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法不容情（中）
晚餐之後，楚天疆讓尼科爾她們陪著克拉拉散步，其他人也自覺離開了。
“怎麽，有麻煩嗎？”楚天疆點上了香煙。雖然他早就沒了煙癮，但是用張小剛的話來說，偶爾抽上幾根煙，更容易讓別人相信他是正常人，特別是在以男性為主的場合，抽煙是很常見的習慣。
“遇到了一些小麻煩，我們恐怕得在這裏多耽擱幾天。”
“什麽意思？”
“交易場那邊，還有三天。今天，佩雷斯沒有出現，也許他再也不會去交易場了。”
“也就是說，我們三天後就可以離開拉斯維加斯了？”
斯圖爾特歎了口氣，說道：“除非你打算步行前往鹽湖城，不然我們就得留下，說不定會耽擱半個月。”
“我們幾個走到鹽湖城不是問題，其他人辦不到。”
“我去了車輛市場，之前答應把車賣給我的那些人，全都反悔了，不但退還了我給他們的定金，還按照規定給了一倍的賠償款。”
“難道沒有其他車輛可買了？”
“其他的，能用的都被買下了，沒有被買下的，都是一些狀態很糟糕的車輛，就算到得了鹽湖城，也到不了丹佛。”
“看來，有人故\一\本\讀\小說 xstxt意要讓我們留在這裏。”
斯圖爾特歎了口氣，說道：“此外，能買到的燃油也很少，甚至不夠讓我們現有的車輛到達鹽湖城。糧食市場那邊，幾乎所有糧食商人的存糧都被別人預定，最快要到半個月之後才能補貨。”
“我們的糧食還有多少？”
“幸好我在第一天就采購了一批糧食，節約點的話，半個月應該夠了。”
“關鍵是，誰在幕後搞鬼。”
“你認為是佩雷斯？”斯圖爾特看了楚天疆一眼，說道，“這家夥確實厲害，不過他沒有這麽強大的財力。”
“需要很強大的財力？”
“雖然糧食、燃油與車輛都是預定，隻需要提前支付一筆定金，但是定金的數額一半在總價的三成左右。拉斯維加斯是中心貿易城市，佩雷斯的商隊規模再大，也不可能把全城的糧食、燃油與車輛全部訂下來。”
“會是白人集團在幕後支持他嗎？”
“我覺得不大可能。”
“為什麽？”
“雖然猶太人集團很強大，拉斯維加斯白人集團不會得罪丹佛商會，但是同樣也不會得罪休斯敦商會。如果拉斯維加斯白人集團支持丹佛商會對付休斯敦商會的消息傳開，其他商會都會撤離拉斯維加斯，甚至會斷絕與拉斯維加斯白人集團的往來，小型商隊更加會避開拉斯維加斯。除非拉斯維加斯白人集團打算與丹佛猶太人集團聯手，不然就不會做這種自斷財路的事情。”
“兩家割據勢力聯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幾乎等於零。”
“為什麽？”
“拉斯維加斯與丹佛中間隔著鹽湖城，雖然白人集團與猶太人集團都對盤踞在鹽湖城的黑人集團虎視眈眈，但是黑人集團公然支持奴隸貿易，鹽湖城在奴隸貿易中擁有不可取代的地位。說得直接一點，不管是白人集團、還是猶太人集團，攻滅了黑人集團，在占領鹽湖城之後都得取締正規的奴隸貿易，從此就隻能進行非法交易。如果隻是娛樂奴隸，因為數量本來就很少，影響還不是很大。可是對於數量眾多的勞動奴隸來說，黑市的交易規模根本無法滿足各個集團擴充勞動力的需求。也許，拉斯維加斯與丹佛會逐步蠶食鹽湖城，但是絕對不會聯手攻滅鹽湖城。”
“如果目標是其他割據勢力呢？”
“還有其他割據勢力嗎？”斯圖爾特笑了笑，說道，“不去鹽湖城，就得南下前往菲尼克斯，然後去埃爾帕索，再北上經阿爾伯克基前往丹佛，有三家大型割據勢力，沒有一家被夾在拉斯維加斯與丹佛之間。至於攻滅那些小型割據勢力，拉斯維加斯與丹佛都用不著跟對方聯手。”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這麽說，如果搞鬼的是佩雷斯，在幕後支持他的就不是白人集團。”
“隻能是丹佛商會。”斯圖爾特歎了口氣，說道，“讓我選擇的話，我更加願意麵對拉斯維加斯白人集團。不管怎麽說，白人集團不會明火執仗的對付商隊，而丹佛商會就不會這麽客氣了。”
“是嗎？”楚天疆哈哈一笑，說道，“往好的方麵想，至少我們留在拉斯維加斯，佩雷斯就不敢對付我們。”
“難道你想留在拉斯維加斯？”
“當然不想。”
“你想放走佩雷斯？”
“當然不會。”
“那我們就不能留在拉斯維加斯。”
楚天疆笑了笑，說道：“你是說，佩雷斯害怕了，他搞這些名堂是為了讓我們留在拉斯維加斯？”
“難道不是嗎？”
“有這種可能，不過他更想困死我們。”楚天疆笑了笑，說道，“佩雷斯顯然不會買下所有糧食、燃油與車輛，即便有丹佛商會的全力支持，因為他是用高價收購的，所以絕對不會做虧本買賣。說得簡單一點，在達到困住我們的目的之後，他會毀約，哪怕為此賠掉已經支付的定金。”
“這是肯定的，換成我也會這麽做。”
“那麽，這筆損失怎麽補上呢？”
“這……”
“顯然，他盯上了我們，準確的說是我們買下的那些奴隸，還有尼科爾她們。”
“這……”
“明天下午，你再去找那些糧食、燃油與車輛供應商，明確告訴他們，不管是誰訂下了他們手上的貨物，如果沒有在五天之內付清全部款項，我們不但幫他們賠償違約金，還以兩倍的價格收購，並且當即付清全部款項。”
“這……”
“怎麽，有問題？”
“不，當然沒有問題，隻是這筆花費太大了。”
“斯圖爾特，你忘了嗎？”
斯圖爾特一愣，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錢不是問題，如何把錢花掉才是問題。”楚天疆嗬嗬一笑，說道，“我們的目的是盡快離開拉斯維加斯，不能在這裏耽擱太久。”
“即便如此，也很有可能迫使佩雷斯、或者是丹佛商會買下所有貨物。”
“丹佛商會會做虧本買賣？”
“如果能夠拿下我們，別的不說，僅僅是尼科爾她們幾個，就能抵償所有損失了，其他的全是盈利。”
楚天疆一愣，說道：“這個也好辦，我保證讓佩雷斯無法付清貨款。”
“你要對付他？”
“肯定要對付他，不過我不會在這裏殺了他，畢竟我們沒有必要得罪拉斯維加斯的白人集團。”
“那你打算怎麽做？”
“讓他變得一貧如洗。”
斯圖爾特一愣，說道：“老楚，我知道你很厲害，可是佩雷斯不會把錢財帶在身上，甚至不會帶在身邊。”
“放心好了，我說能辦到就能辦到，你隻管去收購貨物就行了。”
斯圖爾特暗自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明天去找那些供貨商好好談談，隻要我們答應支付違約金，問題應該不大。”
“不要吝嗇錢財。”
斯圖爾特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好了，沒事的話，你就回房休息吧，卡羅爾已經等你很久了。”
斯圖爾特回頭一看，才發現卡羅爾在盯著他，臉色一下就變紅了。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喜歡她，她也願意跟你在一起。”楚天疆嗬嗬一笑，說道，“不過我認為，如果你真的愛她，就娶她做老婆，給她一個正式的身份與地位，不然她始終會低人一等。”
“我也想，隻是……”
“隻是什麽，有別的相好了？”
“當然不是，可她是一名侍女。”
“什麽！？”楚天疆很想給斯圖爾特一巴掌，“斯圖爾特，你要這麽想，認為身份比感情還重要，那我就看錯人了。”
“老楚，我……”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今後還想跟我合作，而不是到了丹佛就一拍兩散，你必須改變這種想法。”
丟下這句話，楚天疆就起身離開了。
斯圖爾特看著楚天疆的背影，沉思了好一陣，才叫上卡羅爾去了臥室。
與楚天疆相處的這幾天，斯圖爾特早就發現，楚天疆的觀念與所有人都不一樣，比如他從不把侍女看成低人一等的奴隸，也從不把買來的奴隸看成私人財產，而是給予了他們足夠的尊重，也給了他們足夠的照顧。雖然楚天疆仍然在享受著侍女提供的服務，但是在他眼裏這些都隻是侍女的工作。如同他為侍女提供生活所需的物資、保護她們免受傷害，商隊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
受楚天疆影響，斯圖爾特也有所改變，隻不過不是很明顯。
至於是否要與楚天疆長期合作，更是一個值得斯圖爾特仔細權衡的問題，而且是對他的前程與命運有著決定性影響的問題。處理不好這個問題的話，斯圖爾特隻能一時得意，很快就會被打回原形。
斯圖爾特不是笨蛋，顯然知道沒有楚天疆，他僅僅是個一事無成的商隊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