”鄭喜來命令著自己最後一個跟班道,他可不會憐惜自己的部下。隻要能夠保住他自己的老命他什麽都可以做,其次才是升官發財。

王彪也不是傻瓜,知道鎮關東是叫他去送死,就假惺惺地答應了一聲,悄悄地往另外一個方向逃跑了,鄭喜來滿心希望後麵能夠響起槍聲引開追兵,結果等了半晌卻沒有任何聲息,氣得他直罵王彪不仗義。卻渾然忘記了自己從來就沒做過一件仗義的事情。

楊思成他們距離對方已經越來越近,近得已經能夠聽見那個胖子正在象拉風箱一樣“呼哧呼哧”的喘氣聲,黃二炮大步流星地奔了上去,多年仇恨的力量在瞬間迸發了出來。他幾個箭步就縮短了雙方的距離,接著用力地一跺腳。整個身體騰在了半空中。右腳已經狠狠地印在了前麵那個胖子的身上,鄭喜來像個滾地葫蘆一樣“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吃屎口楊思成動作也不慢。他身而上將另外一個黑影撲倒在地,鬆尾雖然外表看起來很斯文,但從小就習練空手道,一身功夫相當厲害,他順勢一個橫肘打在了楊思成的小腹,楊思成悶哼了一聲鬆開了他。

鬆尾掙紮著爬起來想要再次逃跑,楊思成哪裏肯讓他如意,重重地一個掃堂腿將對方再度撂趴下,鬆尾猝不及防,隻覺得小腿火辣辣地痛,他也明白對手不是個好對付的主,迅速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隨即拉開了格鬥的架勢。

楊思成懶得理他,直接一甩手抽出了手槍“啪啪”兩槍打在了鬆尾次郎的兩條大腿上,鮮血頓時像噴泉一樣從彈孔中冒了出來,鬆尾大罵著“卑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卑鄙?他媽的,你們小鬼子跑到我們中國來燒殺搶奪,**擄掠,你還好意思跟我說卑鄙?”楊思成冷酷地說道。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傻呼呼的山村少年了,殘酷的戰鬥教會了他一個事實,如果是他落在了敵人的手裏,敵人將會運用所有的手段來告訴他什麽才是真正的卑鄙,隻要能夠勝利,他已經不在乎采用什麽手段了。

黃二炮正酣暢淋漓地痛毆著肥豬樣的鄭喜來,鄭喜來發出一陣陣殺豬樣的嚎叫,“娘的,鎮關東,你怎麽不叫‘振彪’(嚎叫的方言)呢?”黃二炮看到多年地大仇人落在了自己手裏,心中有說不出的痛快。

後麵的弟兄們也趕了上來,見到這個狗漢奸紛紛唾罵著,很多的無辜百姓都死在了這個毫無廉恥的賣國賊手裏,現在看到他鼻青臉腫的樣子,大家覺得真痛快。

“老大,幹脆把這個小子剝了算了,他就不配披著這身人皮!”一個胡子建議道。

“對,扒了他的皮,要不活剮了他也成。”胡子們紛紛附和著。

黃二炮“嘿嘿”陰笑著拔出了匕首,慢條斯理地將鋒利的刀刃在鄭喜來的頭頂摩擦了幾下,好像在選擇著下刀的地方。

鄭喜來嚇得屁滾尿流,他知道這些人跟他仇深似海,趕緊磕頭如搗蒜樣地求饒道:“各位大爺,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你們。”

“哈哈,你以為老子還會跟你客氣?你當年搶劫了老子的財產,今天老子自然要拿走你所有的家當。”黃二炮一口唾沫吐在了鄭喜來的臉上。

“我知道個秘密,如果你願意答應留我一條性命我就說出來。”鄭喜來看見跪在地上的鬆尾次郎腦子裏靈光一閃,猶如溺水的人撈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狗屁秘密,老子不稀罕,別妄想著拖延時間芶延殘喘了,實話告訴你,整個縣城的小鬼子和偽軍都已經被我們包圓了。”黃二炮得意地狂笑著,舉起了手裏的匕首準備旋開鄭喜來的頭皮。

“慢著!”楊思成將鬆尾交給了趕上來的特戰隊員後,恰好走了過來,鄭喜來剛才的嘶吼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很了解這種人,為了自己能夠活命,連自己的祖宗都可以出賣,沒準還真掌握著什麽秘密,所以他阻止了黃二炮即將割下去的那一刀。

“好漢爺爺,好漢爺爺,求求你饒了我的性命,我一定將這個秘密說出來,如果殺了我,或許日本人還要害死很多的中國人的。”鄭喜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訴說著,想要打動楊思成,善於察言觀色的他很快就弄清楚了眼前的這個男子將是他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哈哈,你什麽時候也開始關心起咱們中國人的死活來了?你不是日本人喂養的一條狗嗎?現在開始愛國了?說吧,什麽秘密,說來聽聽。”楊思成故意漫不經心地嘲諷著鄭喜來。

“真的,我對天發誓,這個秘密絕對關係到很多中國人的生死,但是你一定要保證我可以活下去!”鄭喜來妄想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