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淺淺額頭上的神經突地一跳。
還好她不是沒經曆過大場麵的人,除了心提起來之外她麵上沒露出多大的破綻。
沈一行比葉淺淺還穩得住,他沒有絲毫停頓地回答:“冬天的換洗衣服,怎麽,你要檢查嗎?”他轉頭對著葉淺淺,“小葉,打開給他好好看看。”
葉淺淺心裏都把沈一行罵死了,做戲有必要這麽有頭有尾的嗎,感情壓力不在你頭上。
在白背心的注視下,葉淺淺不得已隻能把包放下,作勢要打開行李袋的拉鏈。
白背心沒有拒絕,也沒有喊停。
葉淺淺沒有猶豫,動作利落把拉鏈一拉——
行李袋最上麵一層果然是沈一行的白大褂。
沈一行挑眉,他剛準備替葉淺淺解圍。
連他都沒想到葉淺淺做得這麽周全,沈一行已經開始覺得葉淺淺越來越有意思了。
可惜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挺過去。
沈一行歪著頭饒有趣味地看了葉淺淺一眼,拖著調子慢悠悠地對白背心說:“要不你動手翻翻?”
白背心就算想也不敢。
他一個小人物要是徹底把沈一行得罪了,以後有他的苦頭吃的,連忙擺手道:“不不不,沈先生見笑了。理解一下,都是工作,都是工作。”
葉淺淺把拉鏈重新關上,麵無表情站在沈一行旁邊。
也就是小黑了,換一隻狗早八百年早露餡了。
說話間電梯不動了,房門緩緩開啟,他們到地麵了。
葉淺淺和沈一行對視一眼,走了出去。
外麵天光大亮,天邊泛起魚肚白。流通的空氣帶著熱烘烘的味道。
明明隻進入地下實驗室一晚上,葉淺淺卻有一種已經過了好久好久的感覺。
待把身後的小房子遠遠甩在後麵,葉淺淺才算把心裏的大石頭放下。
這兩天經曆的事兒太多了,連她也覺得應付得很吃力。
揍不能放開手腳揍,忍著更是憋得慌。
葉淺淺猜得沒錯,這裏還在基地範圍內,因為她看到了基地的黑色圍牆。
隻不過是在很偏很偏的地方,離人口密集區很遠。
開車要開二十分鍾,可不是遠嗎。
葉淺淺找了個牆角把袋子裏的小黑放了出來,問沈一行:“你剛剛簽了字留了記錄,實驗室豈不是知道你不是一個人出來的?”
這個問題她當時就想問了:“沈家知道是你把我放了,報複你怎麽辦?”
沈一行抬眸看著天空,瞳孔閃出細碎的光。
“不會的。”他說。
“不會什麽?”葉淺淺懵了,追問道。
沈一行站定在葉淺淺對麵,視線飄向遠方,陽光灑在他身上一半陰影一半明亮:“不會報複我的,你回頭。”
沈一行嘴角微微翹起,眼裏的光點變成扭曲的光暈。
葉淺淺心裏一股強烈的不安感襲來。
她緩緩,緩緩地轉過頭。
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地出現在她身後。
黑衣人大約有十四五個,他們手裏的利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冷酷的光芒。
為首站著的是一個穿著淺色刺繡短袖旗袍的女人。
女人衝葉淺淺揮了一下手,嬌笑著說:“弟弟,好久不見啊。”
這不是對她說的,葉淺淺大難臨頭反而變得更加冷靜和清醒。
這是對葉淺淺旁邊的沈一行說的,這些人應該都是沈家的人,目標就是被哄的團團轉的葉淺淺。
她被騙了。
葉淺淺身後傳來沈一行的聲音:
“早上啊姐姐,人我給你送來了,我們的交易應該算完成了吧?”
葉淺淺沒有回頭說話,她保持視線對著黑衣人和旗袍女人的姿態,對著前麵的空氣說:“沈一行,你不想要鑰匙了?”
“要啊,當然要。”沈一行走到和葉淺淺並肩的位置,聲音愉悅,“但是我親愛的姐姐答應給我自由呢,我覺得自由更可貴一點,你說呢?”
葉淺淺無話可說。
沈一行低頭把嘴貼到葉淺淺耳邊:“更何況等你死了,鑰匙去你家搜搜不就有了?”
葉淺淺:“......”她知道現在不是無語的時候,但是她好無語啊。
沈一行真的從沒想過鑰匙就在她身上嗎。
反過來想,或許沈一行的想法才是正常的,普天之下除了有空間的葉淺淺,還有誰會把一個不知道用途的沒用東西隨時帶身上呢。
“弟弟,走遠一點。”旗袍女人走到一邊,對沈一行說,“你不是有潔癖嗎,待會兒血濺到你身上就不好了哦~”
餘光裏沈一行如言悠哉悠哉走到旗袍女人身邊。
旗袍女人對著黑衣人做了個手勢,黑衣人們舉著武器緩緩向葉淺淺靠近,他們兵分三路,一隊直衝葉淺淺麵門,左右各一隊準備包抄。
步調一致,訓練有素,一看就不是隨隨便便什麽小混混能比的。
這是抱著一舉擊殺的心思啊。
“聽說你很厲害,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以一敵幾呢?”旗袍女人掐著調子慢悠悠地說。
葉淺淺嘴角緩緩咧到耳根,眼角漾起殺意。
她真的被騙了嗎?
不,沒有。
這一幕或許在情理之外,但也在葉淺淺的意料之中。
她從沒想過沈一行是個好人不是嗎?她所求的一直隻是沈一行把她帶出實驗室。
現在在哪裏?
在地麵以上,在實驗室外。
葉淺淺嘴唇輕啟,低低說了一聲:“小黑,準備好了嗎?”
小黑的聲音在葉淺淺腦子裏快速響起:“隨時聽你召喚,宿主。”
是時候祭出大殺器了,管他媽會不會被發現會不會被當成怪物,全殺了就不會有人知道她的秘密了不是嗎?
她要大開殺戒了。
“小黑,召喚房......”
“等一下!”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打斷了葉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