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思所說的那件事情,其實一點也不怪陳山河。

那還是高三那一年炎熱的夏天。

課間的時候,陳山河去找白思思的同桌,請教一道物理方麵的題目。

陳山河隻記得那天的天氣非常熱。

白思思不停的拽著自己的衣領,抖弄著上衣想要涼快一點。

而此時陳山河原本在聽白思思同桌的講解,卻無意間,被白思思衣服裏麵雪白的場景所吸引。

情竇初開的他一時間有些失態,等到他看到白思思的手突然停下來的時候,兩人都目光就對在了一起。

白思思當時一臉嚴肅地看著陳山河。

……

“喂,你聽懂了沒有?”

“懂了!懂了!”

陳山河拿起習題,灰溜溜地跑回了座位,不過他抬頭的時候,卻看到白思思已經站起來了,一邊和同桌說話,一邊朝著他走了過來。

“你的筆忘記拿了!”

“哦,謝謝!”

“你剛才……在看什麽?”

“物……物理!”

“你騙誰呢!”

陳山河那時心想又不是我自己要看的,不過好在快上課了,白思思也就回去了。不過打那天開始,陳山河突然發現,白思思好像突然對自己熱情了不少。

不過,那又怎麽樣,都高三下半學期了,沒幾天就高考了。

陳山河高考結束之後,果然如願的考上了大學,而白思思,人家好像一直都在準備藝考,但是在學校裏卻從來不說,後來填報誌願,才聽說她去了帝都廣播學院。

當初的那件事,是隻有陳山河和白思思兩個人才知道的小秘密,陳山河還以為她早就忘了,想不到這次聚會,人家還記得這件事。

不過看起來白思思也不是真的計較當年陳山河做過的事情。

陳山河把自行車停在了距離自己家不遠的商廈樓下。

他們家在老城區,周圍商場林立,雖然熱鬧。可是家裏的房子卻還是擺脫不了那種糟糕的居住環境。

這大概就是很多城市所詬病的老破小吧。

一方麵周圍的商業配套和設施非常的齊全,教育和醫療更是沒得說。

另一方麵因為房齡太老,房子本身的舒適度也就難以滿足正常的使用,就算是重新裝修,也無法改變原本的缺陷。

白思思和陳山河一起來到了商場2樓,陳山河看到商場裏有賣甘蔗汁的,於是便買了兩杯。

然後他帶著白思思坐在了一處偏僻的角落。

“說吧!當初的事情,你到底要不要負責?”

“那好吧!我承認當初我一時不留神,無意之中看見了一些自己不應該看到的東西,現在我會盡量把那些東西從我的腦海中抹去,這樣你滿意了吧!”

“那也太便宜你了!”

“那你說怎麽辦?”

話題推到了白思思這邊,白思思卻不再繼續了,她反而猶豫了一下。然後突然向陳山河提了一個問題。

“我能問一下嗎?你高中的時候,跟其他班的那些女生關係都那麽好,可為什麽,我總感覺你對我總是有一種疏離的感覺,就好像你老躲著我一樣?你是討厭我嗎?”

原來是因為這個!

陳山河聽到白思思的提問,思考了一下便說道:

“因為你跟他們不一樣!”

“不一樣?你的意思是說,你不喜歡我這樣的女生?”

“不是!是因為,咱們是同班同學,如果太過親近,最後因為受到影響,有一個人沒考上大學的話,恐怕那個人這輩子都會覺得是對方的錯!而且,我高中的時候跟那些女生的關係,也都是同學吧,就是熟了一點而已,你聽說過我和誰交往嗎?”

陳山河這句話就有些狡辯了。

上高中的時候,他還挺受女生歡迎的。倒不是因為他長得有多帥。

主要是因為臉皮夠厚,再加上為人主動熱情。時間久了,總會變得熟悉起來。關鍵的是,女生總有一些事情是需要男生幫忙的,每次遇到這種事情,陳山河總是當仁不讓。

比如幫助拒絕外校那些無良男生的追求。

白思思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不過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兒了,他索性拿起甘蔗汁,一口氣喝了好幾口。

然後紅著臉,鼓足勇氣,向陳山河問道:

“那……現在我們都上大學了,我……我可以喜歡你嗎?”

白思思說完,眼神有些不自信,卻又期待地看著陳山河,雙手緊張的握在了一起。

陳山河猶豫了一下,雖然剛才他猜到了白思思,對自己有好感。但沒想到,這姑娘居然這麽直接?

不過想想也是,當初人家可是直接了當過來問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麽的?

現在喜歡了就直接問,這才是白思思一貫的風格。

但是這句話該怎麽回答呢?

要是直接說可以,這就等於定性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那大學裏的董同學怎麽辦?

可要是直接回答不可以。

這個是白思思呀,剛才錢威那個舔狗,吃飯的時候眼睛就沒離開過她,就連劉星傑,剛才也一個勁兒的找白思思聊一些有的沒的。

……

過了好一會兒,白思思看到陳山河,始終沒有反應,臉上的神情突然多了幾分落寞。

然而就在這時,陳山河卻拉著她的手,然後用一種為難的語氣說道:

“雖然我覺得我配不上你,但是我想,我們可以從重新互相了解開始!”

陳山河一句話,讓原本已經覺得沒希望的白思思,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然而白思思哪裏注意到?陳山河說的是從重新互相了解開始。

那也就意味著他們現在還不是情侶,一切要看互相了解,之後的情況再做定論。

不過,被喜悅衝昏了頭腦的白思思,哪裏想得了這麽多?

然後,她突然有些失落的說道:

“要是我也考到京海多好!早知道,我就不報帝都的大學了!”

“京海的學校哪有帝都的好,那可是廣播大學呀,以後有機會進央視的!說起來,我現在讀的是二本到底還是我高攀了!”

“不許你這麽說,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偷偷喜歡你好久了!”

陳山河沒有說話,一隻手伸向了白思思的臉龐,然後輕輕的幫她理了理淩亂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