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四十一章 吹牛不打草稿
江犀號被炸沉在馬尼拉港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大清上下，它也立即成為許多報紙的頭條新聞。事發第二天的報紙上無一例外都寫西班牙強行搜查清國?軍艦江犀號，最後清國江犀號被炸沉。如果單從這句話來理解的話，就好像西班牙在搜查江犀號之後再把它給炸沉一樣。所有的報紙上都至少配有兩張照片，一張是清西士兵相互推擠，另一張則是西班牙士兵登上江犀號舷梯的照片。而菲律賓本土的一份報紙則登出了一張，一位穿著西班牙軍服的士兵彎著腰正要抬腿進入軍艦內部。
傻子都知道剛剛完勝日本的大清已經坐穩了東亞第一軍事強國的位置，隻要清國把準備買出去的軍艦裝備起來，即便是英國遠東艦隊也比不上清國艦隊，為此英國特意從地中海和印度艦隊中再抽調二艘君權級戰列艦前往遠東。所以別說是西班牙那老掉牙的遠東艦隊，就是把西班牙所有的戰艦集中在一塊也不可能是清國人的對手呀。而就在此時西班牙卻偏偏招惹清國人不是找死嗎？
西班牙政府自然知道與清國實力上的差別，光是一個古巴就收拾不下來，還談什麽應對清國。對於突如其來的情況，西班牙政府再三聲明，它和這一事件無關。可這沒有任何用處，清國咬死了就是西班牙士兵故意破壞中國的軍艦，在彈藥倉內安放了炸?藥，導致引爆了彈藥倉。那張西班牙士兵彎腰抬腿的照片成了最好的證明，而拍攝這張照片的美國人已經死在爆炸後亂飛的殘片下。
瀛台春輝閣內，光緒皺著眉頭看著從馬尼拉發回的密電。我方死28人。重傷17人。都是在爆炸時碼頭上受到波及，爆炸時船上隻有安南和朝鮮的40餘位參訓士兵。光緒敲了敲桌子。對旁邊的楊度說道：“按戰場例安置傷亡人員。”
為了江犀號爆炸案，清西兩國爭執不休。清國士兵死守著碼頭不讓西班牙人靠近。無法進行調查的西班牙政府隻能擺出白人皮，讓英國人出麵調解。而英國人也出於需要壓製清國人的想法，正在積極活動。
事情沒完，出訪澳大利亞的艦隊在7號停靠坤甸進行第一次補給的時候得知江犀號爆炸案，當天不等補給完成就調頭朝馬尼拉開去，10日傍晚馬尼拉進入艦隊射程。
西班牙遠東艦隊司令唐?帕特裏西奧?蒙托霍少將當得知清國艦隊從坤甸出發朝馬尼拉出去就一直惶惶不安。他的艦隊中最大的軍艦雷娜?克裏斯蒂娜號也不過3500噸的排水量，而清國那邊最小的防護巡洋艦也比自己大呀。為了安全起見，他把自己的艦隊開進甲米地暫避。誰知清國艦隊排著戰列隊型向他駛來，所有炮管全部高高昂起。而且一言不發就是一枚炮彈打來。
“轟”，炮彈沒有打中軍艦卻激起了衝天的水柱，清國一個照麵就給西班牙一個下馬威。蒙托霍連忙打出請求對話的旗語，並連忙派出人員向清軍解釋，一麵他也沒忘記下令艦隊做好做戰的準備。誰知不下命令還好，當自己的艦隊炮管才剛剛開始轉動，遠處遊弋的清國艦隊上頓時爆出一片紅光，急速飛翔的炮彈拉出一陣陣尖銳的呼嘯向西班牙遠東艦隊直撲下來。
“轟轟轟――”一連串的爆炸在甲米地海灣內炸響，一艘800頓的炮艇被連續命中的炮彈炸的四分五裂。還有多艘軍艦遭殃。這時清艦才打出旗語：“全部別動。讓艦隊司令前來答話。”
敵人強大的艦隊、精準的炮擊，而自己沒有機動的空間、加上岸基炮台也比不過清軍艦炮的數量，蒙托霍隻得坐著快艇清國旗艦使去。在南洋艦隊新旗艦海圻號（原日本吾妻）上前主炮炮管下，蒙托霍見到了這支艦隊的指揮、清國南洋艦隊司令林永升。
通過翻譯的話。林永升了解了事情的經過。現在，江犀號的士兵依然停留在碼頭上守衛已經沉沒的軍艦，而西班牙菲律賓當局也提供必要的飲食和帳篷。並對受傷的清國士兵進行著積極的救治。麵對蒙托霍信誓旦旦的保證，林永翔認為必需要親自確認一下。於是他與蒙托霍轉乘海天號（原日本須磨號）朝馬尼拉駛去，留下的艦隊依然炮指甲米地。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但凡西班牙艦隊有所異動，就地全部擊沉。
馬尼拉港上，林永升見到了居住在帳篷裏、有著充足食物的士兵，他一麵讚揚這些士兵堅守崗位並會為他們請功，一麵利用港口裏的電報於國內取得消息。
“白人一向看不起我黃皮膚的華人，怎麽這一次西班牙人如此乖巧？不僅沒有任何指責的聲音，竟然也抗議也沒有，到是不停的解釋讓人不解呀――”大清國務院內，外交部長唐紹儀有些疑惑的說道。他本來已經做好跟西班牙人拍桌子叫板的，好借著大勝日本的機會展示大清國威。沒想到這次完全用不上，心中很是失落。
“此次我皇家海軍戰敗連白人都認為必勝的日本聯合艦隊，皇家陸軍更是有滅掉日本的實力，加上歐洲白人都無法反製的空軍飛艇。我大清一連串的戰爭不僅穩定了周邊局勢，更是打出了大清煌煌國威。英國人都不得不好言相對，何況早已經沒落的西班牙。以微臣看，西班牙這是怕惹怒我大清，遭到報複才是。”兵部尚書歐陽振華一幅智珠在握的模樣。
“以微臣看，是你們在南洋幹的事嚇著了西班牙了，人家怕咱們在呂宋再來一次才是真的吧。”戶部尚書林啟兆的一句話引得滿堂轟笑。
光緒並沒有製止，會議這樣喜氣洋洋的多好，和聲樂氣的把事辦了。幹麽要一天到晚吵的臉紅脖子粗的。
“西班牙兩大殖民地――呂宋和古巴，都有著大規模的反殖民戰爭。古巴和菲律賓兩地人民反對西班牙殖民統治的武裝鬥爭。鉗製著大量西班牙軍隊。在古巴，西班牙實際已經失去了統治權。僅僅能維持防線而失去進攻的能力。在呂宋，若不是我國提前將呂宋反抗軍的消息泄露給西班牙人知道，指不定這會呂宋都已經獨立了。西班牙人連追捕叛亂的兵力都不夠，哪還有精力來應付大清的攻擊。以微臣之見，此次可以向西班牙提出公平對待華人的要求，而且這個要求包括西班牙本土。”王士珍說的斬釘截鐵。
“老臣看可以先提出來。另外明日的談判我方再提出組建聯合調查團來調查事件真像，將時間拖延下去。”李鴻章眉頭一皺：“不過皇上，在老臣看來幹脆借這個機會直接把呂宋占下來不更好嗎？何必非要等到四月再行，老臣隻怕夜長夢多呀。”
李鴻章的話引得眾臣齊聲附議。光緒搖了搖頭道：“你們不明白朕的意思。但現在動手咱們的軍艦就沒地方賣了。呂宋咱們是要定了，也要借著機會把美國拉下水。”
就在清西雙方為江犀號爆炸案爭論不休的時候，清國出訪澳大利亞的艦隊突然炮擊西班牙遠東艦隊，並導致一艘西班牙軍艦沉沒的事件如果火上澆油一般，頓時讓整個南洋陷入隨時可以爆發戰爭的可能。11日的談判會上，清國外交部長唐紹儀言詞激烈的程度讓人感覺已經是宣戰了一般。
“見鬼，這群戰爭瘋子。”歐格訥回到使館就開始破口大罵。清國人以為打贏了日本就可以無視大英帝國了嗎？歐格訥一紙電文就發到香港，要求遠東艦隊明日一早必須出航南下。既然嘴上說沒用，歐格訥想看看。在麵對大英帝國艦隊的調停下，清國是不是不敢不顧一切的發動戰爭。
不用等到英國遠東艦隊抵達馬尼拉。事實上第二天的談判會中間，唐紹儀接到一份緊急電報後就沉默了很久，之後言詞雖然激烈。但遠沒有昨日的那樣咄咄逼人。歐格訥冷眼而觀，他可以肯定的說那份電報就是大英帝國遠東艦隊出航的事。歐格訥要看看，唐紹儀能強硬到什麽時候。
談判會談繼續進行著。隻是唐紹儀的話越來越軟。臨近中午休會前，唐紹儀別扭的提出了一個新的建議：介於清西兩國在江犀號爆炸案上的本質衝突。建議成立清西聯合調查團，並請英國人監督整個調查進度。查出事情真像後再行商議後續事情。歐格訥笑了，大英帝國的威嚴可不是一個清國所能反抗的。
但歐格訥很快又後悔了，因為第二天清國最大的報紙《時務報》上寫著：英國人派出遠東艦隊前往馬尼拉調停，介於英國遠東艦隊強大的戰鬥力，我國提出組建聯合調查團來查明江犀號爆炸案事件真像。這樣的話無疑是在指責英國用戰爭迫使清國讓步，這樣話等於在挑唆本來就對英國反感的清國民眾更加排斥英國。認為事態嚴重的歐格訥打電話去清國外交部卻找不到可以負責人的，他隻能趕去清國國務院見李鴻章，要求停止發表這樣的言論。但他還是晚上，才走出公使館的大門就看到，館區外一家有售英國貨物的商店被暴徒所衝擊，而警察僅僅隻是警告暴徒不得傷人性命外就站在一旁幹看著，直到暴徒離去後才進去將受傷的店主送去醫院。歐格訥提著心才到國務院就得知總理李鴻章已經嚴令宣傳機構不得再發布有關調查團組建事宜。然而第二天的報紙卻再次公布了這家店主被毆打的事情，而原因則重點轉到了這家店鋪是因為有賣英國貨而遭到的洗劫。一時間整個大清商家人人自危，紛紛停止銷售英國貨。這讓歐格訥很不解，他自認為在江犀號爆炸案的處置是妥當的，可偏偏發生了這種事。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
對於組建清西二國聯合調查團來徹底調查清楚事件原因，西班牙政府是願意的。至於公平對待華人的問題口頭上答應下來也就是了。當天就得到這個消息的西班牙菲律賓總督波拉維夏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急忙派衛兵拿著電報趕去碼頭。
海天號上，林永升看過電文後之後不放心。特意連夜色登上碼頭用電報聯係國內，得到確切消息後。林永升立刻下令解除對西班牙遠東艦隊的封鎖。蒙托霍少將總算安下心來，但他很小心的並沒有讓自己的艦隊離開甲米地。至少那裏還有岸炮。
對於林永升的來訪，波拉維夏很是驚奇。林永升說因為轉道馬尼拉的原因，在坤甸沒有補齊足夠的物資，而且也耽誤了不少時間，希望菲律賓當局能提供剩下的補給物資。
“我們會付錢，而且是現錢。至於擊沉貴國?軍艦一事，我們是承認的。如何處置我們都等政府最後的決斷吧。”
對於林永升的提意，波拉維夏有些興奮莫名。他當晚就下令調集清國所需的各類物資送往碼頭，甚至將軍用燃煤拉了過去。
然而當清西組成調查團的事情傳到美國以後。羅斯福頓時覺的寒氣逼人。是的，西班牙老去了。不僅清國人注意到這個現象，美國人也注意到了。如今的美國壟斷資本財團迫切需要開辟新的市場、投資地和原料產地，於是各種宣傳機器大造對外擴張的輿?論。但是現在整個世界已為老牌殖民大國瓜分完畢，美國想重新瓜分世界殖民地，卻因力量有限，還無力同英法等國相抗衡，隻有老朽的西班牙才是個好目標。
所以緬因號被派往了古巴，所以杜威帶著太平洋艦隊到了亞洲。但清國的江犀號爆炸案如同他計劃中的緬因號損毀的方式一模一樣。如果清國打算跟西班牙開戰的話，那杜威的美國太平洋艦隊跟本無法介入其中。如果僅僅是清國要借口對西班牙宣戰還好，可如今清國在英國的壓力下成立了聯合調查團，那麽將來美西兩國是否也要成立聯合調查團呢？一但查出問題來如何向國際解釋？
當羅斯福將自己的擔憂向好友也是當時的美國總統威廉?麥金萊述說時。麥金萊告訴他：“別擔心，隻要我們能打敗西班牙就可以了。”
於是清西江犀號爆炸案聯合調查團還在組建之時、在馬尼拉完成補給的清國澳大利亞訪問艦隊離開的第二天，2月15日的古巴哈瓦那港再次響起巨大的爆炸。勞碌了一天的海軍將士正在甲板上欣賞著美麗的海濱夜景，傾聽著大海的濤聲時。卻被突如其來的巨響震驚了。很多官兵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了什麽事，就送了命。
清國的江犀號爆炸案還沒開始。美國的緬因號爆炸就接踵而來。這件事不僅轟動了整個美國，也轟動了整個世界，各國的各大報紙都以頭條位置報道這個事件。一時間，歐洲各國的街頭巷尾，都在談論這兩件事情，但人們議論最多的還是“緬因”號被誰炸掉的，必竟清國離他們太遠。
連續的爆炸案讓西班牙政府焦頭爛額，好在遠東的清國正在組建調查團，總算能放一放，先把精力集中到美國上麵。可西班牙這邊才提出組建聯合調查團，那邊美國有關方麵公布了調查結果，聲稱這艘軍艦是西班牙人用水雷炸沉的，幹脆利索而又毫不遲疑地將責任歸在西班牙政府頭上，一點表麵功夫都不做。
這個消息一經傳開，美國沸騰了。一些擴張主義分子抓住這個機會，到處舉行集會，在報紙連發文章，狂熱地進行戰爭宣傳：“為緬因號死難者報仇！”
麵對群情激憤的美國，西班牙政府準備獨立調查緬因號爆炸案，但美方堅決拒絕了他們。這還不算，沒過多久，美國又把炸壞了的“緬因號”拖到了大西洋，讓它在滔天巨浪之中沉入海底。這樣，調查工作再也無法再繼續進行。
1898年2月21日、清光緒二十四年二月初一，這天是大清國大公主滿月宴，這天在太和殿清光緒皇帝為長女舉行了盛大的滿月酒宴。酒宴上，皇帝下旨要求建造一艘萬噸級的豪華郵輪，並要求在大公主周歲那天建成，做為大公主周歲賀禮。
就在這次酒宴上，有一英國記者直言問清帝：“對於美國緬因號爆炸案，陛下有何看法？這是否有利於對貴國江犀號爆炸案有幫助？”
當時光緒正抱著女兒向群臣炫耀，聽到問題後回答說：“有沒有幫助朕不知道，但朕有些疑問。既然緬因號是被水雷擊沉，那應當看到衝天的水柱可當晚是風平浪靜的；如果用水雷隻能用電線電起爆，卻沒聽說有發現任何電線；眾所周知，一般水中的爆炸會炸死很多魚，但朕聽說現場沒有看到死魚。更讓朕疑惑的是，為何不等調查結束就急衝衝的將殘害拖進深海。要知道大清的江犀號還停在碼頭上呢。中國有一句俗話叫：吹牛不打草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