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實戰磨練（上）
到第二天晚上，已有六名特種兵完成末日戰士的調製工作。
進展非常順利，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二十個小時，十名末日戰士將全部到位，即末日部隊正式宣告成立。
隻是，離審判日還有二十五天。
末日部隊在這二十五天裏做些什麽，成了新的問題。
商討這個問題的不是總參謀長，也不是科學顧問，而是特派員，主要是末日部隊的存在需要嚴格保密。
史密斯認為應該讓末日部隊留在迪戈加西亞，在自適應平台上進行模擬訓練。
這麽做的最大好處就是能夠保守秘密。
隻是，張小剛等人則認為，即便自適應平台能夠模擬出逼真的實戰環境，也代替不了實戰行動。受計算機性能限製，自適應平台模擬生成的虛擬環境，跟自然環境存在較為明顯的區別。如果末日戰士適應了虛擬環境，在執行關係到人類命運的任務時，很有可能出現難以預料的結果。
問題是，什麽樣的行動值得出動末日部隊呢？
第三天晚上，在荒島龍之健完成末日係統的調製工作之後，在張小剛等特派員的堅持推動下，安全事務聯絡處向總參謀長聯席會議發出提議，為即將成立的末日部隊合適的作戰任務。
這次，張小剛是有備而來。
在斯塔克召集的總參謀長會議上，張小剛拿出了四套任務方案，包括通過軍事行動解除印度與巴基斯坦的核武裝力量，摧毀朝鮮的核設施與核武器，顛覆一直在製造不穩定因素的伊朗政權等。
隻是，這些任務方案都沒得到總參謀長的重視。
與迫在眉睫的地外文明威脅相比，伊朗與朝鮮這樣的跳梁小醜根本不足為道，印度與巴基斯坦的核力量也沒有決定性的影響力。戰勝了入侵的地外文明，核武器將首先被十個成員國淘汰。
說白了，在入侵之後的時代，核武器根本算不了什麽。
大概是早有所料，張小剛又拋出了三套與核武器無關，但是卻對保密工作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任務方案。
這三套方案針對三個國家，而且是三個很有實力的國家，即意大利、巴西與印度。
按照張小剛拿出的證據，這三個國家都已產生懷疑，掌握了一些關於行星防禦理事會的秘密。如果不加以約束，在審判日到來之前，這三個國家很有可能公布一些足夠引發全球動**的消息。
顯然，這才是需要十位總參謀長關心的問題。
在審判日到來之前，讓世界局勢保持穩定，有著不亞於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意義，因為在通信極為發達的時代，任何負麵消息都能在瞬間傳遍全球，讓數十億人知道人類文明處於生死存亡的關頭，由此印發的全球動**，將擾亂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行動部署，甚至會導致行星防禦理事會瓦解。
拿美國來說，隻要消息泄露，美國總統就有可能遭到國會彈劾。如果總統下台，那麽美方參與的所有防禦工程都會受到影響。等到美國國會的政客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恐怕災難已經降臨了。美方的主要參與力量是海軍陸戰隊，而不是陸海空三軍。原因就是，在沒有國會授權的情況下，美國總統隻能調動海軍陸戰隊。為了保密，十個成員國都沒有向中央政府之外的機構透露與行星防禦理事會有關的事情。以美國的政治體係，隻要消息泄露，國會的政客肯定不會放過總統，哪怕總統的所作所為是為了所有美國人，而美國的法律也不會讓總統有好日子過。要讓四億美國人相信，總統在過去兩年內花掉一萬五千億美元，是為了戰勝能夠導致人類滅亡的地外文明入侵，顯然是不大現實的事情，甚至連美軍官兵都會質疑總統的做法。
對其他九個國家來說，也麵臨著類似的問題。
國內局勢動**，十個成員國顯然不可能集中力量抵抗地外文明入侵。
首先討論的是意大利。
雖然連斯塔克都主張通過行動顛覆意大利政權，讓接觸到機密的意大利政要、以及其他人員從人間蒸發，但是法國總參謀長雷諾與德國總參謀長普裏馬科夫堅決反對，並且保證妥善處理此事。
兩人提出的辦法是：讓意大利成為行星防禦理事會沒有表決權的成員。
當然，雷諾與普裏馬科夫的表態在其他八位總參謀長麵前沒有太強的說服力，安全工作絕不會寄托在某些人的承諾上。如果總參謀長的承諾都被當成安全保障，行星防禦理事會早就大白於天下了。
麵對其他總參謀長的質疑，雷諾與普裏馬科夫提出了一個不容爭辯的事實。在英國退出歐盟之後，法國與德國利用在行星防禦理事會獲得的地位，加快了歐盟的一體化進程，而意大利是歐盟不可否卻的成員。雖然意大利不是行星防禦理事會成員國，但是通過歐盟承擔了大量與行星防禦理事會有關的工作。比如在歐洲宇航公司，意大利企業所占比重甚至在英國之上。
兩年來，法國與德國一直在為意大利爭取應得的權益。
可惜的是，行星防禦理事會成立之初就對表決權做了明確分配，形成了較為有效的平衡機製。如果增加一個成員國，必然導致難以預料的麻煩。此外，有權加入行星防禦理事會的國家並非隻有意大利一個。以國家實力為準，至少有十個國家有這樣的資格。如果為意大利開了先河，難免會增加更多的成員國。不管是從權利分配，還是從保密來說，增加成員國會帶來很多麻煩。
在這個當口，法德提出讓意大利成為沒有表決權的成員，也合情合理。
沒有表決權，意味著行星防禦理事會的權力框架不會受到破壞，也不用改變現有的表決機製。
經過總參謀長會議討論，最終采納了法德的建議，隻是附加了幾項條款。
最重要的，就是意大利隻能被動參加行星防禦理事會的工作，即幾有在受到邀請的情況下才能參與，法德必須嚴守秘密。
解決了意大利的問題後，開始討論巴西的問題。
與意大利一樣，巴西也警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國際形勢，對美中俄等國的秘密協作產生了懷疑。
事件的起因與美國有關。
一年多前，美國科學家通過一種非常罕見的生物毒素，找到了生產高分子納米碳纖維的辦法。這種毒素來自一種隻生活在亞馬遜雨林裏的兩棲動物身上，而且短期內無法通過工業生產獲取。
這個發現，使末日部隊項目由論證進入了研製階段。
為了獲取這種極為獨特的生物毒素，美國以科學考察與研究為名，用民間科研機構的身份從巴西政府手裏獲得了進入亞馬遜雨林的許可權，並且在這種兩棲生物的棲息地，建立了科研營地。
半年前，為了製造末日戰士係統，美方擴大了科研營地的規模。
在報告中，張小剛故意省去了一點，即美國從亞馬遜雨林獲得的生物毒素，足夠製造上百套末日戰士係統。
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美方在亞馬遜雨林的活動受到了巴西官方的懷疑。
關鍵就是，一座研究熱帶雨林生物的科研營地，不可能駐留上千名科學家，更用不著安排上百名全副武裝的警衛。要知道，在科研營地附近數百公裏內都無常住居民，連亞馬遜的土著居民都非常少見。
最初，巴西當局懷疑這家美國企業在暗中從事與毒品有關的活動。
雖然這個懷疑因美國當局出麵，開始為科研項目劃撥款項而被排除，但是一周前，巴西軍方采取了行動。
一支巴西的特種部隊試圖進入營地，與警衛交火。
保衛營地的警衛都是貨真價實的特種兵，而且全部來自海豹突擊隊，戰鬥力遠在巴西特種部隊之上。
戰鬥中，巴西特種部隊吃了大虧。
事情沒有到此結束。因為提供給行星防禦理事會的十套末日戰士係統已經製成，美國沒有理由繼續在巴西搜集生物毒素，所以在事發後的第三天，美國決定撤消營地，撤走所有派駐巴西的工作人員。
大部分人員都通過秘密方式離開巴西，隻有七名當時不在營地的人員沒有收到消息。
三天前，七名美國科研人員試圖用假身份從裏約熱內盧出鏡，登上一架由美方控製的泛美航空公司的航班。雖然美方提供的都是貨真價實的護照，簽證也做了特別處理，但是科研人員不是特工，在通過海關的時候出了問題。等到美國外交官員趕到，巴西情報機構已經以涉嫌危害巴西國家利益，帶走了七名科研人員，而巴西官方拒絕了美國國務院的要求，不肯放人。
這件事，張小剛不捅出來，斯塔克肯定不會告訴其他總參謀長。
為了說明問題的嚴重性，張小剛還提到了在六月底發生的一件事情，即法屬圭亞那宇航發射中心發生的爆炸事故，也很有可能與巴西特種部隊有關。當時，歐洲宇航公司正在為發射超級核彈頭的運載工具做準備。雖然發生在倉庫區的爆炸沒有對發射活動產生影響，但是在全麵清理爆炸現場之後，法國已經確認有七名涉及勇氣行動的人員在爆炸中喪生，還有部分超級核彈頭運載工具的備用零件丟失。事發之後，法國當局很快就找到了丟失的零件，並且認為是爆炸導致這些零件散落到了附近的叢林裏。張小剛提出了一個重大疑問，即在事發之前，巴西的一支特種部隊離開了駐地，在事發後出現在緊鄰法屬圭亞圖穆庫馬克山。巴西當局宣稱該部隊在當地清剿一支毒梟武裝力量。關鍵是，該地區不適合種植毒品，也沒有實力強大的毒梟。
這些事情，全部指向一個關鍵問題，即巴西很有可能已經產生疑心。
會議上，羅晉勇為張小剛的推測提供了一個強有力的佐證。這就是，2014X1小行星在加速時噴射的大量物體墜入火星大氣層，產生的流星雨持續了十多個小時，能夠被處於適當地點的天文愛好者觀察到。隨著2014X1越過火星近地點，開始全速衝向地球，被天文台發現的概率越來越大。
雖然巴西不是發達國家，但是並不貧窮，國力算得上強大。
隻要巴西官方天文機構發現了2014X1小行星，巴西當局就很容易把發現的蛛絲馬跡跟這顆小行星聯係起來。
用張小剛的話來說，用不了多久，巴西當局就會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
雖然到最後，全世界都會知道有一顆直徑十公裏的小行星正在衝向地球，但是巴西很有可能是行星防禦理事會之外，最先搞清楚原因的國家之一。這就是，七名美國科研人員在巴西情報機構手裏。
假以時日，這七名科研人員肯定會交代出知道的全部事情。
如果可以通過拉攏的方式讓意大利閉嘴，而且法德施加的影響力，可以讓意大利放棄獲得表決權的要求。那麽要想拉攏巴西，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予巴西應有的表決權，而這意味著對行星防禦理事會的現有權力結構做出重大變動。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兩年前，尚且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商榷討論。在僅剩下二十多天的情況下，所有人都認為不能為了新的權力結構浪費時間。
“巴西的問題確實很嚴重，可是我們該怎麽辦，推翻巴西政權？”斯塔克歎了口氣，說道，“時間太過倉促，而且未必能夠獲得理想結果。推翻巴西政權並不難，難的是讓所有知情人閉嘴。如果我們保持沉默，巴西情報機構需要花上一段時間才能搞清楚原委，而我們采取行動，等於讓巴西情報機構相信，他們發現的蛛絲馬跡與一個天大的秘密有關，從而導致事態惡化。”
“關鍵是，還有二十多天。”楊方烈知道斯塔克在想什麽。巴西是拉美國家，而美國一直拉美當成後院，不容許其他國家插手。“別說是幾名科研人員，即便是情報人員，也未必能夠堅持二十多天。巴西情報機構已經有所發現，不然不會三番五次的采取行動，肯定會拷問這些科研人員。隻要有一人開口，巴西情報機構很快就會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而巴西當局將會向我們發難。”
“即便如此，我們也可以敷衍過去。”
楊方烈笑了笑，說道：“斯塔克將軍，小行星正在以每天三千萬公裏的速度逼近，你覺得能夠敷衍多久？再說了，如果巴西當局在最後關頭發難，而我們沒有做出正麵答複，導致巴西當局在審判日之前數日向全世界公開發現的秘密，結果將難以預想，也許我們在這兩年裏的全部努力都將功虧一簣。”
“你覺得該怎麽辦？”
“這個，我認為最好還是聽聽專業人員的意見。”
楊方烈這麽一說，張小剛開口說道：“即便用普通天文望遠鏡，也能提前三天發現逼近的小行星。我們所做的安全預案，全部以此為依據，即在審判日前三天，通過控製輿論宣傳與通信網絡來阻止消息擴散。雖然消息仍然會擴散，但是在可控的範圍之內，至少對勇氣行動構成威脅。”
斯塔克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張小剛提到的安全預案。
“巴西是一個國家，有健全的天文機構。以巴西的天文觀測能力，應該能提前一周左右發現2014X1小行星。”
“然後呢？”
“我相信，各位會為了人類文明的未來，放棄部分利益，比如勻出一些表決權來堵住巴西當局的嘴巴。但是我懷疑，巴西當局能否控製住消息的擴散範圍。”張小剛笑了笑，又說道，“巴西行政機構的腐敗程度，大家都很清楚。別說是巴西，即便是廉潔高效的美國與歐洲國家政府，也未必能夠在一周之內做好安全保密工作，讓知情者閉上嘴。再說了，真要走到這一步，巴西政府與情報機構的知情者，說不定比我們十個國家的總和還要多。對保密工作來說，這是天大的災難。”
張小剛的話，得到了其他特派員的支持。
《終極戰爭》