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推開家門，一股飯菜的香氣撲鼻而來。
馮婉正係著圍裙忙碌，沈小妹則坐在桌邊，捧著一本初中語文課本看得津津有味。
“回來了？”馮婉聽到動靜，探出頭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飯菜馬上就好，你先歇會兒。”
沈鬱點點頭，卻沒有動，隻是站在門口，目光複雜地望著小妹。
陸羽年的話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剪不斷，理還亂。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馮婉察覺到他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沈鬱歎了口氣，拉著馮婉回到廚房，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陸羽年那小子，對小妹動了心思，想追求她。”
“什麽？！”馮婉手中的鍋鏟“當”的一聲掉在灶台上，濺起幾滴油星，燙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見此情形，沈鬱連忙起身查看馮婉的傷勢。
還好不嚴重！
他歎了口氣。
“你沒聽錯，他親口跟我說的，還說什麽一見鍾情，非小妹不可。”
馮婉也沉默了，她當然知道陸羽年條件優越。
可正因如此，她更加擔心門第的差距，這就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會給小妹帶來無盡的痛苦。
“阿鬱，這事兒，你怎麽想的？”馮婉走到他身邊坐下，握住他的手，輕聲問道。
沈鬱搖搖頭，眉頭緊鎖：“我也不知道，小妹還小，根本不懂什麽是愛情，更何況……”
他想起自己和馮婉的相遇，當初自己用了下作手段，最終抱得美人歸。
馮婉出身很好，而他隻是一個泥腿子出身的窮小子。
如果不是自己，或許馮婉會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你在想什麽？”馮婉見他臉色陰晴不定，擔憂地問道。
“沒什麽。”沈鬱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隻是在想，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畢竟我們就是例子”
“去你的。”馮婉嬌嗔地捶了他一下。
說到這裏，她突然停了下來，臉頰泛起一抹紅暈。
沈鬱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阿鬱，我覺得，感情的事，還是應該尊重孩子自己的選擇。”馮婉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小妹雖然單純，但她也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如果她真的喜歡陸羽年，我們也不應該阻止。”
沈鬱沉默不語，他知道馮婉說的有道理，可心裏始終放心不下。
“這樣吧，我們和小妹好好談談，了解一下她的想法。”馮婉提議道。
沈鬱點點頭，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小妹，過來一下。”沈鬱走了出去，朝正在看書的小妹招了招手。
沈小妹合上書本，走到他們身邊，好奇地問道：“哥，嫂子，什麽事？”
沈鬱看著她清澈的雙眼，心中五味雜陳。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小妹，陸羽年今天跟我說，他喜歡你，想追求你，你怎麽想？”
沈小妹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臉頰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我……我不知道。”小妹低著頭，一臉害羞，她沒想到！
沈鬱和馮婉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事情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沈鬱深吸一口氣，走到桌旁坐下，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小妹，來，坐哥旁邊。”
沈小妹依言坐下，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沈鬱，帶著幾分忐忑，幾分期待。
“小妹，你老實告訴哥，你喜歡陸羽年嗎？”沈鬱開門見山，語氣卻十分溫和。
沈小妹頭低的更低了，幾乎要埋進胸口。
“哥，我……”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沈鬱見狀，心中了然，這丫頭，怕是動了真心了。
他想起陸羽年那小子，雖然出身好，但為人還算正直，對小妹也確實是上心。
可一想到自家白菜要被豬拱了，沈鬱心裏就一陣酸澀。
“小妹，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愛情不是兒戲，你要想清楚。”沈鬱語重心長地說道。
沈小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哥，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麽？”沈鬱柔聲問道。
“可是我覺得陸大哥人很好，對我也很好，他……”沈小妹咬著嘴唇，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
“他讓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安全感，對嗎？”
沈小妹驚訝地抬起頭，重重地點了點頭。
“小妹，哥不是要阻止你，隻是希望你能慎重一些，畢竟你們之間的差距……”
見沈鬱還想說什麽，沈小妹著急忙慌開口。
“我知道，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沈小妹打斷了沈鬱的話，“陸大哥也跟我說過，他說他會努力讓我過上好日子，不會讓我受委屈。”
沈鬱歎了口氣，這傻丫頭，真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小妹，哥知道你現在心裏很亂，這樣吧，你先別急著做決定，給自己一段時間，好好想想清楚，也再觀察觀察陸羽年，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
沈小妹點點頭，眼中的迷茫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堅定。
小妹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事事都替她做主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支持。
“好了，快吃飯吧！”馮婉出來打圓場說道。
次日，沈鬱騎著自行車，車把上掛著給馮婉和小妹買的學習資料，心裏盤算著等會兒去趟醫院看看嶽母，還得抽空去趟夜校問問招生的事兒。
剛騎到一個僻靜的路口，一輛紅色的桑塔納轎車突然停在了他麵前。
沈鬱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張化著精致妝容的臉龐。
不是劉玉環又是誰？
“阿鬱，真是你啊，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呢！”劉玉環故作驚喜地說道，眼神卻帶著一絲挑釁。
沈鬱強忍著心中的厭惡，冷冷地說道。
“劉小姐，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嗎？好歹我們也是朋友。”劉玉環說著，打開了車門，“上車吧，這裏說話不方便。”
沈鬱想都沒想，直接拒絕道：“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