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一年與一天
“投彈，投彈。”任鵬飛親自駕駛著一號飛艇，開足碼頭全速航行，總算在把時間趕上來了。好在今天一路上沒有遇到大風，所以35艘飛艇正排前一字縱隊向海參崴飛來。隻是35號飛艇因為起飛時間的原因，他將一個小時後才能抵達海參崴上空。
當一號飛艇剛剛飛到海參崴上空，任鵬飛就下令飛艇開始投彈，以至於投彈手都還來不急瞄準。
“不需要瞄準，隻要把炸彈扔下去就行。”任鵬飛急呀，站的高看的遠。還沒進入俄國上空他在飛艇上就已經看到遠方的海天線上，前來配合陸軍的海軍太平洋分艦隊已經擺好攻擊陣型向海參崴全速駛來。不能讓海軍先開火，中華崛起的第一槍必需要空軍打出來。
“投下去，隻要能投在海參崴就立刻投下去。先不要管命中率。”說完任鵬飛幹脆親手拉下了投彈開關。這第一槍不僅是空軍打出去，更是他任鵬飛親手打的第一槍。
“咻，咻，咻――”炸彈帶著死亡的呼嘯從天而降，轟隆隆巨大的爆炸如同死神到來的腳步。爆炸中閃爍的火光就是死神鐮刀上的寒光，第一次閃動是死神在收割生命。任鵬飛親手投下第一波炸彈後立刻轉到空軍司令的職責上。炸彈已經一次全部投下，扔下炸彈的一號飛艇少了四噸的重量高高的升在高空，從高空中觀察著各個飛艇的情況，再由他做出必要的戰術調整。居高臨下的任鵬飛很快發現了問題。
因為趕時間的原因，飛艇無法在中空進行編隊從而無法對海參崴進行密集的轟炸。而高空轟炸這樣單艇命中率還很低的攻擊。如果無法形成密集轟炸，其結果就是對目標的摧毀能力遠低於地麵工兵的修複能力。想依靠空軍代替陸軍炮兵對敵軍後方縱深進行轟炸。就必需集結起更多的飛艇進行密集轟炸。同樣由於命中率低下的原因，想要做到空軍與陸軍步兵進行目前步炮協同作戰也是不現實的。想要解決以上兩個問題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空中轟炸的命中率。但是因為飛艇本身飛行能力的限製，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似乎不僅僅是命中率的問題，還有飛艇本身防衛能力的問題。如果一千米內有一艘敵人的飛艇，隻要敵人在飛艇上架上三五隻步槍就足以守衛這方圓一千米高空的安全。而包括英法德美等國很多國家已經在開始整編自己的空軍，而在正在我軍中參訓的德國軍官已經提出研製射程更遠的槍支以保衛自己飛艇的安全，據說中德兩國正在這個方麵進行軍工合作。如果不是皇上非要把飛艇技術賣給洋人，那中國皇家空軍的空中絕對優勢還可以再維持三年，對此任鵬飛對皇上充滿的哀怨。
但作為空軍司令的任鵬飛還知道，遠在大洋中的光緒群島上。正在研發一種小型高速的飛行器。那才是真正的飛行機器――飛機，一但這種飛機的動力足夠帶動重型炸彈，那麽大量高速飛機可以對地麵目標進行高空垂直攻擊。這樣一來，無論是命中率還是攻擊頻率，足以讓無法製空的敵軍崩潰，而且這種能裝配機槍的高速飛機對飛艇來說那就是死神。皇帝就是皇帝，這麽有遠見的事情還不是他們這些軍官所能預見的。任鵬飛不由對英明的皇上升出由衷的敬佩，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利用飛艇為將來的飛機培訓出更多的合格空軍將士。
二到十號飛艇已經完成轟炸正在返航，但中國皇家空軍對海參崴的轟炸還在持續。在高空觀察地麵情況的任鵬飛發現了一個好玩的現象。因為海參崴的俄軍無法反製飛艇。他們的第一選擇當然是躲起來。也許這兩年的海參崴隻注重對軍事設施進行加固，而普通民用設施和普通地表防禦地段還無法確保在飛艇的轟炸中能完好無損，這直接的結果就是每當中國飛艇抵達一個建築物或戰壕的上空，這個裏麵的人都會選擇跑出來。因為在這樣低密度的轟炸下。隻要能避開單艘飛艇的攻擊範圍，遠比躲在建築物內安全。於是，整個海參崴裏的人全部抬著望著天空。然後選擇朝飛艇的反方向跑。經過十一、十二、十三號三艘飛艇的轟炸效果來看，這樣的轟炸雖然對目標建築的破壞很小。但卻能引起地麵人群的恐慌，因為在飛艇的前進方向上的人群總在快速離開。而一但飛艇飛過去之後，地麵上的人群立刻安定了下來。
任鵬飛突然下令正在進行轟炸的十四號艇停止目前的任務，轉而向城中飛去。任鵬飛通過無線電和信號旗指揮著十四號飛艇在城中四處轉悠，隻有對人多的地方才少量投下一兩顆炸彈。然而這樣的轟炸卻引起了全城的恐慌，十四號艇每一次轉向都會引起城中的惶恐，而無定向航行的飛行和少量的炸彈更是讓全城失去原有以次序。
從對海參崴的轟炸效果來看持續轟炸會引起地麵人群的恐慌，如果轟炸不僅僅是包括軍事目標，而且重點對敵人後方的生產設施、交通機關和樞紐，甚至包括一般居民區、商業區，也都進行徹底的轟炸，其結果可以全部摧毀敵方國家進行戰爭的能力，而這種恐慌是否可以進而使敵國政府和國民喪失繼續進行戰爭的意誌？如果可以，那麽這種轟炸是極具戰略性的。
任鵬飛在自己的筆記本中才寫下了這麽一段話，就收到海軍的來的電報。這支艦隊由二艘超海級重巡和二艘定海級輕巡，配合四艘驅逐艦為主力的艦隊。由於俄國遠東艦隊僅有的二艘重巡洋艦提前到了新加坡，所以整個北中國海麵上，除了德國遠東艦隊外就是中國海軍的天下。他們來這裏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配合陸軍對海參崴的攻擊，提供遠距離重炮的協助。沒辦法。炮師中新裝備的最大口徑也隻有152毫米，而且不便於運輸。分艦隊指揮官是新任命的原葫蘆島號試驗艦的艦長周海城。可他才到海參崴近海就大怒。按原計劃空軍已經完成第一輪對岸炮的轟炸，可他看到的卻是空軍排成長線還在向目標進發。
“你們空軍在搞什麽鬼。怎麽才到。”
“天氣原因延遲了。目前主要岸防炮台均被命中，效果待評估。而且港口裏隻有幾艘百餘噸的驅逐艦，暫時對你們沒有威脅。不過我認為你們可以回去了。”
“你的意思是就憑你們空軍就可以配合陸軍拿下海參崴？”
“如果操作的好，陸軍可以在空軍攻擊過後來接收就可以了。”
“嗬，你們打算從天上跳下來戰領海參崴？”
“用不著，我有一個新想法，一會試過就知道了。你們暫時別出手，我立刻向參謀本部上報此事。”
用無線電對話需要很長的翻譯時間，就在簡單幾句話的時間裏。二十五號飛艇已經完成轟炸開始反航。任鵬飛一邊口述電報內容一邊讓通訊員向參謀本部發報。很快周海城接到參謀本部電令，暫停攻擊就地待命。同時接到命令的還在正在向海參崴進發的陸軍，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前進至距離海參崴十公裏處待命。
海參崴俄國名叫符拉迪沃斯托克，意為“東方統治者”或是“征服東方”的意思，是俄國在遠東地區最大的城市，同時也是俄國太平洋艦隊司令部所在。自前任司令威特赫夫在對馬海戰被俘虜後，斯捷潘?奧斯波維奇?馬卡洛夫成了俄國太平洋艦隊司令官，同時也是海參崴的最高長官。
馬卡洛夫不是俄國遠東陸軍統帥庫羅帕特金那種軍事官僚。他不僅僅是一個海軍將領，同時還是一位軍事理論專家。很少有人知道。這位被水雷炸死的俄海軍將領還是一位海軍科學家，他提出的將艦艇隔成若幹個水密艙，並在艦上安裝帶有大功率的排水泵和排水管道，同時配備特種堵漏墊以堵塞破損的方法。已經被後世各國造船界譽為經典，所以馬卡洛夫也被後來的蘇聯海軍稱為“船泊不沉性理論的奠基人”。而且他還發明了第一種炮彈彈帽，被稱為馬卡洛夫彈帽。可以極大提高穿甲彈的效率。可馬卡洛夫不知道，他剛剛才提出的船泊不沉理論和被帽穿甲彈卻早就被某人給剽竊了。而且經過了實戰檢驗後有了長足的改進。
正因為馬卡洛夫不是一位迂腐的軍官，所以他在到任後采取了一係列措施。雖然他僅有兩艘重巡。但仍然加強了太平洋艦隊的活動頻率和範圍，以至於中國參謀本部不得不讓朝鮮艦隊改停靠釜山，來監視和預防俄國艦隊可能衝入中國內海；他還說服了國內高層請來的這個世界上最擅長修築要塞的法國人來設計俄國遠東第一要塞。原來法國人為要塞設計了超過100門各種口徑的火炮，還有複雜的地下交通網和各種設施。設計是完美的，但在修築的前幾年跟本沒辦法開始工作，原因很簡單，沒有人手也沒買不到足夠的物資，即使你有錢也不行。以至於打撈港口裏的沉船和水雷不得不最後請“有著豐富經驗”的中國排雷兵。
馬卡洛夫看過中國人排雷，混亂的場麵跟本稱不上什麽經驗豐富，不過對於從來沒排過水雷的俄國水兵來說卻是要強一點。馬卡洛夫心裏很難過，因為中國人拿著俄國的錢卻在訓練自己的兵。所以，這更堅定了馬卡洛夫要盡快修建好海參崴要塞的決心。
終於借著中俄簽訂遠東鐵路共修協議的機會，在清國人放鬆了對海參崴的經濟封鎖之後，馬卡洛夫終於有了充足的人手和材料。但在這個一年隻能工作四個月的北方地區，進度再快也實在快不到哪去。好在馬卡洛夫在審核過要塞設計圖後，重點加強了對關鍵要點的修建，雖然到開戰前整個要塞整體隻還是完成了雛形，但主炮台等關鍵設施已經全部完工。馬卡洛夫依然對要塞很有信心，正如他向國內發回的電報一樣：海參崴至少可以堅持一年。為此，他果斷的放棄了包括伯力在內的幾乎全部東部的城市。將全部的五萬軍隊集中在海參崴，就連海參崴外圍城市雙城子也隻是象征性的布置的五千軍隊而已。馬卡洛夫很清楚。將兵力分散更容易被中國軍隊各個擊破，不如集中全部力量死守海參崴。隻要守住海參崴。將來俄國新的太平洋艦隊擊敗中國艦隊後就有了一個穩定的後勤基地。不至於打敗中國艦隊後連煤炭都找不到。所以馬卡洛夫在放棄伯力等地的同時，還將這些城市裏所有軍事物資給全部帶到海參崴。
對於馬卡洛夫的安排，俄國高層是予以肯定的。在他們看來，隻要消滅了中國海軍，那整個中國海岸線都將是俄國陸軍的天下，因為中國陸軍他們從來不放在眼裏。而對於數年前奉天城的失敗，他們總結的結果僅僅是兵力不足和後勤供應不足。
看著天上漂浮的飛艇一艘艘的向海參崴投下炸彈，馬卡洛夫就想笑。之前他還擔心中國進行高密度轟炸會破壞要塞的防禦體係，可作為世界上唯一一支有實戰經驗的獨立的空中軍隊。他們似乎還沉浸在對東京轟炸的效果中不能自拔。他們忘記了海參崴是軍事要塞而不是城市，這樣低強度的轟炸是無法引起要塞士兵的惶恐的。而對於已經出現在海麵上的中國海軍馬卡洛夫連想都沒去想，因為隻要中國海軍進入岸炮射程，岸炮就會立刻攻擊。而事實上，中國海軍始終在射程外遊弋。
在中國空軍三十五艘飛艇全部返航後，持續一小時的不間斷轟炸結束了。在第三十五艘飛艇轉向西北之後，馬卡洛夫就立刻下令士兵衝出防禦工事開始搶修，預防可能到來的中國陸軍的攻擊。
中國陸軍卻實很快出現在馬卡洛夫的視野內，但望遠鏡中的中國陸軍卻遠遠的停了下。馬卡洛夫驚奇的發現。中國陸軍擺開不是攻擊的架勢而是標準的防守陣型，而且都已經開始修建工事了。中國陸軍想幹什麽？他們想困死海參崴？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海參崴囤積的糧食和彈藥足夠五萬軍隊和數萬城中民眾三年所需了。那就看看在寒冷的西伯利亞是在城裏有厚實房屋的俄國人先倒下，還是在野外隻有帳篷的中國人先倒下吧。
中國人的空中轟炸停止了二個半小時後。隨著第二波次的飛艇抵達，海參崴再一次遭到中國人的空中打擊。
任鵬飛獰笑的看著腳下的海參崴下達了攻擊命令。這次進攻帶的不是高爆彈，而是八個五百公斤重的圓桶。圓桶的中間裝的是炸藥，用經過無數測試才確定的發條延時起暴裝置。而炸藥外層則是添加了白糖和廢舊橡膠而凝固成粘稠狀態的石油。最開始連參謀本部很多人都不明白，皇上非要在石油裏增加白糖這樣的高級貨幹嘛。但實測之後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一顆這樣五百公斤的燃燒彈在目標上空100米爆炸後，其燃燒產生的火焰足以覆蓋方圓周五百米的範圍，而這種粘稠的石油還會附著在鋼鐵上燃燒。而同樣有這樣效果的白磷燃燒彈的成本，卻在石油燃燒彈的三倍以上。一樣的大殺器一出現，任鵬飛就立刻打報告要求對空軍大量裝備這樣的武器，卻被參謀本部和兵部同時拒絕。理由是雖然比白磷燃燒彈要便宜，但價格依然高昂。兵部與參謀本部一致認為，這樣的武器隻對地麵戰壕有效果，而對炮台這樣保護嚴格的設施並沒有太大的攻擊效果。據說位於十三陵鎮的武器實驗室正在研發一種重達一噸的穿甲高爆彈，希望能借著從空中高速落下產生的衝擊力，一舉擊穿炮台等厚實的水泥防護層在內部爆炸。雖說研發受阻，但對石油燃燒彈的裝備依然興趣不高。唯有皇上力排眾議，動用內府資金為空軍采購石油燃燒彈，至今已裝備四千多枚。而這四千枚石油燃燒彈就是任鵬飛敢說讓陸軍接收海參崴的底氣所在。
馬卡洛夫看著從天而降的火焰隻是下令各軍隊回到掩體裏躲避，隻在地表留下觀察哨。隨時間的推移，最後連觀察哨都不留，因為此時的海參崴已經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此時無論中俄哪國都知道冒著如此大火發起攻擊與找死無疑。躲在厚厚水泥掩體下的馬卡洛夫平靜的吃了晚餐，晚餐上還開玩笑的說，要是整個冬天中國人都這樣攻擊的話那這將是海參崴最溫暖的冬天。總司令的笑話讓所有俄國士兵都放下心來。
火焰是燒不穿水泥掩體的，更何況重要的掩體還加築了更堅硬的石塊。至於石油燃燒產生的有毒氣體早在要塞設計之初就已經考慮到了，隻需將各射擊孔堵死不讓火焰滲入就是了。然而馬卡洛夫望了一件事，燃燒是需要氧氣的。但任鵬飛想到了，所以攻擊徹夜未停。以四小時一個來回計算，以十五分鍾為間隔起降飛艇，如同一條運輸線一樣在空中不停的向海參崴投下石油燃燒彈。為了配合空軍的轟炸，遠在西安的李明直接下旨要求陸軍在哈爾濱到海參崴沿途徹夜燃火為空軍引導方向。整個海參崴真正的陷入火海之中，海麵都開始燃燒了。而港口內僅有的二艘雷擊艦已經徹底燒毀了。
第二天當馬卡洛夫起床後才反應過來，出大事了。因為大麵積劇烈的大火抽幹了整個海參崴的氧氣，掩體裏雖然不受火焰的影響，但掩體裏的人呼吸也需要氧氣。馬卡洛夫不是正常睡醒的，而是被憋醒的。得不到外界氧氣補充的掩體內部，很快也因為人的呼吸而耗盡。再這樣下去等大火停下能活著俄國士兵就不多了，也許海參崴連一天都守不住。馬卡洛夫決定要突圍，但無論哪個方向的觀察或射擊孔外都是熊熊大火，而每次打開這此孔就會讓室內的氧氣消耗的更快。馬卡洛夫終於感到害怕了，然而中國空軍的轟炸卻依然沒有停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