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首長家難
隨著拓哉的站起,高出小曼一頭的拓哉已占優勢。雖然他還閉著眼睛,但他的胳膊和腿都比小曼長,力道也當然陽剛威猛。可不知啥時候開始小曼也變成了風吹樹葉,她也憑著對氣的感受能力對拓哉的反擊隨氣而行,總能堪堪躲開,接著又回一記進攻。幾十個回合下來拓哉有些急了,合氣道隻有在碰觸到對方的瞬間才能夠產生壓製住對手的淩厲技法,而且合氣道的關節技法非常多必須近身才能施展,但小曼一直不讓他近身,讓他空有無數妙招無從施展。
小曼的隨氣而行讓大家越來越驚奇的看到了一種變化,拓哉和小曼都好像有對手又如無對手,兩人好像在練習編好的套路,彼此相對應,彼此又無視。兩人的攻與防和合一致,本身就形成了自然一體的感覺。好像拓哉突然感悟到這點,攻勢漸緩,在武男激動得擦掌哈哈大笑中停了手。
拓哉突然收手後睜開了眼睛,這時小曼也在收勢,一掌回按纖手劃向拓哉的脖子,沒想到拓哉沒有躲閃讓小曼一掌劃中。因為這時拓哉則瞪大眼睛看著小曼,他看到了小曼也是在閉著眼睛和他打了半天!讓他心潮翻滾怔在當地挨了一掌。小曼這時才睜開眼低頭說了聲“得罪”便跑回爺爺曹羽身邊。
武男早就注意到了小曼也是在閉目與拓哉過招兒,使拓哉本來想表演合氣感應,卻變成了兩個同等高手的較量。占彪點著頭和曹羽說道:“這種情況下對手的氣場越強越好打,但必須兩人氣場和功力相當。看來你把小曼**得不錯啊。”曹羽抿嘴一笑:“早呢,和東東的功夫是不能比的。”
拓哉這時已回到爺爺身邊站定,武男緩緩說:“這個女孩兒功力與你不差上下,日本國內很難找到了。那邊還有四個男孩功力恐在你之上。”武男是指占東東、大飛、得龍和劉翔。
拓哉服氣地點著頭說了一句:“爺爺,我想和他們交個朋友,和他們合作。”櫻子在旁接道:“我和小曼想在沈陽成立合氣道場呢。”拓哉搖搖頭:“中國有句古話:‘功夫在詩外’。我想和他們在經貿方麵進行合作。”武男點點頭說:“孩子,漢和集團的資產皆由你支配,你自己決定吧。”櫻子聽罷也若有所思。
成義和正文接到去隋濤九豹家鄉的任務後馬上打開抗日班名冊,查到隋濤的家在大庸(張家界),其它八豹的家分布在德江、思南、永順,吉首、桑植等地,看來正是當年的湘鄂川黔革命根據地的範圍。正文笑道:“原來隋排長和彭雪飛的老家在大庸的靈陽鎮,九豹的家鄉也都是土家族居住區,他們都是土家族吧,怪不得他們學武術那麽快。”土家族人嗜武成性,土家拳是很有影響的拳種,有些招式源於嶽家拳。成義道:“隋濤不一定是土家族,但彭雪飛應該是土家族,姓彭的是土家族的大姓。”
從重慶到張家界並不遠,相傳土家族就是從重慶來的巴人繁衍而成。張家界,是因漢代留侯張良隱居於此而得名。解放後,這裏罕見的石英砂岩峰林奇觀被世人發現得以開發,建成了中國第一個國家森林公園。後來因“大庸”之名遠不及張家界的知名度高,1999年4月4日,國務院批準大庸市更名為張家界市。
成義和正文還開著那輛卡車進入這時還叫大庸的地麵,三個多小時後就到了隋濤和彭雪飛的家鄉靈陽鎮。
車快進鎮了,看到鎮外的公路旁有一個土家族婦女領著三個半大孩子在挖樹坑。土家族人穿的服飾和漢人有著區別,女人多為短衣大袖筒褲,男人多為琵琶襟短衫,纏青絲頭帕。一眼就能分辨出來。成義覺得很奇怪,這快入冬了也不是栽樹的時候啊,挖出來的樹坑經過一冬的風雪也會被填平的。
成義讓正文停下車想了解一下鎮裏的情況。汽車剛停下來,對麵趕來一掛馬車。馬車上跳下兩個人,一個穿著四個兜幹部服的人喝斥挖坑的婦女:“老彭太太你就這樣接受改造嗎?照你這速度一天怎麽能挖完三十個坑!”那婦女解釋著:“隊長,我們挖的樹坑比你要求的要深,這樹坑深了樹栽上才能活呀。”她身邊的男孩插言說:“你來挖挖看,看你一天能挖完三十個不。”那隊長大喝:“隻許你們老老實實,不許你們亂說亂動!挖不完三十個不許回家。”言罷上車揚長而去。
成義帶著對土改工作隊的警惕沒有上前搭話,這時從鎮裏走出幾個頭纏青絲頭帕扛著鐵鍬的土家族農民,走過來默不作聲便挖起樹坑來。土家婦女忙上前攔阻:“你們快回吧,我們天黑前能挖完的。一會兒隊長看到又該發火了。”一農民邊幹邊說:“我們都是老彭家的人,你家的男人和兒子都成了地主和反革命,可你們孤兒寡母卻不是啊,孩子連學都不讓上了,這得管製到啥時候啊。”另一農民說:“我才不鳥那個狗屁隊長,這一天三十個樹坑,壯勞力都幹不完,這不是要她們娘幾個的命嗎!俺是貧家,也當過幾天紅軍,紅軍哪能這麽欺負女人小孩。”
成義聽到這裏,便上前接話道:“老鄉,你也當過紅軍,當年出去的人你都記得嗎?”說著還將一個孩子手裏的鐵鍬拿過來幫孩子挖起樹坑來。那農民挺起腰來,看看還穿著誌願軍軍服的成義說:“都戰死了,回來的很少呢。你,你不會是俺們靈陽出去的俾伢吧?”
成義搖搖頭:“我是四川人,不過我是來為當年從靈陽出去的兩位紅軍首長找家屬的。”
幾個農民一聽把鐵鍬往地上一插就圍過來連聲催問,那土家族婦女似乎站不住的樣子,幾個孩子忙扶住她。成義問道:“靈陽鎮出去的紅軍,彭雪飛和隋濤,你們認識嗎?”一農民馬上回答:“我們這裏當年姓彭的出去當紅軍的挺多,沒有叫什麽飛的。不過姓隋的可有一戶,是漢人,是那個賣藥材的隋掌櫃吧,就因為國民黨軍隊在他這裏買了點藥材剛被判了二十年,曆史反革命啊,差不點被槍斃。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當了紅軍一直沒有消息,小兒子後來當了解放軍,在成都公安局工作,大兒子不是說早就死了嗎?就是當年幫紅軍刷標語的濤伢子,他還活著?”成義聽到農民又說出了“濤伢子”,就更加肯定地點點頭,他聽隋濤說過,爸爸是搗弄藥材的:“隋濤現在是解放軍的一名師長,正在朝鮮打仗呢。”
幾個農民大吃一驚:“啊?都當師長了,太厲害了。這回他媽媽可有救了。”成義忙問究竟,一農民說:“鎮反一開始隋掌拒就被抓起來了,剛公布判刑了。現在隻剩下濤伢子的老母親,又是地主又是反革命家屬,夠她嗆的。關鍵是她小兒子是城裏的幹部,和家裏劃清界限了再不來往,老太太死了都沒人管。這回可好了她大兒子還在。”另一農民說:“老太太前兩天還念叨呢,要不是挺著等大兒子的消息早跳井了。”成義向車上的正文按了一下手掌,這是他們師兄弟表示成了、妥了的手勢。
成義雖然如此順利地得知了隋濤家的情況,但心裏卻陣陣沉重。隋濤要是知道家裏有這麽大的變故打擊該有多大。尤其是還在為國外喊著保家衛國浴血奮戰,其實卻連自己的家都保不了。
這時旁邊的土家族女人插話了:“同誌,您說那個,叫什麽飛的長啥模樣啊?”成義比量了一下身高,那女人搖搖頭。旁邊一農民突然說:“你家當紅軍的兒子不是叫彭雪哈俾嗎?這麽多年了也應該長點個的。”土家女人馬上眼淚斷線般流出接著問:“你們,你們的彭雪、彭雪啥的跑得快嗎?”正文跳下車對成義說:“彭軍長跑得是快啊,不然怎麽取個‘飛’的名字呢。”成義腦裏馬上閃過皖南事變在龍寶泉鎮前彭雪飛箭一般衝上日軍機槍陣地的身影。幾名農民聽說是軍長又是大吃一驚:“軍長?是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