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文明審判 第六十四章 煙消雲散（下）
總參謀長會議上。
收到消息，楊方烈立即在總參謀長會議上提出，應該馬上派遣一架由行星防禦理事會各個成員國代表乘坐的偵察機前往阿姆斯特丹島，要求斯塔克把美軍的偵察機撤回來。因為謝爾蓋耶夫已經提出y天體突然消失與美國有關，所以斯塔克為了拉攏楊方烈，隻能采納楊方烈的提議。
同樣的道理，謝爾蓋耶夫為了拉攏楊方烈，也隻能答應在行星防禦理事會派出的偵察機到達阿姆斯特丹島，對島上的情況有更多了解之後，再在總參謀長會議上討論與y天體突然消失有關的話題。
此時，阿姆斯特丹島上。
威廉姆斯裹著一件形同雨衣的特製鬥篷，站在天坑邊上，目不轉睛的看著深不見底的洞穴。
收到消息後，mv-22機群放慢了飛行速度。
兩名末日戰士襲擊影子部隊原本在威廉姆斯的預料之中，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不到半個小時，影子部隊就全軍覆沒，連托馬斯上校都沒能幸免。所幸的是，b計劃已經針對這種情況做了準備。
末日戰士再厲害，也隻是得到了超級步兵。
a-10c機群率先趕往阿姆斯特丹島，從美國本土趕來的b-1b轟炸機也將到達。在威廉姆斯看來，不管兩名末日戰士有多厲害，在連翻轟炸之下也將死無葬身之地。至於影子部隊全軍覆沒，威廉姆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在劃給他指揮的作戰力量中，影子部隊連配角都算不上。
隻是，情況仍然大大超出了威廉姆斯的預料。
事發的時候，mv-22機群離阿姆斯特丹島還有大約一百五十公裏。
當那道讓太陽都顯得黯然失色的光柱突然出現，如同一柄利劍刺破天空的時候，威廉姆斯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伴隨而來的是極強的電磁幹擾。
如果不是八架mv-22做過特殊改進，有一套在緊急情況下使用的機械控製係統，以及離阿姆斯特丹島還有一百多公裏，電磁幹擾的隻持續了不到一秒鍾，而且mv-22處於平飛狀態，恐怕威廉姆斯就凶多吉少了。
當時，在阿姆斯特丹島上空的攻擊機與轟炸機居民有這麽幸運。
光柱出現後，六架a-10c與六架b-1b都因為電子設備損毀，電傳控製係統失靈而立即墜入大海。
這到是幹淨利落，至少比墜落到島上好得多。
mv-22飛到天坑上空，威廉姆斯的擔憂變成了現實，y天體已經消失，天坑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地洞。
難道y天體隨著那道光束離開了地球？
威廉姆斯覺得不大可能。y天體能夠飄然降落，即便要離開地球，也不會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地洞。再說了，y天體跟隨2014x1小行星來到地球，不可能隻在地球上停留幾個小時。
mv-22沒有降落，威廉姆斯帶著坎貝爾上校來到地麵上，讓其他x戰士與科研人員留在了飛機上。
如果y天體沒有離開地區，又去哪了？
看著深不見底的洞穴，威廉姆斯迅速思考著。y天體要麽突然消散了，要麽進入了地殼深處。
接下來該怎麽辦？
留下來，顯然是弊大於利。
y天體消失，意味著已經無法完整獲取地外文明的先進科技。
受開始的強電磁幹擾影響，負責阻斷通信與幹擾偵察衛星的電子戰飛機已經墜毀，行星防禦理事會的各個成員國很快就會發現y天體已經消失，知道島上發生過戰鬥。如果威廉姆斯等美國人員留在島上，隻會落人口實。到時候，不管斯塔克怎麽解釋，也沒人會相信他的鬼話。
“教授？”坎貝爾上校提醒了威廉姆斯。
雖然兩人身上的鬥篷，讓他們看上去像屹立在天坑邊上的兩塊岩石，但是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裏吧。
威廉姆斯回過頭來，看了坎貝爾一眼。
“剛剛收到消息，總參謀長會議已經通過決議，將派遣一架偵察機過來，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
“即便現在出動偵察機，也要六個小時後才能到達，不用急。”
“可是……”
“你覺得這個洞穴有多深？”
坎貝爾朝洞穴裏看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深不見底，也許有幾公裏，甚至十幾公裏。”
“會不會一直通到地心？”
“這……”
“我敢打賭，洞穴垂直於海平麵，正好指向地心。”
“即便如此，y天體也消失了，我們……”
“得派個人下去看看。”
坎貝爾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下去。
“不，讓洛克下去。”
“教授……”
“誰也不知道下麵有什麽，以及會遇到什麽樣的危險。”威廉姆斯長出口氣，“你不能去冒險。”
坎貝爾沒有爭辯，用右手食指與中指摁住了太陽穴。
不多時，一架mv-22飛了過來，既沒有減速，也沒有降低高度。隨著艙門打開，一名x戰士直接跳了下來。
這是一個異常高大與強壯的家夥，身高超過二米五，繃緊的超大號軍裝下是棱角分明的肌肉，即便按照正常標準，體重也在兩百公斤以上。隻是，看他落地時砸出的深吭，體重肯定不止這麽點。
“洛克少校。”
“教授！”巨人走過來時，地麵都在震動。別看他麵目凶狠，但是在威廉姆斯麵前異常順服。
“你下去看看，不管遇到什麽，都不要輕舉妄動。”
“是！”
洛克順著天坑的邊緣溜了下去，威廉姆斯與坎貝爾則閉上了眼睛。隻是，兩人的眼珠都在轉動著。
過了一陣，威廉姆斯神色一變，猛的睜開了眼睛。
坎貝爾似乎也有所感，同時睜開了眼睛。
“教授……”
威廉姆斯壓了壓手，俯身朝天坑底部看去。
過了差不多半分鍾，天坑裏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聲。
“洛克死了！”威廉姆斯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馬上下去……”
“不！”威廉姆斯叫住了坎貝爾，“你下去也沒用。”
“可是……”
“你說得沒錯，我們得離開這裏。”威廉姆斯長出口氣，說道，“洛克沒有白死，至少讓我們知道下麵有什麽。”
不多時，一架mv-22飛了過來，懸停在兩人頭頂上空，放下了一根吊索。
進入機場，坎貝爾下令返航，威廉姆斯則坐到了機艙角落裏。返航途中，威廉姆斯始終保持沉默。回到海上基地，他沒有理會前來接應的軍官，讓坎貝爾別讓人來打擾後，徑直回了住艙。
房間裏有很多電子設備，還有一張安裝在萬向旋轉支架上的科研平台。
威廉姆斯靠到平台上，旁邊的玻璃罩自動合上，隨後一具類似於頭盔的設備戴到了他的頭上。這是一台意識讀取設備，能夠把威廉姆斯大腦裏的信息讀取出來，再由計算機處理後生成視頻與音頻信號。
十多分鍾後，玻璃罩打開，威廉姆斯走了出來。
看到顯示在屏幕上的圖像，威廉姆斯皺起了眉頭。那些圖像，正是洛克在天坑裏見到的場景！
x部隊是一支超能力部隊，而威廉姆斯教授就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
每一名x戰士都有一項或者幾項超能力，但是威廉姆斯教授不是x戰士，他唯一的超能力就是跟選定的x戰士建立精神聯係，直接體會x戰士看到、聽到、嗅到、嚐到與觸摸到的一切事物。如果有必要，威廉姆斯還能直接控製x戰士的大腦，從而控製x戰士的行為。
畫麵中，那個光點正在逐漸增大。
過了好一陣，光點變成了一個發光的球體，隻是比y天體小得多，而且發出的光線更加黯淡。
球體懸浮在空中，離崖壁有差不多一百米。
畫麵閃爍了幾下，球體突然迅速增大。顯然，洛克沒有聽從威廉姆斯的吩咐，竟然朝球體撲了上去。
威廉姆斯歎了口氣，洛克在自尋死路。
離球體大概還有十米的時候，一道光束突然從球體裏射出，徑直射了過來，隨即畫麵就消失了。顯然，那道光速射中了洛克的腦袋，甚至貫穿了洛克的腦袋，並且直接導致洛克身亡。
威廉姆斯回想了一下，與洛克的精神聯係也正是在光束出現後中斷。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洛克剛剛慘叫出來就一命嗚呼。
犧牲一名x戰士不算什麽，在讓洛克下去之前，威廉姆斯就做好了把他當成犧牲品的思想準備。
關鍵是，那個球體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洛克的死並非毫無意義，除了探明天坑裏有一個發光的球體之外，在他喪生之前還獲得了一些極為寶貴的信息。
這就是，在光束與洛克的額頭接觸，到刺破他的大腦，有一段極短的時間。
雖然隻有不到千分之一秒，但是在這極短的時間內，洛克肯定有切身感受，隻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威廉姆斯調出最後千分之一秒的畫麵，開始反複播放。
隨後，威廉姆斯回到意識讀取設備裏麵，利用儲存的信息，反複體驗洛克在生命的最後千分之一秒裏的感受。
威廉姆斯非常清楚，窺探地外文明的奧秘，關鍵就是這千分之一秒。
哪怕在這千分之一秒裏毫無收獲，威廉姆斯也不算空手而歸，因為他至少知道，那個發光的球體能夠感知到周圍的環境變化，覺察到附近存在的危險，並且具有防衛意識與進行防衛的能力。
那是一個生命體，而且是一個有智慧的生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