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卷 水中伽藍 第七章 龍虎山天師道 ^?日 ?天(1 00)
龍虎門，中國道教聖地。
這裏是國家級重點風景名勝區，景色千峰競秀、萬壑爭流、瀑布斜飛、藤羅倒掛，美不勝收。
入得山中，便見山勢奇兀，插峰刺雲，若在夜間，仿佛連朗朗明月都被吞在山中。
於是，這等靈秀之地，自然引來無數立誌修道人士，自東漢第一代天師張道陵在此羽化成仙之後，龍虎山便號稱‘神仙都府’、‘人間福地’。
想來，到得這裏，尋天師遺跡，拜道教祖庭，探崖墓之秘，眺龍騰虎躍，觀民風之淳，風景見趣，何等美哉！
……
是時，正是下午，秋陽正烈。
歐陽軒和林丹楓並肩走在龍虎山中，望左右溪水潺潺、竹木青翠，心情不禁很好。
“丹楓，不愧是道教聖地，風景果然獨好。”歐陽軒讚賞地欣賞著沿途的景色。
“是啊，不然當年張道陵天師也不會看中這裏。”林慶楓點點頭。
“我們還要走多遠？”歐陽軒抬起頭，看了看天色。
“半個小時吧。”林丹楓想了想。
“該死。”歐陽軒苦笑道：“真是折磨人，把個山門建得這樣隱密。”
“沒辦法，這些門派都不想讓世人打擾。”林丹楓歎了口氣：“便連我們茅山祝由宗，也是隱密得很。”
“好吧，好吧，就當是龍虎山一遊吧。”歐陽軒自嘲道。
“也是。”林丹楓也苦笑一聲。
兩人就這樣沿著陡峭的山路向龍虎山深處前進，好在兩人都不是凡人，縱橫跳躍、倒也如履平地。
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一處穀口，林丹楓環顧左右：“歐陽，到了，就是這裏？”
歐陽軒有些詫異地道：“這裏空空如也啊，除了樹木、竹子，就是石頭。”
“嘿——”林丹楓笑道：“當然不是這麽簡單。”
“噢，原來又是有法術辟境。”歐陽軒搖了搖頭：“這些修真人士，就是神秘兮兮的。”
“是啊，”林丹楓道：“幸虧上次天師道給了我一張出入符篆，不然我到了這裏，也沒法打開山門。”
說著，林丹楓取出符篆，念了幾聲咒語，符篆忽然騰空而起，飄飄直入半空。
“開！”林丹楓一指符篆，忽然一聲霹靂巨響，符篆金光大作，化為一麵瑞瑞光牆。
“走吧，裏麵就是天師道了。”林丹楓邁步而入，瞬間隱沒在光牆背後。
歐陽軒無奈地聳了聳肩，也自大步而入。
“喀嚓——”又一聲霹靂聲響後，光牆消失，穀口又恢複了平靜，仿佛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
……
剛過光牆，歐陽軒忽然覺得眼前一亮，竟是有一座青翠秀美的大山拔地而起，山腳下，一道擎天巨碑上書六個大字：龍虎山——天師道！
“霍，這天師道，竟是整整吞了一座山去，這是不法侵占國家土地。”歐陽軒翻了翻白眼。
林丹楓笑道：“這才是真正的龍虎山，山外的那些隻是瑩火之光。”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可是‘龍組’的朋友？”
正說著，一位老道長鶴發童顏、步履矯健、帶著四個小道童飛步而來。
“玉清子前輩，晚輩林丹楓見禮了。”林丹楓忽然彎腰抱拳。
他是茅山祝由宗弟子，也是修真人士，見得道中長輩自然要行晚輩禮。
“嗬嗬，免了，免了。”玉清子連忙擺手，上前攙起林丹楓。
“這位是？”玉清子打量了一下歐陽軒，見此人氣度不凡、威勢懾人，不禁麵色微變。
“‘火神’，歐陽軒。”歐陽軒淡淡地道。
“噝——”如今，歐陽軒的大名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隱然東西方第一強者，玉清子頓時肅然起敬：“原來是閣下，西方和教皇一戰，驚天動地，大揚我華我神威，佩服、佩服。隻是，閣下好像已經退隱了吧？今日為何與丹楓賢侄同來小山？”
“我本逍遙自在，但聽說修真界目下大亂，為免禍及天下蒼生，隻好再出生管上一管。”歐陽軒幹脆端大了架子，如今，以他的地位和身份自然有這個資格。
“有閣下出麵，亂局有望澄清，真是太好了。”玉清子臉一紅，客氣地道：“請稍侯，我即便請動掌門師兄前來迎接閣下。”
說著，玉清子一揚手，一道白光竄入半空，在山巔炸開。
“咚——咚——咚——……”一下子，山巔處，隱隱傳來陣陣悠遠的鍾鳴瑟動，聲勢頗為隆重。
緊接著，山巔處飛來一片白光驚鴻，及至近處，卻是有十數青衣老道駕雲而來，直趨山腳。
“師弟——”遠遠地，一名老道揚道：“有何貴客登門，要傾山門迎客？”
“霍，”林丹楓低聲在歐陽軒耳邊道：“你可真有麵子，人家傾巢出動了。”
歐陽軒微微一笑：如今的他，誰敢不敬！
便見這些老道士紛至山腳下、息了雲彩，走了過來。
“掌門師兄。”玉清子上前見禮。
一名麵色清瞿、目光炯炯、神態威嚴的老道點了點頭，看了看歐陽軒和林丹楓笑道：“噢，原來是‘龍組’的朋友，歡迎，歡迎。”
“掌門師兄，丹楓賢侄自是不用介紹了，這位小施主卻是了不得的人物。”玉清子一指歐陽軒道：“他就是擊敗了西方最強者教皇的‘火神’，歐陽軒小施主。”
一下子，來者無不動容，真是人的名、樹的影。
“原來是歐陽施主，久仰、久仰，老道張玉虛，張天師嫡傳子孫見禮了。”掌門老道連忙上前，不敢托大，以平輩相見禮。
其實老道也紛紛上前見輩，竟都是玉字輩的長老。
不知不覺間，林丹楓竟是比歐陽軒矮了數輩，心中苦笑，卻是不好吱聲。
歐陽軒心中滿意，微微笑道：“各位道長有禮，這次前來寶山，當多有打擾，還請見諒。對了，為何不見玉真子道長？”
“不敢，不敢，這是我寶山榮幸。”張玉虛高興地道：“玉真子師弟卻是不在山門，正有事雲遊在外。”
“噢，可惜了，末見故人。”歐陽軒很遺憾。
“嗬嗬，算算時日，玉真子師弟也該回來了，許是就在左近。老道馬上便發通天府碟，一日之內，玉真子師弟應該能趕回來。”張玉虛忙道。
“太好了，正好敘舊。”歐陽軒也很高興。
“甚是。對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歐陽施主，丹楓賢侄，還請觀內奉茶。”張玉虛熱情地道。
“多謝。”歐陽軒也不客氣，便和林丹楓隨著天師道飛步上山。
一路上，景色怡人，密密的翠竹綠樹中，隱現無數大小道觀，看來，天師道規模著實不小。
歐陽軒微吃一驚道：“貴教看來聲勢不小啊。”
張玉虛有些自得地道：“我天道立教兩千年，經數十代天師苦心經營，始有今日規模。現有道觀三十六座，藏經閣兩所，徒眾數百人，為道門中首屈一指的大派。”
“果然不愧是道門泰山北鬥。”歐陽軒這話倒不是恭維。
這話出自歐陽軒之口，一下子，天師道上下覺得倍有麵子，個個榮光煥發。
就這樣眾人邊走邊說，一路不時的有各觀弟子前來迎接，漸漸便至山頂。
忽然，一座巨大的主觀聳立於歐陽軒眼前，占地足有數十畝，端的廣大。
便見觀牆高聳、古樸莊嚴，大有道門古風，而樓閣百重，俱掩映於蒼鬆翠柏之間，尚有煙氣飄渺雲浮左右，真是頗有仙氣。
視門道門之上，卻是三個大字‘天師觀’，便知道這就是張玉虛天師日常起居之所，天師道的主腦所在。
而此時，觀前站滿了天師道近百名大小弟子，手持各式鼓瑟旗幡，隆重歡迎。
“歐陽施主，裏麵請。”張玉虛熱情地先請歐陽軒入內。
“天師先請。”歐陽軒客氣。
“施主是客，自當先請。”張玉虛不依。
歐陽軒無奈，隻好先入。
眾人入內坐定，有道童奉上香茶，便自下去。
“施主請。”
眾人意思性地喝了兩口。
歐陽軒還沒說話，張玉虛便道：“今日歐陽施主突然造訪，可是為了近日各門糾紛之事？”
“的確。”歐陽軒點點頭：“如今當世，除了這等大事，也沒有什麽值得我過問的。”
這話雖然狂傲，眾人卻是以為然。
“我教雖末有寶物失竊，不過同道有難，我教也義不容辭，若施主能用得著我天師道的，便請直言。”張天師倒有幾分道門領袖的擔當風采。
“感謝天師盛情。這次事情鬧得這麽大，各派寶物紛紛失竊，我想絕非單一事件，應該是幕後有人。”歐陽軒慢慢說道。
“我等也以為如此。”張玉虛頗以為然：“這必有人蓄謀已久，這幕後黑手的能量決不可小覷。”
“所以，我想請天師道幫忙把各派掌門都召集起來，開個掌門大會，一則澄清誤會、二則弄清情況、三則分析幕後黑手，隻有群策群力、才能解此亂局。不知天師以為如何？”歐陽軒這才說出了此行目的。
“此計甚好，我天師道也義不容辭。”張玉虛卻有點猶豫道：“隻是，如今各門之間互相猜忌，便是有歐陽施主和本教出麵召集各門，恐怕也有人末必肯來。”
“無妨，”歐陽軒淡淡地道：“我有辦法，他們一定都會來的。”
“噢。”一下子，室內所有人都愣了，不知道歐陽軒有何等妙法。
“請天師轉告這些掌門，修真界數百年末有人得登仙道，我知道原因。請他們來龍虎山，一則是解眼下亂局，二則便是一解他們成仙之惑。”歐陽軒平靜地道。
這一下，天師道上下包括林丹楓，都愕然了。
良久，還是張玉虛顫聲道：“歐陽施主，你果然知道成仙之道，還是隻是邀各門來此的托辭？”
“是啊，約有五百年了，都末有人再登仙境了。”天師道長老們也是紛紛眼睛放光。
歐陽軒心中冷笑：我就知道，成仙的**力是無窮的。瞧你們天師道都迫切成這樣，其它各派掌門還不哭著喊著地不顧一切地飛奔而來！？說不定，連找出竊寶賊這等幕後黑手的大事在成仙麵前都會變成次要的事情。
微微笑道：“當然，因為我已得窺天機。若非我尚在人間有所牽掛，彈指間便可直登仙界。”
“轟——”這下子，室內一片混亂，天師道一般老道們都被震傻了。
五百年啊，難道終有人能夠突破重重阻礙，再登仙界！？
就是林丹楓這時也蒙了，不知道歐陽軒此言是真是假。
好半天，張玉虛才顫聲道：“歐陽施主所言不虛？”
歐陽軒傲然道：“以我的身份，用得著說謊嗎？不是我誇口，以我現在的實力，當可獨戰天下！”
“天啦，我等成仙有望矣！”一下子，天師道的老道們幾乎瘋了，高興得手舞足蹈，原來的仙風道骨這時候幾乎丟光。
“歐陽施主果然神人，當為數百年第一人傑。”張玉虛一臉的羨慕和欽佩。
歐陽軒大大咧咧地點了點頭：“俗話說，仙度有緣。說與不說在我，悟與不悟在你，最後能不能成仙，一切都要看你等的緣份和天資了。”
“自然，自然。”眾老道們答應得忙不迭，看歐陽軒的眼神就像在看神一般恭敬。
“那好，就請天師馬上請各派掌門前來龍虎門一聚。末來之時，我便討擾了。”歐陽軒抱了抱拳。
“是我山門萬幸，何來討擾之說。”張玉虛現在恨不得歐陽軒長住在此，好早晚請教成仙之道，如何會嫌煩。
“是啊，是啊。”眾老道也連忙附和：“施主在此，我等正好請教。”
“這個啊，為公平起見，還是等各派掌門來了再一起說吧。”歐陽軒淡淡地道。
“也好，也好。”眾老道們有些失望，轉眼又想：畢竟人常住這裏，這些天跑得勤快點，肯定多少有點好處。有寶山在身側，難道還能空回？
想及此，老道們又心滿意足起來。
“好了，歐陽施主想必疲乏了，來人，速速給歐陽施主，噢，還有林小施主安排到後院丹霞觀居住，仔細侍候，不得有誤。”
當下，便有兩道童來請。
歐陽軒與熱情的老道們告辭，跟著道童們向觀後走去。
林丹楓這時也忍耐不住，低聲道：“歐陽，你真是得了天道了？莫不是在哄他們。”
“真的。”歐陽軒點點頭，微笑道：“我能騙他們，還能騙你？不過，還是那句話，仙度有緣，這是你的機會，就看你最終有沒有這份緣份和天資了。”
林丹楓頓時呆了，等醒悟過來，歐陽軒已去得遠了，連忙大叫道：“歐陽，等等我，我一定會努力的。”
歐陽軒心中苦笑：成仙，當真是這般吸引人嗎？不過，仙途忐忑，便是我點化一二，恐怕成功者也寥寥無幾，徒歡喜一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